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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已经将饭菜摆好,做饭的厨师和阿姨在陈深下来之前就离开了,他们住在附近的一个小屋子里,如果有需要可以按铃让他们过来。季惟不喜欢家里有人看着,他们也很少出现在这栋别墅,除了每天早中晚的晚餐和打扫。 陈深已经习惯了季惟的控制欲,他深刻体会到了季林说季惟很黏人的意思。只要季惟有时间,就会一直跟在陈深身边,抱着或者亲吻,最后都会发展成一场酣畅的性事。陈深不再挣扎,仿佛就是在完成一场任务,没有情爱,只有欲望。别墅里到处都有他们zuoai的影子,最过分的一次是陈深被压在客厅cao射了四次,jingye带着尿液把沙发地毯弄得一塌糊涂根本搞不干净,最后是季惟让下人们搬走了沙发地毯买了新的补上。在那之后陈深都很刻意不出现在一楼比较公开的场合,防止季惟突然的发情。 自从来到这栋别墅,陈深就很少下地走路,甚至连吃饭季惟都要抱着他。饭菜做的很可口,可是陈深毫无食欲越吃越少,rou眼可见地消瘦下去,骨头都有些硌人。季惟用手掌圈住陈深的手腕,大概的量了下粗细,比上个月又细了点。季惟见过陈深在大哥去世后的样子,瘦脱了相,在葬礼上直接晕倒,还是他给送去的医院。好在陈深顶住了悲伤,自己主动求助一点点恢复体重,虽然还是赶不上正常,但已经没那么可怕了,现在眼看着又要旧事重演。 季惟将鸡rou夹进碗里放在勺子上,等陈深自己拿起来吃,但陈深没有动作,盯着桌上的插花发呆。呆滞的玩偶,最终都会在主人的抚摸下散发生机。陈深还是不习惯季惟的抚摸,季惟知道陈深的每个敏感点,时常去撩拨。 “把饭吃完。”季惟掐住了陈深的腰,那里原本的软rou已经消失,但是依然会让陈深面红。 陈深顺从地吃下,像是毫无感情的进食机器。但季惟并不在意,他喜欢陈深乖乖的样子,他希望陈深可以一辈子都这么乖。作为奖励,季惟低头含住陈深的耳垂,喘息逐渐加重,陈深知道季惟要干什么,他主动抬手解开了衣扣,每回的步骤都是一样的。但季惟停住了,他闭了闭眼,声音带着沙哑,“好乖,你昨晚太累了,现在不弄你。” 衣扣被重新系上,季惟又哄着陈深吃完了半碗饭才按铃让下人们来收拾。季惟把陈深抱回了房间,将人裹进被子里,用手指缠绕着陈深长长了的头发。 “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陈深转过身去并没有理会,季惟在黑暗中看着陈深,很想打断他的腿让他只能呆在这里,很想拴住他的喉咙让他只能被自己牵引。但是季惟不会这么做,陈深的疼痛仿佛与自己相连,他很爱陈深,尽管这份爱强烈到希望可以吃掉陈深的血rou。 在很久之前,季惟也这么渴望过自己的大哥,那时他刚发现陈深的存在,愤怒地想要杀掉陈深,让大哥回到自己身边,大哥警告了他。但是季惟不愿认输,没日没夜的盯着陈深,甚至还偷看陈深与大哥的zuoai。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心变了呢,季惟也不太清楚,只是季惟刚想有动作就被大哥的人抓住,并且把他送到国外关了两年,中途听到大哥车祸去世的消息,季惟觉得很难过,很想跑回去,想知道寒冬来临,陈深这只只能依附别人的小奶猫该如何活。季惟趁着葬礼的理由回了国,见到了陈深,还没等陈深醒来,大哥身边的人就又把他抓回去了。季惟才知道原来大哥早看出来了,就算死去都做好万全准备。 还好,现在还是在我手里了。季惟扯了扯嘴角,低下头亲吻陈深的侧脸,他知道陈深总是装睡,不过季惟愿意陪他玩儿,时间还长。 公司里的助理挨个让各个项目的经理进屋子跟季惟谈话,等所有人都谈完已经晚上十点。季惟让助理拿自己的卡给所有加班的人都准备了宵夜,确认没有其他事之后正准备回家,电话突然响了,上面的号码来自别墅。 “季总,刚刚有个男的闯进来把人带走了。” 监控里有个男人趁着下人进屋的时候从背后砸晕了他们,冲进去大喊着陈深的名字,陈深一脸茫然地走出房间站在栏杆处,看见自己的好友焦急地寻找自己,好友上前抓住陈深就跑回车里开车走了。 季惟看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 “可欣,是你告诉他的吗。”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叔叔,我爸爸为了他发疯,你也要为了他发疯,放过人家吧。” “人在哪儿。” “不知道,我让他们别告诉我。” 季惟将手中的笔直接捏断了,挂断电话后安排了人按着沿途的监控去找,还派人去了好友原来的家里。等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季惟回到房间,被子里的温度已经消散,只剩下凌乱的被褥说明有人曾躺在这儿。这张床上有陈深的眼泪,有他的体液,这张床因为有陈深躺在上面才有意义。现在陈深不见了,季惟只觉得房子的存在都是多余,他想到过陈深会跑,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不管跑到哪儿都能找回来。季惟沿着陈深活动过的痕迹慢慢走着,像是在汲取最后的氧气,地毯下露出的一张纸吸引了季惟的注意,捡起来看见上面都是红色的字迹。 “今天是第几天,我不记得了,不过这不重要,我会很快死去。” 季惟愣在原地,陈深可以逃,但是如果陈深死了。一想到陈深死了,那温暖的rou体无法被自己拥抱,那双眼里不再有自己的影子,光想到这儿,季惟就害怕得发抖。接着是愤怒,那个人带走了陈深,如果陈深因此死去,如果他再也找不到陈深,他会发疯的,这个世界那么无趣,大哥已经走了,如果陈深也走了,他想不到自己该如何报复,怒火和恐惧顺着胸口向四周蔓延,像是一根锥子将季惟钉在了原地。 下人们还在楼下收拾家里的血迹,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了“砰砰”重物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季惟的怒骂,下人们面面相觑只得赶紧躲进厨房假装没听见。这场发泄持续了十几分钟,接着是一片沉寂,一直到电话响起。 跑车在夜色里疾驰,身边的景色飞快后退,季惟闭着眼坐在后座上,额头的血管跳动了几下,不安越来越强烈。 “再快点。” “…好的。” 跑车停在了一处破旧的出租房区,这里本来是要拆迁的,但是里面的钉子户怎么都不肯搬走,那处房子就保留了下来直到现在。季惟认得这里,陈深以前就住在这处破烂的地方吃着百家饭长大的,直到后来得到了大哥的资助才得以上学读书去到更好的地方。 季惟不需要手下进去问路,他很早就摸清陈深的一切过往。直接走上三楼,楼梯口左边的第一间,门口上还贴着小卡片。 “陈深,开门。”季惟敲了敲门,用仅存的理智保持温柔。里面没人回答,季惟深吸了口气,因为用力小臂的青筋凸起。“陈深,你一个人了无牵挂所以没关系,你的朋友可以吗。” 走廊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季惟的心里开始发慌,里面的人还活着吗,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成了魔咒将他魇住。正当季惟准备踹门的时候,门锁突然开了。季惟猛地将门拉开,看见陈深还穿着在家里的睡衣,外面套着一件厚外套,踩着看不出颜色的拖鞋站在门口,眼睛里带着恨意。 季惟松了口气,至少这个人是活着的。他正准备上前,忽然一道寒光闪过,季惟凭着本能往旁边一躲,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陈深手里握着一把小刀,浑身抖得厉害,说出的话带着哭腔,“我……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猩红的血液伴着血腥味顺着小臂滴落在地板上,季惟的手下刚准备冲进来就被吼了出去,季惟看着陈深,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伸过去,陈深以为季惟要打他,吓得抖了一下。 季惟只是抓住了陈深握着刀的手,猛地往自己身上一拉,陈深躲避不及,整个人都扑过去,那刀一下插入季惟的左肩膀。陈深吓了一跳,大喊道:“你疯了吗!你有病啊!”接着冲外面的人喊,“打120啊!”外面的手下进来看见这场景赶忙打了电话给120,有的跑下楼去车上拿急救箱。 “陈深,你要我放过你,那你现在杀了我。我会让手下作证说是我要强jian你,你进行了正当防卫。”季惟的眼眶通红,带着股狠意,用手臂狠狠地抱住陈深的腰,先前的口子流出大量的血把陈深的外套都染红了。 陈深怕了,他像是被泡在血液里一样,好像受伤的人是他,哭得撕心裂肺。季惟有些心疼,低头含住了陈深的嘴唇,让陈深哭都哭不顺,硬生生憋了回去。 手下的人拎着急救箱跑上来,看见两人抱在一起不太敢上前,又顾及季惟的伤势只好在旁边催促。陈深用了力气从季惟怀里出来,帮着手下按照120电话里的指导进行止血,季惟有点头晕,最后只记得自己被人搬到车上往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