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直言，变化（师弟线）
“我说林师兄，我们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你确定那山洞是在这个方向？”孟知礼靠在树上，小喘着气。 林止心看了眼他，道：“一定就在这附近，我感觉到了。” “这话你说了七八遍了……”孟知礼叹气道。 上官鹤鸣摇头：“一众弟子里属你耐性最差，回去后要多向高掌师请教下如何提升。” 孟知礼瘪瘪嘴，不敢说话了。 四周突然狂风大作、草叶横飞。上官鹤鸣往某个方向看去，道：“他来了。” 一声狂啸震耳欲聋，上官鹤鸣站定了身子，从怀里拿出了玉灵珠。 他说到：“我师弟不懂规矩昨日多有冒犯，这玉灵珠现在便归还与你，让他向您道个歉。”说罢他对林止心使了个眼色。 见状林止心立马双手紧抱，诚恳地说到：“我一时糊涂犯了大忌，在这里向您道歉，还请灵兽多多包涵。”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上官鹤鸣手上的玉灵珠一瞬间便消失在了空气中。他以为那灵兽是接受了林止心的道歉，他便转身准备离开，可突然间一股压迫之意袭来…… 上官鹤鸣右手一抬身后背着的凌云剑即刻出鞘握到他的手中，他转身将剑挡在了身前，入眼的是一头体型巨大的形似白狼的灵兽。 那灵兽力量巨大将上官鹤鸣顶退了好几米，嘶吼一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凶恶之意。 “你既然对刚才的道歉不满意，那要如何才能让你原谅他？”上官鹤鸣皱眉问到。 只见那灵兽往他身后的林止心看去，它挥舞着爪子就要扑上去，见它并未收力上官鹤鸣立马又使用剑气将灵兽挡在了对面。 “完了，看起来他没那么容易罢休。”孟知礼将林止心往后拉了拉，又道：“师兄你受伤了待在我们身后安全些。” 林止心看了几眼那只灵兽，点了点头。 这边上官鹤鸣已经和灵兽打了起来，他虽然修为在灵兽之上，可对方不依不饶他又不能下重手，实在难缠。他知道来到这里定要吃点苦头，可没想到灵兽竟然对林止心仇恨到这般。他两指一合划过剑身，凌云剑剑气一出直接将那灵兽弹出了十几米外。 “快走！”他对身后的两人喊到。 眼看那灵兽又冲了上来，他叹了口气。 “得罪了。” 身后的两人已经逃远，灵兽见要杀的人跑了便将怒火都迁怒到了上官鹤鸣的身上，它原本深蓝色的眼睛又暗了几分。 当一人一兽四目相对时，上官鹤鸣感到心口一悸。 …… 再睁开眼，他已经躺在了客栈的床上。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孟知礼跑到了床边，一脸担心。 “觉得怎么样？”坐在床头的林止心关心地问到。 上官鹤鸣的身体并无太大异样，只是脑袋有些眩晕，他摇了摇头。 回忆晕倒前那灵兽被他击倒时口中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吼声，下一秒他就感到头晕眼花，而后便失去了神志。 “我和林师兄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晕倒在地上了。”孟知礼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在想那灵兽看起来也没大师兄厉害，怎么还把大师兄打倒了。” “那只灵兽呢？情况如何？”上官鹤鸣问到。 “灵兽没什么大碍，只是晕了过去。”林止心说。 上官鹤鸣宽心地点了下头，他有些困乏，便打发屋内的两个人出去。 孟知礼很听话地出去了，林止心则轻脚跟在他的后面。 “林师兄，我们晚上要不要拉上大师兄去街上逛逛？今天是花灯节，街上一定很热闹。”孟知礼这边叽叽喳喳说着话，身后却没有人应他，他转身一看，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林师兄。 “还有什么事？”鹤鸣看到林止心又进了屋。 林止心坐到了床边，他目光躲闪地看了几眼上官鹤鸣，而后坐正了身子别过脸说到：“你睡吧，我陪你一会。” 上官鹤鸣目光复杂地看了林止心许久，最后他还是闭上眼入睡了。 睡着的上官鹤鸣看起来毫无防备，林止心伸出了右手掌心向上插进了上官鹤鸣的左手之下，两人掌心合并一股不易被察觉的气从林止心的指尖钻入了上官鹤鸣的手臂。 林止心眉头紧皱，过了会又舒展开来，他抿嘴笑了起来对着大师兄的手捏了捏。 因为常年用剑的缘故师兄的手心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光滑软嫩，可他却像爱不释手般迟迟没有放开。 等到鹤鸣醒来已近夜晚，他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目光灼灼的林止心。再看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他立马抽回了手坐了起来。 林止心的笑容没什么变化，他收回了手说到：“今夜街上一定热闹得很，我们叫上小师弟一起去街上逛逛如何？” 他们这次下山是为了寻找门派遗失多年的长玉剑，那是门派高掌师高云念的佩剑。 二十年前，明华派收到一封请战帖，切磋时高掌师虽一直处于上风却未躲过对方的偷袭，长玉剑自此落入jian人之手一直下落不明。 在游历期间上官鹤鸣他们已经查到了那人的下落，现在便是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三个人已经赶了好些天的路正巧赶上烟城的花灯节，鹤鸣想了想也确实该放松一下。 他点了点头，嗯了声。 两个人下了楼梯，便见到小师弟在那扒着饭。见到两个师兄下了楼，他抬起头冲着两人傻笑了下又埋下头吃起饭。 上官鹤鸣与林止心都已过了辟谷，自然是用不着进食。见两个师兄坐到了他对面，孟知礼连忙说到：“快了快了，我就快吃好了。” “吃慢些，小心噎着。”上官鹤鸣提醒道。 话刚说完，孟知礼的就已经见了底，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汤擦了擦嘴后一手挽着大师兄一手挽着林师兄，乐呵呵地说到：“走走走走走走。” 街上熙来攘往，好不热闹。 孟知礼与另外两个人不同，他自小生活在村子里没见过这种场面，小道长这边逛逛那边看看对什么都稀罕的很。 上官鹤鸣则停在了一个摊子前，摊子的老板见他停在这里，笑着问到：“道长可有看中什么？” 鹤鸣认得这个摊主，他就是正玉堂的老板，没想到花灯节他也会亲自出来摆摊。他拿起一件拇指大小玉身翠蓝通透雕了半边兰花的玉佩，那玉摸起来冰凉滑溜，触感很舒服。 “这件怎么卖？”他问。 “道长眼光真好，这件在咱们店里可是上等货。”老板比了个数。 “师兄要买？”旁边的林止心笑着问道。 “嗯。”上官鹤鸣点头，又道：“很适合师尊。” 林止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言道：“我从未见掌门身上戴过什么配饰，兴许他不喜欢这些。” 上官鹤鸣思考了下：“你说的是，你喜欢哪件，我买了送予你？” 林止心哑然，他眉头一皱，觉得哪儿怪怪的。 “等一下，两位道长且听我说句话。见道长这幅出尘脱俗的模样与口中的师尊必定是师徒同心，那这礼物身为师长怎可会不喜欢呢？我再看旁边的这位道长应是与您交好，那既然买了礼物要送予天边人那也应再送眼前人，以免……”老板笑了笑拍了拍心口：“惹得人心里头吃味。” 林止心干笑了几声：“你还真会做生意啊，店家。” 上官鹤鸣点头：“你说的有理。” …… 正玉堂的老板刚出摊便可以收摊了，一下子卖了三件上等货，他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 那两位道长刚离开不久，摊前便又站了个人。 老板认得这人，他说到：“上官大夫，这么晚了还出来逛花灯？” 上官木繁点了下头。 “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给您打折。” 上官木繁眉头微皱，过了会才问到：“我想问问你这里能定制吗？” 前阵子他常年带在身上的玉佩被人偷了，那玉佩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物品。痛失所爱，对上官木繁的打击很大，现在也只能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件复制品来慰籍自己了。 “当然可以了，您有空画张图纸送过来，定金一交我这边就可以开始做了。” “好。”他应到。 其实上官木繁过得一直很拮据，这次来到烟城他偶然遇到了这里的大户，帮人治好顽疾后那员外硬塞了几张银票给他，说什么这个他不得不收。于是，上官鹤鸣便有了一笔巨款在身上，一块玉佩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买不起的东西了。 他对老板笑了下：“那我便先走了，改日再聊。” “好，上官大夫慢走啊。” 孟知礼一门心思在逛街上，后面两个师兄在做什么说什么他一点也不知。 林止心把玩着刚刚上官鹤鸣给他挑的礼物，虽然是顺带买的，但他好像喜欢得不得了。 “止心，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和他并肩的上官鹤鸣开口道。 林止心愣了下，看向他。 “我知道你对我是什么心思，你最好尽快把心从我的身上收回去。”上官鹤鸣说道。 林止心眼睛垂了下去，念了声：“师兄……” 林止心是三年前来到明华派的，他天资聪颖悟性又高，不久便被方掌师方子兰收入门下亲传。 上官鹤鸣还记得第一次见这人时的场景。 明华派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派内比武，年年都是上官鹤鸣得第一，那一年也是，只是那年的比武同往常有些不一样。 上官鹤鸣从来没遇到过这般敏健狡猾的剑法，他同别人比武最多不过十招，可与林止心比武对方竟足足坚持了一炷香才不甘心地被打退下擂台。 而他的眼神上官鹤鸣永远都忘不了，从来没有人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像野狼一般充满野性与锐利。 “师兄果然剑法无双，我甘拜下风。”林止心双手抱拳，对上官鹤鸣鞠了一躬。 一想到那个眼神，再看看现在眼前的这只一脸委屈的小狼犬…… 上官鹤鸣叹了口气，说到：“你也是知道我修行无情道无情无欲，在我身上投入太多只会浪费精力。” “……我知道。”林止心有些不甘心，“我知道，再给我点时间吧师兄，让我缓一缓……” “……好。” 这次逛街大概也只有孟知礼一个人玩的开心了，收到了大师兄的礼物他高兴得当场就别在了腰间。 “好了，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开始赶路。”上官鹤鸣摸了摸孟知礼的脑袋，小师弟才年方十五，比他矮了半个头，是这一辈最有潜力的弟子，此次下山带上他也是希望能多磨砺磨砺他的性子。 待把小师弟打发回房后上官鹤鸣便也回了房开始他每日的修炼。 盘坐、运气、通xue、入境…… 上官鹤鸣忽地睁开了眼，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他两指合一双手合并，试图冲破血脉，可所有的气都积压在胸口他越发力便越难以疏通，直到最后他感到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他身子一侧吐出一口鲜血。 幽幽月光下，鹤鸣的长发散落肩头。他的双臂上下相叠、滑动合并，上下两指指肚并在一起、交叉再换位，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准备千里传音。 “师兄，我感觉到你这里有异样，发生了什么？” 传音被打断，上官鹤鸣眉头微皱，他喘着粗气不悦地看向那人：“谁让你进来的？” 林止心愣住了，他被凶得站在原地没敢动，下一秒就被上官鹤鸣揪着后衣领推了出去。 被挡在房门之外，林止心并没有走开，他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问到：“师兄，到底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房内过了会才传来声音。 “我没事……”那声音低沉无力又好像带着一丝丝甜腻，林止心听得心头一颤，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默默走开了。 门的另一边上官鹤鸣坐在地上，有些神志不清…… 他额冒细汗，嘴唇微张喘着气，身体有一股奇异的悸动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