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攻表白受，rou香福利剧透）

    司徒澈欢欣地望着穆辰，穆辰笑了，第一次与自己交谈时露出了真正欢喜开心的表情。

    穆辰似乎是注意到了司徒澈脸上的惊异，不免有些难为情，急忙转开话题：

    “别磨磨蹭蹭的，快给我把手接回去！”

    司徒澈看见穆辰尴尬的模样，莞尔一笑，便是开始查看穆辰的胳膊伤势，准备好入手接骨。

    “含住匕首鞘，不然待会儿接骨时太痛，你会咬断舌头。”

    司徒澈把穆辰腰上的匕首鞘递给穆辰，穆辰配合地咬住了匕首鞘。司徒澈目色凝重，已经找准了接骨点，希望穆辰不要太痛苦。

    “嗯唔——”

    穆辰咬着匕首鞘，痛苦地闷哼一声，眼里泛着红血丝，整个人脸色都痛地发白。司徒澈赶紧撕下自己的衣角，用穆辰和自己身上的剑鞘替穆辰固定好一整条右臂。因为脱臼的是肩胛骨和手臂相连的地方，司徒澈又扯了几块布条来包扎还在流血的肩头。

    忙碌了许久，司徒澈额上已经浸出了密密的汗珠，终于，一切步骤都顺利完成。司徒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轻松地吐出口浊气。穆辰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声音低沉地道：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烂好人，老是揣着菩萨心肠，谁也不肯舍得去伤害！无论怎么被欺骗，被折磨，你的性情都没有变！变的人，只是我。”

    看着穆辰有些消沉愧疚的模样，司徒澈有些不忍，劝慰道：

    “王爷还和以前一样啊。”

    “不一样了！”

    穆辰突然嘶吼一声，直接将司徒澈抵到了身后的岩壁上，穆辰左手撑着墙壁，让司徒澈无处可逃。感受到穆辰有些激烈的反应，司徒澈一时有些惊慌失措，急忙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身体。穆辰蛮横地扳开司徒澈的手，粗鲁地抬起司徒澈的下颌，强行要求司徒澈与自己对视：

    “你终究是怕本王！哪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恨过本王？！本王夺了你的第一次，凌辱了你的阿水，侮辱了你！可不要说你从来没有恨过我？！”

    穆辰近乎发狂地吼着，面目狰狞可怖，司徒澈却像是被敲醒一样，惊愕愤懑地一把推开了穆辰：

    “我恨你！我真的好恨！恨你让我认识了阿水！恨你如父兄般养育了我六年！恨你把我从雪雁城救回来！恨你教会了我读书习字，点茶练剑！穆辰，若是六年前我就死在了蛮子刀下，是不是就不会认识这么多人，辜负这么多人？！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感激你？！”

    司徒澈声音都吼哑了，眼泪止不住往下淌，撕心裂肺的哭诉里倾诉着一段段辛酸的过往。错了，有太多事情都错了，如果可以重来，他真的不想活得这么辛苦。

    穆辰错愕地看着司徒澈泣不成声的模样，内心的罪恶感和愧疚感油然而生。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带给他最大痛苦的人，若是自己当初大方的承认自己的确心悦司徒澈，好生把人护着在身边，疼着宠着爱着，又怎么会害的司徒澈吃那么多苦头。只怪自己太过于迟钝，发现的太晚，等悔改之时，司徒澈心里早就住着另一个人了。

    穆辰鼻子有些酸涩，看着司徒澈泣不成声的模样，他觉得痛心地将他揽入怀中。听着司徒澈啜泣的声音，只觉得心都快碎了，穆辰温柔地拍着司徒澈颤抖的身体，安抚道：

    “终是我对不住你们，如果要惩罚，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穆辰说着说着，眼角不由自主地淌下两行清泪，一个征战沙场，铁骨铮铮的男儿竟然落泪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整整一夜，二人相拥而眠，没有宿怨和隔阂，只有当年少年将军和那孩子初次相识之时的情谊。

    清晨，山里起了nongnong的雾，雾水凝结滴落在了司徒澈脸上。司徒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转过头就看见穆辰安详地睡在自己身旁。打量着穆辰俊美刚毅的脸庞，发现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嘴角似乎还挂着安心甜蜜的笑。

    司徒澈莞尔，不想打搅穆辰安睡，便轻轻拿开了穆辰搭在自己身上的左臂，想要起身。一向警觉的穆辰被这小小的动静惊醒了，他睁眼看见是司徒澈时，他又是松了口气，继续躺下。

    “你想见水丹青吗？”

    穆辰闭着眼，嘴上却是这么问道，这让司徒澈有些意外。

    “想，每时每刻都想见到阿水。”

    司徒澈很诚恳地道，他望向山洞外模糊的远景，目光里满是眷恋和希冀。

    “如果这次我们成功脱险，我就带你去见水丹青，你也不必再和穆戎瑾回宫了。”

    穆辰继续道，内心却是颇不宁静。

    “真的？！”司徒澈难以置信地问道，穆辰便起身，温和地看了眼司徒澈，点点头道：

    “本王说到做到！不过，你能答应本王一个条件吗？”

    司徒澈愣住了，疑惑地望着穆辰，问道：“什么条件？”

    “继续回来做本王的都尉，好吗？”

    司徒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爷，您不是说笑的吧？！”

    “……本王是认真的。”

    穆辰愣了愣，脸上却是无比的严肃认真，司徒澈却是发了很久的呆，终于兴奋地点头答应了。二人坐在山洞里很是无聊，就开始说起以前的事，当司徒澈问到穆戎瑾和穆辰为什么敌对之时，穆辰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知道本王为什么那么恨穆戎瑾吗？”

    穆辰声音有些低沉嘶哑，仿佛那滔天的恨意快要将他的理智都吞噬。司徒澈挑眉，觉得事情好像真不似表面那么简单，究竟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至于让穆辰对穆戎瑾恨之入骨？

    穆辰拿起司徒澈腰上那把佩剑，把玩着那陈旧的剑穗，眼神中流露出苦涩：

    “先帝驾崩前，我是先帝最疼爱的小儿子。我的母亲是先帝的宠妃萧贵妃，余氏。穆戎瑾当时是我大哥，也就是当时太子的嫡长子，先帝的嫡皇孙。我与穆戎瑾同岁，幼时便是最好的玩伴，我的母亲也很是疼爱他。”

    “我十六岁那年，太子谋逆，被没入天牢。太子之位空缺，引得几方纷争。先帝欲传位于我，让我继承大统。可是穆戎瑾的母亲，太子妃不肯放弃，居然唆使穆戎瑾来给我送有毒的梅子汤。”

    “穆戎瑾禁不住权势诱惑，他想除掉我，便真的亲自将汤送了过来。最后，阴差阳错，便是我的母亲喝下了那碗汤，中毒身亡！”

    “我恨，恨穆戎瑾！奈何太子妃趁着几个肱骨大臣都在外巡视的期间，发动政变，助穆戎瑾夺取了皇位。我大难不死，逃过一劫，联合那几个肱骨大臣回来策反。逼死了太子妃，但却碍于时局，不可弑君，也成就了我当摄政王的局面。杀母之仇未报，我与穆戎瑾都不共戴天。那个时候，你还是个跟在本王身边的娃娃，自然不清楚这些缘由。”

    穆辰几乎是咬牙切齿，握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向了坚硬的岩壁，恨意让他变得疯狂。司徒澈看着却是揪心不已，急忙抱住穆辰的左臂，劝他不要冲动地伤害自己。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若是萧贵妃在天上看见王爷这般作践折磨自己，贵妃也是会心寒的！”

    穆辰停止了暴动，安静了下来，他轻轻搂住司徒澈，话语里是温情的告白：

    “阿澈，谢谢你还陪着我。如果没有阿水的话，我想弥补过去犯的错，一心一意只对你好。阿澈，我中意你！”

    司徒澈愣愣地贴在穆辰怀里，对于穆辰突如其来的告白有些手足无措，穆辰居然中意自己。

    穆辰看见司徒澈整个人已经傻傻的僵在自己怀里了，他突然笑了笑：

    “算了，忘掉刚才的话吧。不要让它成为你的负担。”

    穆辰放开司徒澈之前，轻轻地在司徒澈额上落下了一个吻，他有些感伤地笑着说：

    “这恐怕是一生一次的吻了，从此以后，你是你，我就是我。从前没有珍惜眼前人，才是我犯下的大错。错了，便就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