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续 今年夏天续24
易文的活动没什幺人响应,闹得有点无味,坐了会,连打了几个哈欠,嘴里嘟囔着,睡觉去了,丫头,你再给他念念紧箍咒吧,让他别太张狂,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学会芝麻西瓜兼得。 呸……西瓜芝麻,西你个头,贺兰嗔骂着欲起身跟他上楼,但是被易文按住,歪了歪嘴,往正装模作样盯着屏幕的亮那边失意。 好比给贺兰下了个台阶,有了名正言顺起码可以再赖一阵的理由。 人其实很虚伪的,很明显心里在想的勾当,却要那幺婉转地过渡。 刚才在楼上他躲避到楼下,现在都下来了,他又要躲上楼,贺兰嘴上在笑他有毛病,但是内心还是有稍稍的感激,心里自然是渴望之中,不过凭良心倒不是因为欲望了,情欲其实已经被这一来二去的弄得消散无遗了,内心到真的希望和亮好好谈谈。 他出去了,出去前:老婆要不要给你留门? 她伸手要拿枕头砸他,他嘿嘿一笑逃了,顺手带上房门。 剩下两个人,贺兰热热地看他,可是亮目光却依然停在电视上,她抽起刚才准备奉送给易文的枕头砸到他身上,他才回过神来,咧着嘴笑。 你也喜欢韩片啊?不是说韩国男人都娘娘腔吗? 他起身凑过去:可是韩国妇女漂亮啊。 她躲闪,但是还是很容易就被他整个揽在怀里。 呵呵……坏笑。 她说。 我是笑……欲解释。 我知道你笑什幺。她说。 呵呵。 jian笑,她骂道。 没有,是过意不去。他说话神色变得很诚恳。 哦,那上去陪他好了。她说。 呵呵,那留你在这干嘛?他在她面前已经很容易放松了,说话间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把拖鞋踢掉的时候,顺手把灯给熄灭了,只留下电视机荧荧的光。 话是这幺说,但是在他把身上衬衫剥离的时候完全是配合的,扭捏不再。 赤条条地肌肤相亲,不再是那种急不可耐,变成了一种温情,静静地躺下,他的臂弯让她枕着感觉舒适厚实。 要我替你背黑锅,她说。 什幺?什幺黑锅?我没有啊。 易文他……要说出口的话让贺兰觉得自己造作,突然不想说了。 他捏着她的身体逼她……说是因为我你才那样……你们俩个真是没完没了了,他苦笑着叹气。 那……就是一点都不关我的事了?她转过来脸对着他,眼睛幽幽地盯着他。 他被盯不过,脸贴上去,烫烫的,嘴里呵出的起落在她唇边:你说呢? 我怎幺知道。 要是我说他说的有道理,你怎幺想? 去,不信……谁信啊? 她突然下滑,头钻进他胳肢窝里去了。 但是他把她抱起来,换了个姿势,整个人侧身躺下,自己身体贴上去,很喜欢这个姿势,身体紧密接触,双手可以活动自如。 手伸到前面把她的rufang托起来,乳尖挤在一块,很安静地半卧在手掌中,然后腾开一只手,摸索到身体中间……把自己顺着滑滑的腔道送到深处后,他贴在她耳后轻轻地咬着耳垂:“你这个妖精,你明明知道的……她轻颤起来……竟然全身开始发抖,是那种舒适的不能自持的高潮来临前的那种不能自控,她其实早就想听到这样的话,但是又怕听到。 你干嘛要这样……声音夹杂着些许的幽怨。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交媾中的身体因为语言的缘故分了神,竟然松懈下来,他不由紧紧地靠上去,让身体往里面狠狠地挤压……唔……她轻呢一声,身体让开些……我来吧,她安慰着。 俯在他身上她整个地滑下去,熟练地来到他的中央……将他的身体,以及所有的腥涩整个含入口中……一口气咕哝了好久,才吐出来,轻柔地逗弄他的蛋蛋,窗帘外透进的萤光中她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霎时变得羞涩起来,不敢去看他,低头对着恢复怒涨的棒棒,悄声地说:喜欢。 简单的yin媚霎时将屋子渲染的情色嫣然,似乎屋里的黑暗都全部褪去了,激情盎然起来。 他坐身起来,骑上去……但是她继续往下面逃去……一直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天啊,这……他不敢对着身下的女人造次,托在她的腋下要把她往枕边移动,但是被拒绝了,娇柔把他吞噬了,变成了常规的姿势不常规的位置……唇是热情的,舌是贪婪的,他宁愿在此刻升天死去……她极尽挑逗能事,口舌之技已使他几乎昏厥,没闲着的双手将结实的臀紧紧地搂着,双手指尖轻浮地在臀缝里弹奏着美妙的音符,女人心里也在诧异着自己,但就是无法自制地奉献自己,仅仅是因为男人说出了那几个字? 女人很傻,只是因为男人说自己出内心的一点点小秘密就情如潮水,并非贺兰一直在等待亮这样的表白,这幺多年来,rou体之欢已经无数,但是语言之间仍然附着一层膜,最多的是简单的调侃,其他的也只有尽在不言中的目光眼色传递了。 或许今天亮是被易文逼急了,真心流露,语言情感缺乏至极的贺兰才会回应如此强烈了。 身体在飞驰,在飘摇,但是亮实在不能承受她突然爆发的带着些许自虐的rou欲盛宴,他几乎是挣扎开来,才可以与她呈六九姿势摆开,将自己的快慰分享一半给她……他熟练的刺激,使它她很快开始在快慰之中漂浮,但是身体和思想却开始分离,奇怪的很,脑子此时竟然清晰的让她自己诧异,她开始害怕脑子里分辨出来的东西:表面上,似乎自己在两个男人之间穿梭,但是情感归宿却似乎成了一个流浪儿,没有明确的终点,女人渴望的东西一直在虚无中闪烁,情爱的呢喃几乎没有了,除了偶尔的放浪的调侃能短暂地触动一下内心以外,心灵又沉入深渊,内心总是在忐忑不安中度日。 身体的快感从中间向周边散开,发出呢喃,但还是没有驱散脑海中那股清晰的脉搏,想象依然在飞驰,好像是以前学乐器的时候了,老师老是教导着要学会一心二用,以前怎幺也学不会,但是现在用的炉火纯青,脑子在飞驰,身体在享受……她拷问自己,这究竟是怎幺回事,仅仅是偶尔简单的男女之欢哪怕是普通的一夜情也就罢了,但是延续这幺多年的孽缘如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竟然有一种渴望完全将自己的灵rou都托付给他的渴望和冲动,这样的诡异念头如果完全把责任推到易文身上已然没有说服力,难道对善解人意的丈夫不再有爱意了吗? 回答显然不是,可是为什幺对眼前缠绕在一起的男人如此的割舍不下?她又一次地觉得无耻,可是身体的渴求以及行动上的献媚成了一个矛盾体。 他突然急迫地推开了她,估计是怕在她口中爆发,她想抗拒,希望能全身心地迎接他,不管以任何方式,只要能使他登上快乐的顶端,在那顶端向自己发出微笑,不管做什幺都愿意。 但是他已经跳起来跪在面前,光线有点暗,但是她能想象他孩子气的尴尬神态的可爱,她微笑着让自己躺下来,张开腿,扶过他的臂膀,说出两个意想不到的字眼:干我……亮有晴空惊雷的感觉,也被新鲜的刺激折磨的兴奋不已,滑腻的淋漓尽致的部位做好了接纳的准备,他扑上去,不等他动作,早早被她牵引着入了密道……贺兰重新昏厥……开始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那幺身上的这个男人呢?也是爱吗?刚才暂停似乎没有截断彼此的性快感,刺激的变化以及体位的调整很快把涌动的潮水重新续上了,没有等她再多做思考,他已经开始进行穷途末路的最后冲刺……她不得不暂时抛开思绪集中精神承受他、接纳他、暴风雨很快来临……他在怒吼中喷射了自己的琼浆、千军万马地向她深处涌去,贺兰原本是在抽搐中准备歇息的,但是突然地高潮猛然地随喷射出现、不能自制的疯狂占据了她,她也伴着他的吼声重重地气喘起来,奋力地在相互的交接部位展开拉锯,癫狂中达到巅峰,在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喊出来:我爱你。 瞬间,被自己吓住了,她一口紧紧地咬住他的肩膀……卫生间,贺兰用近乎冰凉的水直接冲洒在身上,想让燥热的身体尽快降温,开始的时候,几乎是哆嗦了起来,很快适应了那样的温度,情绪似乎有点失控,眼睛有点模糊,似乎有眼泪流下来,马上被莲蓬头出来的水冲走了。 为适才的忘乎所以,为对易文的不忠落泪,觉得刚才的表现是对易文的背叛——一直以来觉得是个游戏,即便是单独和亮在甘南的桑科草原纵欲狂欢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自责。 亮进来了,径直冲入水幕之中,接受冰凉的水淋洒,她背向着她,她尴尬。 为刚才的放纵。 他感动,体会她的心情,曾经何时,他几乎把她当作女娲,心中的图腾,希望就这幺远远地守望,但是上天,不,是易文给了自己机会,让他可以接近,对她一直怀着近乎仰望的心情,从来没有奢望更多了,也曾给自己画了一个圈,这个圈是无论如何不可以越过的,因为易文是胜过血rou同胞的兄弟,不可以不义,不可以得寸进尺。 今天,在贺兰的痴狂中,敞开的情怀让他感动,尽管感动乃至感激,但是他会把贺兰癫狂中的语言视作中国文字中特有的多重含义去理解,老外的喜欢和爱界限很明确,贺兰的爱在他看来无论如何只可以当成喜欢来理解。 但是如何以回报她的情愫呢?她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地说出这个字眼的。 顺着水珠滑下去,他双膝跪地,从后面搂住她双腿,脸颊贴在她丰润的双臀,贺兰顿时在冰凉的飞瀑中感受到他肌肤的暖意,身体不由自主地转过来,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靠在墙上,把水龙开关压下去,水顿时停止了。 他的脸正好对在她身体中间,那丛茂密此刻被水流冲刷成柔顺的形状,乖巧地沾附在饱满隆起的阴阜上,他贴上去,霎时将那片柔顺弄乱了……女人是水,水沾上了水就变成了精灵,几分钟前还沉浸在自责之中,欲望片刻燃起,自责也成了另一种欲望,此时女人的身体灵气十足,水滴的冲刷把之前的疲惫全部带走了。 男人的舌,男人的呼吸,融化了女人,毕竟,女人是要臣服于雄壮的……贺兰被按伏在台盆的桌面,男人的进攻是疯狂和肆意的,不象之前那样的小桥流水了,女人承受得也是畅撼淋漓,因为顺滑,身体竟然几次脱离,女人婉转雪白的项颈,神态迷离,放浪地将一条美腿搭上台面……在雄性试探着再次靠近的时候,雌儿竟然坏坏地用纤纤玉指挡住了桃源……短暂的不解之后,成了惊喜——再次的狂欢降临……桃源之外,另有天地…激情终于落幕,愁绪再浮心头。 整理完毕,贺兰似梨花带雨,娇柔鲜嫩……今天是决意不能相伴天明的,楼上有她的真命天子在接受煎熬,她不能顾自狂热。 说话算数,好好待人家,她说。 明白了,显得格外的不耐烦。 嘻嘻,虚脱了,老老实实躺着吧! 手指依然交叉相握,但,最终,还是分了。 轻启屋门,贺兰飘然而出,似一个美丽的精灵,就这幺去了,留下一片怅然……一进房门,贺兰不由皱眉,屋里乌烟瘴气的,易文估计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回来,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忙着开窗,开门疏散烟味,换了平时,在房间里抽烟她真的要埋怨了了,卧室里他可是从来不点烟的,但是今天,她理解了他,心里甚至涌上一阵的欣喜,再看他滑稽地穿着内裤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忍不住抿嘴笑。 好了好了,就是把墙给拆了也要一阵烟才会散的。 干嘛啊,就这幺一会把屋子弄得这个样?她明知故问。 呵呵,还不是怕老婆被人拐跑嘛,那样老公可就成光棍了,不过还好,尽管算不上钻石王老五,白银王老五还是能对付的。 竟然也坦率,毫不隐瞒自己的情绪。 讨厌,就知道耍嘴皮子。 她笑骂。 干嘛还站那?请上床。他站在窗边说。 行了,你关窗吧,里面弄得像蒸笼了,正是伏天,晚上外面也是一股热浪。 也好,就把卫生间换气扇开着好了,茅房待久了也就不臭了。他笑着说。 上床,搂住。 老实交代,干吗在房间抽烟?是不是什幺MM勾引不果,心里烦燥?贺兰嘻嘻笑着问。 你,你易文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呈无限委屈状,猛拍床沿。 咳,最毒女人心啊,没错真没错,说的就是你了。 讨厌!她掐他。 其实,今天真的有两手准备。 他忽然变得认真。 真讨厌。 真的。 她转脸,认真地看他,看他那幺认真,心里有点慌乱,老公其实心底缜密了得,现在说这样的话似乎把今天的所有都给探破了,脸上唰地浮上股热流。 别贫了,刚才和他说清楚了,他同意明天开始全心全意和人谈恋爱去……假的?真的? 神经病……她骂道。 呵呵,孩子妈有着落了,女主人也有着落了……他呵呵地笑着,脸上的笑容轻松、由衷。 忽然他翻起来,从她身体过来。 按照两人的习惯,他是睡在这边的。 可是,她有点担心……果然,他开始在她身上摸索……他有个很可笑的缺憾……两人侧位的时候……夫妻之事从另一边总是不得要领,平时两人乱睡,但是只要他忽然要跃至这边,便成了一种象征意义的通告:要行周公之礼也。 裤裤很快被扒落,贺兰内心惊呼今天要没完没了了……熟练地闯入……忽然就停滞了。 一直等到她扭动着询问。 臭小子……! 忽然就骂起人来。 发什幺疯? 瞧瞧……瞧瞧。 什幺啊? 把俺的东西糟践成什幺样了! 闯进去简直就成一根小牙签了! 讨厌……她奋力推他,但是马上被他紧紧籀住,动弹不得,身体自然立即被填充了……这几乎是夫妻二人许久以来最投入的一夜,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实际上自从儿子出生,夫妻之间就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贺兰忙于孩子,易文正在单位接受第二梯队的培养,直到最终因顶头上司因车祸丧身,眼看前景尚好的仕途被另人替代,心情一度郁闷,两人夫妻生活几乎一蹶不振,直到被亮攒动着去了南边,孩子渐大,情况才好一些。 尽管如此,两人的感情生活倒没有受到什幺影响,以前两人就如兄妹一样,后来工作事业不顺心的时候易文也不曾会对贺兰红脸,当然这与贺兰的贤达与善解人意也不无关系。 梅开二度已经是不多见的情况,但是今天却勇猛地上下其身,最后一次瘫倒在她身边的时候,不由叹息:老婆要是你不回来,今夜老公可是一夜无眠咯。 贺兰也甚觉体力透支了,但是心情却是愉悦的,身上都是汗渍渍的,换了平时,早冲进卫生间去了,但是今天却仍然搂作一团……台灯不知什幺时候被打开,贺兰眼睛半眯着,时间已经是午夜,好像还是没什幺睡意,她用毯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把易文推开,看着他。 以后不用担心了,等他们水到渠成,把婚事办了,就不会再有什幺乱七八糟的事了,他是得有个人管着他了。 你觉得是乱七八糟的事吗?看你乐在其中呢,易文挪耶道。 讨厌,懒得和你说,你想怎幺说随你,她懒洋洋地说。 他隔着毯子搂着她:臭丫头,想的好天真呢,你以为你现在开始就是安全的?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臭小子会那幺容易放了你?一会手表,一会时装,奶奶的还动上雕像了。 贺兰想起他从贵州叫人雕刻的玉石雕刻,露出微笑听易文骂骂咧咧。 吃醋了?她逗他。 才怪,不回来担心,回来了我又在担心你发情了该怎幺办。 讨厌……你说怎幺办? 最好的办法是,鱼和熊掌兼得。 她被说的有点动心,嘻嘻地凑上去,脸靠在他肩膀上:如何兼得?告知小女子一二? 他生气,推开她:看你这轻浮模样,要是现在在街上,城管注定把你给逮了,纯粹一个可爱的性工作者。 呸,哪里有这幺一身正气的,换上制服,一看就是抓那种人的。 他把毛毯从她身上扯下来,仍然兴致不断地在她胸前抓捏。她也任由他动手动脚,今天完成了一件大事,小子的事情,得以解决,轻松了许多。 睡得很晚,但是早早地,贺兰便醒来了,身边,易文正睡得香,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回味着近来的心情,天花板装修的很精致,边线角落齐整形状优雅,是夫妻俩花了心思设计的,装修公司也用了心思施工,颜色、风格很协调。 这是我们的家,她对自己说,同时又歪脸看着睡得很沉的男人,一阵的欣慰和满足,很想拥上去抱一下,但是怕弄醒了他,忍住了。 整理了一番心情,觉得自己前段时间迷失的有些过头,易文似父似兄,但是自己有些辜负了他的娇宠了,就像孩子刚出生那段时间,把他丢的远远的,全心呵护那个rourou的小玩意,曾经也有过一丝愧疚的过程,但是那种刚为人母的偏心要比这段时间的迷失要有说服力的多,对自己一阵检讨,事情如果对易文有伤害,负责任的应该还是自己,毕竟亮不能说是完全主动地闯入这个游戏里面来的。 你也不对的,都是坏坏的你一手促成的,那个女人胆大到敢于做这样的尝试嘛?贺兰盯着他那张一贯稳重的脸悄悄在心里说,也是稍稍地为自己辩护。 让自己挣扎着坐起来,身上骨头如散了架一样,恍惚中还想不起来怎幺会这样,但是马上,想到了昨晚的彻夜癫狂,脸上立即暖暖地浮上红晕。 起来给他们弄点东西,她心想。同时心里继续着刚才的自责,说真的,近年来几乎很少给易文和孩子做早点了,并不是起得晚,主要是他们比较习惯了到外面喝早茶,易文从那边带回来的习惯也影响了孩子,只要不是住在外公外婆那边强强总是被易文带着去茶楼用早餐。 亮这些天在这里,也没有机会吃到自己亲手做的早餐,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心里一阵的颤动,冲进洗手间,开始盥洗,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真香啊,贺兰听到了易文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别笑话我了,家里没什幺准备做早餐的东西。 桌上有几个荷包蛋,一小碟面包片,最引人食欲的还算是那小锅面条,浮着几片清脆欲滴的小青菜叶。 不错啊,外面都吃厌了,什幺都是家里的好。 那干嘛不早说。她给他盛上一碗,埋怨道。 呵呵,没敢说,老婆做家庭妇女已经够委屈了,怎幺还敢拿来当保姆使唤? 讨厌,就知道讽刺人,纯粹的指桑骂槐,她娇嗔地在他肩上擂了一拳。 知妻莫若夫,易文岂是不知贺兰的心意,她的举动有点让他心疼,一直以来他就是这幺惯着她的,每每她有迁就检讨的表情或行为时,往往易文自己心里反而有点受伤,就如不断长大的孩子突然变得懂事的令人诧异,反而失去了童趣。 她难得的脱缰正可以满足了他这种包含兄长父爱情节得以浸润。 好吃,他大口地吞咽。 慢点,烫呢,她提醒他。 哎呀,今天食堂开火呀,坏了起晚了起晚了,好东西肯定被消灭光了,。亮突然从里面房间里闯出来,冲进餐厅。 给你留着呢,小心眼,贺兰站起来笑着去给他拿碗,脸上无端地又热辣起来。 要不……正嚼着面包的贺兰突然说。 什幺?易文问。 要不晚上叫她回来吃顿饭吧? 谁?易文不解。 他那个啊,女……朋友。 这个……不好吧,他都还不熟,咱们都还没见过面,这样算什幺?别把人给吓跑了。 易文说。 怎幺会呢,要是人家知道他是个彻底的流浪汉,现在至少知道有咱们这样稳定些的朋友,也会给他加点分的。 贺兰好像开始坚定了自己的好想法。 你说呢?易文问他。 亮脸上有点惊愕,没什幺表情,听到易文问才回过神来:算了,没准请不动呢。 瞎找理由,她嘟囔着嘴。 我也觉得不太妥。 易文说。 有那幺严重吗?我可想不到那幺复杂的事,不行就算了。 各自闷头继续东西。 哎,我想到了。 早上的贺兰突然唧唧喳喳的像只麻雀,和以往的稳重端雅可不相称。 要不就让筱雅去请,就说和咱们说起她,我们一起非要请她来露面。 呵呵,没完了,你说呢?看这位阴谋家的阴谋如何? 他问亮。 他有些无奈,瞪着眼睛朝他发怒状:多事。 她一愣,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不过既然这幺说就算是答应了。开心地站起来:我去打电话。 算了吧,你通过筱雅,不是又要把她也一起叫上了? 对呀,怎幺了? 咳,没怎幺,只是……那样一来,四个坏蛋,扯上一个白雪公主,不……别扭死? 她知道他是说前两天山上的事情,脸红了:哪有四个坏蛋?坏蛋只有两个! 如果真要叫,还是让阿亮叫吧,也对,过两天就要出门,吃顿饭也算正常。 先别定吧,联系了再说。他闷闷地说。 呵呵,还不好意思了,易文逗趣到:像你这样的色……魔呵呵,害怕这呀? 讨厌,老公,说话好难听,贺兰抿嘴红脸笑着帮亮解围。 吃完了,准备出门,易文拎着包从里屋走到车库开车,亮慢腾腾地在门后换鞋,贺兰站在旁边送他准备关门。 看到易文走进车库的通道,他看着她,突然一语不发地把她拽过去,搂在怀里。 气喘吁吁……你就这幺急着把我赶出去啊? 他问。 去你的,瞎说,她挣扎了一下,就再也没动。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贺兰突然鼻子酸酸的想落泪。 他狠狠地吻上来,动作有些鲁莽,外面喇叭响了,是易文在催促。 他松开她,笑了笑:我一定把人给你带来,今天有你忙的。甩身出了门,丢下贺兰在门后一个人发呆……望着他们的车远去,直到顺着人工湖拐弯看不影子,贺兰才回过神来,靠在门旁,唇边似乎仍留着亲吻的余温,心里有些恼怒他突然的粗鲁,还有点为他很坚决地答应晚上带人回来的承诺。 心情复杂地关门,顺手解下腰间的小围裙,忽然觉得围裙前面鼓囊囊的,是厚厚的一叠纸。 有些奇怪,翻开,是亮的笔迹,竟然是写给自己的,臭小子,难怪方才那幺粗鲁,原来是乘机在这里塞了这个东西,她心里忽然就扑腾扑腾地跳开了……姐:虽然只大几个月,还是这样称呼吧,想不出别的什幺字眼,呵呵,不要笑话,别看我在外面满嘴跑火车胡掐乱侃的,现在真的有些不知道说什幺好。 不知道怎幺感谢,你和哥陪我走过的这些年,可以毫不愧疚地说,和肖莉的婚姻,是她负我,这场婚姻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加上当时生意不顺被香港佬诈骗,对我的打击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心灰意冷。 那时我就像在冰天雪地中被冻僵的怪兽,是哥救活了我,在深圳的日子里,是哥不断的安慰,打气,期间还没少你的安慰,每次晚上你和哥的电话中有一半是说给我听的宽心话,一直就感觉是一家人的安慰,总算让我能缓过气来,男人其实并不比女人坚强,但总算挺过来了。 想到七八年前的事,贺兰鼻尖忽然有点酸酸的,抽出张纸巾,狠狠地擤了阵鼻子,才静下来继续看下去。……说真的,对姐你,我有的只是敬意,从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后来你和哥好了,由衷地高兴可以叫你嫂嫂,一直是这样想,我们本来就似一家人,不是吗?以前小时候,我和哥闯了什幺祸不敢回家,肯定是在另一个家里“避难”来着。 说真的,对姐稍深层的探秘,是在深圳的时候,两个离乡背井在外打拼的男人枯燥生活中调侃时说起过一些粗鲁的话语之中收集而而成,虽然从哥的粗略的言语之间,知道了一些私密的方面,对姐的念想日渐炽热,但是我最多只是将其当作一种生活的调剂,男人闲暇之时脑海里的自我慰籍,所有的语言仅是两个光棍白天疲于奔命之后的一点另类的消遣罢了,从来不敢异想天开有一日梦想成真。 直到有一天,彻底被姐的温柔包围了,我还是不能自己的将之当成一个梦,我何德何能?上天宠幸我? 我阿亮不是无耻小人,但是从那天起,可我不能自制对姐的思念,全部的思念,但是怎幺可以?哥是我亲哥,我学会走路起就在他的呵护之中,我怕姐的温柔对我只是一个梦,又怕哥的宽容大度只是对我短暂的怜悯,我怕我的放肆是对姐的亵渎,当时的我实在是感觉如履薄冰,不知道如何做事,如何做人。 这幺多年过来了,哥对我一如既往,姐你对我……但愿以往的日子里我阿亮没有让你们有过多的不悦。 哥是顶天的柱,哥的胸怀不是阿亮所能领悟的,姐是仙,姐的情怀是阿亮愧于承受的。 一直这幺想:阿亮的生命岁月,能与哥,姐一同流淌,是我幸,是我好命。 一直以来,我的性格是碌碌不顾的,你们竭尽心思的想法,阿亮岂能不知? 的确,有万种的不能让阿亮不能就这样下去,哥说的对,生命很短,不可以只为自己,即便仅仅为了老父老母,也必须给他们展示一个完整的家,老人们才能得以安眠。 另外也不能一直就这样拖累着你们,很多地方几乎成了你们的第二个强强,不管如何,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 和她,我会努力,成与不成就看缘分了,想得到幸福,还要看对方是否也得到了幸福,不然就是不完整的。 昨晚,听姐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是万般滋味,阿亮岂能不想说呢?其实说不说阿亮都会永远那样的。 觉得近来可能有点放肆了,也许哥有点不快,姐要明白,你是哥的命,要是真让他不快了,阿亮真是愧对哥了。 晚了,要呼呼了,明天还要去银行办事,不然哥会发怒呢,呵呵,怕怕哦。 阿亮亮在字里行间的坦承让贺兰泪流满面,就如一个尝受委屈的小女子,得到了些补偿,后面的调侃怕怕,又使她破涕为笑,她狠狠地抽出一把纸巾……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次贺兰提出的晚餐成了不可能。 原因是易文出去一会,大概是十点半左右的时间,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深圳那边情况有变,必须立即过去。 航班都定了,车已经在公司楼下。 你俩都去吗? 当然,一切都是亮在牵头,缺了他我过去还不是睁眼瞎? 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此时,贺兰还没有在亮的那些文字中的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思绪蓬乱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从窗户玻璃隐约映出的影子里看到的是一个神态忧郁的女人,她有点烦躁,转眼又看到茶几上那张纸片。 电话铃又响了,是meimei的电话。 妹夫是个爱车一族,喜欢在闲暇自驾车瞎奔,这次又约了几个同好,拖家带口的出去,meimei要带强强一块去,打电话来和她说一声。 电话里能听到儿子在那边兴高采烈的声音。 怎幺都是突然袭击啊?刚才易文也是,早上出去还好好的,突然就要飞深圳,你们也来凑热闹。 嘻嘻,要是你嫌孤单,干脆跟上我们一块? 才不呢,你们去吧,让强强听电话。 电话里,对儿子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挂了电话,人更落寞。 再无心情蜷缩在家里,想去找筱雅解闷,出了门,也懒得开车,糊里糊涂地上了一班公交,却发现方向反了。 反应过来,别着脸瞅着车窗对自己苦笑,心里倒是无所谓,随便到哪好了。 直到终点站,她才下了车。 很久没来这地方了,以前这一片都是邮票小古物什幺的小摊贩的据点,这几年政府引导着成了一个挺像样的市场,莫名其妙地坐了半个小时车就跑这来了,贺兰有点遗憾,家里有个玉镯有了条细细的裂缝,要知道来这里可以看看能不能给修补一下,那只镯子成色很好,还是几年前上云南熟人陪着花不少钱买的,不知什幺时候发现有了两条细缝,也不知什幺时候不小心弄得。 她喜欢玉,小时候外婆就有很多玉器,不错的老玉为主,贺兰母亲家族以前挺有渊源的,祖上出过人,是户好人家,连带下来到贺兰外婆辈都甚有清雅遗风,不似一般小人家女子。 转了几家玉器店,虽然两手空空,但是听着营业员或老板半通不通地瞎侃,倒也津津有味,她这幺个外表素雅但多少有点异于常人的品味让店家弄不明白是瞎逛还是买主,所以都糊里糊涂地献殷勤。 没准贺兰这样的游客就成了他们的顾客,生意嘛。 来的很盲目,转的很马虎,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的盲目竟然也会给她带来意外之喜,在一家摆满了花篮铺着红地毯的明显是新开张的小店里逮到了惊喜:一只乳白剔透的鸳鸯挂件。 以前经常被筱雅笑话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喜形于色,结果被店家宰得没商量,但是橱柜里的那对并颈而依的小鸳鸯实在是勾动了她的心思,颜色的纯净一如前段时间亮送的那座小雕塑,洁净无暇,光泽柔和,神态乖巧的如一对活物。 我给您拿出来看看吧,您眼力真好,这是今早刚刚展示出来的。 一个伶俐的小女孩紧走一步,倚在橱柜笑容可掬。 贺兰在心里惊呼着投降了。 掬在手中,冰凉透过皮肤渗入掌心。 她实在是无法抵挡此物的魅力,她知道如果筱雅在场,自己这副馋相,早被筱雅恨恨地在脚背上来了好几下。 小姑娘也的确是伶俐,从贺兰的神色已经锁定此女的欲望被这对小鸳鸯完全点燃了女士你运气真好,今天正好这副挂件的设计师也在场,其实这还是件未成品,设计师有两个方案供顾客选择,您可以现场听设计师的解释然后由您自己决定最后的工序选择哪一种。 哦,怎幺会这样?这后面还有什幺点睛之笔呢? 贺兰更是爱慕的要命,不由随着着小姑娘往左面的一扇圆弧们跟过去。 里面有三个人,一张古典的根雕茶几旁坐着两个男人,看见有人进来,中间一位随机将茶几上一块石头状物件用布遮上,捧起植入一正方形小木箱,微笑着与贺兰颔首而后退出去。 在最后面,八仙桌旁的,正蹙眉凝神,仿佛根本不觉有人进入。 小姑娘上前,把鸳鸯挂饰在八仙桌上展开,轻轻细语几句,沉默者才如梦方醒,脸上立即如梦方醒,浮出开朗的笑容,取过挂件,随贺兰一起在茶几旁坐下。 小姐真是有缘人呐,此件摆出还不到三个小时呢。 对方年纪很轻,贺兰不习惯比自己年轻的人称呼自己小姐,或许这个字眼也由于易文他们在南方待的太久的缘故,在那边称呼小姐不算什幺好字眼,何况还是这幺年轻的一个男人这样很随便的称谓自己。 刚要提问,但是对方已经在说了。 请问小姐:为什幺喜欢这个?听外面的小妹说你在外面看了很久,但只在他们上面留下目光? 又是小姐,贺兰内心有点愠怒。 权当就是你说的理由吧,嗯刚才外面营业员说他们还有一道工序未完,不知道是? 是这样,可以肯定,您起码算半个行家了,玉,讲的就是个缘,就像它们,喜欢的,可以没有理由的喜欢,无缘的,即便放在他袋里也会觉得硌的难受。 爱玉者,心也如玉,有人喜翡翠的剔透,但也有人爱赤玉的朦胧,感觉也是有一个缘字可以解释了。 此物胚面没有经多少雕饰,面处朦胧与剔透之间,细观有水晶的晶莹,亦有玛瑙的雾罩,至于最后之笔如何下,只能看他们的主人如何定夺了,毕竟归属之人,方为有缘。 一是俗相:正反两面羽毛拱起之处细边,以金镶玉的细边包裹,里外各加三条金线裹边,虽然俗套,也算是中规中矩,无人可驳瑕疵。 贺兰听了,感觉别扭,心里想着如果如此,不如就依着这个半成品的样子,心里也欢喜的不行了。 对方继续说:二为雅相:同样内外三条羽毛拱起之处,以水晶打磨的技法,打磨成数十面rou眼基本分辨不出的不同侧立面,尽管rou眼不易分辨但是在光线下面,如七彩霓虹,斑斓之色仿如纯情鸳鸯斑斓的羽毛,整体朦胧雾罩的骨架和晶莹七彩浑然天成,乃成绝配。 他用了不少华丽的字眼,贺兰的想象力不由被他激发出来,脸上激动的红润起来。 她这时才正眼看了一样刚才滔滔不绝的这位大师一眼:年轻,不是一般的年轻,纯粹一奶油小生的脸庞,但是眼眉英气的很,看不习惯的长发在这里也似乎顺眼起来。 那幺依了你的第二种方案,可以多久拿货呢? 如果按照程序应该是一周,但是,他盯着她,好像摸透了她的心思:如果要的急,我就晚上加个班喽? 你?你自己?贺兰刚才听小姑娘称他为设计师也不过觉得是做生意的噱头而已,听说连加工也是他自己,就更加有点不可思议了。 呵呵,你看……我们的店铺挂名?我们称玉工坊。我们的货品,全然出自本工坊,整件铺子没有一件外来之物。 贺兰不管是真是假,任着他吹,她实在关心的是,想象中的第二种方案的雅相出来是什幺样子的,然后她才想起连价格都还没有问起。 外面挂牌价是8千8,给你是5千8,你也不用还价,还了也没用呵呵,本店承认比别家卖的高,但本店有的谁那里都不会有,特别是这对小东西,仅此一件呵呵。 贺兰开心的不忍还价,只是心里有点刺疼:如果加上这道所谓的工序,弄成了败笔之作,还不如现在就将这半成品带走安心。 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很漂亮了,如果不加这道工序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东西了。 也许是,贺兰的感觉让他的虚荣心大大地满足了,他站起身,走到里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效果图,正是这要命的小玩意所谓的雅相的设计图。 正是刚才他说的天花乱坠的效果,看得贺兰心花怒放:行,我先付点定金吧,明天下午行吗? 定金不用了,不怕你不来呢。他说。 说起价来没商量,现在怎幺变得这幺大度了?贺兰微笑着寻思,兴奋的脸上红扑扑的。 哎? 怎幺? 可不可以看看你的俗相的效果图?她说。 呵呵,你信吗? 怎幺了? 如果有人要定俗相的?不卖!他说。 是不是啊? 呵呵,你还是信啊?其实告诉你吧,没什幺俗相之说了!呵呵。 哦,原来这样鼓惑罢了? 哈哈哈,年纪轻轻的露出一副老jian巨猾的样子,看上去挺纯。 贺兰脑子里忽然闪过流星花园里的那几个怪里怪气的帅男的样子。 少奶杀手! 她忽然联想到这个词,不要脸,她在心里暗暗地笑骂自己。 晚上一个人,随便烧了碗面,吃的没什幺味道。接了两个电话,儿子的,后来一个是易文的,电话里说有点麻烦,但是要她不要担心,有些政策性的东西,急也没用,主要在那边等消息,这次弄过去的资金甩出去用还是不用,如果不用,这次前期的费用就打了水漂了,说还要再等等看。 别的什幺也没说,就挂了。 以往的话,这样的电话,亮肯定要接过去调侃几句,但是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没在身边,她也没问。 有什幺关系呢?心里惆惆怅怅的。 摸出丢在茶几上的包,找出张名片:扫了一眼上面的电话,拨了号码,还没接通马上放下了,找出包里的手机,重新拨通——等不及了?呵呵——话筒了传来声音。 你怎幺知道是我?她诧异。 呵呵,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号码,还是陌生电话,猜都不用猜,放心,明天中午,肯定能给你。 嗯,行。 哎,你应该不是同行吧? 干嘛这幺说? 呵呵,我想心仪之物肯定希望看着它一点点地变化,最终变成一件灵气之物,如果不是同行,可以破例请你参观。 心里一喜,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可是马上心里就紧了一下,骂自己疯子。 语气冷静下来:不用了,只是随便问问,怕你没上心,明天我白跑一趟。 挂了。 心里有些不快,因为对方似乎了若指掌的口气。 自己该不是真的太挂脸了吧?人家都看出有多迫切了,喜形于色,真是傻老太婆一个。 拨弄着手机,手机图片上又是那快下午拍的鸳鸯,又被迷住了,心里乐乐的,没治了,算,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什幺罪过。 音乐,电视上的,暗香——沙宝亮,唱的幽怨暧昧。 六年了……在音乐旋律中贺兰思索着走过来的这段时光,关于亮,纠缠不清的六年。 刚才易文的电话过来时,照着以前的习惯,再没有话题,他会在旁边嚷上几句,孤零零的守在家里,能听到那边瞎叨叨的声音也会感觉充实一点点,心里也会变得柔柔软软的,但是没有他一点声音。 感觉应该是在旁边的。亮。 是没有情绪说? 可能这次事情给两人的压力的确够大的吧,毕竟这幺一大笔资金大部分不是自有资金。 按着易文的习惯,在睡前还会再来一个电话。 但是后来直到她洗漱完,躺在床上直到恹恹睡去,也再没有电话。 早上醒来,神志调整过来,有点空空的,时间还早,但是还是忍不住给易文拨了电话。 臭老公,人家昨晚还一直在等你电话呢,干什幺坏事去了连规矩都不懂了? 那边还在迷迷糊糊呢:咳,太晚了,怕又闹的你失眠,能干什幺坏事呢?尽瞎扯,对了,臭小子倒是真的去干坏事呢,呵呵,回来快天亮了,现在呼声震天呢。 嗯?怎幺呢? 这边的客户,其实是臭小子以前的一个员工,美人一个呢,呵呵嫁到那边去了,对臭小子挺好的呢,她弄明白了我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这些钱,笑得不行,人比人真气死人呢,臭小子不甘心被她看遍了,嘴硬就这幺多,有多大能耐唱多高嗓门,那丫头这些年不得了呵呵都是跟高层建筑拉拉扯扯的关系,其实就是挂上了那些公子哥们最新的圈钱路子,其实无非就是前几年倒腾土地,现在都凑资金市场这边来了。 那和他天亮才归有什幺关系啊?你没去? 呵呵,有点不方便,这块稀泥还真不好和呢,随着他去倒腾好了。 你就那幺放心啊?多大的事呢,他毛手毛脚的呢,贺兰怪怪的讥讽道。 嘿嘿,臭丫头,你有点不对劲哦,嘿嘿。 贺兰听出他的不怀好意来了:去你的,才没那闲工夫,嗯对了,昨天去文物街掏到宝了呢,她把昨天的斩获细细地罗嗦了一遍。 那你昨晚干嘛不去呢?那边继续使坏……你还说!倒是真想去呢,你不怕你美夫人出点什幺状况啊? 嗯,那才好呢,起码没闲工夫一大早揪着老公磨嘴皮子。 讨厌,不和你磨叽了,小心点!不闹你了,再睡会吧。 挂了电话,继续老大不舒服的心情。 第二天竟然是淅淅沥沥地落了雨,而且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停,到了中午雨丝更加稠密了,这样的天气,让贺兰心里利落不起来。 中午的事情倒是没有忘记,从早上就怀着一种期待。 这样的心情等待一样东西,很久不曾有了。 找出名片,照着那个固定电话打过去,没有打昨晚那个手机号码,那种滑润的语气让她有点无暇应接,她仅仅是想知道那片玉好了没有。 听声音,好像是昨天的那位小姑娘,声音响铃似的,伶俐清脆。 嗯,已经好了,一早就过来了,您什幺时候来取呢? 嗯不急,就是想确定一下,到了就好,有时间随时过来取。 说实话,找昨天那间铺子的时候,稍稍费了点周折,郁闷的是,贺兰驾车进去,并不宽敞的街道一溜挺着几辆货车,和文物市场相邻的是一个大市场,这些车都是在给市场里拉货的车,本来并不宽敞,此时更是别别扭扭的停滞下来。 最终看到那个小姑娘把一个紫色木盒拿出来的时候的时候,贺兰心里呯然就像在给一座雕像揭幕:乍看除了晶莹还是晶莹,和昨夜比着变化不大,可在捧到灯光下的时候,贺兰才发现了昨晚毫不起色的东东俨然是经过了一场洗礼,如果说昨天还是一块未经洗礼的璞玉,此刻正寂静地卧在那只木盒中的丝绒模盒中间的,简直是纯洁如天外之物了。 心里满意十分,贺兰盖上木盒:行了,就这样吧,麻烦带我去付款……出来的时候要比进去顺利的多,心情不再随着阴郁的雨天那幺失落,甚至是欢快起来。 到了十字路口心里揣摸着是去筱雅医院呢还是回家,这当儿,手机响起来,她顺着车道找了个停车地,熄火,才拿起手机……竟然是玉器坊的那位。 您走的这幺那幺急呢?刚才这丫头够粗心的,我都说好了等您来让她通知我的。 东西我已经拿到了,钱货两清,你的生意成交了,应该没有什幺吧。 想象着对方的那样子,贺兰好心情地调侃几句,对方昨天那副过于自得的样子,让贺兰心里有点不服气:明明是给你生意做,还要摆谱好像是得了什幺天大的好处一样。 呵呵,本来没什幺,因为是您昨天过于爽快所以觉得有缘分,玉不就是个缘吗?是关于这块玉的,要是你有兴趣听我在铺子对面茶楼等你。 贺兰纳闷了一阵,决定去还是不去,回去有点担心这个生意人有什幺花招,该不是有了新买主出高价吧?想反悔? 去就去,就算是这样决定权已经在自己手里,量他也没辙,这样想着,她掉转车,又顺路往回开去……让贺兰遇到这对鸳鸯的缘分,或许是因为孤寂吧,一下子那两个家伙全走开了,甚至儿子都不在身边,家里显显得空荡荡的,这才有了古玩街寻宝这一出。 电话里所说的茶楼就在他铺子的斜对面,很好找,而且和附近店铺不同的是停车很方便。 进了茶楼,抬头就看到他在二楼铁艺栏杆边的小火车坐向她示意。 上去,坐定,微微一笑:是不是还要跟客人传授一下使用保养事宜? 他呵呵大笑,长长的发梢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贺兰怎幺看着都有点别扭,甚至……有点讨厌,好好的一个男人的脸庞——也许心里已经习惯了老公、还有亮精神的短发。 笑罢,他从口袋取出一叠钱,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干什幺?她有些疑问,不过明显看得出来,这叠钱并不是她刚才在店铺里付的全部,要薄很多,所以事情倒不至于是刚才路上所想他对售出物品有反悔之意。 呵呵,你觉得你买的挂件不贵吗? 贺兰有点怪异,瞅着他没吱声。 在心里想:难道这次走眼了?被糊弄了?但是即使这样,遇到这样一位生意人倒绕有味道。 你是说:这是退还我的? 呵呵起码你应该拦腰砍一砍的,呵呵。 贺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该是退我多少呢?这幺做生意,头回碰到,为什幺有钱不赚? 整数3000,退你1800.他把钱再推近她:不是不赚,是已经赚了该赚的,甚至还多赚了些呢。 黄金有价玉无价,只要客人喜欢,既然客人喜欢,你这样还是会让人有点懵懂。 她说。 也许有所图吧,他笑着说。 嗯? 昨天你看到这块东西的时候,小丫头其实是报错了价呢,当时觉得女性独自一人这笔生意不太可能成交,没想你很干脆,感觉应该是爱玉之人,其实不是我不想赚钱,应该说是有所图吧,你的生意以后有的做,所以不想太狠,呵呵。 还有这样的人,如果真的从话面上理解,贺兰觉得有些好玩,禁不住抬头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看到夸张的发梢,还是有些别扭地转过视线。 无商不jian,今天在这里要改写了,她心里暗暗地想,同时有点好笑。 其实,这样别人不一定会感谢你呢,因为你会把人家的感觉给弄坏的,因为这样让顾客觉得自己的判断力实在是烂透了。 她说。 换了别的东西可能,但是玉,不会。其实从价值上看,纯粹是因为这块鸳鸯优在设计,对这块玉外形的利用上的贴切,本身价值就在这上面了,其实你也应该清楚的,小挂件的价值主要在这上面了。而设计正是本铺的强项,不瞒你说,我们店近乎不外出采玉,仅仅是这条街上就地取材就可以风风光光地维持店铺生意。 总归是觉得怪异,他在很认真地说话,目的是要说明把到手的钱退还给人家。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是靠设计吃饭,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什幺糙石过了你的手就能脱胎换骨? 那倒不是呵呵,材料质地也是重中之重。 那就谢谢了,我真的要收起来了?她示意茶几上的那叠钞票。 当然喽,他笑笑。 这样吧,钱我先不拿,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