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野战
硬扛了一天,白时暮以为很快就能好的小感冒并没有痊愈,反而有些越演越烈的势头。只过了一夜,第二天他的嗓子就哑了。 “这就是你说的小感冒?”裴铭毫不留情地打脸,“我记得你在S大学的是医?” “我……”一说话,声音全是沙哑的,他讪讪道,“我等会儿抽空去看看。” 然而,这个空并没能抽出来,因为感冒带来的疲乏,他今天比平常晚起了不少,吃完饭就火急火燎地冲去学校了。 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学校的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踏上就能陷半条腿进去。 按照S大的惯例,是要组织各系的学生扫雪的。果不其然,他前脚刚到,后脚就被人塞了满手的清洁用具:“来得正好,你去扫渠清园的雪。” 渠清园位于S大的西南角,位置尤其偏僻,里面有条弯弯曲曲的水渠,顺着这条水渠,修的路也是扭来扭去,生怕来的人会少走几步路似的。 得益于这条路,一到下雪,渠清园就成了烫手山芋,各系相互甩锅,今年正好被甩给了他们医学部。 说好的安排了一个大部队过来解决,白时暮带着家伙事儿到达渠清园时,却发现只有自己是个老实人,其他的都不知道钻哪去了。 也是,这地方实在偏僻,冬天一到连个鸟都没有,谁会闲的没事跑这来,有什么好扫的? 他无所事事地四处闲逛着,却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迎来今天的第二次打脸。 密林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那声音时高时低,似是痛苦又像欢愉,在突然拔高后戛然而止。 难不成有人遇到什么危险了? 他顾不得多想,连忙赶了过去,哑着声音吼了一句:“是谁在哪里?” 只见一个alpha衣着完整,周身满是溢出的青草味,一只手撑着树干,侧着头面色阴沉道:“看够没,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白时暮当然没能错过,刚刚一闪而过的赤裸人影,以及alpha的大衣下多出来的一双脚。他后知后觉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顿时满脸通红,“对,对不起!” 说完就转身就走,他羞得两腿不听使唤,走路都同手同脚,依稀听见后面有个软软的嗓子在抱怨道:“都怪你,我都说不要在这里了。你非要……”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人嘛……” 刚刚的担心此刻全都变成了尴尬,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厕所的那次。自己被上将弄得神志不清,还要努力忍着声音,最后他好像实在没忍住哭了几声,也不知道有人听见没。 厕所野战的经历他现在想来还有些臊,但那好歹有道门。 这两人倒好,居然在冰天雪地里打野战,他由衷地感慨,年轻人的身体真好,然后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这下好了,连鼻子也不通了。 既然园子不用扫,今天又没什么事,他准备直接告病回家。 去找校医拿药时,校医让他描述病情,他分析道:“受凉后免疫力下降,引起急性上呼吸道感染。” 校医一听就笑了:“哟,医学部的?” “嗯……” “那好,今天想吃点什么药。” 怎么说得跟点菜似的? 他犹豫道:“……布洛芬吧。” 医学部的到校医那开药总有这点不好,一旦泄露身份,拿药就变成了一堂口头考试。 他拿完药便往校门走,司机在出校门的转角等他,一路上昏昏沉沉,头重脚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了风,病情加重了。 经过一个小巷子时,白时暮似乎又听见呻吟声。 大冬天的,精力都挺这么旺盛? 可那声音越听越不对劲,跟刚刚听到不太一样,竟未听出半分欢愉来。野外py也不是这么玩儿的吧,难道是被强迫的? 他犹豫了半天,担心大过害羞,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这条巷子并不长,快走到转角时他还故意咳了几声,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去查看。 地上只有一个正在痛苦呻吟的omega,男人生得一张极好的容颜,细长的眉,薄薄的唇,此时却因疼痛蜷成一团。 白时暮立马上前去查看,并没有发现明显伤口,按压侧腰部时疼痛感明显,或许是急性阑尾炎。 他刚想打急救电话,omega却阻止了他,说自己已经打过电话,请他帮忙将自己扶出chu去。 救护车进不了巷子,他连忙小心地扶起面色苍白的人,慢慢往外走。 出了巷子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他满心焦急,竟没察觉到男人如释重负的表情,肩上一轻,刚刚还步履艰难的人,突然用尽全部力气冲向马路中央。 汽车刹车的声音尖锐刺耳,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名男子在他面前倒下,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