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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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下午,东西就随车一起往期盼小学送去了。 货车是厢式中货,驾驶座统共只能坐两人,徐妍起先还犹豫自己到底是该跟车指路,还是应该接待基金会来的那个联络人,后来跟司机聊了下,发现他是本地人,于是商量干脆让他载货先行,徐妍两人就乘班车回小学。 反正阿宝镇是发车点,也不怕坐不上车。 午饭是在镇里一家小餐馆里随便解决的,来之前姚校长给了徐妍两百块钱,让徐妍替他好好招待基金会那边来的人。 徐妍昨晚拿着钱心里还一通嘀咕,说实话,她觉得就阿宝镇这么个破地方,不挨梯田景区连个正经餐馆都没有,人家基金会的人好歹是海市来的,法餐日料搞不好都吃腻了,她对着一堆只卖点rou末炒蛋、红焖茄子的家常小店,就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把人家招待到哪里去。 结果真的到饭点才知道连想招待都找不到机会,人家说自己已经吃过了,酒店的房也已经退了,干脆就在车厢里等徐妍和司机两人吃完饭然后再一起去客运站。 徐妍拉着方林热情了半天,先说“我都没见着你吃东西,怎么你就吃过了呢”,又说“吃了还可以再吃一点啊,万一你看着看着又饿了呢”,结果人家半点不领情,就只冲着徐妍摆手微笑。 徐妍觉得心里怪没劲的,她在河县待了几个月,对这个地方产生了点护犊之感情,徐妍看这人一直推三阻四,就觉得这人果然是嫌弃阿宝镇地方小,看不起这里的苍蝇小店,于是心说那我也仁至义尽了,你不吃就不吃吧,反正之后到了学校咱们还得帮着卸货,到时候后悔的是谁谁自己心里清楚。 到了餐馆徐妍还有点愤愤,跟司机小声埋怨,“师傅你看,这就是城里人,就这么娇气。” 浑然忘了自己在几个月前也是“城里人”的一员,刚上路时也对着各地小餐馆嫌东嫌西。 司机似乎也有同感,跟徐妍说自己在路上的见闻,一会儿说,“东北人最爽利也最爱跑东跑西,生意开得全国哪哪都是”,一会儿又说,“广东福建那块的都爱拜拜,开房进门前要拜拜,在酒店拖鞋后要拜拜,走路见到街边有个卖根雕的店里摆了个喜羊羊都得拜拜。” 徐妍听得新鲜,也跟司机摆呼自己路上才看到的稀奇事,“我发现重庆人各个身材都好好,他们那里好多楼梯好多电梯,感觉天天都在爬上爬下,我觉得重庆的健身房一定开不下去。” “是咧,”司机点头,“我之前去重庆送货,那导航根本就跟个玩具一样,我看着我已经到达目的地,导航都自动关闭了,结果半天找不到接货人,打了电话才晓得,人家的店开在楼上,我还得绕一大圈,多开好几公里才能绕到他那里去。” “还有重庆棒棒!”徐妍兴奋地拍桌,“哎哟我好服他们。我刚到重庆,拖着个24寸的行李箱在楼梯上气喘吁吁,结果转头就看见人家重庆棒棒,肩头一根拳头粗的竹棒,几根麻绳,一台大冰箱就给他这么背上去了,脚步飞快,就跟背上背的是个空的箩筐一样。哎哟,真给我看蒙了。” 司机也说上了兴头,接着跟她侃:“还有那里的火锅,我的天,妹子,我也不瞒你,我那会在重庆跟人吃了顿火锅,差点给我直接送肛肠医院里去。” 徐妍好奇,“不至于吧,云南人不是也都挺能吃辣的吗?” 司机摆手,“那不一样,我们云南吃酸辣,蘸水里都要加点柠檬汁调味,他们重庆是麻辣,麻你晓得吧,就一堆花椒麻椒,刚开始吃你都不觉得辣,还觉得嘴巴里头麻麻的,酥酥的,还挺爽,结果越吃越多,根本不晓得它辣,等那股麻劲过了,辣劲上来了,这才晓得自己吃多了,根本受不了。” 徐妍心有戚戚,“可不是,我当初在点评网站上看到一家重庆最辣串串店,兴冲冲跑去吃,串串刚上来我还觉得是夸大其词,心里还笑他们重庆人能吃辣其实也没网上说的那么可怕,结果两串毛肚下肚,差点给我辣晕过去!” 徐妍说完,和司机对视一眼,默契地都想起某些不愉快的经历,于是各自条件反射似的举起玻璃杯大口灌了杯凉白开。 吃饱喝足,徐妍已经跟司机混了个熟,回去找车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惆怅,她觉得要是自己跟司机一块开车回学校,那路上指不定有什么好玩事能聊能聊呢,可是之间都计划好了,她得跟那个基金会的方林一起坐班车会学校。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给你送温暖的人呢,吃人手软,拿人手短,虽然徐妍觉得方林这种的,要是在老行当里也就是个镖师,但是不妨碍她作为收货方还得和人客气。 徐妍跟着司机找到停车的地方,看见后座车厢的门虚掩着,只留了条不足手掌宽的小缝,心里嘀咕,“这人不嫌里头黑黢黢的不舒服吗,怎么不把车厢门开着,还能透透气。” 本来想直接把厢门拉开,手摸到铁皮边缘的时候迟疑了一下,于是手势改拉为敲,指节弯曲在铁皮车厢上咚咚敲了两下。 里头的人动作很快,马上就把厢门打开了,门完全推开之时似乎被室外强烈的光线刺了下眼,手挡在眼前,问徐妍:“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吗? 徐妍有些心虚,她其实觉得自己吃饭时跟司机聊得太嗨,明明十几分钟就能吃完的饭硬生生让他们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人不会是在正话反说,讽刺她待客不周吧? 徐妍有点担心。 那头方林似乎已经适应了外头得光线,手从眼前移了开来,扶着门边一个跳跃,稳稳地落到了实地上。 完了转头看了眼已经载满的车厢,示意徐妍稍微让让,他要把车厢关上。 徐妍心里那点小九九还在不停打着转,后退几步试图给自己挽尊,“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我没想到这顿饭居然吃了这么久,你都等急了吧。” 方林合上车厢,然后给厢门上拴,边拴边说:“没,我还在想你们要是玩点来我还能多睡一会儿,谁知道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没眯多久呢。” 原来他之前在里头睡觉啊,难怪把厢门关的只留条缝,也是,要是敞开大门大剌剌的睡车里,是有点毁形象。 徐妍偷偷去看方林的后脑勺,他的发旋有点歪,在后脑勺偏左一点的位置,此时,那里正有一撮略短的头发以不自然的姿态微微上翘,似乎是刚才被压在脑后,生生被压出了这副要支愣出头顶的模样。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有点萌。 徐妍看着方林的动作,忽然缓过神,跑到前车驾驶座那边跟司机打招呼,示意他后边已经弄好了,师傅可以先把车开到学校去了。 司机似乎也是刚坐上驾驶座,一手去扣安全带一手按下了车载广播的开关。 徐妍站着玻璃边,跟师傅确认他们大概到校的时间,以及师傅先到以后要找谁交接。话刚说完,准备转身去寻方林,猛地就听到广播里,今早那个播报天气的主持人说道,“插播一条消息,今早七时,位于四川省、云南省、西藏自治区三省交界地带,横断山脉附近突发特大山林火灾,目前已知着火点海拔在4000米左右,山林地形复杂、当地消防员已于今日接到报警后立马赶赴受灾地区,但是由于交通不便、火情险急等因素,目前仍未能到达着火地域。至于此次山火发生原因,目前仍未有确切消息,不过据气象学专家推测,该地区的山火很有可能与近日来青藏高原地带持续性罕见高温相关。” 徐妍脚步一停,抬头看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今天地天气确实比往常要热的多了。 不说不发现,徐妍感觉自己的皮肤有些许的刺痛,像是大夏天暴晒过后,皮肤受不了这个刺激要狠狠蜕一层皮的那种感觉。 徐妍下意识把袖口往下拉了拉。 身后,车子传来发动机开启的轰鸣声,徐妍转头,见司机和她挥手道别,也跟着挥了挥手,目送着货车一路远去她又抬头看向天空。 怪了,按理说太阳这么大,天空不说万里无云,也该是一片湛蓝吧。 怎么眼前的天空是白蒙蒙的,还隐约泛着一点红黑色,不明显,像是被一层染色玻璃盖住了一样,把那阵惨白映出一点浅浅红色。 徐妍皱起眉头。 身侧,方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过来,也跟着她一起抬头望天,问道:“怎么了?” 徐妍看着天好半天都不说话,过了很久,感觉自己望向太阳的眼睛已经被刺得发痛,眼前也似乎有了无数小虫点在闪烁,她这才低下头去看地面,然后迟疑地问道:“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太阳有点怪。” “是吗。”方林看着天空,答的不咸不淡。 徐妍感觉自己眼睛十分不舒服,于是又用手背覆在眼皮上,想要让眼睛在黑暗里缓一缓,嘴上却还是继续说着,“好怪,我今天早上在米线店吃早点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今天的太阳好像特别大一样,阳光特别热烈,那会都不到九点,已经跟平时中午十二点的太阳一样晒得人发昏了。” 徐妍试图回想自己今早在米线店里的感受,是的,他那会就觉得今天的太阳特别烈了,虽然米线店门口还有张烤豆腐的小烤炉,但是平时也没见能有那么热,才九点种,照理该是阳光正从柔转盛的时候,哪能在门口晒那么一下就让人出一身薄汗了呢。 更何况现在的太阳都已经让人皮肤刺痛了。 先前一直不是在政府大厅就是在餐馆吃饭,都在室内,徐妍都没感觉到太阳的变化,现在不过是从餐馆一路走回车前,又在太阳底下稍微站了一会,加起来连十五分钟都不到,怎么会这么快就有要被晒脱一层皮的感觉呢? 今天的太阳简直像是被人猛地调高了温度一样,连个缓慢爬坡地过程都没有,就突然变烫了。 太奇怪了。 徐妍心里有如缠了一团乱麻一样,一会儿想起刚才那条“罕见高温引发特大山火”的新闻,一会儿又想起今早听见的,“海市持续大雨多地被淹”的消息,一会儿又在不停回想,中国的地形模型具体该是个什么状况呢,说是三大阶梯,隐约像个圆锥形,可是现实地形哪会这么理想化,总有各自沟沟坎坎,凹凸起伏的吧,如果这火持续烧下去,会烧到哪里才停下来呢?如果这雨再下下去,会淹到哪里才有个歇呢? 想不清楚,她不是地质学家,所有的地理知识全是小时候杂书里和旅游杂志上看过来的,在此之前,她甚至没有真正远足旅行过,对中国的了解仅限于网络和书本,她哪知道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忽然,方林的话打断了徐妍的思绪。 他说:“哦,原来今天早上在米线店里看见那个女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老板家雇的摆摊小妹呢。” 什么东西! 徐妍倒吸一口凉气。 士可杀不可辱!她穿得这么好,灰衬衫、牛仔裤、小白鞋! 这么清新的打扮!他不以为她是来这旅游的文艺女青年就算了,还说她是摆摊小妹! 他到底长没长眼睛! 徐妍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站直了身体,勉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起了方林,末了指了指他脑袋上翘起那撮毛,轻蔑道,“那你呢?名侦探柯南?” 说完,大步流星地就往客运站走了,头都没回一个。 特么的,人设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