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秋风北云

    秋风吹北云，秋声途雁群，秋山寂楼阙。

    允羲河揭开车帘将萧琬琰扶抱下来，时至风蒲猎猎、重露繁霜，水缸里的绿荷红菡萏都只剩了几竿枝条。允羲河两臂合抱着萧琬琰的膝弯，将人浑个托承到地上，牵顾着往正厅去。

    车马安稳行得却缓，萧琬琰想翻身回抱住允羲河，却被肚子一挡只能被牵着。

    萧琬琰仰面眨了眨眼睛，鼻尖被冷涩的晚风扑得一噤，才顶着兜帽抖擞了一下脑袋。

    萧白珩与施惜文先行知会了怿心苑的仆役，这便驱马往城中去，平坦宽豁的院落一时稍显闲静。

    允羲河挽牵着萧琬琰绕着前院走，施惜文临上马还嘱托着“当安神定虑，时常步履，不可多睡饱食，过饮酒醴杂药”云云，萧琬琰虽对着施惜文鼓了鼓腮，却也乖顺地跟在允羲河身后迈步走着。

    待两人再绕行回到水缸前，萧琬琰才扯住允羲河的袖口，默不作声地靠倚过去。

    “琰琰怎么了？”允羲河一蹲身就见萧琬琰埋头抵过来，整个人软绢似地扑在身前。

    萧琬琰闷默地解开自己斗篷的系绳，摸索着寻到允羲河肩头的系扣，打了个结挂住才软温温地说了声：“如果可以和小鱼一样有尾巴就好了，就可以游……”

    允羲河哑然失笑地看着萧琬琰，这便低而柔和地将人侧抱起来，单手拢住萧琬琰偏敞的斗篷，看着对方缩进兜帽里，才莫可奈何道：“琰琰是走累了？”

    “只是想做小鱼。”萧琬琰探着手揽抱住允羲河的脖颈，软趴趴地伏在他肩头笑说道。

    允羲河抚扪着萧琬琰的后背，把人抱进寝阁稳放下，才叹笑道：“那我不是还要跟着琰琰去做小鱼？”言罢，允羲河一臂支头，斜横过去揉捏着萧琬琰的手指，又可贵可重地唇口数回相接，不声唤便不停。

    萧琬琰目波频动地虚看过去，乌发乱散、微披下来，一向偎人却又身颤着侧躺过去，沉顿片时才捉住允羲河的手从腹底推上来，皱了皱眉才悄声说：“羲河哥哥，你等一下……”

    允羲河原惊愕不言，待见萧琬琰一言一默，不多言语，这才舒心将人搂过来，柔风过柳似地蹭了蹭萧琬琰的额头道：“琰琰不用总想着小孩子在肚子里乱动，你会受不了的。”

    “他们是不是说好的，你摸就不肯动了？”萧琬琰闷哽着坐在床榻上，呜呼呼地撑起身又一歪身倒回床褥间。允羲河见此忙将人捞过来，从指端看到头发丝，这才松心看着萧琬琰扶着腰在床榻上挪来挪去。

    “琰琰你……”允羲河看着萧琬琰扶着腰腹侧躺在自己身上，还不忘蜷缩起腿，枕在心口的位置。萧琬琰整个躺卧在允羲河身上，欢余困极地牵住允羲河的手臂将自己围拢起来，笑融融地说道：“这样子睡，只要他们动一动，羲河哥哥就摸到了。”

    允羲河合抱着萧琬琰的腰，手交叠贴在对方滚珠玉润的肚子上，摸一摸揉一揉，萧琬琰便眼华耳热地抖一抖，却也不肯旋移相就地躺下去，委实害羞也硬要伏趴在允羲河身上，呜噜着掩着面。

    允羲河失笑地横臂护着萧琬琰唯恐他翻到床上去，柔慎地抚了抚对方的额发，原想人已经睡了，却又觉萧琬琰攥着前襟探过头亲了亲下巴，还欲盖弥彰地缩躺回去。

    允羲河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桌案上将尽的烛盏，揉了揉萧琬琰圆滚滚的肚子，见人闷声埋头拱了拱，一时笑哑哑地不知说好还是不好，只是萧琬琰这般叠在身上便好似将许多东西都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