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深渊,到底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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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新视频的拍摄地临近完工。 魔厨电器赞助了一整个厨房给林楠,三米长的料理台、崭新橱柜、尚未市售的高端厨房产品,大灯打下来,白的会发光。 林楠拥着张泽跳舞,三步还是四步,无所谓,全当是陪衬,他太快活了。 “亲爱的,谢谢你。” 光说不够,又踮起脚,在张泽脸颊赏了一个香吻! “以后呢,在这里录视频,那边开直播……”他见识过了,更有野心,“多接一些魔厨这样高质量的广告……” 快乐越过顶峰,忽然一阵下坠的滑落感。 “小心!” 来不及收捆的电线,成了陷阱,林楠压着张泽扑倒在料理台上。 嘶—— 背后硌着硬物的疼,林楠还有心笑得出。 “我好开心,好开心呐!” 埋在胸口的脑袋慢慢抬起来,一对颤眉,两弯泪眸,因为激动,感情来得很真切:“张泽……谢谢你……谢谢你……” 菩提见了这泪,也要心软。 这刻,张泽在林楠身上找回点当初动心的理由,他那么需要他,仰仗他。爱情啊,谈平等不过几十年,本质是征服,讲一点讨好,你吸引了我,引我对你臣服,一个男人若不能在感情中站主宰,多少是有些无用的。 情由心生,欲出口舌。 他像个男人一样抱住林楠,激切吻他。 这一刻,对错并无一个泾渭界限,按捺不住了,嘴胶着嘴,唇齿依偎磕碰,只顾要快活,本能令他们像两只打开的蚌,柔软湿漉的纠缠。 吴勇杰要是料到这个时间上来会撞破老板的好事,一定不会跑来触霉头。 “泽……泽哥……” 波鞋的声音一踏入来,他们便分开。 但爱欲磁场仍在。 林楠背过身,整理被撩到肚皮的衣摆,张泽的唇红得好像上过啫喱,亮晶晶挡在他身前,盯住吴勇杰…… 他看见了? 看见多少? 不能被他看出狼狈,张泽一捋额头的碎发,揽住吴勇杰往外走:“这么晚……下工了还回来?” “啊……有个镜头忘记了,明天拍摄,要用……” 粗苯的老实人,完全震惊眼前的一幕! 老板同……林楠……竟然在打啵! 那朱励哥呢?! 他是大老粗,完完全全的直男,硬过定海针。亦听同事在茶水间闲话,话这间公司是夫夫店,两位老板人前好兄弟,人后一双。你不信?白生你对眼!没看到老板见到朱励哥,好似望远镜对住颗星。男人怎么样?男人拍拖,一样甜过蜜糖。 ……难道是误会? 张泽却当无人事,与他谈工作:“你跟朱励的外拍?” 林楠最后决定,以一桌潮汕菜作为千万粉丝福利,不是一道,是从生腌到卤味,蚝烙到糕烧,样样俱全,更有大菜响螺与婆参。他是客家人,如此大手笔,可谓心意十足。 他自己是走不开的,十多个广告压着,夜夜连场直播,还有一场电视秀,最红的明星未必有他活动多,因而派朱励去探路,录制素材,顺道拜师,学习菜肴制作。 “你陪他去,我放心。”张泽放下搭在吴勇杰肩膀的手,抖了两根烟,“勇哥你来公司多久了?” 吴勇杰心惊胆战接过来:“有……三年多了……” “三年啊,工作室刚开你就来了?”张泽吐了一口烟圈,眼神放得很远,又收回来,落到他胸前相机,“现在还在做摄影?” 张泽倚栏,模样惋惜地频频笑:“是有点太屈才了……” 脸皮火蚁钳痛的发烫,吴勇杰不敢看他的眼睛,攥着拳头低头。 怪谁呢?是自己没用,口直又不会做人,得罪了林楠,早知道他和老板是这种关系……现在好了,大佛头上动土,活该他死。 但张泽一定不想让他将今日所见说给朱励听:“朱励没经验,素材还要靠你。”推心置腹般,“好好干,你是老员工了,总不能一直扛台相机当摄影。” 这是赏识还是贿赂? 真叫人难做…… 男人同男人……与女人同男人没什么分别的吧? 谁愿意自己的另一半出轨,或者更恨告密者,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同谋,从此一根钉横于心,真的好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勇杰打定主意把今晚烂在肚里,动身那天还是买了两份早餐,豆浆、肠粉。 “朱励哥,那份是我的,你的这份是鲜虾。” 我把牛rou还给他,有点意外:“勇哥啊,这么细心,交女朋友了?” “哪有女人看得上我……”吴勇杰说着又小声,“好少见你碰外面的rou,所以做主要了虾……” rou卷、rou肠、斫成蓉的rou碎,除非自己经手,我都不吃。 张泽偶尔笑我:“太挑剔了吧?养活你好难。” 会么?不过有要求。 “外头的rou,都不知道剁了什么进去,你也敢吃。” 无论如何,我感谢他的体贴:“勇哥,你有心了。” 吴勇杰饿坏了一样的往嘴里扒肠粉,他哪里敢正视我,我吃的是他的羞愧心,因他的隐瞒令我逃过一场感情的波折,却无形中同时遭爱人朋友背叛。 一路上他都对我关照有加,大包大揽不叫我受累,他若保持这个状态追女仔,年内即可桃花有信。 他的殷勤,令我们拜访的潮菜大师都生误会:“你男友啊?” 我脸一红:“不是……” “那就是在追你咯!”老先生不知从哪里看出我与他有情苗,“他不错,别看人粗粗傻傻,干活倒细致,考虑一下啦。” 到了他们这辈人嘴里,一生就是搭档度日,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已是大实惠。 老人家对同性关系的接受固然新潮,放到做菜上,则是一丝一毫不容有差。 “白灼响螺,不能吝啬,只取中间一点改刀片薄片,下刀要稳,不要锯木头似的来回切,片出来的片要像玉兰花瓣那么,又白又漂亮……” “脆皮婆参,就是我们通常说的猪婆参咯。先发、后煮、再油炸,炸又不能炸过火,第一口入嘴,好像跳跳糖那般在你嘴里炸啊炸,然后才是吊汤的鲜味……” 他虽然倾囊相授,但不信我能有多大长进。 “我最小的徒弟站墩三年,才轮到他给师兄打荷②,光知道门道没有用,得下苦功,没那点时间,能出得来什么?” 时间呐,时间。 我们现代人什么都不缺,最欠时间。 街上大排长龙的奶茶店,过几个月就换门面,昨天还在电视上演八点档的明星,一季未见,已是一批新面孔。怎么会这样快?花都未谢已谢绝观赏。 这家奶茶店关了?好吧,那就换一家。那个明星叫什么?不记得了,没关系,还有下一个。我们什么都不缺,包括时间,唯独长情最珍贵,懒得给谁。 但我仍有一点韧劲,耐摔打,在师傅的指点下练刀功,磨破虎口,五个指头四个疤。 吴勇杰劝我:“励哥,算啦,不要练啦,你的手还握得住刀吗?!不过录节目,干嘛同自己过不去……”他都懂得进退,是我不识时务。 我偏要拼:“再练一下,练一下我就去吊汤……” 真是无药可救。 终于凭借一股傻气,令师傅点头:“马马虎虎过关。” 总算压线及格。 吴勇杰尝了,眉毛都吊起来:“励哥!”他竖起大拇哥,“我服了!” 不敢耽搁,抱着家里带来的保温壶,上层用冰镇着鲜螺,下层装满吊好的上汤,往回赶。一手拨电话,响了六七遍,无人接,喊司机调头去公司。 吴勇杰问我:“这壶汤……” 我笑容满足,只顾朝前看,错过他微蹙的眼神:“给阿泽的。” 煲了多天的头汤,最滋补。 这些日子忙搬家,忙装修,他也辛苦了,只想让他尝尝鲜。 吴勇杰并了三步追上我:“励哥,这么累,先回家休息吧。” 我难得浪漫一回,哪里肯听,况且……新工作室近在眼前,先前已打过电话回家,他不在,应是还留在公司。 “不累。”没在办公室找到他,又往摄影棚去寻,见到亮灯,整个人放光,急着甩掉吴勇杰,“我自己去就好。” 试完菜,再同张泽一起回家。 “励哥!” 吴勇杰的表情有一点可笑,活像送我去跳悬崖。 他拦不住我,谁都拦不住我。 惊喜第一步,不能声张,蹑手蹑脚走过去,新场地,玻璃门未装,一目了然。 张泽果然在,一同在的还有林楠,两个人,嘴巴动得离水的鱼一样,吻得难解难分。 站墩:切菜。 ②打荷:打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