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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思想

    28

    我想起十岁的时候,爸爸给我一百块钱,让我和阿维去电影院看电影。后来我猜想,是不是我讨厌阿维表现的太明显了,所以爸爸才会只让我俩一起坐公交车去广场旁边的电影院,临走前还嘱咐我说:“你是哥哥,一定要看好弟弟,过马路要拉着他的手。”其实也就差了两个月而已。那时候我依然待他如熟不起来的客人,像主人的小儿子躲在房间极力避免会客见面。过马路时我没有牵着他的手,有常识的都会自己过马路,阿维就腼腆又兴奋地跟在我后面说话,像张着烟囱嘴巴叫个不停的小雏鸟。到影院买了爆米花,电影里的英雄爬上摩登大楼的顶端时,我的椅背一直被后面的脚踢,回头看是年龄差不多的小男生,估计是一个人跑来看漫威的,我就放开胆子呵斥他,谁知被踢得更厉害了。熬到散场后,旁边的阿维不见了,我端着空空的爆米花桶找了一圈无果,决定去厕所看看,结果那个踢椅背的小男孩捂着脸哭着跑出来,阿维在洗手池边洗手。我问:“你刚才在做什么?”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回答道:“什么都没有啊。”

    阿维回家后先敲了我的房门,“哥”“哥?”,开门走进去又出来,在二楼寻找着叫了我几声,然后才打开自己的房门。分分秒秒如脚步在脑中焦躁地踏过,我坐在他的转椅上看着他进来,异常地沉默着,阿维露出吃惊的表情。

    “哥,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刚刚叫你怎么不回我啊?”

    他把门关上,习惯性地打开空调,房间里立刻充斥着低沉的轰轰声。阿维很快地发觉我心情不好,走过来轻柔地抚摸我的脸颊:“没事的。”

    掌心的温度让心情微微一动,其实我还是不敢确定猜测是否准确,可能性还有很多种,但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令人生厌。

    “怎么样了?”我升起一股闷气。

    阿维说爸妈找到了班主任控诉,赵英武在办公室里辩解道是因为快毕业舍不得爱徒,一时没忍住肢体接触。“对同性学生抱一下亲一下可能稍微有点越界,是我的疏忽,但算不上性sao扰那么严重吧”,一想到他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厌恶之情难以复加。赵英武对阿维的偏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冠上这个理由,加上学校为了自己的声誉考虑,李老师反而安慰家长这一切都是误会,但是爸妈并不罢休,举报到了校长那里,事件目前正在调查中。

    “既然觉得反感,那就是sao扰了嘛!”我愤怒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过学生想的和老师正相反,赵英武已经名声扫地了。”阿维的状态要比我轻松些,还能捏捏我的肩膀安抚我。敏锐的神经被触到了,我的眼里透出几分怀疑盯着他的脸。

    “我问你一件事,你得实话实说。”

    “嗯,你说。”阿维困惑地眨了眨眼。

    “我只是猜测而已。”

    “嗯。”

    “你是不是故意让赵英武sao扰你的?”

    话音刚落,我看到他松弛的表情全部收起,瞬间意会了,怒火的矛头指向了他。

    “是不是啊?”

    我语气更加强硬。阿维的手摩挲着脖子,仿佛眼前的事情令他感到棘手。

    “哥,你听我说……”

    我生气地抓住他的领子,他向后踉跄了两步,绊住了我的脚,结果我把他按倒到了床上。他痛地眯起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床的弹簧被震得发出怨声。我两只膝盖跪在他身侧,掌心压着他的胸脯。

    “所以是你故意的对吧!”我居高临下地逼视他,酸涩刺痛的感受反复翻涌。被人偷袭的就算了,主动勾引算怎么回事!

    阿维叹了口气,握住胸口的手。

    “是。”

    仿佛能听到脉搏的跳动,我的手指在他掌下收拢,攥住皱巴巴的领子。“这样很有意思吗?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告诉你准没好事!”

    “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又是这种话,每次做错都是我错了我错了,说多了就跟喝水一样平常。

    “鬼信你啊,天天就这几句,喊口号啊!”我气得吼他,挣开他的手,“你不要再碰我了!被人抱过的身体真脏!”我跟嫉妒的小孩似的失态地说话,感觉要疯了。

    我从他的身子上起来,却被阿维抓住胳膊猛得往下一拉,直接摔进了他的怀里。鼻子磕到了他的锁骨,那里硬得更铁板一样,我的生理泪水迅速汇聚到眼眶,眼镜也歪了。

    “你干嘛……”我捂住被撞痛的鼻子,使劲挣脱他的胳膊站起来。或许是他被我出乎意料的力气吓到了,继续用蛮力只会适得其反,没有再来拉我。我冲到门口正打算摔门而出,房门被急促地敲了敲。

    “怎么了啊?你们吵架了吗?”mama似乎被我的吼声惊动了过来,隔着门板问道。我握住手柄的动作顿住了,用袖子赶紧擦了擦眼睛,扶正眼镜。

    阿维在我身后慌忙喊道:“没吵架!”然后快速地走过来抱着我的肩,我倔强地扭脱他,还警告道:“别碰我!”

    mama迟疑了一下:“是吵架了吧?”

    “没有!”阿维对mama说完,立刻对我用很小很小的声音恳求道,“别气了,听我说好不好?”

    mama推门进来,我向后退了两步,她扑闪着眼睛审视我们兄弟俩之间僵持不下的气氛。

    “起什么争执了?怎么刚到家就大喊大叫的?”

    “什么事也没有,哥就是有点情绪激动。”阿维含糊地解释道,“因为……老师的事情。”mama忧郁地注视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学校领导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你不用再去担心了,还有爸妈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事情。阿维又没犯什么错,你俩安静点,乖啊。”

    什么已经在处理了,分明就是没处理。我沉默不语,在听到“阿维又没犯什么错”时看了阿维一眼,眼里充满怨气。mama教导完后就关门离开了,房间又只剩两个人。被突然打断后,我稍稍冷静了一点。在阿维和爸妈还在学校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如果阿维真的是故意的话,应该就是为了我昨天告诉他的事情,而我自己也干过挑衅,发邮件之类的事,那也是为了阿维。出发的动机明明差不多,可是我能容忍自己,却容忍不了阿维,故意让身体被亲和抱,让我有种深深的被背叛感。其实,这并不公平……但有什么错呢?没人规定不能这样,又不是情侣……不许这不许那的,根本就是私心在作怪。

    “哥,你听完理由再生气好吗?”阿维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一脸哀求。

    我默默吐出一口气,转身抱着手臂走到转椅前坐下,他跟过来蹲到我面前,抓住两边扶手,抬头仰视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一股绵软的力量在软化对方的心脏。可能他认为采取这样的姿势,表现效果可以加倍。

    “如果我举报赵英武sao扰你的话,大家的焦点不就是你了吗?备考期间你肯定不希望别人非议你,处处讨论你,说老师sao扰的人是你。但是我无所谓,关于我的八卦传闻都已经听腻了,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了。比起让他碰你,我宁愿他碰我。”

    “我还要感谢你是不是?这本来就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无动于衷。

    “不用我管?”阿维挑起眉毛,像是被刺激到了,“……照你这么说,生病受伤被人欺负都不用人管了?”

    “又不是一码事。”

    “没人管就开始埋怨为什么不管我这样?”

    “什么啊……”我想把椅子转过去,但扶手被他牢牢抓紧。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和在乎你的人都有关系。”

    “……”

    他站起来,看样子是生气了,一字一句都在强调:“我,非常非常在乎你。”

    我被笼罩在压迫感十足的身影里,喉结滚动了一下。“知……知道了。”我悻悻道,气场莫名弱了下来。

    “而且受害者又不止你一个人。”

    不止?我的心猛然沉到脚底,“他对你怎么了?”

    阿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记得跟你说过,高一的时候他摸过我。”我想起来了,牙齿咬住嘴唇,继续听到他说,“从那天起,和他呼吸同一份空气对我来说都是sao扰。谁也不想每天顶着沉重的视线,被讨厌的人下流地遐想吧。”

    我眼前重现之前碰见赵英武的情景,射过来的视线,波动的情绪与僵硬的指尖,宛如被关在毛骨悚然的牢狱里。因为能够感同身受,态度不觉间放柔和了。

    “但是你可以跟我商量啊,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就不能知道吗?”

    阿维欲言又止。

    “为什么不找我商量?”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这么做。”

    “非得是现在?”

    “对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理所当然道。

    空气出现短暂的寂静。说到底,我确实非常生气,但是不想被人打扰或者非议也是真的,他把我想的一点也没错。

    “你下次再这样瞒着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非常严肃地指着他的鼻子。

    不知为何,阿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郑重地点了两下头。

    “站着干嘛?”

    他撑着扶手,宽阔的身体从上方罩着我,我努力往后靠,背部严丝合缝地贴着椅背。

    他愣了一下,以为我让他蹲下去,结果膝盖折到一半,我突然想试一下他:“跪下。”

    他又愣了一下,双膝直接跪了下去。竟然这么乖巧,我感到惊讶,但心情好了很多。

    “你想都不想一下吗?”我奖赏性地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要看给谁跪。”因为我的睡裤只到膝盖上方一寸,他抚着我的小腿,在膝盖上亲了一下。

    我差点起了反应,这种姿势完全取悦到了我。他伸出舌头,滑溜溜的触感引起一阵酥麻的瘙痒,我有点慌地把挪了下腿,想起了一件事,拿出手机边cao作边说:“明天陪我去趟学校吧。”

    “为什么?”

    “既然打算在家里复习,就把书都拿回家吧,反正布置考场时也要收拾干净。”阿维表示同意,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显示的是赵英武的信息,“顺便把这个给校长看,cao场旁边也有监控记录下了赵英武的证据。”

    淡淡的电子荧光照耀着阿维幽深的瞳孔,雪白的脸恍如面具碎裂般,惊愕与怒火从掉落的碎片背后露出真容。他夺过了我的手机一条一条点进去看,眉头深锁,不得不说他的洞察力敏锐到吓人。

    “他为什么说你也喜欢他?”

    我怔住了,慌忙收回手机,却被他用力地攥住手腕。

    “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我解释道,“是他自以为是。”

    “哥,你知道吗?你在学校里给人的印象是对周围的事情毫无兴趣,根本不会给人喜欢上自己的错觉。”阿维锐利地盯着我,几乎要盯出一个洞来。

    他的陈述句像是对我的逼问,也像是拷打。就好像在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没有人情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原来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连他都这么表态,就更别提别人了。虽然我对自己什么样心里有数,但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知道外界原来都是如此看我的,心里依然会泛起苦涩的涟漪。但我就是不感兴趣啊,感情、流行、生活鸡毛,理想要么是空白,要么是白日梦,要么秘而不宣,这就是周围的大部分事情,这都能成为什么了不得的证据吗?我时常觉得,你觉得他人无趣,他人也会觉得你无趣,兴趣就是在交流里产生的,交流又源于好奇或寂寞,我不好奇又不寂寞,我又有什么办法啊?

    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阿维在打交道这方面就比我厉害,虽然会感到不屑,但方方面面都不想被比下去的自尊心与扎根在内心里清高的自傲互相拉扯,实际上却非常敏感。

    “你,你是在怀疑我吗?”我内心混乱无比,“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啊?老男人经常自我意识过剩的你不懂吗?”我本来就做的不明显,所以就是纯靠对方自我攻略没错啊。

    “不是的……”他没有放开我的手腕,反而更加用力。

    “那你什么意思?你就是在怀疑我吧!”腕上的力道使我心虚,我不由自主地咄咄逼人,瞪着他道,“痛死了,攥那么紧干嘛!”

    “我没有怀疑你。”阿维收敛了锐气,犹豫地放开我的手腕。

    他太聪明了,也太了解我了,就怕他猜测到我的意图。我赶紧截止话题。

    “你出去吧。”

    阿维一愣,困惑地歪了下脑袋。

    “这是我的房间啊,哥。”

    我尴尬了一下,因为我俩天天在我的房间里,就下意识糊涂地以为在自己房间里。

    “那……你不走的话我走。”

    “我走我走。”

    阿维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就发现他低下头要过来吻我。

    “考完前不准碰我。”我头往后一缩冷冷道,嘴唇间只有两指距离。

    “啊?为什么?”

    “你问问自己为什么。”

    阿维抿了抿唇,从鼻子里叹了声气。

    “那你今晚睡哪儿?”

    “这。”我硬着头皮继续尴尬地维持倔强。

    让他别来碰我结果一晚上真的没来找我,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注视着手机里的信息。因为不喜欢纠纷,我打算第二天再跟爸妈说赵英武这件事,今晚先睡个安稳觉。处理它真的很麻烦,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实际上很容易被分心,只能强迫自己不要被分散注意力。

    我一屁股坐在书桌边,暂时用阿维的资料复习,他的解题特色就是非常灵活,有时不会按传统思路来解,看了几页还受用了不少。在这张书桌上学习的滋味还没体验过,虽然知道在同一个地方,使用同样的工具学习不代表能成为同样一个人,但还是会有新鲜感,顺着他的思路走,有种以他的身份度过这个夜晚的奇妙感觉。脑中不由得蹦出,坐在这里用着这支笔就会产生那种思路吧,这样荒谬的念头。太安静了,好久没有一个人度过夜晚,我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阿维的房间,忍不住打量起来。电脑旁堆了很多书,笔筒里还有乐高零件,房间角落新堆了两个鞋盒,抽屉里也挺普通的。最底下的柜子插着一把钥匙,相当于摆设,我记得之前没有见过。我顺着好奇心打开,打算瞅一眼再去睡觉。

    我对周围不是挺感兴趣的吗?可能没有了阿维,就产生了好奇和寂寞吧。

    结果这一眼让我皱起了眉头。里面的东西很眼熟,磨砂的透明盒子里装满用过的橡皮,款式都差不多朴素,样式不一的纽扣,我的旧校徽,小学、初中、高中都有。还有一件初中学校活动只穿过一次就扔掉的班服,因为logo很土我不喜欢。几本相册,乱七八糟的水笔,校卡,走不动的手表,音乐课吹过的笛子,体检表,等等。我震惊地翻开相册,全部都是我的照片,每一页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脑袋轰得一下炸开。

    不是都删掉了吗?怎么还都印出来了啊!臭小子!

    一柜子都是我的东西。我发了好久的愣,又赶紧翻了翻其他的柜子,都很普通,书橱、衣柜皆打开看了一遍,东西太多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衣柜都爆满了,光内裤袜子就各占一大抽屉,搞得跟批发商一样,这家伙乱花钱的习惯简直令人发指。哪天一定给他举报到mama那里,零用钱关源节流!

    “变态!”我坐到床上,双臂伸展倒了下去,眯起眼睛望着带花纹的顶灯。应该冲过去质问他,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才对,然后远离他,正常人就该这么做。

    可是,嘴角的肌rou却在微微扯动。“呵呵……”我低低地笑了起来,捂住嘴巴,愉悦连装模作样都掩饰不住。算了,睡觉吧。

    翌日比我想象得要混乱,爸妈得知后的心情雪上加霜,校方也更为震惊。我不可避免地听到了最讨厌的反问“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如果一开始就说,就会跟现在一样,站在监控前一遍一遍地回看自己在cao场边被扑倒的场面,努力拦着爸爸不去揍赵英武避免犯下故意伤害罪,听mama忍住啜泣的脆弱呜咽,拉着阿维的手时刻留意他的情绪,以尚未不悔的阅历面对知天命的校长抛出的解决议案。赵英武的辩白是我世界上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直到他深深地鞠躬道歉,说出绝望的“对不起”,我也没有减弱一丝一毫的厌恶。沉重的目光,刻意压低的严肃声调和窒闷的空气,都在浪费我的青春。我的青春,正在被名为“社会险恶”的巨蟒吞噬。

    赵英武被停职了。

    空调的冷风吹得人冷汗直流,我看了看手表,浪费了四个钟头,一下午用来复习的宝贵时光就这么没了,晚上还得熬夜。

    “现在大家都在吃晚饭,正好可以把书都整理出来。”我走出大楼,深吸一口户外被晒得暖烘烘的空气,被冷气凝结的气管缓缓舒张。

    阿维嗯了一声,从看到监控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

    爸妈帮忙将书搬到后备箱,我提出先和阿维在外头走一走再回家,他们理解我是想散散心,就随我们去了。

    我俩在校园围栏外的人行道上行走,我看见对面的炸鸡店。“吃炸鸡吗?”我问阿维。

    “不吃。”简短而语气平常。

    “你不是爱吃吗?”

    “你不是不爱吃吗?”

    一个收集我东西的变态现在心情很不好。虽然时间自然会冲淡掉情绪,我也不擅长安慰他人,即使看见别人心情难过令人怜悯,我通常也只会默默同情而无所作为。但现在我却无法坐视不管,无论怎样笨拙也好,总想稍微做点什么。可能比起自己,更在意对方的心情。我悄悄地牵住他的手。

    “不是说不让我碰吗?”阿维转头对我说。

    呵,现在牵你手怎么还计较上了?

    “这次是例外。”

    “为了安慰我啊。”

    “我没什么感觉,但好像你有事的样子。”

    “那就zuoai好了。”

    我把手抽了回去。

    “不行吗?”阿维做出无辜的表情。

    我为这家伙一点都不体贴而感到恼火:“伤口还没好你就想再来,我比你容易受伤好吗?我还想健康地参加高考!”

    “开玩笑的啦。”

    “信你个鬼。”我翻了个白眼,“如果我俩位置换一下,我可以考虑天天做。”

    “吃炸鸡吧。”阿维自然地忽视了我的话,望向了街对面。

    “切。”我不爽地啧舌。

    店里,我和阿维真的吃起了炸鸡,半炸半酱。我有点犯困,昨晚失眠,压力太大而辗转反侧,神经衰弱,闻着留有阿维气味的的被子和枕头手yin了两次。装在墙上的电视机在放练习生跳舞,我连连打着呵欠,看着阿维沉思的样子,心不在焉地咀嚼。

    “选秀真多啊。”我随口一句闲话。

    阿维抬起视线,直直地盯着我,仿佛终于想通了。

    “哥。”

    “怎么了?”

    “我今晚想揍赵英武。”

    阿维的沉思应该就是在思考是否该对我说出口,揍赵英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论我怎么劝他都不会听,意志相当坚定。即使他表面答应我,背地里也保不齐会溜出去。

    “揍他?你要去哪里找他啊?”我倍感荒谬,驮着的背部立刻打直。赵英武已经停职回家了,难不成还要到他家里去?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吧!

    “我知道他住哪儿,和董冬一幢楼的。”阿维胸有成竹,却让我陷入预感成真的不安。

    “你该不会想去他家吧?”我紧张地试探性问他。

    “没有啊,我只是赌他回家的时间。”

    我如坠雾里。

    “在本该上班的时间突然回家容易引起怀疑,停职这件事很难对家人说出口吧,还是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这个年纪失去工作,连自己都难以接受,大概会在某个地方独自流泪喝酒,等夜自修结束后的某个点再回家。”阿维分析得头头是道,我听得一唬一唬的。虽然很有道理,但人家真的会按照他说的这么做吗?

    “这也没办法笃定吧,万一他直接回家了呢?”

    “所以我在赌时间啊,如果他没出现的话,算我赌输了,放他一马。”阿维抽了张纸擦了擦我的嘴角。

    “这……”其实我更怕阿维打人出事,不过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地好奇赵英武是否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行动,善于为人处世的他,是否能真的能洞察人心。

    “来打赌怎么样?”阿维的手指兴味十足地敲了敲桌面,“如果我输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我赢的话,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感觉这话很熟悉。这一说,我想起来曾经他还欠我一个赌注。

    “好啊。”我的胜负欲被激起来了,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你还记得你赌输过一次吗?上次的还没还呢。”

    “任你差遣。”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