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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床板在剧烈的晃动下发出“格叽格叽”的声音,房间里除了床板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喘息声。周亦芸躲在床底双手捂着嘴,眼眶的泪止不住地从脸颊滴落在地,她连抽泣声都不敢发出,只能强忍着害怕的心情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 今天周亦芸还是和往常一样来找妘姬玩,她还吵着要妘姬把她说的那些写成书给她看,两人就着这个问题还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而就在问题还没争出结果,妘姬脸色突然一变,把周亦芸从床上抱起来本想让她赶紧离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发现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没办法只好让她赶紧躲在床底,嘱咐她千万别出声。周亦芸一脸茫茫然地钻到床底,而就在此时妘姬房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躲在床下的周亦芸并不知道是谁进来了,听着脚步声像是有两人,趴在床底下的周亦芸只见离床越来越近。 “妘姬你还是不说吗?” 是父亲!周亦芸在心中惊道。 “你们不管来多少遍,结果都是一样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妘姬淡定地说道。 “你是‘仙女’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们试了那么多次,不是还没得到吗?”妘姬冷笑道。 一直躲在床下的周亦芸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听着他们的争吵,周亦芸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平时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的父亲会变成这样面目可憎,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周伯伯也是一副道貌岸然伪君子的语气。是在自己不知道地方发生了什么,难道所有人都是戴上了一副慈眉目善面具吗?还是真像那天佣人们所说的一样,人都是人前装人,背后是鬼吗?母亲?母亲知道这一切吗?难道她也默许这一切吗? 周亦芸的世界突然开始崩塌,她不知道这世界上是否还存着可相信的人。 只听妘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叫了,每隔几天他们都会过来用这种方式“拷问”她关于仙女们能力的秘密。还在上面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性”是一件可耻的事,是值得用来“拷问”的一种手段,因为那时候她们的“性”是出自互相尊重而产生的。可下来后,她才知道原来“性”是一件“羞耻”的事,下界女子都对此事闭口不谈,谈及就是损害尊严的问题。而自从有了妘多以后她才真正理解,下界女子不谈“性”不是因为“羞耻”而是男性对女性绝对的掌控与暴力。他们会用这种方式掌控下界的女子,在山上的时候,他们用她来发泄,那只是最原始的“兽欲”。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两人单纯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来达到目的。 欲望真的是无止境,她在昏迷中隐约想起为什么母亲当初那么反对自己下界了,原来一切早已写进历史了。 “妘姬,妘姬。”朦胧中她好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周亦芸看到他们走后,马上从床底爬出来。她看到妘姬衣衫凌乱,浑身都是红色的印子,下体流出的白色液体里还夹杂了红色的血迹。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面前发生的一切,特别还是她对性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此时她内心只有伤心、愤怒与恐惧。 妘姬已经没有起身的力气了,她缓缓抬起早已失去知觉的手,擦拭着周亦芸眼角的泪痕,笑道: “虽然我现在不是仙女了,可我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健壮,放心吧,过段时间这些伤就会恢复如初的。” 听到妘姬的话,周亦芸更难过了,她抱着妘姬哭着道:“难道伤好了,发生过的一切,都可以当做不存在吗?当时的痛也还是存在的呀!” “傻孩子,你真善良。”妘姬听到她的话愣了几秒后,脸上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她本想是安慰周亦芸没想到反是被她安慰了。 “妘姬你痛的话和我说。”周亦芸已经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妘姬给她擦擦,摸摸她的小脸蛋笑着说,“等多儿上了通天路,大概一切都会结束。” “说到他我就来气。”听到妘多的名字,周亦芸突然火气上头,插着腰开始骂道,“你都来这边这么久了,也没见过他来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那朋友才是你亲儿子呢。” 看到对方如此数落自己的儿子,妘姬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大概知道妘多不能来的原因,八成是通天门主在作祟,但是为了让妘多快点掌握能力,也不得不在通天门内修行,果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啊。 周亦芸瞧妘姬不说话,以为是自己骂她儿子生气了,小手拽着妘姬的袖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道:“我去给你弄点水果来。”说完就跑出去打水了。 看周亦芸离去,妘姬做起来背靠床头。把凌乱的衣服整整好,好在她生妘多的时候就让妘多把自己的能力吸收去了,不然随着每次被他们的施暴,说不定自己的能力真的会一点一点地被他们掠夺干净。 “男人就是这种野蛮又充满掠夺性的生物,所以我们才不能和他们在同一个世界”。妘姬现在回想起母亲的话真的是句句扎心,她当时还不信,怀着身孕就下来想看看有男人的世界是怎样的。结果落得现在这种下场,好在世上还有像解柒这样和他那样不被欲望所屈服的男人,可终究是少数。她有时在想是不是没有‘仙女’的存在,就会少些这样“贪婪”的男性去追求力量呢。 捷径,人总是在寻找捷径,我们刚好就是“捷径”吧。 妘姬还没沉浸在悲伤中太久,就看到周亦芸端着水盆进来了。 “妘姬来,我给你把身子擦干净。”周亦芸把盆放在桌上,把毛巾打湿拧干开始给她擦拭身躯。 妘姬看着周亦芸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擦拭,想起以前小小的妘多也曾为自己这样做过,只是当时为了能保全她,只好天天装疯卖傻。 “小小的真可爱。”妘姬忍不住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不小了,我都快十六岁了,母亲说我这个年龄就有人生娃娃了。” 听到这话的妘姬有些慌张,她问道:“难道你母亲现在就想让你出嫁了?”她觉得周亦芸还这小,生孩子这种事应该到二十岁之后再考虑,不应该是现在让尚未还未发育成熟的“孩子”送去做别人的“妻子”。生育应该是由自己的意愿决定,可为什么下界的女人“生育”却从来不是自己的意愿,就连性美好的一面都不告诉她们。 “母亲才舍不得呢,她说我永远陪着她才好,才不会让我嫁给那些臭男人呢。”周亦芸骄傲的小脸上写着全是对母亲的信任。 “那你母亲是个明事理的人呢。” “是呢。” 这话让周亦芸想到母亲,母亲既然是明事理的人的话,父亲做得一切她肯定不知道,不然一定会生气。如果是这样话是不是就代表可以找母亲帮忙呢?可父亲那边怎么办?母亲要是真知道的话会不会伤心呢?周亦芸小小的脑袋里装不下太多的疑问,她现在只竭尽全力去帮助妘姬,可是如何不伤害到母亲却难倒了她。 大概是察觉到周亦芸所想,妘姬揉揉她的脸,说道,“有你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小孩子不用去思考太多不必要的东西,每天快乐就好。” “妘姬。” 周亦芸一把抱住妘姬。内心却一直在思考,她真的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吗?在她知道了这么残酷的事情,还能快乐得起来吗?在面对父亲和周伯伯后她是否还能笑着面对他们?当她知道这样的事时不时在继续,无论是自己看到还是没看到,妘姬都要重复着这些让她痛苦的事,伤好了再伤,伤了再好,这样反反复复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是个尽头。 屋内传来一名男子和妘姬的声音,周亦芸听到后一个侧身来到了窗边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妘姨,你真的打算瞒着妘多吗?”解柒问道。 “柒儿,能多多久是多久。”妘姬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答道。 “通天路真的那么重要吗?需要您这样牺牲?”解柒不明白,为什么妘姨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妘多。 “没有重不重要,只有值不值得。”妘姬道。 “那值得吗?”解柒又问道。 “如果能让妘多远离这个世界,值得。所以,柒儿拜托你,先瞒着吧。”看着妘姨坚定的眼神,解柒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问: “你觉得多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吗?” “所以我才让你瞒着他啊。” “妘姨。” “解柒,拜托了。瞒着吧,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这是我目前能做到最好的解决方式了。”解柒看到妘姬的表情,他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谢谢你,柒儿。”妘姬也闭上了双目,心想快了,妘多也要十七了,最迟这两年就会开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了,站在窗边的周亦芸默默在心中立誓: “既然只有值得与不值得,那我就做我认为值得的事吧,妘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