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站的时间有些长，一到后台，李思钰坐下用手撑着腰揉了好一会，稍微一用力就能看到身前挂着的小西瓜。

    “思钰！”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转头看到郝有钱正快步朝这里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不是结束嘛，我就过来接你。”

    好吧，总比每天打十几个电话强。

    李思钰想着。

    之前每次出展都会遭到电话的狂轰滥炸，一通接一通，他很想说你都不用挣钱吗，一直打电话，连赵影也饱受摧残，只要他不接电话，下一刻赵影的电话就会响。

    “走。”他作势要把李思钰抱起来，被李思钰躲开。

    “这么多人呐，抱什么抱，我还要不要脸了？”

    郝有钱委屈地放下手，跟在李思钰后边向停车场走去，一路上很多人都给李思钰打招呼，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刚把车门开开，他一把抱起自家老婆把他放在后排的座上，门一关就压上去。

    “你干什么？不怕别人看见啊？”李思钰拍拍在脖子里蹭的起劲的大脑袋，郝有钱像个大狗狗一样疯狂在他脖子上啃出一个又一个红印。

    “我不怕，看见了就把结婚证甩出去，看他们谁还敢说。”郝有钱两手撑着上半身，低头看着许久不见得老婆，心里像是被羽毛划过一样直痒痒，然后脑袋贴上去堵住李思钰的嘴，整个人跪在李思钰两腿中间，手上火急火燎地去拉拉链。

    掀开遮挡的衣服，小山丘一样的肚子呈现在他眼前，他色情地在腹顶亲上一口顺着肚脐轻舔打圈。

    “她好小。”

    “嗯，还没长的那么快，估计再过一个月就慢慢变大了。”李思钰双手放在头顶朝腹部看，即使躺下，也可以看到明显的凸起。

    “嗯…”他轻喘一声。

    没想到一个分神，郝有钱就扶着性器闯了进去。

    “老婆，你当心被人听到。”他咬着李思钰的耳垂轻轻说道。

    李思钰眼角泛红瞪他一眼，紧紧抓着车门把手承受他的进入。

    郝有钱顾忌他的身体不敢做的太过，在车厢的这么一个小空间里，李思钰脚趾蜷缩，双手在郝有钱背后抓出一道道红痕，他满身大汗，呼出的热气被郝有钱吞进嘴里。

    车身微微晃动，带着李思钰攀上高峰。

    从旁边扯过一袋抽纸把李思钰身上的jingye清理干净，又把自己小腹上的也擦拭掉才提好裤子蹲在那帮李思钰穿衣服。

    李思钰浑身上下未着寸缕，又经过一场激烈的奋战，整个人脱力般双腿曲起放在车座上大口大口呼吸，嘴巴有些红肿，仔细看唇角翘起一点皮，带着点红，似乎刚刚咬破了。

    “老婆，要不不穿衣服了？等会到家直接进屋好了。”

    “…你过来。”

    李思钰力气不足，说话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勾的郝有钱心里痒痒，嬉皮笑脸把头伸过去。

    “诶呀呀…你干嘛？！”郝有钱坐在驾驶座被揪住耳朵，整个上半身歪向车后座，嘴里不停叫着疼。

    “半路被人看见怎么办？都结婚这么久了，我以为你脑子变好了，怎么还那个样子？”

    李思钰把他耳朵揪的红彤彤的才放开，坐起身看着自家老攻疼的龇牙咧嘴。

    “我错了，老婆…”

    李思钰靠在椅子上余光去看他委屈巴巴的表情，一下子又没绷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俩人在车里闹了好一会，直到李思钰穿好衣服才开车回家。

    把车开进地下车库，李思钰腿没挨地就被抱起来直接进屋放在床上，等郝有钱在浴室放好水把他放进去。

    “大胖小胖呢？”

    平时他回来，那两个小崽子可没少闹，今天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刚他坐在那的时候仔细听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声音。

    “在爷爷那儿，爷爷可喜欢死那俩小宝贝了，这个抱完抱那个，你是没看见爷爷的表情，整个人精神都好了。”

    李思钰扒着浴缸壁任郝有钱在他后边帮他清理，温热的水流进入身体，淅淅沥沥带出一些白浊。

    “也是，他一个老人家，整天一个人太寂寞了，每天也就管家在那儿陪他，我们明天回去看看吧。”

    “嗯。”郝有钱点点头。

    他们两个自从结婚就搬出来了，因为李思钰的身体，老爷子没怎么见过他，每次来看李思钰都买的大包小包的补品，来了说不了多久李思钰就困了，也没怎么聊。

    卸了货，他又一直跑摄影展，家都没怎么回，更别说去看老爷子。

    想起老爷子他就想起自己的外公，晚年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他还那么小。

    李思钰忽然觉得很心酸，趴在浴缸台上发呆。

    “老婆？老婆？”郝有钱给他洗完了发现人一直没动，伸手在他胳肢窝挠了一下，等人转过脸来才发现他满脸。

    “怎么了宝儿？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刚刚弄疼你了？”郝有钱伸手抹掉他的眼泪，把他转了个身面朝自己揽进怀里。

    “我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东西，明天去完爷爷家，你陪我去趟海边。”

    虽然不知道李思钰要干什么，但郝有钱依旧点点头，对于自家老婆的事，他从来都没有不答应过。

    李思钰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郝有钱也洗了个身体，他把他们俩人都擦干净抱着李思钰躺上床。

    深秋的天有些凉，房里早就换上了厚被子，李思钰进被窝以后，郝有钱也迅速拱进去，两手一伸，揽着香香软软的老婆一阵乱蹭。

    看着郝有钱被蹭的乱糟糟的头发，李思钰心中的幸福感瞬间涨满，如果这个人没有一直追着自己的话，自己现在应该还是在按摩店里，有空拍拍照，生活也很惬意。

    但现在，他有家庭，有亲人，有朋友，也有了孩子，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一个小小的女儿，没有曾经想象中的寂寞一辈子。

    他不由自主地将五指插入那柔软的发丝间轻轻摩挲，唇角勾着笑。

    郝有钱感觉到李思钰似乎有些情绪，乖乖的不再乱动，任自家老婆挼了半天，他猛地一翻身撑在李思钰身上，眼神晦暗，看了半晌最终在他隆起的腹部上亲了一口趴在他身上，大脑袋放在李思钰颈窝，腿叉开摆在李思钰身体两侧。

    “你干嘛呢？”李思钰尽力低头去看，双下巴都挤出来了，也只能看到郝有钱毛茸茸的头顶。

    “我就趴一下，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想死我了。”之前见面总是匆匆忙忙，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自家老婆同床共枕了，经常晚上醒来，旁边只有一个空出来的枕头，心里空落落的。

    “那你注意一点，别压到你的宝贝女儿了，她还小，经不起你折腾。”李思钰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肚子。

    郝有钱迅速抬起上半身在李思钰头顶瞧了他好一会儿从上边滚了下去，在他左边躺下来，一手横在李思钰脖子下边给他垫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隆起的肚子上不停打圈。

    “怎么不抱了？”李思钰疑惑问道。

    “我怕压到你。”郝有钱把下巴放在李思钰肩头，说话间不经意蹭着他的耳朵。

    李思钰在被窝里抓住郝有钱在腹部打圈的手，然后让他摊开手摆在自己肚皮上按着不动。

    “嗯？怎么了？不撑吗？”

    李思钰摇摇头，发丝穿过郝有钱的嘴唇和鼻子弄的郝有钱有些痒，“还好，但你总那么弄，有点痒。”

    “诶？她没睡吗？怎么忽然动了？”郝有钱顺着他的肚皮摸了一圈，又没了动静。

    “估计刚刚给弄醒了吧，不过她很乖，也不闹，很少有动静。不像当初大胖小胖那样，经常闹得睡不着。”

    郝有钱听到他说的“刚刚弄醒”一下子脸红了，抱紧李思钰不再说话，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睡觉。

    第二天一早，穿好衣服，他们一起回了老宅，门还没进就听到里边哇哇大哭的声音。

    车刚停，李思钰就着急忙慌下车冲进门，看到老爷子一左一右在那喂奶粉，大胖不知道怎么的，在那哭闹不止。

    他赶紧跑过去把大胖抱到怀里跟老爷子打招呼，大胖嘬着手指头看着自己的爸爸，脸上还流着泪就又乐呵呵笑起来。

    老爷子这才放下悬着的心，抱起小胖和李思钰去沙发上去坐下。

    “我说今天怎么一直哭，原来是爸爸要来了，我还当怎么了呢，怎么都哄不住。”老爷子好一段时间没见过李思钰，这下人来了，喜欢的紧，赶紧喊管家把最近买的水果摆摆盘拿出来。

    于是郝有钱停好车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有些不爽的在老婆旁边坐下。

    李思钰正和老爷子说自己在外边的经历，俩人正聊的热火朝天，大胖小胖也吃饱了一直在笑。

    他顺手接过老婆怀里的小人，也许是他不爽的情绪被大胖看出来了，大胖哇哇大哭起来，热火朝天谈笑的两人立刻停下朝这边看过来。

    郝有钱：“……”

    儿子你真能耐。

    “那什么，他是不是饿了？”郝有钱感觉手里的娃有点烫手。

    “刚喂过。”

    “我去瞅瞅是不是拉了。”

    “刚换的尿不湿。”

    “……”

    老爷子看这俩人哭笑不得，摆摆手招呼他俩去吃早饭。

    李思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隆起的小腹一览无遗。

    老爷子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问，想了一下，他拉住抬腿要走李思钰，“思钰啊，你这…是不是有了？”

    李思钰点点头，“五个多月了。”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一直在跑摄影展，这事也没敢给老爷子说。

    果然，刚说完，老爷子身边气压直线下降。

    “你这，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你不是一直在跑摄影？什么时候有的？”

    郝有钱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挠头，“刚出月子就有了，那时候忘记做措施了，没想到一下就中标了，上个月他回家我们才发现。”

    “上个月就发现了？那怎么还往外跑！”老爷子有些生气，这事自己不知道就算了，这夫夫俩也不省心，揣着娃还到处跑。

    “不是，爷爷，我这行程之前都订好的，不去不行…”

    一顿饭好说歹说才让老爷子熄火。

    吃完饭在老宅又玩了一会儿，李思钰说有事要出门，儿子们放在老宅再呆几天，又被教育了一顿才让走。

    “老婆，去哪？”郝有钱坐在车前边发动汽车扭头转向李思钰。

    “去海边。”

    “好嘞。”

    A市边上就是海，郝有钱开了一个多小时到一个修建不久的小路上，停车发现李思钰一只胳膊放在眼上睡着了。

    这条路上没什么人，旁边就是大海，郝有钱把前边的车窗开了个小缝，从副驾驶前边的放的袋子里掏出一张薄毯小心翼翼搭在李思钰身上。

    “谢谢。”

    李思钰忽然说话把他吓了一跳，刚要缩回手臂，就被李思钰空出的那只手紧紧抓住。

    “醒了？”

    “嗯，你刚刚停车我就醒了。”李思钰声音有些哑，依旧仰着头，盖在眼睛的手臂动了一下，转而用手捂住眼睛。

    郝有钱总觉得他不太对劲，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再睡会？”

    李思钰摇摇头。

    郝有钱抽出手下车去后排坐到李思钰旁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凑近了看才发现李思钰鼻子旁边晶莹的泪滴。

    “老婆？你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从来没带你见过我的家人。”

    “家人？”郝有钱朝外边前后看看，也没发现有人，他伸手把李思钰放在腿上，以为他又在胡思乱想。

    “嗯，我外公当时骨灰就撒在这里。”李思钰声音越说越嘶哑，脸上的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滴，郝有钱连忙拿来纸巾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拉下去给他擦眼泪。

    “外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不开心了，不哭了不哭了…”郝有钱一边擦一边哄，时不时在他脸上亲两下。

    “其实我和我外公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妈是他捡来的，但他对我们很好。我妈也是盲人，虽然我爸没让我盲，但他抛妻弃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郝有钱第一次听李思钰说他家里的事情，他一直以为李思钰的家人都不在了，也不敢问，怕说道李思钰的伤心事，没想到他爸爸还活着。

    “烂人自有天收，不值得为他生气，气坏身体我们自己遭罪。”

    李思钰泪流满面，哭的直打嗝，小肚子也一抽一抽的。

    “乖宝儿现在不是有我们了嘛，外公看到你幸福一定会开心的。”

    “嗯…”

    郝有钱又听他说了很久，车里暖和，李思钰说累了，靠在郝有钱身上睡过去。

    没想到，李思钰以前的生活这么不容易。

    郝有钱低头看着眼角泛红，满脸泪痕的爱人，轻轻在他眼尾吻了一下，察觉到手掌的动静，他靠近隆起腹部小声道：“爸爸睡了，不要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