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之交(一啾咪H)
23 我睡到一半被阿维叫醒才发现已经七点半了,茫然环顾四周一时没分辨出这是酒店房间。阿维正在和mama通电话,手机贴着耳朵坐在床沿,衣服完整,用食指指节抚摸我的脸颊。嘴上虽然在跟mama解释原因,眼睛却在温柔地微笑。窗帘拉开和关上已无两样,黑得差不多,床头开着一盏灯,光线不至于太过强烈。我像浮在黄昏水洼里的鱼,浑身瘫软,尤其是腰部被车碾过般恶劣地疼痛,加上最近睡眠比较匮乏,这么一下沉沉睡过去,痛苦的清醒需要花很长时间。 我尝试坐起来又一头栽下去,闭上眼睛倒吸一口气。这种程度已经算灾难了。 “好痛……”我病危般呻吟,但饥饿感同样强烈,嗓子哑得发音艰难,一时自己也听不出在说好饿还是好痛。回忆起自己在毫无察觉又无法控制的状态下叫床,迟来的羞耻涌上心头。 阿维讲完挂了电话,低头问我:“什么?”他和mama撒谎说我们留在学校复习,这加重了我的心虚和内疚。高三关键时候竟然还有闲工夫出来开房,并且做到这种地步。一般正常的学生都会约定毕业后第一炮吧。 我盯着他的侧脸和饱满柔软的耳垂,嘴角有被我咬破的殷红痕迹。“饿。”我又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先坐起来,我带你去洗个澡。”阿维扶我坐起来。两张脸一凑近,嘴唇又重叠在一起。我皱起的眉毛在亲吻中被无形的手抚平,焦躁也被神奇地压了下去,这个吻没有任何欲望却无比舒适。我的腿搁在他的大腿上,身体互相拥抱,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对方完整的衣裤有种奇特的体验。 “下次……稍微克制一点。” “还有下次啊?”阿维的语气不知道是玩笑还是惊喜,但这张帅气的脸做出的表情更像是在逗我玩。 我因为低血糖而头脑发晕,虚弱地翻了个白眼表示懒得理他。 阿维把我抱到浴缸里用花洒冲洗,他硬是要帮忙,抹沐浴露的手复习般摸遍全身,我除了把手浸在水里就没有什么可干的。擦干净后我穿好衣服,他背上挎着两个包,离开之前在门口又和我安静地吻了很久。这个房间关住了我俩的气味,走出去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雨丝斜斜地挂在窗上,湿漉漉的地面升腾起夏日的雨气。坐在车里时阿维盯着屏幕打字,神色略显严肃,看起来在和谁聊天。我神经敏感地直觉对方很有可能是赵英武,问他是谁,他立刻放下手机看向我:“只是一个朋友的感情问题罢了。” “你有陈磊的微信吗?”他随意地问了我一句。原来是陈磊找他聊天。 “没有。是他在和你聊吗?” “嗯。”他轻点了下头。 “你很有经验吗?干嘛总是找你啊。”我斜了他一眼,不知为何说出来的话酸酸的。 “感情经验嘛……单恋过程确实积累了不少经验,”阿维抛给我一个若有所指的眼神,眯起眼睛含笑道,“有些人必须靠倾诉才能理清思路的,就放着让他自己讲就好了,不用管他。”然后手就像流氓一样偷偷在底下摸我大腿。司机专注于开车,我“哦”了一声,陷入沉思,开始把阿维以前值得怀疑的“单恋”行径拎出来重新审视一番。 此刻已经将近八点半,几个穿校服的年轻人撑着伞在雨中走路,书包沉甸甸的,而我自己至少六个小时都没碰一下书本,光沉溺在rou欲里。第一次在紧张时期奢侈地蹉跎时间,就跟吝啬鬼守财奴突然花两万去看风景一样心疼,可比起愧怍,尝到新的乐趣和被填满的心情更胜一筹。 “哥,你想吃点什么?”阿维的身子贴过来,一转头脸就近在咫尺。如果不在意别人眼神的话,我对此完全无所谓,甚至还想再靠近一点,牵手也无所谓。阿维牵住了我的手,从轻握住四只手指到握住我整只手背。宇宙内仿佛又诞生出了一个微型磁场漂浮在我们周围,在彼此之间牵连起神秘的吸引力。 “什么都可以。”我没有乱说,饿到底了什么都能吃,还想继续睡觉。反正洗过澡了,回到家里直接睡,自然醒来再读书大概会更有效果。 阿维让司机停在商业街的今大姐面馆门口,这家店口碑很不错。我挪动身体下车时牵连到的肌rou很酸痛,一脚踩进了水坑里,卡其色与黑白拼接的鞋面湿漉漉的,模样很可怜。阿维一只手扶着车门,一只手扶着我的胳膊提醒道:“慢一点。” “郁闷。”我嘀咕了一句,手提起裤子。 我俩都没带伞,只能冒着一小段路的雨跑进店里,在店门口阿维拉住我,蹲下身帮我把湿掉的裤腿卷上去。 我愣愣地盯着他下降到低处的宽阔背部,心怦然一动,这也太体贴了。相反,自己明明是个男高中生,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当街站着被卷裤腿,未免有些尴尬。余光里几个路过的女生脸上挂着异样的微笑偷偷往这边瞧,嘴里嘀咕着什么,我只能祈祷阿维搞快一点。他起身随手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如果他正常恋爱的话,没有什么女生是拿不下的吧,而且都会死心塌地的。 这个时间段客流量稀少,不姓今的老板娘在厨房后用手机看古装电视剧,电视机在播放传出笑声的娱乐节目,我和阿维并排坐着边聊天边吃面,交流的音量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程度,近乎等于悄悄话,自然而然地享受着这种私密空间和彼此的气息。 “我做的怎么样?感觉舒服吗?”他压低声音问这种叫人很难回答的问题,期待的眼神明显在求夸奖。我也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被夸性能力强可谓各年龄层皆受用的高级赞美。我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害到他自尊。 “还行……”我埋头吃面,把声音装进碗里。回忆zuoai的场景就仿佛又听见我红着脸说“我爱你”,一种被人扒掉一层皮的羞耻感。 贴着条形贴纸和广告的玻璃橱窗外,黑沉沉的马路及人行道湿润光滑,水洼反射出城市五彩斑斓的人工亮光。出来吃夜宵的年轻人朝着天空打了一个饱嗝晃过,胳膊肘夹着方便面的汉子蹲在路边抽烟,女人从对面的便利店出来,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打电话。路人的鞋子、动物的爪子、不同型号的车轮、微风、雨滴,都能揉碎水洼里的倒影,泛起混淆一切细节的涟漪。我和阿维刚离开酒店,坐在明亮温暖的面馆里膝盖碰着膝盖,面汤的热气氤氲了镜片。熟悉的生活在模糊中仿佛退散到圈子外,未曾想象过的未来生活应该就是这种感觉,熟人般的亲切。 我其实很想问阿维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之间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他聊着认识的学长在大学里的生活,为毕业后的自由而着迷,车灯扫过橱窗掠过他的面孔时,黑色的眼睛变成剔透的深棕色,是很清透迷人,又很纯真的颜色。我觉得阿维自己也不知道。即使他说一辈子,那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再信誓旦旦也无法担负起之后一系列变故的责任。我们都还处于人生的预备阶段,都还涉世未深。 倏忽间,一个连自己都诧异的念头闪过脑海,爸妈离婚的可能性有多少?虽然只是假设,之前也经历过父母离婚,可使我真正诧异的是,自己想和阿维认真在一起的愿望更强烈了。如果说以往我只是在被挑起的欲望下接受阿维的诱惑,那么现在,好像从本质上变得不一样了。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那个意思的?”我问阿维。 阿维咬着筷子沉吟了一会儿,眼神飘向空中,认真地思考答案。 “这个很难说清楚,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小时候朦朦胧胧的,可能是第一节生理课我看到你脸红的时候开始的,也有可能是不小心穿错你内裤的那次。反正第一次梦遗就已经确定我想睡你了。”他相当自然地说道,丝毫没有羞愧。 我?脸红?初中第一次上生理课时手紧张到酸麻的感觉仿佛重新回到手上,以及同学们大惊小怪的暧昧哄笑。幕布上两性生殖器官、胸部和“性”字历历在目。 “你……什么时候梦遗的?” “13岁。” 五年,那还真久。看来五年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表面的那么单纯,我背后一阵发冷。 回到家,爸爸的车位依然空着,屋内只有mama一个人,她开着音乐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平静自若地融入房子里,像一个小件器官。乍一看稍显凄凉,但宁静又整洁。她有时会和闺蜜煲电话粥,那时候的神情是无比生动的。我觉得mama缺一只小猫或小狗,但原本就要照顾四个男人的起居,这只会给她增加负担吧。 “脱掉鞋子要记得摆整齐。”我每次在门口换鞋都要提醒阿维。他很乖地码好鞋子,嘴唇凑过来想亲我,被我躲开了,瞥了一眼客厅,好在mama没从沙发上起来。 “回来啦?雨下得挺突然的吧,带伞了吗?”mama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们打了车。”阿维说。 没有人问爸爸有没有回来。 爸妈从未闹过大矛盾,但看上去并不是因为彼此理解,诸如日常对话“衣服放在哪里”“晚上回来吗”“想吃什么”“哪家发生什么事”之类话题,意见不合也很少发展成口角。两人从各方面都可以称为相配,但至于相爱,就显得有些冰冷了。爸爸总是老样子经常不着家,mama也从未说什么。与其说是自由,不如说是不在意。 父母在离婚之前我也是如此经常一个人呆在家里,爸爸不是出门就是在书房里做学术,mama忙于工作,我从小就与孤独打惯交道,知道削苹果不断皮的秘诀,厨房到房间要走多少步,熟识每件家具的神态,家里出现过几种虫类。所以没什么情绪,好像生活本该如此。或许这才是症结所在,阿维的闯入就像地震一样摇我撼稳固不变的静态生活,使我产生激烈的抗拒和不适应,由此转化为讨厌,排斥他,挤兑他,嫉妒他,潜意识里想要再次恢复秩序,成为生活的中心。 事已至此…… 阿维活泼地走向mama,把脸在mama脸颊上亲昵地一贴,就像国外的贴面礼。 “妈,爷爷家晚饭怎么样?” “啊,那可丰盛了……”mama放下杂志,眉飞色舞地描述了很多细节,看到我们被雨淋湿的衣服和发梢,便催促我们赶紧去换衣服。厨房的花瓶里换上了新的假花,绿色曼陀罗显得生机勃勃,明亮温柔。 我疲乏地回到房间,困意就如泄洪般落到眼皮上。因为肚子太饿了,不小心摄入过量的碳水化合物就很容易犯困。“我要睡觉了,你要么回去要么保持安静。”我边换睡衣边说。 阿维坐在床沿一只脚踝压在另一条腿下看我换衣服,然后抱上来,额头碰额头,低声笑道:“一吃饱就困,你是小猪吗?”语气就跟谈恋爱一样,连喊哥的次数都在变少。我对这越来越偏离的氛围感到有点拘谨和紧张,立马躺进被子里,嘴里不满地反驳着:“你才是小猪。”心里却在想,不能惯着这家伙,别以为睡了一觉就可以跟脱衣服一样丢掉尊敬。 我皱着眉头把身体转向里侧,被子拉到下巴处。身后传来重物爬上床的动静,阿维蹭过来抱住我的腰,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晚安吻可以有吗?”他的气息拂在我的脖子上。 我头意思一下地微微一转,他的嘴唇就从上面压下来。事情又开始向难以入眠的方向转变。“别乱动……”“好痒。”黑暗里的吮吸声,闷哼声,细微呻吟声,肢体摩擦声,在床上脸红心跳地发生着。 我成绩方面出现了点小小的尴尬。我被班主任叫去谈过一次话,老师说我最近状态不怎么好。他拿出记录历次测验的分数表,我看到了自己的分数在最近几次测验和模考里有些不稳定,最明显的是我故意失手的数学测验。这应该算正常范围内的波动,我不是阿维那种天生灵光的学生,即使每一回的正常发挥背后都是汗水和满满的计划表,也不能保证每次都得心应手。本以为我只要自己明白,这些并非全力以赴后的真实水准就可以了,可老师担忧和怀疑却也将那份不安传递给了我。我低着头盯着分数表,边听老师说话边附和点头,血液流到脚底。 以我目前的成绩依然有把握进入目标的大学,但在默默与其他尖子生比较时,我却无法心安理得。那不仅仅是数字而已,我的拳头默默握紧——那也是我的虚荣心。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走廊往回走,心中思考起现状:先把高考的事情解决,再好好考虑和阿维之间的关系,我还有能力恢复学习的秩序,三年的积累不会如此轻易奔溃的。 还没靠近教室就远远地听到从里面传出嘈杂声,一个人的尖叫穿透群响,紧接着同桌突然发疯似的冲出前门,如一头失心疯的斗牛。我吓得愣在原地,那双赤红的眼睛骇人地盯准了我,就在短短几秒内扑了上来,我眼前一黑,他又像龙卷风般继续往我身后狂奔,嘴里大呼小叫。我坐在地上,瞳孔从一个小黑点向外扩散,牙齿袭来被撞碎般的的疼痛,就跟用力往石头上磕过一样。我捂住嘴巴,脑袋晕乎乎的一片花白,生理泪水在眼眶内打转。 阿维恰好探出门口目睹了一切经过,整张脸阴沉到谷底,眼底怒火中烧。 他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妈的。”阿维咬牙骂了一句,视线越过我的头顶,一副要揍人的架势打算跟上去。我立马拉住他,公共大厅里回荡着瘆人的嚎叫和老师的劝说声,各班学生都涌出教室看热闹,这种时候阿维绝对不可以瞎掺一脚。 “我没事的,别过去!”我用力拉住他的胳膊,可他依然愤愤不平,无法冷静下来。许多同学都对我议论纷纷,与其说我被撞了,不如说嘴巴嗑在嘴巴上,就像被强吻了一样。 “哥,他都……”阿维冲动地想反驳什么。 “不许去!”我提高嗓音变成了一道命令,阿维这才停下来,极不情愿地注视着我,脸上怒气未消,眼里满含委屈和恼火。我很想摸摸他的脑袋,但大庭广众之下只能赶紧拉着他离开,火速逃回教室。 同桌的椅子倒了,书桌斜成一个角度,上面扔着被揉皱撕碎的试卷,上周五的数学测验。我的分数也不雅观,比以往低五六分,倒退了一档。对我来说每五分算一档,平时尽力保持在第二档,难度系数高的也要超出平均分两三档左右。 同桌的怪现象早在之前就有预兆了,我不算能够忍受干扰的好脾气分子,好几回找班主任投诉过他,想要换位置,一个人坐也求之不得。 “心理有问题的学生我看的多了,小蔡只是压力大了而已,考完就好了,目前你就多去安慰他,不要跟他闹矛盾,让他一个人坐的话反而会更刺激他。多体谅一下别人啊,总有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班主任叹了口气,好像事情还不太严重,却又很闹心。 我握紧拳头,心里咒骂:我哪有那么空和病人搞好关系啊,我自己都要被折磨出神经衰弱了!你看我很健康吗?我都搞不清自己有没有心理问题,怎么就不去珍惜健康的学生啊,牺牲点时间做点老师该做的事情好吗? 但我表面上只笼罩着淡淡的阴郁。 安慰的事情也不算没有做过。很早之前的一次模考排名出来后,同桌抱着脑袋,埋在胳膊肘处偷偷抹眼泪。我不知何时对同龄及以上人的眼泪已怀有羞耻心理,觉得很尴尬,但故意无视又显得不近人情。在“你怎么了?”和“你还好吧?”之间,我反复抉择,想着如果是阿维会说点什么呢? “你还好吧?” 同桌露出通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呜咽道:“明明……都那么努力了……” 这句话猛然在我心头敲了一下,产生了短暂的恍惚之感。太熟悉了,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心脏浸透失望却不知道该埋怨谁。明明都那么努力了,可为什么就是比不上天赋呢?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办得到的。 “如果认为无论什么事情都只要竭尽全力就行,你就死定了。”我幽幽道。 同桌愣了一下,泪光转了一圈,什么话都没说。 班主任眼圈乌青,下巴的胡子长出一点,加重了几分憔悴。玻璃保温杯里泡着装满药材的养生茶。资料表格、试卷、练习本,一摞摞地堆叠在办公桌上,像壮观的高墙把老师围起来。 “哎呀,帮我敲敲背吧,颈椎不行咯,看样子又要动手术了。”班主任摸着后脖颈,脑袋绕着脖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 于是,跑到办公室抗议的我最后变成帮班主任按摩颈椎、敲背揉肩的年轻护工。 整个教室闹腾腾的。纪律委员努力恢复秩序,“安静”“安静”喊得有气无力,好像连自己都觉得没希望。阿维坐在我同桌的位置上,用袖子猛擦我的嘴,我的脸堪堪回避,费力地抓住他的胳膊,看起来像是兄弟纠纷。我心里不禁后悔不该回教室的,这家伙闹起脾气来不分场合。 老师进教室用大嗓门整顿了纪律后离开,依然有窃窃私语声顽固地浮起来。 我的心情也很糟糕,感觉好多乱七八糟的事像泥石流,以失控的概率与速度滚下来。如果所有事件跟多米诺骨牌一样清晰就好了。 “安静!”韩悦突然大声喊。她最近变得沉默,也是极少数对同学发疯行为保持镇定的人。那些人里有只专注个人成绩,对时间抓得相当紧的焦虑者,有本身就迟钝麻木者,也有对他人的悲哀仍怀有敬畏者。我不知道韩悦属于哪类,但她最近常常形单影只,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被孤立了。 声音息了一半,男生还在讨论嬉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女生则是用异样的目光瞥着韩悦。 “安静!不要说话了!”韩悦又大喊一遍,陈磊却对着干似的大声嚷嚷。 “陈磊给我闭嘴!”韩悦气愤道。大家顿时噤声,活像吓呆的羊群。 陈磊沉默许久,突然骂出侮辱性的字眼:“婊子!” 韩悦闻声登时瞪大眼睛,面色苍白,血液仿佛被抽空。她的模样非常难堪,让人忍不住同情。 “你说什么?!” 几位女生在私下咬耳朵,脸上带着讽笑。大部分人低头装鸵鸟,很有分寸地不出声,少有人投去看戏的眼神观察两位主人公。 “婊——子!只会勾搭男人,还跟别人的爸……”陈磊气焰嚣张地说。 就在此时,阿维貌似受不了地大喝一声,打断了陈磊似乎要托出什么重大秘密的发言:“闭嘴!” 只是这一声,全班彻底静音了。陈磊欲言又止地盯着阿维,深呼吸一口气,不爽地翻开书退出争执。韩悦的眼睛已经湿润了,苍白的脸变成蕃茄红色,手微微颤抖。没人知道“还跟别人……”的后面是什么,可两人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同学们的视线路线变成三角形。 阿维情绪很恶劣,整张脸如板结的乌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我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字挪到他面前:出去吗? 他看后点了点头。 我和他走到顶楼,有几个同学缩在角落里背书。阿维极少露出如此消极的表情,我还以为他永远都胸有成竹,除了我没有什么能伤害他。我在厕所隔间里抱住他,抚摸他的脑袋,感觉自己也被充电了。 “抱着你心情就会变好。”他闷闷地说。 “是吗,那准你多抱一会儿。” 因为阿维的坏心情起因是我,所以我有了份责任。他像一只心情阴雨天的大狗狗,紧紧赖在我身上,脸蹭着我的脖子和脸颊。 “你是我的,不准别人碰你。”他含住我的嘴唇,舌头反复地舔舐,想要把什么给舔掉。 你才是我的狗狗,我在心里说。阿维舔过我湿润的牙齿,舌头伸进深处。接吻的过程中,他的胯下变硬了,上下蹭着我。 用手吗?但是,阿维今天心情不好,用嘴巴会不会更开心一点?虽然被疯子磕嘴巴不是我的错。不过,这家伙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我悄悄在阿维耳边轻声说:“我帮你口吧。” 阿维惊讶地看着我,感到不可思议:“真的吗?可是你不是嫌脏吗?” “只有这一次。” 他的眼神一下子发亮,勃起得更厉害了,直直戳着我的肚子。我蹲下身时抬头看了眼他,他又恢复成害羞小狗的样子。性事真神奇,感觉能治愈一切糟糕的情绪。我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心情被攥紧,一次都没口过,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扯下校裤和黑色的四角内裤,巨大的性器气势雄壮地昂着脑袋。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它,颜色比肤色要暗淡一些,guitou是暗红色,正在吐出微浊的粘液,散发出一股介于泥土与海水之间的腥味。我下颚及喉咙发紧,生理性地反抗不卫生的东西,想退缩,想呕吐,但又有些渴望,想看到阿维被含住后的反应。 我轻轻舔了一下yinjing,guitou立刻冒出更多的浊液,甚至在跳动,栩栩如生。救命,我心里默念了一声,闭上眼张嘴从顶头含住。粘液是咸涩的,口鼻充斥着股淡淡的腥味,好想吐出来。光在开端就难以为继了,这尺寸有够夸张的,我的腮帮子都要撑裂了。舌头面对guitou简直小巫见大巫,一点一点地舔弄着,就像拿一块抹布擦越野车身。阿维被我舔的浑身难耐,手掌放在我的头顶,手指微微蜷缩搔动我的头发。 “可以全部吞进去吗?”他的语气分不清是询问还是请求。 我努力到半截就撑到极限了,不想就这么退出,嘴里呜呜的发着含混音节,摇了摇脑袋。嘴巴被填满了,牙齿无处可藏只好抵在rou上。好痛苦,快顶到喉咙了。 “牙齿咬到了……有点痛。” 这我有什么办法啊!你让你的小阿维缩小啊! 阿维的腰动了动,我唔了一声像发出呼救,头部赶紧退缩却被后脑勺的手按住,guitou又往喉咙深处埋入。身体的痛苦在大脑皮层发出绝望的信号,我的眼眶湿润了,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对不起,我没忍住。”阿维清醒过来,慌忙跟我道歉,满脸的粉红延伸到脖子。 我退了出来捂住嘴一阵猛咳,阿维的性器前半段沾满我的唾液而湿润光亮,但是没有射精。 “如果不行的话不用勉强自己。”阿维心疼道。 “喜欢我的嘴巴吗?”我问。 他迟疑了会儿,抿着嘴为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再来一次。”我一定要让他射出来。 这回我用上了手,一边按摩揉搓,一边用嘴在前半截taonong,舌头滑过整根性器和yinnang,发出吮吸的yin秽声。阿维急促地喘着气,传进我耳里就是鼓励,是悦耳的乐声。koujiao的同时,我的rutou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硬,胀胀的如熟透的小果子,下半身充血勃起。 怎么办,好想要,但这里是学校的卫生间。可是,还是好想被抚摸,好想被进入。 我染上情欲的目光投向阿维,他正一顺不顺地盯着我,胸脯起伏,眸底翻滚着汹涌的暗流。 突然之间,他难以克制地顶起胯部,按着我的脑袋在我嘴里抽插。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上一秒还在体贴我,下一秒就被欲望控制脑子,我的口腔与咽喉被施以残酷暴行。混蛋!变态!喉咙要被捅穿了…… 所有的第一次都好像被下过诅咒,我每回都会哭,都感觉很痛苦。 大概是牙齿擦到性器,阿维颤栗了一下,赶紧减速,神智也有所恢复。我红着眼哀怨地瞪着他,嘴里还插着的性器忽然抖了下身,强力地射出一股股jingye。腥味十倍浓郁,满嘴生鸡蛋清的口感,我几乎想吐出来,可是射在喉咙眼处,若是吐出来的话舌头就要百分百尝一遍。于是我还是咽下去了,只吐出来一小部分,混着唾液吐进蹲坑里。看着顺着水流缓缓飘走的混合物,顿时对自己万分嫌弃,太恶心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没忍住。很难受吗?”阿维关切地弯下腰问我,袖子想擦我的嘴却被我躲开,我自己掏出餐巾纸擦嘴巴。 “你总是这样,就不能克制一点吗?我嘴巴都要被你弄裂了,喉咙也好痛……”我本想控诉的,说着说着竟然委屈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冒,可我一点也没想这样。看到我哭,阿维愧疚得要死,马上把我抱在怀里,我就在他衣服上流眼泪,水分被布料吸收,嘴里的腥味久久没散去。 “对不起,是我不好。”阿维就这么一直道歉,声音那么温柔卑微,说了好多遍后我的心又软了。为了尊严,我必须停止流泪。 我吸了下鼻子,安静下来。 “原谅我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一声不吭,脸埋在他怀里,许久才微微点了下脑袋。抬头的时候我感觉眼皮都肿了,我的眼皮生来很薄,一快哭就会充血发热。阿维亲了下我的眼皮,吻住了我的嘴。事后可以问问他自己jingye的味道如何。 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发现了我硬挺的rutou。 “想做吗?”他问我。 “这里是学校。” “没关系的,这里没什么人,只要不发出声音。” “怎么可能啦?” “我会温柔一点。” “你还想直接进入吗?” “其实,我有随身带安全套。”他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