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谈判

    同福客栈门口，一个年轻的贵公子施施然走了进来，他刚刚跟掌柜签好名录，正准备去自己房间，就被人叫住了。

    李卯在他身后作了个揖，道：“莫公子，我家爷邀您一叙。”

    莫小华惊讶地刷开手中的折扇，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丁，挑眉道：“是你？你是那位……的手下。”莫小华曾去拜访过柏琛，自然见过李丁。

    “是的。公子好记性。”李丁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小华走进柏琛房间，柏琛李丁上了茶后与容简一起回避了。莫小华看了一眼容简的背影，好奇道：“那莫不是云焕的……”

    柏琛点点头。

    “我听说他在柏将军府上为奴，但此刻看来柏将军待他并不像传言所说。”

    “看来莫公子听过的传言不少。”又伸了伸手，“请坐。”

    莫小华拱拱手：“柏将军也同样消息灵通啊，这是专门在此等候莫某？”

    柏琛笑道：“莫公子先前说过每月去天水城一两回。自斓都来到这里，天色也不早了，过了关也得第二天才能去天水城，十有八九要在南龙门这边留宿一宿。”

    莫小华用折扇掩住嘴：“你说我从斓都来？”

    “摩迦华皇子殿下所来之处，自然是南诏国都城斓都。”

    莫小华“啪”地收了扇子，叹道：“不愧是柏将军。”他往窗边一张交椅上一坐，“柏将军在夏国正被通缉，却悄悄潜到南诏国找我，可是有交易要与本王做？”

    柏琛点头：“正是。”

    当初柏琛派人到天水城查莫小华的时候，发现他出手极其大方，虽然穿着打扮不过是富贵公子的模样，但使用的一些配饰却非普通人能有。他心里存了疑，又继续派人多方访查，终于确定此人真正的身份是南诏国国王独子摩迦华。但他到天水城确实也没有异样举动，因此柏琛也只是派人随时留意，不曾惊动过他。

    “你要我佯装起兵？”听了柏琛的要求，摩迦华夸张地做出吃惊的表情，“你在开玩笑吗？搞不好夏国就真的跟我们打起来了。我们可打不过。”

    柏琛笑笑：“夏国与云焕停战未足三年，此时又为内乱所困，不会想战。”

    摩迦华打开扇子扇了扇：“那要是我们南诏国真的打过去了呢？”

    “身为镇守龙门关的将军，柏某还是费心思查了一下南诏国国情的，南诏国宫廷之中怕也是波谲云诡，并不安生吧？”

    摩迦华扇子遮在脸上，眼睛从扇子上方盯着柏琛：“虽然柏将军帮过本王，但这样大的事，本王想知道柏将军拿什么来换？”

    “南诏国一直想在南坪和三河郡开通商贸关市，但我朝天子忧心国境安稳，坚持不允。柏某认为开通关市有利于两国商贸往来，互通有无，是互利的好事。倘若此次柏某能在皇子协助下安然度过危机，自然竭尽全力促成关市开通。”

    摩迦华笑道：“柏将军也说了，开通关市是互利的好事，并非我南诏国一国占了便宜。”他把玩着手上一个玉扳指，低头略略思索一阵，抬头道，“我这边还想加点条件，柏将军你看可否？”

    “请讲。”

    “天水城那个小倌，叫怜秋那个，是个官妓，不能赎身，但本王实在中意他，这个小忙柏将军应该不吝帮帮吧？”

    柏琛道：“柏某查过，这个小倌父母罪名是南诏国的细作，定谋逆叛国之罪，判了凌迟之刑，他逃得一条性命已是不易，要给他脱了官妓之名……柏某也只能尽力试试。”

    摩迦华撇撇嘴：“那么还有一个人，倘若柏将军能把他给我，我也不介意点上兵马到南坪县遛一圈，气气我父皇。”

    “谁？”

    摩迦华勾起嘴角，笑得邪气：“柏将军的那条狗。”

    柏琛挑了挑眉：“那是夏国的奴隶，柏某不敢随意转手。”

    “柏将军也知道本王喜爱这些样貌俊美的少年，特别是像他这种由云端跌落到尘土，由高贵变得下贱的，那滋味真是不可言喻地舒爽。”摩迦华眯起眼似在想象着什么画面，一张原本俊朗端正的脸也显得有些猥琐起来。停了一会儿他才从yin靡的想象中回过神来，舔舔嘴唇说道，“虽说他是夏国的奴隶，你们两国还定了协议。但谁人不知他也就是柏将军一人的狗，真要把他转手了，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他就此消失，还没人能说将军一句不是。将军也不用担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柏琛沉默不语，面上没有表情，眼里情绪却阴晴不定。

    “柏将军千辛万苦潜到南诏国与我做交易，显然没有更多其他选择，既然如此，还是多拿出一些诚意来吧。”

    “您贵为南诏国唯一的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奴隶没有，何必盯着这一个。”柏琛食指轻轻敲着扶手。

    摩迦华笑了：“柏将军说笑了，把一国太子贬为奴隶，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他把身体往柏琛那边倾了倾，“柏将军，本王也想尝尝把这漂亮太子踩在脚下恣意玩弄的滋味，柏将军可否成全成全？”

    柏琛沉默良久，缓缓道：“且容我考虑考虑。”

    摩迦华戏谑道：“柏将军，如此割舍不下，看来那云焕太子伺候人定然颇有一手。本王……更想要他了。”

    柏琛面无表情，唯一能泄露内心犹豫的也就只有那一下下敲击着椅子扶手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