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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篇07:推倒色厉内荏超敏感狰烨

    黎明初至,迷蒙细雨还在下,天地笼罩灰白水汽。

    冰冷的残雨缀在三角立体落地窗上,透明的雨滴因吸收了其它水珠而被重力不可阻挡地拉下斜面冲出楼层,隔了两条街外的大河缓缓流淌。

    玄殷披着绀青天丝挂里鹤氅,靠坐在床,两条长腿一横一竖各自屈起,膝上架着一臂,另一手仍握着腾蛇的手。他不是醒得早,只是整夜没睡。

    原色的床品将床上人簇在其中,侧蜷的纤瘦男人脸颊柔软无瑕,看着如小动物无害。

    交握的手离丛莘的脸很近,玄殷抬起拇指,指尖蹭了蹭他的脸。

    丛莘烦扰地呜声往被子里缩了缩,脸埋进了自己臂弯里,手倒是不曾放开。

    琉璃绿眸里又泛起潋滟笑意,玄殷没再打扰他。

    晨光熹微,忽然有人敲门,敲门人很耐心,敲五下停三秒,只是维持这规律的节奏,大有不敲到人出来就不罢休的架势。

    玄殷在第四遍的时候开了门,门外的仆从差点把手敲到他身上,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退后道歉。

    玄殷摆了摆手,反手拉上门,一边听仆从转述一边背过右手往客厅方向走,袖摆随下摆在步伐间拂动。

    仆从心内嘀咕了下,今天少爷倒是醒得快,只是走得比往常慢上许多,怕是还没彻底醒了。

    门内,丛莘足尖勾过床尾新衣,展开套上,雪白纱襦镶以扎染灰襟,下摆一圈墨染的流纹,远望着仙气,可凑近了看丛莘那双眼尾带钩的眼眸,饰以一笑,又是说不出的妖气。

    打开窗户一角,风雨扑面,丝丝凉意驱散室内温煦,雨丝挟来纷杂信息,远道而来沾湿睫羽。

    和雨一道的风同时发现了他的存在,风骤起,割裂飘摆雨帘,破碎浅开的窗户,欲对屋内人施以致命一击。

    丛莘即刻侧身让开。

    风刃劈裂床褥地板,扬起漫天鹅毛后又回旋倒割而来。

    挥袖指引而成水幕,丛莘的面目在逆着地心引力上溯的水幕后模糊不清。风刃与水幕撞击,水幕持之以恒的抵抗,风刃刁滑地旋转如钻头,将水幕钻得水花四散,溅落在地板。

    而此时,更密集的风刃已在他背后集结,誓要将他千刀万剐!

    千钧一发之际,丛莘警觉侧首回望,果断放弃反击往侧方一扑,密集的风刃穿透厚实玻璃咄咄扎进房间各个角落留下深刻坑洞。

    破碎的金字塔落地窗已满是蛛网状裂缝,顽强地与框架维持着基本形态,但狂烈的风来势汹汹,摧毁这里并非难事。

    昨夜勉强修复大半内腑,丛莘与来犯者实力相近但这种情况下并不占优势,而窗外再度凝结的风刃已迫在眉睫。

    门外有焦急敲门声,“丛先生!屋内发生什么事了,您要不要紧?”

    “别开门!”丛莘头也不回地喝道。水幕集成盾牌旋转着抵飞风刃,但连续击打的力度亦迫得他踉跄后退。这一轮还没过去,室内并未消散的风刃又回转过来二次攻击。

    敲门声更急了,“丛先生!是否有发生意外?您需要帮助吗?”

    风刃已近在面前。

    丛莘连退数步,脚尖点地,一个倒跃,翻过了窗户。

    高楼仰止,他在半空若展翅之鹤。

    白衣融入霏雨,泼洒坠地一片水幕与雨迹合成一体,那身影却再寻不见。

    风追逐难寻,肆烈狂吼,久寻不得终于停了喧嚣。

    几乎只在前后脚,实心木门被一拳轰开,一路奔回的玄殷面对满室狼藉面色沉冷,他闭了闭眼,骤然绽开唇角,怒极而笑,“白虎……”

    狰烨敞着灰绿拼接袖的白色网纹运动夹克衫坐在半旧的布面沙发上,一边恨恨咒骂不回家的某人一边痛饮啤酒,灯已开了一宿。

    逼仄的楼道间,响起轻一脚重一脚的步伐,节奏急切又免不了拖沓。

    他捏着啤酒罐的手一顿,眉峰一皱,抬起一双渐变橙的重瞳,眼尾延伸红痕如翎羽,及颈的几道拳击辫尾随着他头部动作侧了侧。

    丛莘浑身湿透地站到满是牛皮癣小广告遗留痕迹的单元门前,才敲了一下门,“咔哒”,门开了。

    门内站着的男人不耐烦地俯视他,“啧,你穿的这一身什么?影视城打工去了?把衣服脱了,别把我地板弄湿了。”

    秋季的雨沁凉,白色纱襦沾水后半透地贴在身上,丛莘麻木地除下身上衣物。

    见丛莘一句都没反驳就真在门口就脱起了衣服,狰烨瞠目结舌,连忙收拾表情,绷紧下颌,“弄脏的地板要打扫干净!”说着一把将人拽了进来。

    拉起沙发上的绒毯抛到人身上遮住那让他眼睛没处放的白皙酮体,又去洗浴间开了热水器,狰烨回到客厅与厨房饭厅一体的狭窄空间,心里嘀咕起来,自己怎么还成了这伺候人的。

    这么一想,那些不满又翻上来了,他拧着眉道:“你人跑哪里去了?衣服也没晾,碗也没洗,连晚饭都没做!”

    倒不是他刻意奴役人,说起来还是他收留的腾蛇。

    当初他在发现小区自己车位后面盖着纸箱壳的人时可是把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招贼了,仔细一看,这么好看的人必然不是贼,嘴巴上说着怕人死在自己地盘上晦气,其实什么心理自己清楚。

    也没说可以住多久,也没让给租金,衣服是社区活动发的太极服、充话费送的文化衫,洗漱用品是他现买的,晚上腾蛇就睡在这沙发上。

    腾蛇身上没钱,不然也不至于跟个流浪汉似的露宿街头,到底是名门大家的继承人出身,自尊心不允许他寄人篱下还毫无用处,就说家务活他来做,大少爷没做过这些杂活,经常闹出些笑话。

    狰烨不得已凶巴巴地手把手教他——好像不够凶就显得他别有用心似的。可以说,腾蛇对朱雀当牛做马的手艺都是从狰烨这里学的,真是好一个工具人。

    “对不起。”丛莘裹在绒毯里垂着眼睛说。

    狰烨正想再抱怨一句,却又听到丛莘说,“害你等我这么久。”

    那一句就被狰烨的口水呛了回去,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狰烨扬着头道:“少自作多情,我没在等你,我只是醒得早。”转头看到一桌的啤酒瓶,脸上不禁一红,气恼道:“快去洗澡!洗完赶紧把家里收拾了!”

    丛莘依言走过去,突然回头,“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要穿的衣服还没晾呢。

    刚刚坐下摸了把绒毯的狰烨做贼心虚地弹立起来,“衣服?”脑子反应过来,“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同手同脚地走进卧房,拿了不常穿的白T恤、五分裤和新内裤给丛莘。

    眼见着人走进去了他才敢再坐到沙发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剩下大半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下肚,想了想,怕呆会儿丛莘出来跟他说话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又去刷了牙洗了脸才回到沙发上靠着闭目养神,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松懈下来,竟起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在凑过来。

    他紧张了一瞬,随即闻到的味道是木瓜牛奶,他又放下心,还好还好,不是松木香就好,是梦,于是放松地抻了抻腿,却踢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人扑了过来。

    怀里撞进来个大活人,狰烨是彻底醒了,他想起来,家里的沐浴露是新换的打折款。双臂僵硬地停在空中不敢放下来,他咽了咽口水。敞开的双腿间,某人伏在他身上,准确地说是贴在他身上。

    靠,好像起反应了,不会被发现吧……

    一头撞到沙发上的丛莘撑着他的肩膀和胸膛爬起来。

    cao,他的手在我胸肌上,还陷进去了!

    “对不起,撞到你了。”丛莘低声道。

    一股气流自狰烨颈间掠过,拂得他心慌意乱,同时热意自他脊柱上窜,蒸红了他的脸。

    “你的脸好红。”丛莘往前探了探身,伸手要摸他的额头。

    狰烨脑子一空,身体已经躲开了丛莘的手,几乎是爬着沙发钻出他胳膊底下,咯噔一下在边上站得老直了,面对丛莘疑惑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刚才他应该直接回房间才对!

    “你怎么了?”

    “我……”他一时卡壳,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理由,“我,喝酒了,对!有点热,透透气。”

    “哦。”丛莘低头皱着眉提了提裤腰,过于宽松的裤子几乎是挂在他胯上。

    狰烨顺着他目光一看,鼻血差点没喷出来,连忙喝道:“衣服放下来!今天不许出门!”

    一抬眼,看到宽大领口内的不明显粉色痕迹,目光停顿,呼吸窒住,再抬眼时重瞳已是赤红,声音压抑,“谁留下的?”在酒吧调酒时他常看到客人身上有这些痕迹,还有些上了头的客人直接就在人群里开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什么留下的?”丛莘放下衣摆抹平T恤上的褶皱问他,T恤上的卡通人物脑袋上正好有一个问号。

    “你昨天跟谁在一起!”

    “昨天……”丛莘垂眸笑了笑,“见到了一个故人。”

    看到这个笑,狰烨如被一盆冷水浇头,意识到自己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私生活?他又是他的谁呢,不过萍水相蓬的陌生人。

    “他又救了我一次,但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丛莘怅然叹息。

    救了一次?那他也救了,而且那家伙还不记得了,凭什么那家伙就可以!

    “那我呢?”狰烨越想越恼火,一冲动话就脱口而出,瞬间懊恼起来,他抬起手要放到沙发上,又放下,转移话题道,“这地板也太滑了!”

    “你?”丛莘目光转移到地板,期间视线在中部驻留了一下,耳朵通红道:“你要是想的话……”

    “我没有,别乱说!”狰烨看上去像要来捂上他的嘴。

    “那个……地板,有点冷……沙发,可以吗?”丛莘小心翼翼征求他的意见。

    ??狰烨怀疑自己幻听了,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事情吗?

    丛莘见他不应,朝他走过去,语气失望,“不行吗?”

    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轰一下红了脸,比丛莘高得多的个子被逼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凶道:“你、你在说什么啊!不知……不知羞耻!”砰一下撞到了墙,又龇牙捂住后脑低呼。

    一步跨到他面前,丛莘抬手抓着他肩膀,踮脚要去摸他的脑袋,“是不是撞疼了?我看看有没有鼓包。”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狰烨脑袋一懵,身体越发后缩,比丛莘大了一圈的身体却没处可躲,徒劳地色厉内荏,“你、你要干什么!”

    “别怕,我不会弄伤你的。”倚在他身上,指尖触及纵向的编发。

    头皮一炸,狰烨感到没法呼吸,脸红到脖颈还要嘴硬,“谁、谁怕了!”

    冷不丁感觉下面发烫的yinjing被握住,他震惊了,猛然弓成一尾熟虾,“哈啊!”

    丛莘连忙搂住他的腰,谁料越搂越搂不住,一个劲儿往下滑,最后瘫坐在了墙根。

    狰烨盈着一汪水红的眼睛看都不敢看他,扭着身体把脸埋进手臂,气喘得要厥过去似的,“你……你放浪!”

    这身体真敏感得过分了,他越是躲,丛莘越是想逗他。

    一掐腰就软,一碰他就硬。这不比那刁蛮悍雀好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