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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掉脏衣服/赌气要转学

    第4章

    “徐阳,他要弄脏我衣服。”

    “还躲?”男孩子之间会因为一点小事打闹,石井知道他有洁癖,其实就是逗他玩儿而已,徐阳抬手挡了他一下,“要上课了。”

    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让石井觉得这人开不起玩笑,非常扫兴。

    白绍祺笑嘻嘻地推搡着徐阳回到座位上。徐阳不爱讲话也不怎么笑,其实是挺没意思的,但白绍祺就是喜欢跟他说话,他周围的朋友也都是性格外向的人,从没遇到过徐阳这种类型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每次能让徐阳开口多说几句他就很有成就感。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起来,白绍祺真心把他当朋友,觉得他除了不爱说话,其他地方都特别好,而且还能辅导他作业,他生平第一次感慨跟学霸做朋友真的特别值。

    徐阳握着笔在草稿纸上绘图,他手非常好看,指节修长,字也写得好,连随便打的草稿都比别人认认真真写的作业漂亮,白绍祺看着他的手不禁有些发呆。

    “这样讲明白了吗?”徐阳用笔尖点了下纸面,留下一个小墨点,白绍祺啊了一声,然后摇头,“还是不懂……”他说不懂的时候坦陈得多少有点理直气壮的感觉。

    徐阳想了想,有些步骤他觉得很简单便掠过去了,但白绍祺不一定理解,于是抽出一张干净的纸打算从头开始。

    “绍祺,打球去?”石井敲了敲后门打断了两人,教室里安安静静的人基本都走空了。白绍祺扭头看过去,见他手里拿着一副羽毛球拍,刚想答应,又迟疑了一下,“”徐阳给我讲题呢。”但还是手痒想打,于是又道,“你们先占着场子,我待会儿下去。”

    “讲什么题啊,人学霸的思路你听得懂吗?”他知道说这话白绍祺根本不会生他气,会多想的应该是另一个人,“你快点,我就一副拍子。”他催促着。

    “徐阳你要跟我们一起打球吗?”白绍祺已经站起身了,徐阳抿抿嘴,收起了笔和本子,摇头拒绝。

    被石井扯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分出一点心思叮嘱,“体育课要点名的,你早点下来……”,徐阳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便走了。

    白绍祺有很多朋友,他只是其中之一,还可能是最无趣的那个,自然不可能吸引到他多少注意,他以为自己早就该明白这点。更何况后来白绍祺还亲口承认了,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他。

    “阳阳,阳阳?到了。”白mama打着方向盘在路边泊好车,“你小心一点。”徐阳收回思绪,冲她笑了笑,下车没走几步,白mama突然叫住他。

    “绍祺从小到大,都是周围人围着他转。他爸也把他宠坏了。”说到这里白mama叹了口气,然后又继续道,“臭毛病还多。但他的朋友都在圣德,可就是因为你不在就非要转学,他是真的很喜欢你,阿姨希望你能理解一下他,他在新学校就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

    她说得很诚恳,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徐阳包容白绍祺的脾气,到底是家长,不管怎么样都还是维护自己家的孩子。

    “他很快能交到新朋友的,阿姨你不用担心这个。”徐阳淡淡道,到底是不是喜欢他,徐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都不想回忆今天那人到底对他说了多少遍恶心,白绍祺带着厌恶和抗拒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一样生生划开他的心脏。

    “阿姨不是这个意思。”白mama也有些为难,“他很听你话的,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上,你都可以教教他。”

    “我会的。”徐阳点头,不过他是真不知道白mama是怎么得出白绍祺听他话这个结论。

    白mama回到家,就看见白绍祺臭着一张脸,门也摔得哐哐作响,“又怎么了?”

    “这不是他刚穿的衣服吗,要扔?”

    “他说是沾了脏东西了,不要了。”白父道。

    “这可是我才给他买的新衣服,裤子也扔?”白mama有些生气。

    “不止,还有鞋子,里里外外的衣服都丢了。”

    “你也不说说他?”白mama有些埋怨,白父不以为意,“扔就扔了,多大点事儿?再给买新的就是了。你可别想着洗洗再放回去,小心他把衣柜都给你烧了。”他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

    白mama嘟囔了一句,“臭毛病,都是遗传的你。”

    “爸爸,我要转校。”白绍祺突然走到客厅道,他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

    “才两个星期不到,又要转?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白mama瞪了他一眼。

    “你别生气嘛,儿子过来坐。”白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跟爸爸说说,怎么又不想在那儿上学了?”

    白绍祺张了张嘴,说不出口,白父也没逼问,只是说,“你不要一时冲动,自己又后悔。我听你mama说,今天又是徐阳送你回家的?”

    “你不就是因为他才非要转学的吗?怎么才多久又跟人闹别扭了?”白父道,“好朋友吵架不能憋在心里,要说清楚,你们之前的误会解开了吗?”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白绍祺硬邦邦地丢下这么一句,就跑回自己的卧室。他埋头趴在床上,心里又生气又委屈,明明是徐阳骗他在先,莫名其妙开始冷战的也是他,但他却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甚至还对他做那种事情。

    “这就不管了?”白mama指了指楼上。

    “小孩子闹别扭,能有多大事?我猜他就是喜欢人家,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惹人家伤心了,现在不肯理他,所以才吵架的。”白父不以为意,“他这性子需要有人磨一磨。”他见过那个叫徐阳的男孩,很优秀。而且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能不了解吗?徐阳对他而言明显跟别人不一样。

    对白绍祺来说能玩到一块儿就玩,玩不了就拉倒,他在成长过程中接受了周围人很多的善意和爱护,这造就了他大度且开朗的性格。这种人很容易交朋友,而且往往朋友会很多,但同时他也是个在感情上不够敏感细腻,他可能很难理解有些人就是很别扭的想要独一份的感情。

    第二天看到白绍祺照常来到学校,徐阳稍微松了口气,这人脾气上来了二话不说就走人的事情是真的干得出来。

    但他还是不敢贸然碰他,因为摸不准他现在气消到什么程度。他昨晚回去一宿没睡着,回忆自己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心里后悔是有的,但又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憋了太久了。

    他怎么就这么会折磨人?都快疯掉了,徐阳攥紧了手指,他不该招惹自己的,不是说不喜欢他吗?那就该走得远远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帅锅锅,体育课一起?”魏东过来敲了敲白绍祺的桌子,黄平一中课程抓得很紧,一周就只有一次体育课。

    “走啊。”白绍祺一口答应。徐阳注视着他跟几个人一起走远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笔,他们已经快一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你是不是跟徐神有点矛盾啊?”魏东问他,他们打满了两节,现在正坐在一旁的单杠上闲聊。

    “看出来了?”白绍祺一点不掩饰,直接承认。

    “太明显了。他谁都不搭理,就只跟你说话,不过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能让你大老远转校过来就专门给他冷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