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们去领证。

    奚羽开口，依然是拒绝的语气：“谢谢您的厚爱，但我与您年龄相差太大，恐怕并不合适。”

    顾廷之沉默了一会儿，转而轻笑了一声：“是的，我们彼此还不太认识，那么……明天休息日见吧。”他的手似乎想要摸上奚羽的头顶。奚羽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个偏头，后退了一步，让对方的手直接落了空。奚羽现在所站的位置离顾廷之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了，足有一臂远，奚羽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到顾廷之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于是直接往侧边走，避开了顾廷之大剌剌停在自家小院门口的豪华轿车。

    旁边的顾廷之眉心皱起，转而又松了下来。声音不大不小，控制在刚好让奚羽可以听到的音量：“明天，我相信你一定会同意的。小朋友。”

    奚羽当然听到了，但他连头也没有回。推着自行车按照这具身体熟悉的动作，咔哒一声开了门锁，推车进去，然后啪嗒一声将门锁落下。

    ＊

    第二日，闹钟敲醒了奚羽。今天是周末，奚羽打包好饭食，就要往自己父亲住院的地方赶。

    奚羽一开门，就看到父亲的床边正站着昨日刚见过的顾廷之。父亲正在酣睡，但是他的脸颊两侧凹陷，显然是消瘦了不少。母亲坐在旁边，手里抓着父亲枯瘦的手，握得很轻，她正在思索着什么，沉默地看着那双手。

    在听到转门声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起来饱含情绪。

    顾廷之也顺势看向奚羽，他的嘴角带着胜利者独有的微笑。顾廷之确实很懂此时此刻奚羽所需要的东西。

    于是奚羽在放下饭盒后，乖顺地与顾廷之走出了病房。而坐在旁边的母亲只是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也许，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存款也已经快要山穷水尽，更何况，法律也是允许的，这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触犯了什么法律法规。

    顾廷之和奚羽来到了一处餐厅，这里很安静，特地选了个边角地方。多半是为了保护奚羽这个少年人的自尊。

    奚羽很自然地结果侍应生递过来的饮品，吹了几下，然后就咕噜几口一饮而尽。这个看起来很没有礼貌的举动却并没有让顾廷之产生厌烦不满。顾廷之只觉得这不过一个小孩子在闹脾气，或者是在说着自己的不满，这甚至有点可爱。

    顾廷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用手移到了奚羽面前。那双手上没有疤痕，骨节偏大，是属于成年男人的模样，上面的青筋也很分明。他的每个指甲圆润，修剪得很整齐。看得出这是一位养尊处优的高档人士的手。

    他将那盒子放在奚羽面前后就自觉地把手收了回去。用眼神示意对方打开它。奚羽没有推辞，盒子里是一枚漂亮的蓝宝石戒指。蓝色宝石上的光闪了一闪。奚羽两只手捏住，拿了下来。直接套在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转了转左手，宝石切割了许多面，在外面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下一直闪烁。

    奚羽脸上的表情淡淡，对于这个戒指既不表现地喜欢，也不表现得不在意，只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但不至于显现得多么不情愿。

    顾廷之起身离开了椅子，往奚羽这边走来。

    奚羽抬起头，看着他半跪在自己椅子旁边，那双做过无数决策的手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抓住了奚羽的戴着戒指的手，顾廷之的眼神中透露着势在必得的野心与胸有成竹的坦然。

    编号74223第一次做人，一直都被剧情任务带着前进。对于顾廷之的突然一头热只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系统设置好了的剧情走向就是这样。所以奚羽沉默地看着对方将那戴在食指上的戒指取下来，强硬地推进了奚羽的无名指，有些疼，无名指被磨得发红了。

    顾廷之轻声地安慰道：“有点疼，忍一下吧。”

    奚羽略微皱了下眉。

    顾廷之弯下身子亲吻了一下那个可怜的抹红了的无名指。然后起身，半弯下身子保住了奚羽，看着他表露的不满，直接低下头也在奚羽的眉心吻了又吻。奚羽抗拒地挣扎起来，顾廷之这次却不再维持他那故作的绅士风度。

    直接就顺着眉心往下亲吻，吻过挺翘的鼻梁，吻到那张半开合抗议的淡唇。那正因为刚喝过咖啡而还残余着咖啡的醇香。顾廷之抱着的手也越来越紧。甚至能感受到有股澎湃的欲望似乎在高涨。奚羽抵着他胸膛的手慢慢下滑，碰到了他冰凉的腰带。

    奚羽没有继续往下摸，接下来的地带碰了就要糟糕了。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奚羽甚至觉得自己的唇火辣辣地开始痛了，终于分开了。奚羽的眼神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淡淡的，好像对刚才的试探没有任何想法。平淡得让顾廷之恍惚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顾廷之没有生气，他伸出手碰了碰那红肿的唇。

    奚羽漠然的眼神让他更有兴趣了。“我们等一下就去领证？你mama已经把户口本给我了。好吗？”嘴上说着询问，顾廷之的动作却霸道到不近人情，直接就将奚羽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这更像是通知。

    “好。”奚羽给出了答复。

    ＊

    奚羽和顾廷之把所有的证件都带上了，来到了民政局。里面的工作人员直接将两人往里面领。外面还有些异性同性在登记结婚，墙壁上明晃晃地挂着一块屏幕，上面正在不停地跳着时间。奚羽一个星期前刚过完他的十八岁生日。

    而政策刚好今年刚颁布下来后，说是，年满十八周岁就可以登记结婚。

    奚羽其实也纳了闷了，顾廷之这么有钱怎么就看上他了。但是他不用管逻辑合理不合理，只需要管内容，他能不能把控住他的主角位置。奚羽看着顾廷之把所有的证件交给那边的工作人员，然后坐着拍好了照片。

    工作人员很会讨巧地夸赞：“绝配啊，我从未见过这般般配的新人！”然后一众工作人员都纷纷点头，举出反例从而烘托出般配程度。

    奚羽看了一眼到手的结婚证，就被旁边的顾廷之给拿走了。

    顾廷之声音很轻地凑在了奚羽的耳边，说着不知是威胁还是调情的话：“今天，你就跟着我一起回家，你的父母那边我会聘请护工他们照顾。以后，你就跟着我在家里住。”

    奚羽沉默了片刻，然后提出抗议：“我可以去你那住，但是，我还是想住在自己家。”

    顾廷之的眼底，明晃晃地透露出讽刺：“你应该听我的，这件事没得商量。走，跟我回家。”顾廷之的手劲很大，一下就将奚羽拽上了车。

    顾廷之的车速开得很快，一下就到了他自己的家。确实是很大的别墅区。有个小泳池，种满了花花草草，建筑整体呈现欧式风格。奚羽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不想见到你的儿子，顾秉承。我不想跟你一起住。”顾廷之没有理会他的话。

    一直到车停在了门前，顾廷之从车上下来后，看着固执不下来的奚羽。顾廷之哼笑一声，解释道：“放心，你的好朋友不跟他爸一起住。他住在离学校近的一个公寓里，平时不回家。你就放心地住吧。别给我闹出什么麻烦，否则……”

    奚羽那双眼仿佛是有星火在闪，闪得顾廷之心头火起。

    到晚上，果然在餐桌上没有见到顾秉承。

    吃完了晚饭，顾廷之故作绅士地邀请奚羽上楼。奚羽眨了眨眼，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有些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