第六十二章 你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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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醒来的时候,天还未大亮,他半阖着凤目,在胸口上一阵摸索,发觉原本应该伏在自己胸前的男人,换做了一团暖融融的东西。 “什么....?萧二,小笨狗。” 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有点慵懒的躺回去,摸着小胖狗的头:“就知道是你。” 秦霜的声线清冷低哑,此刻刚醒过来,还带着一点懵懂,听起来煞是悦耳。 “呜呜嗷——”萧二舔舐着他的手指,用爪爪抱紧他的手。 看它摇头晃脑的样子,秦霜低笑了两声,只好由着它胡闹。 “醒了?”正当他和萧二玩的欢快时,头顶突然响起了低沉的声音。 “萧、萧乾....!” 顺着熹微的光晕,看到男人冷峻的脸后,秦霜连忙直起身,抱住小胖狗往后躲了一下。 这个人真是,不知在那里偷偷看了多久....讨厌。 他抿起唇,垂下水波欲流的丹凤眼,在内心埋怨。 瞧见秦霜慌乱的神色,萧乾扬起唇角,嗓音淡淡的:“怎么了?昨晚还用胸脯给爷取暖,今日便害羞了?” 听他提起昨天夜里,秦霜的头更低了。 还不是怕你这个老流氓冻死。他暗自骂了一声,轻抚着萧二的毛发和小耳朵,憋红着脸不说话。 萧乾见状也不再戏弄他,他缓缓站起身,用手里的木柴点燃了火堆,又沉声道:“外面的雪还很大,要出去的话,得先补足体力才行。” 随着木堆的引燃,火光很快驱赶走似雾非雾的冰雪气,使秦霜微凉的脸庞渐渐变得红润。 待四周清明后,他才发现火堆上架着一樽青铜鼎。 鼎里有滚动的药膳,使狭小的木屋里弥漫了阵阵香气。 藕片和野菇在热腾腾的铜鼎中滚沸,越发浓厚的香味扑面而来,让秦霜有些恍惚。 这道菜名唤寿喜锅,是梵音寺的伽裕大师所创,所需的器皿不过是一只大鼎,再把食材放进汤里,以药香做引煮到沸腾,虽说简单朴素,却鲜美清淡、足够充饥。 只是萧乾,为什么会做这个....? 秦霜用指尖攥紧衣襟,脑海里忽然闪过曾从帝都寄到渡关山的那封信.....萧乾和梵音寺,还有伽裕大师有什么联系? 他猛然发现自己竟一点都不了解萧乾,这让秦霜的心又涌上了熟悉的疼痛。 “愣着做什么?张嘴。” 见他在发怔,萧乾夹起了一块藕片放在他眼前:“尝尝,怎么样?” “唔.....很好吃。”秦霜食不知味的咽下口中的白藕,迟疑许久,还是低声问:“萧乾,你与伽裕大师相识,是么?” 萧乾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之后淡声回应他:“老和尚经念得不怎么样,菜倒是做的不错,就这个火锅,正经吃起来还挺有滋味。” “火锅?你把它叫火锅?”秦霜压下心头的困惑,有点惊讶的问道。 萧乾用竹筷敲打着铜鼎,理所当然的点头:“它放在火上烤,当然应该叫火锅了。” 听着这样的回答,秦霜有些忍俊不禁,他从锅底夹出一块软糯的草菇,喂给身边兴奋不已的萧二,又轻声道:“伽裕大师把它叫寿喜锅。” “福寿安康、平安喜乐。” 这菜的寓意虽好,但他第一次吃的时候,却是在苟延残喘,濒死的关头。 那时的秦霜刚被萧治废去手脚筋,血淋淋地扔出了宫外。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更不敢回秦府,只能拖着断掉的手和脚,沿阴暗的街巷一路行走。 当日是三更深夜、骤降暴雨,秦霜记得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入眼全是模糊的血腥。 他支撑了很久,总觉得那次是熬不过去了,也就想在临死前到寺庙里,死在干干净净的地方。 可令秦霜没想到的是,梵音寺的方丈不顾他暴君、走狗的名声,仍然不遗余力的救了他。 那天夜里他高烧不退,就是靠着寿喜锅中的草药吊着命,伤势才得已恢复。 后来秦霜问过伽裕,为何要救一个世人唾骂的冷血之人? 伽裕平静地看着他,念了声阿弥陀佛,只道了声“身不由己。” “老衲看的出来,王爷是身不由己。”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想用各种各样的法子活下去,这是人之常情,王爷要答应老衲,走出这扇门后,便要好好活着。” 活下去、活下去.....从那之后,活在秦霜的心目中就变成了最难的字。 听到他的话,萧乾的神情有了变化,他夹起菜投喂着旁边的萧二,又沉声问:“老和尚做的好吃,还是爷做的好吃?” “你这人.....怎么连这种事都要比较,幼稚。” 见他问的认真,秦霜抿起薄唇忍笑。 倘若他说伽裕大师做的好吃,这人还要吃伽裕的醋不成? “老实回答,到底谁的好吃。”萧乾不干了,放下筷子神情严肃地瞧着他。 秦霜刚要答他说你的好吃,却无意中瞥见了萧乾手上的伤口。 青紫色的血痕,像被什么东西剐伤似的。 “你的手怎么了?”他轻轻靠过去,握住男人的问道。 “没什么。”萧乾立即抽回手掌,神色平淡的回应。 这是他前两个时辰为了寻找食物,在湖边凿冰留下的伤。 外面的冰霜坚硬如石块,他便徒手去挖,直到手掌遍布冻疮才停止..... 虽然眼下秦霜担忧的目光让他很受用,但这点小伤,在萧乾眼中还不值得一提。 “你总是这样.....本王恨死你了。”看着萧乾棱角分明的侧脸,秦霜双目发红的转过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声音微微发颤。 他不够了解男人,萧乾的若即若离更让他烦乱。 “什么?”萧乾不知道他为何生气,还有些莫名。 秦霜背对着他抱住双膝,肩膀轻轻颤抖,不愿理他。 “汪——呜呜......”感受到突然凝重的气氛,萧二叼着藕片躲到了一旁。 “怎么了?是伤口疼的?”看到秦霜抖得不停,萧乾以为他是因疼痛才心烦意乱,于是耐着性子问道。 秦霜没有回答他,过了半刻钟,他飞快地撕开自己的衣襟,扯掉一块布条后,又捧起萧乾的手掌,用干净的布条把男人的伤口包裹起来。 “秦霜,你.....” 这种无声的柔情,让萧乾心魂巨震,牢牢地盯着他,就像在看一只闹脾气的小动物。 “以后别这样了。”秦霜默然开口,声音哑的不像话,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他知道萧乾爱面子的性情,因此并不追问那伤是打哪儿来的,也不问他疼不疼。 这样放低姿态的体贴细致,恰恰能让男人冷硬的心化开了。 但凡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都架不住这等纯情的引诱。 注视着他张合的唇瓣,萧乾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急忙轻咳着移开双目:“好,以后哪里有伤,爷便脱了衣裳,第一个给你看,这总成了吧?” “胡说八道。”秦霜捂住他的嘴,心说这人在伽裕大师那里怎么没学点好?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梁帝都,梵音大寺里,也飘飘洒洒着雪花。 坐在窗边敲木鱼的老和尚猛然打了个喷嚏。 “师父!您快披上这个。”一旁的小和尚见状,连忙取来袈裟披在他的身上。 老和尚摸着鼻子摇头:“没什么大碍,许是谁又在背后说为师坏话呢。” 他身形消瘦、一张脸生的慈眉善目,说起话来慢腔慢调,听着莫名有种安心的力量。 “坏话?”小和尚捧着脸眨眼睛,想了半天后才道:“哦——” “我知道了,肯定是大师兄又调皮了!” 听见这话,伽裕笑弯了眉眼,连连点头附和:“说的不错,梵音寺的俗家弟子里,就你大师兄最皮。” “阿嚏——”在荒山木屋里的萧乾狠狠打了个喷嚏,感到头晕脑胀。 “是不是真的染上风寒了?”秦霜伸手去探他的头。 “没事,爷的身子骨硬朗的很。”萧乾枕在他的膝盖上,阖着眼哑声道:“脱光衣裳跑两圈都不成问题。” “你给我老实躺下。”秦霜压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起身。 可刚摸到萧乾的前胸,他就快速的缩回了手。 男人的胸口结实温热,烫的他心尖发颤,脸庞也红了。 寺庙中,得到师父的回答,小和尚鼓着脸、瞪大眼:“可是今年除夕大师兄不在,王爷也没送好吃的来,好无聊呀。” 听闻他的小抱怨,伽裕垂下眼,柔声安慰道:“你大师兄管着山寨的几百号人,除夕夜,没有闲功夫来看为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唔....那王爷呢?”小和尚失落的垂着眼。 往年王爷都会给寺庙送好多好多好吃的呐..... “王爷.....”伽裕轻念着这两个字,面容顿时苍老了不少:“近来不见他,倒是好事。” “嗯!也是,王爷每次来都带着伤,如果不来庙里,是不是就说明他没受伤呀?”小和尚天真的发问。 看着他稚嫩的脸庞,伽裕温和的淡笑一声:“但愿如此吧。” “唔,师父我肚子饿啦。”小和尚抱住肚子,低声嚷嚷道。 伽裕看了眼天色,连忙敲两下脑袋,从蒲团中站起身,缓声道:“是到该吃饭的时辰了,走,为师给你煮饭吃。” “好欸!”听到他要亲自下厨,小和尚激动地跳起来,急忙跟在师父身后。 伽裕走的不紧不慢,踩着寺院里的冰雪前行,半刻之后,就绕到了后厨。 掀开竹叶做的门帘,他周边轻灵的雪花像有魂魄似的,十分温柔的从金红色交织的袈裟上,落在了地面。 在后厨忙碌的弟子们见到他,都有点惊讶的停了下来。 伽裕笑眯眯的挽起衣袖:“为师来给大家做寿喜锅吃。” 弟子们听后,纷纷站到一旁,在蒙蒙烟雾下观摩师父做饭。 小和尚趴在岩石板做成的厨台上,专心地看着伽裕切菜、清理药草、架起青铜色的鼎....老和尚的动作熟练又流畅,莫名给人一种安宁沉静的感觉。 “哇,好香啊.....!” 寒色渐浓,后厨却一片温暖,看到汤羹在铜鼎里沸腾,小和尚抽着鼻子感叹道,又忍不住凑过去想偷吃。 “你这孩子,和你大师兄一个样,贪吃。” 伽裕含笑拍掉他的小胖手,用竹筷搅动着清汤。 “真的吗?我真的和大师兄一样?”听到这话,小和尚兴奋地瞪大眼睛。 在他的心目中,大师兄的脸虽然总是臭臭的,但他能打过寺里的所有人,可是特别特别厉害的。 如今听到师父说自己和大师兄像,他当然很开心啦。 只是不知为何,师父很少提大师兄的事。 “师父,你给我讲讲大师兄以前的事呗。”小和尚喝了口汤,满足的鼻子直冒泡。 “不成,你一个小孩子家家,问他的事做什么?”伽裕又把盛好的汤递给身后的弟子们。 小和尚叼着喝空的汤碗,低下头小声道:“唔,我喜欢大师兄嘛。” 伽裕摇了摇头:“为师不说,是怕你变得像他那样.....脾气暴躁。” 还极爱逞强、嘴硬、死撑、面瘫.....裕伽斟酌了许久,才把萧乾的毛病总结到位。 “脾气暴躁?”小和尚不解的眨眼。 “没错。”何止是脾气暴躁,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生起气来吓死人的那种! 伽裕垂下苍老的眼睑,看着那碗热腾腾的汤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大徒弟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