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小白菜【巨虐】

    林绮梦还在安慰着夜弦，楚岚推门进来告诉了她们一个好消息。

    “厉偌清和木卿歌和好了，夜弦，你得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绮梦都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楚岚说出会送她们离开，她才高兴起来。

    “弦儿，我们可以走了！”

    林绮梦摇晃着夜弦的身体，废了好久才勉强唤回她一点清醒的意识。

    “jiejie…………”

    “弦儿，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走？她还能走吗？夜弦低头摸着盒子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她还能去哪儿啊？她的身边已经谁都不剩了。

    楚岚并没有直接离开，她扫了一眼这对姐妹微微一笑：“厉家和木家给我的意思是让你和那两位少爷彻底断掉，只要你不再出现在他们周围，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现在就等你的态度，只要你愿意出去和解，那么一切麻烦就全都解决了。”

    林绮梦一听终于放下了心，她已经放弃讨回公道，她只想让夜弦好好活下去，她给她的100万还能让夜弦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弦儿，我们出去道歉吧，只要和解就结束了。”

    夜弦的大脑糊涂得厉害，她只能勉强思考一点点，和解，结束，这些是她最想要的东西，于是她点了头。

    花园里，天上的太阳已经被云层遮眼，毒辣的阳光慢慢消解，佣人们在花园的长桌前摆了下午茶。

    今天要招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厨娘忙里忙外将点心蛋糕都准备完善推到小花园里。

    夜弦是最后进场的，林绮梦扶着她坐到了两个男人面前，而她的身旁坐着叶仙。

    “今天天气真好，只可惜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我们叶家为几位贵客准备了上好的茶水点心，就当是大家的和解宴，有什么恩怨就在今天了结吧！”

    楚岚成了和解的中间人，两位长辈没有任何的意见，这场下午茶就可以继续。

    坐在对面的三个男人，此刻的眼里只有面前已经破碎不堪的夜弦，她低着头动着干裂的嘴唇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一旁的女佣添了一杯香热的红茶，又给她上了一盘精致的香草蛋糕。

    风爵端起手中的茶杯无言得望着她，这才多久，夜弦就已经被折磨成了这幅样子，他心疼她，又帮不了多少。

    “你要走吗？”

    厉偌清的声音让夜弦停下了蠕动的嘴唇，她僵了许久才抬起头，那一双绝望到无声的眼瞳已经毫无生气，如同枯死的老树，只等着一把烈火将她燃烧成灰。

    林绮梦看她毫无反应只能在桌子下面拼命摇她的手臂，夜弦终于开口：“我………想走………”

    厉偌清垂下了眼睫，声音说不出的不甘，“那你欠我的呢？”

    木卿歌转过了头，这和刚刚说的不一样，厉偌清还是不想放她走。

    夜弦迷茫了，她突然想起来她还欠着厉偌清血债，他要她还，那她是不是就该把命给他？

    “我………不知道………”

    她说出口了，但又觉得不行重新换了一句，“我偿还给你，你想要的话…………我的命…………”

    “够了！”夜弦还没说完就被厉偌清打断，“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饶你一条命。”

    夜弦望着男人的脸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放过她了吗？

    “但我要你发誓，你，夜弦，这一生这一辈子都必须和木卿歌恩断义绝，我们不可以见面更不可以在一起。”

    这是厉偌清最后的让步，他的原谅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夜弦移开了眼神，坐在厉偌清身旁的木卿歌默认了一切，他再也不看她了。

    “我………夜弦………在此发誓，这一生都不会和木卿歌………有任何的瓜葛，从今天开始我与木卿歌恩断义绝再不见面…………”

    这是最好的结果，夜弦的誓言会让这场荒唐的爱情画上句号，解脱了，一切都解脱了。

    “可喜可贺！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大家也可以放心得享用下午茶了！”

    楚岚欢欢喜喜地倒茶吃点心，风爵终于松了一口气拿起刀叉分食起了盘子里的蛋糕。

    林绮梦也拿起叉子切了自己盘子里一小块甜腻的蛋糕伸到夜弦的嘴边，“弦儿，吃口蛋糕，你最喜欢吃甜的了，快尝尝！”

    心如死灰的夜弦哪里有心情吃蛋糕，她没有解脱的畅快，只有对一切心灰意冷的无望。

    就算一切结束，夜弦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她的下半生大概率也只会在这种漫长的绝望中悄然消逝。

    “夜小姐不尝一尝吗？这可是叶仙告诉我你很喜欢甜一点的香草蛋糕的，吃一块吧，吃完叶仙就能送你离开这里了。”

    楚岚特意走过来将香草蛋糕推向夜弦，“吃完这顿下午茶，你们就真正地和解了，夜弦，最后再给点面子吧，今天可还有那两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呢，你不怕得罪我可招惹不起，别为难我这个中间人啊！”

    林绮梦听得害怕，瞄了一眼两个中年男人摇了摇夜弦的手臂，“弦儿，吃一点好了，咱们不能再让叶仙的mama难做。”

    夜弦现在只听林绮梦的话，她果然抬起了手拿起刀叉缓缓切开。

    “吃我的吧，她更喜欢草莓味的。”

    叶仙突然换走了夜弦面前的香草蛋糕，楚岚愣了一下立刻又换了张笑脸，“都一样，夜小姐喜欢吃哪个口味都有，我再让佣人拿其他口味来！”

    说完楚岚离开花园回到厨房，叶仙拿着自己的草莓味蛋糕换走了夜弦的香草味，风爵喊着嘴里的草莓疑惑地说：“她不喜欢草莓味，你别自己想吃抢她的吧？”

    叶仙笑了笑看着夜弦盘子里的蛋糕又伸出了手，“那就都给我好了，两种口味我都喜欢。”

    林绮梦：“叶仙你怎么这样？那你让弦儿吃什么啊？”

    叶仙：“她现在也没心情吃，你拿自己的给她尝两口好了，别浪费。”

    林绮梦怒瞪了他一眼只能切自己的蛋糕给夜弦吃，“来，弦儿，咱俩一起吃，不浪费这个小气鬼的蛋糕！”

    这cao作，风爵都看得无语，“你好歹也是个富家少爷，吃你点蛋糕害怕人家浪费，抠成精了你！”

    面对风爵的嘲讽叶仙只是笑笑，将面前的蛋糕切开放进嘴中。

    厉至尧没什么心情在这里享用什么下午茶，这场茶会只开了一半他便起身离去，楚岚端着各种口味的蛋糕回来时，他们已经准备离开。

    楚岚：“怎么都要走了吗？又做了新口味的蛋糕，不再多坐一会儿？”

    林绮梦刚喂完夜弦最后一口，拿起一旁的餐巾纸给她擦嘴，“谢谢你啊楚夫人，我和弦儿要走了，你的蛋糕很好吃，谢谢你能帮我们！”

    楚岚瞥了一眼餐桌上的盘子，又看到夜弦嘴角的奶油笑着回答：“没事没事，既然要走，那我找司机送你们离开，是直接去车站呢？还是先送你们回家？”

    “车站吧，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林绮梦挽着夜弦的手臂一直不停得道谢，她又看向叶仙，心里对他依旧带着难以磨灭的情愫。

    “喂，叶仙，我们要走了，你不送送我吗？”

    叶仙神情微动拄着手杖往前走了两步，“好，我送你们，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吧。”

    三个人回到宅子，林绮梦收拾好了夜弦剩下的东西，将她的箱子也拿了出来。

    叶仙将两个人送到门口，走过这条长廊，他准备好的司机就会送夜弦离开，一切都结束了，等他做完最后一件事，他就能去找她。

    夜弦答应了他，他可以去白城找她，他们能种一大片的葡萄藤，她还会带他去看最漂亮的花海，他们可以一起生活，可以好好活下去……………

    “走吧。”

    叶仙将手中的箱子递给了夜弦，她抬起了头，碧蓝色的眼瞳里是少年灿烂的笑脸。

    “你会来找我吗？”她问。

    “会的。”他答。

    他对着她笑，可夜弦却看不到少年眼中的希望，她转过了身往前走了两步回了头，“叶仙，一起走吧。”

    少年摇了摇头，露出了此生最温柔美好的笑容，他说：“走吧，弦儿，快走。”

    夜弦放弃了，她看到了叶仙脸上的烫伤，也感觉到了他被虐待得很惨，可是她没有勇气带他离开，最后一句是她唯一的争取。

    她们走得很慢，夜弦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巨大的悲伤已经让她没有力气，在所有人都觉得解脱之后，唯一没被解脱的只有夜弦。

    她这辈子都欠着厉偌清血债，如果有一天他要她偿还，她还是会把命给他。

    离开会有用吗？夜弦不知道，但至少她还能平静得活一段时间。

    走吧，赶紧走，离开这里，忘记一切。

    她们继续往前走，厉偌清和木卿歌已经上了车，只有风爵站在车门旁想再最后看她一眼。

    “少爷，该走了。”

    沈蛮叫了他一声，风爵却纹丝不动，“等下。”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或许这一生他和夜弦都不会再见，认识她不过两年，爱上她不过一眼，他们这一生都错过了。

    “少爷！”

    “知道了，多看两眼不行啊？”

    风爵抱怨着上了车，厉偌清的车已经离开，木卿歌留在车内却迟迟没有开走，木远乔给了他最后回望的机会。

    “看完忘记她，今天之后你和她再无可能。”

    木卿歌望着车窗外佝偻前行的少女，心中的爱恨陡然消逝，折磨了这么久，他还是未能如愿，罢了，反正她也从未爱过他，罢了…………

    “爸，你爱过我的母亲吗？”

    木卿歌痴望着远处的夜弦突然问出这句话，木远乔神色微动，扭过头看向别处，“为何问这些？”

    “我在好奇，你对我母亲的执着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得不到的偏执。”

    木远乔对任何人都是极为严厉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纵容了自己的儿子犯下这么多错，因为他是燃儿的孩子，是他一生挚爱为他留下的孩子。

    “你想说我自己都是这种人，却要求你放弃自己的所爱，这很不公平是吗？”

    父子明明在交谈，可两个人并无对视，反而各自逃避。

    木卿歌：“爸，我们是同一种人吧，血脉相连的父子，相差无几的执着。”

    木远乔轻叹一口缓缓说道：“卿歌，我曾想成全你们，可是夜弦不是普通人，她和厉家有血海深仇，我不能因为你毁掉木家与厉家的交情，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和事态严重希望你能够理解。”

    木卿歌沉默了，他活在这个家族里就要遵守家族规矩，除非他也想一无所有。

    “卿歌，跟我回去好好生活吧，你还能再有更好的感情，爸爸不会逼迫你联姻娶不喜欢的女人，你可以再找一个相爱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幸福相伴。”

    木远乔回过了头，宽厚的手掌覆在木卿歌的手掌上，他对这个儿子其实更加关心爱护。

    可绝望的木卿歌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他靠在窗边低声笑着，“不会的，爸，你儿子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了。”

    他该有多绝望才能说出这种话，木远乔的心猛然一颤，眼睁睁看着木卿歌滚落一行热泪。

    为什么他的儿子这么像他呢？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偏执？为什么下一代还是没能逃脱爱而不得命运？

    木远乔找不到答案只能默认接受，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

    足够远了，叶仙捂着嘴巴猛烈咳嗽起来，鲜血再一次顺着嘴角淌下，他颤抖着拿下手掌，看着那猩红的血液，口腔里已经满是腥甜。

    这一次，比以往更加激烈，叶仙实在忍不住猛地一咳，原本在内脏正常运转的鲜血猛地喷出了体外。不只是嘴巴，所有可以淌血的地方全都流出了鲜血。

    叶仙勉强支撑着手杖不让自己倒下，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眼角同时掉落的血和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多想遵守承诺啊，多想答应夜弦和她一起走，可是他做不到。

    “妈，对不起，我来不及了，我………来不及了…………对不起…………”

    黑色的血液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叶仙阻挡不了全身翻涌的鲜血，手掌却还在极力得遮掩生怕夜弦回过头就看到他七窍流血的悲惨模样。

    司机为夜弦打开了车门，他将她们的行李装进了后备箱，夜弦抬起了一条腿马上就要踏上离开的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迟疑了。林绮梦已经坐上了车，她叫了夜弦几声，而她却丝毫没有听见。

    夜弦：“叶仙！”

    林绮梦：“怎么了？”

    夜弦：“我要带他走！”

    林绮梦：“什么？弦儿，你要带叶仙走？你在说什么啊？是他要送我们走！”

    夜弦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慌得厉害，她害怕叶仙留下这里会被继续虐待，她还是想救他，不想再让这个可怜的少年被折磨。

    林绮梦没能拦住夜弦，她收回了那条腿，转过头向叶仙奔去。

    原本望着夜弦离开的叶仙已经做好了独自赴死的准备，烈性的毒药已经让他的双眼浑浊模糊，最先失去的就是视觉，可是在一片光影之中他看到了夜弦的轮廓。

    “叶仙！跟我走！”

    她大叫了一声，血泪无声滚落，叶仙抬起了头第一次对着夜弦嚎啕大哭，毒药连他的嗓子都毒哑了，可他依旧扯着破嗓大叫。

    “走啊！夜弦！跑起来！快点跑！”

    夜弦震住了，她离他还很远，可是却看到了最可怕的一幕，叶仙拼命地嘶喊，和当年他奋不顾身救下她的时候一摸一样，他被打断了腿却依旧对着她大喊，快跑。

    那一次，她跑了，再一次回来的时候这个少年为她付出了残疾的代价。

    这一次，她也跑了，但却是对着他而来。可越靠近越绝望，等到她站到叶仙面前时，她发出了最凄厉的惨叫。

    这叫声惊得原本都快驶离叶宅的两辆车子瞬间停下，风爵不顾沈蛮的阻拦下了车，木卿歌紧随其后。

    青石板被阳光炙烤得发烫，浓黑的血液在上面凝结，怀中的少年无法控制得咳嗽，他每咳一次，鼻腔和嘴巴里的鲜血都会涌出来更多。

    他的双眼已经近乎失明，只能伸出颤抖的手掌在空中胡乱得抓着。

    “弦儿…………”

    嘶哑的声音叫着少女的名字，夜弦抱着他跪在地上早已声泪俱下。

    “我带你走，叶仙，我们走吧，我们一起，我会好好对你，我不会再欺负你了，叶仙，求你了，不要死，不要死…………”

    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还剩最后一点感觉，伸出的手掌缓缓落到少女的脸颊上，颤抖的指尖抹掉了她的泪珠。

    “不要哭，我舍不得你哭…………弦儿笑一笑，我最喜欢你笑了，你笑起来那么漂亮，像一朵向日葵…………”

    叶仙的声音已经难以辨别，夜弦将耳朵埋在他的唇边仔细倾听，跑过来的林绮梦看到眼前这幕瞬间瘫坐到了地上。

    “叶仙！”

    林绮梦喊了一声，眼泪哗啦啦地淌。她一边哭一边爬，终于挪到了叶仙的身边，可她不敢碰他，他身上的每一个洞都在流血，原本明亮的眼睛已经浑浊泛白，可他却依旧坚持着最后的弥留。

    “对不起，绮梦，我因为想追弦儿所以利用了你，我很抱歉。”

    林绮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只能哭着摇头抓起他另一只手贴在脸上，“我没有………叶仙………我不怪你，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生命在倒计时，叶仙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爱，当夜弦折返回来坚定地对他说要带他一起走的时候，叶仙就已经满足了。

    至少在死之前，他没有那么孤独。

    风爵想上前，可追过来的沈蛮拦住了他，“别去！他中毒了！”

    风爵哪里亲眼见过死在眼前的人，立刻说道：“打电话叫救护车啊！他妈的愣着干嘛！”

    沈蛮却摇了摇头，将风爵挡在了身后，“他已经不行了，叫了救护车也没用。”

    木卿歌没想到叶仙会死，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求求你们，救救他！我什么都答应！要我的命也好，要我当妓女也好，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叶仙，不要让他死！”

    夜弦哭着求起了面前的所有人，她今天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骨灰，在失去一个唯一帮助她爱护她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他一起死。

    “卿歌！卿歌，你是医生啊！你救救他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救救他，不要让他死！不要啊…………”

    夜弦已经放弃了一切挣扎，她哀求着眼前这个曾经是医生的男人，她不想让叶仙死，不想让这个和她几乎一摸一样的少年就这么死去。

    霍震的阻拦并没有用处，木卿歌蹲到叶仙的面前，在检查了他的脉搏和瞳孔之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内脏应该已经衰竭了，这种毒是不可逆的，他…………”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中毒呢？怎么会中毒了呢？他刚刚还好好的！叶仙，你会没事的，我带你去医院，医生一定能救你的！我还有钱，我一定会救你！”

    夜弦拼命拖拽叶仙的身体，可是软弱无力的肢体无法支撑重量，她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只能无助地哭泣。

    “没事的，弦儿，不要去医院了…………多陪我一会儿吧，我还想听你的声音，还想和你说悄悄话…………”

    他的死亡是注定的，夜弦哭到现在只能无奈地接受，她重新抱住了他的身体，将耳朵贴在叶仙的唇边听着他呢喃轻语。

    面对残酷的死亡，没有一个人不是悲伤的，风爵更是泛出了泪花，他没想过要害死谁，就算吞吃掉了叶家的产业也没有赶尽杀绝到让他们跳楼的地步。

    而木卿歌，就算见惯了医院里的生死离别，对于眼前这个七窍流血中毒而死的叶仙也产生了深深的悲痛，死亡严肃又悲苦。

    夜弦一字一句听着他全部的话，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咽着眼泪不停点头。

    “弦儿，我好喜欢你啊………能死在你的怀里真好………只可惜我没办法去看你了………还有你的花海………对不起…………原谅我…………”

    悲痛欲绝的少女拼命摇头，她捧着少年的头靠在胸前，低下头颅在他的耳边不停诉说：“我喜欢你，叶仙，我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也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生，我好喜欢你的银色短发，我还喜欢你的耳钉。叶仙，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你教我唱儿歌，教我打篮球，还让我喜欢上了橘子汽水，叶仙，我所有的喜好都是因为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迟来的表白已无多大的意义，夜弦想尽办法弥补一切，她无法接受叶仙的死去，拼命地诉说着自己对他的全部亏欠。

    “我带你走，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的，叶仙，我永远都会对你好！我喜欢你啊，我真的…………”

    他的手突然压在了她的嘴唇上，少年费力地仰起了头，用那双已经失明的双眼望着她，“真好啊，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弦儿，我好开心，别哭了，唱歌给我听好吗？就唱我教你的那首…………”

    哭声渐弱，夕阳下的天空被即将落下的太阳烧得火红，暖黄的阳光照耀在少年苍白的脸上，企图给他染上一层生机，唯一还能动弹的手指轻刮着少女的脸颊为她抹去泪水，低沉的歌声在夕阳下游荡。

    “小白菜啊………地里黄………两三岁啊………没了娘………亲娘啊亲娘………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

    随着泪水咽下最后一个字，少年的手终于垂落了下去，夜弦猛然梗住，停滞了片刻却又开始重复着唱。

    “小白菜啊………地里黄………两三岁啊………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