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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510

    “干净睡衣,别弄脏了。”

    薛明晦从客房找出一套深黑色真丝睡衣扔床上,罗敷小心翼翼站在床边,身上水淋淋的,头发都支棱着,漂过的白金色像鸡毛,湿发更显出他形状并不流畅的颅顶,原本就没穿好的鞋子还跑掉了,现在光着脚,不好意思地踩在一起。

    薛明晦也淋了个落汤鸡,头发全湿了,身上灰色长袖全是大片大片的黑色,牛仔裤上水迹斑斑点点,鞋袜一进门就蹬掉了,见她赤脚站在瓷砖上不穿拖鞋,罗敷提醒:“你去洗澡吧,别着凉了。”

    “着凉也是你害的。”薛明晦瞥他一眼:“害人精。”

    罗敷低下头没说话,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实在太不好意思,“如果……你不想我在你家的话我可以回去。”

    “我也想,车库钥匙在我爸书房自己去拿,而且你会开车吗,我家可没有脚踏车。”薛明晦咬牙发声,压着眉,面色不善,敲着手表玻璃外壳不耐烦:“已经两点了。”

    她看了那套和她爸尺码差不多的睡衣,突然想起可能是罗锦的,因为罗敷爸和薛也喝醉后有时总会在她家过夜,她又翻了翻衣柜,里头也有很多男士便服,尺码都和薛也差不多,既然有衣服放在这儿那其他日用品保姆应该都准备好了,不劳薛明晦cao心。

    “算了。”薛明晦没好气地看了眼罗敷,恶狠狠地:“别到厨房偷东西吃。”

    罗敷抬起头着急说:“我不会的。”

    他眼神焦急又难堪,慌忙反驳自己不是会在别人家偷吃东西的人,可薛明晦瞧都懒得瞧他一眼,已然关上了房门。

    ——他又想起前些天薛明晦当着蓝闽山的面说他丑八怪,联系之前种种,薛明晦每次开口评价他好像都连嘲带讽,指代词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名字。

    罗敷揪扯着自己衣服,在地上翻滚过的,脏兮兮的校服,还粘着短小的枯萎草茎,哪怕脱下衣服都不是一具干净的躯体。

    半小时前的画面历历在目,罗敷心里滞涩发酸,想哭又哭不出来,觉得可笑又荒谬,明明是强jian却没有激烈反抗,宁死不从,甚至在关键时刻、叫着张启的名字,身体还是会一反既往展现该有表现,没有一点羞耻心。

    罗敷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花费很长时间才把身体清理干净。

    他xue口合不拢,一点点往下滴精,手指往里一探都是被cao得guntang的烂rou,胸前红肿的rutou也被人揪扯蹂躏地不像样,一路上磨着衬衫一动就疼。

    “嘶。”

    急促的水流冲过罗敷大腿内侧和会阴,他根本受不了,那里被石马磨得通红,火辣辣一碰就疼,坚持了一路,现在看见这副身体,罗敷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翌日早晨。

    “你他妈……”薛明晦吃惊,温热的手掌还压在罗敷炽热的额头上,“你是要死在我家床上吗?”

    模糊听到声音,罗敷极力睁开自己睡眼惺忪的眼,只看见眼前恍恍惚惚的是薛明晦,他眼球灼热刺痛,nongnong的睡意让他睁不开眼睛,也不想动。

    半晌听见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好像才睡了十多分钟,薛明晦刚走转眼就回来了。

    薛明晦烦躁地看了看自己手表,已经六点十五了,她说:“妈的,我要迟到了。”

    神志不清的罗敷在混沌中翻了个身,“明晦,你去上学吧,嗯,我今天……今天不想去了。”

    楼下阿姨早餐已经做好了,还不知道家里多了个人。薛明晦盯着罗敷催促:“起来,我让司机带你去医院,你自己去看病吧。”

    昨夜凌晨买醉的薛明晦一脸阴沉,眼下发青,明显没睡好的困顿之态,她见罗敷半天不动弹好像又睡着了,担心自己迟到,拽住罗敷一条胳膊把人拔萝卜似的从床上挖出来,“快起来,你发烧了。”

    “我没发sao。”罗敷挣扎嗫嚅。

    薛明晦气急,薛明仪前几天回日本了,偏偏昨晚薛明也没回来。薛总裁在公司加班晚了会在附近公寓过夜,其实这也不是薛明晦第一天知道。要真说起来,那个公寓就是他逃离女儿的最佳避难所。

    她不信邪地人背起来,一生要强的薛明晦没站稳,一不小心滑了下,趴在她背上的罗敷直接滚落,“咚”得一声,后脑勺撞在尖锐的桌角,声音很大,听起来就痛。

    “喂?”薛明晦叫他一声,根本不是想问他有没有事,只是看人还活着不,只见罗敷昏沉中皱眉捂着脑袋喘气。

    为了不浪费时间,薛明晦看也没看,直到快背好了猛然见一只血手垂在她肩膀处:

    “我去——你他妈把我衣服弄脏了赔得起吗快把你脏手拿开啊!”

    罗敷不知道手上黏糊糊的是什么,总觉得这熟悉手感应该是从屁股流出来的jingye,下意识就要藏起来,手捏得紧紧的,意识里隐约知道被骂了,身体不想配合薛明晦。

    于是为了不弄脏衣服,薛明晦最终还是叫司机上来把人弄下去了。

    所以说,罗敷头上的伤真的很没必要……

    但薛明晦压根没意识到这点,她还觉得自己真是好人,临到下车嘱咐司机:“先垫付,等人醒了医药费跟他讲,他有钱。”

    “还有。”薛明晦拽了下书包,指着上衣沾到的拇指大小斑斑点点的血印子:“记得索赔。”

    那是件香奈儿的花呢短款小外套是薛明晦第一次穿,只为了搭配条浅粉色短裙和哑光雾面白桃草莓色唇泥,搞这么粉嫩就想显气色的,事实证明她果然不适合搞得艳。

    其实薛明晦还觉得自己和司机为罗敷服务完全可以增加人工费,哪怕超出衣服原本价值的索要都不过分。

    果然,罗敷在一个显得懂事的时间点打来电话哭诉:“……明晦,我,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衣服有那么贵。”

    他小声哽咽,声音还带咳嗽过后的嘶哑,连忙说:“医药费和衣服,我暂时没有钱赔给你,能不能宽限我几天,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薛明晦在草稿纸上演算的公式成立,笔尖在纸页飞快摩挲,似乎更为专注试卷上的习题,她眉蹙起来,不情不愿挂了电话,“行吧。”

    “那……”罗敷的声音霎时消失,关闭在电话另一头。

    把头发拨乱了都没算出答案来,身后背手站立正在观察薛明晦的温茹灵便像没骨头似的靠上她的课桌,笑道:“让我来教你不会的题吧。”

    薛明晦斜斜看她一眼。

    温茹灵白皙的肤色透亮耀眼,轮廓清晰稍微圆钝的脸,笑起来很奶,

    白色丝袜包裹纤细白皙的小腿,温茹灵垫起脚尖来回在课桌下轻轻舞动的开心姿势很像小猫踩奶:“就算小晦也很聪明,可是也没有超过我哦。”

    薛明晦没她机会,鄙视道,“你尿急吗?”

    噗嗤一声,温茹灵并没有尴尬,反而笑得把脸凑过来突然和她贴贴了一下,鼻尖溢满淡香,就在教室里的喧声四起中。

    不知道是不是薛明晦很少离女生这么近、这么亲密,加上她又自认自己是满级女孩完全不需要和女生讨论穿搭和妆容,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些物极必反。

    一丝激荡的热流电光石火从她身体内穿过,最后停留在沉睡的生殖器顶端,犹如一根极细的丝线将她吊了起来,尤其是温茹灵自作主张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使薛明晦垂在前胸遮挡光景的直发披在肩后,她敏感的毛孔或者说每一根神经元甚至直接从头发丝上感知到温茹灵柔软的触碰。

    薛明晦盯了她会儿,她又隐秘而大胆地展示自己的胸脯,假装不经意提起自己想知道的:“我昨晚给你发的消息你看见了吗?”

    收起试卷放入桌肚,薛明晦开始清理课桌,“什么?”

    温茹灵拨弄自己的麻花辫,腕上箍的粉色水晶碾在她小臂上,亮得如同她的眼睛,薛明晦愿意有一搭没一搭跟她好好说话就是她的好运气了,她抓住机会,咬住嘴唇说:“内衣呀。”

    “你今天穿的,和我胸衣是情侣色诶。”

    其实薛明晦是到学校才看见,不然她准不会如温茹灵的意。而且她早忘了什么时候加的温茹灵,估计是哪回应数学老师的要求向她交过线上作业。

    薛明晦把她微信名和头像忘得一干二净,再收到这种消息直接认定是哪位女生和男朋友聊天发错。

    “我乳沟深吗?”温茹灵缠着她咬耳朵。

    这使得薛明晦回忆起那件缀满细密蕾丝花朵和珍珠的淡粉色内衣,细细的肩带上还有粉色小蝴蝶结,看起来异常粉嫩,不过薛明晦更清晰地记得她紧绷的腹部和下体的一张同色系薄片内裤。

    不过薛明晦无动于衷:“你是给某宝店家做不露脸模特了吧。”

    温茹灵愣了下,边笑边捏拳打她:“真坏。”

    没一点力气。薛明晦觉得她很好笑,还没笑出声下一秒温茹灵就吃惊道:“那是什么?”

    外衣肩头上的血迹在左边,又被头发遮住,温茹灵靠在她右边,所以这会儿才看见,连忙去拉扯薛明晦的衣服。

    “别人的。”薛明晦若无其事大方把左边头发也撩到肩后,温茹灵摸了摸她外衣上的呢绒,“很难洗吧?”

    薛明晦优雅一笑,笑容装得像模像样:“不要了。”

    医院里。

    罗敷给薛明晦写了张歪歪扭扭的借条,司机大叔认识他,看他可怜巴巴地把他送回了家——原本罗敷想在电话里跟薛明晦说的就是:“那能不能让司机叔叔先送我回家,我没有钱打车。”

    罗敷逃了一天课,回家想用座机问他爸打电话要钱,可又不敢。

    想到自己一星期一千,一个月四千零花,要用钱的时候还要问他爸要,罗敷难为情地拿上银行卡去银行,一查里面只有他半年攒到的五百块。

    以前没谈恋爱时钱都被他胡吃海喝和买小玩具了,而和张启谈恋爱后又经常给张启买各种礼物,钱自然被他挥霍一空。

    等到晚上罗锦该回家的点,罗敷坐立不安,一想到即将问他爸要钱,整个头皮都绷起来,还站起来演练了遍,可能是上次差点被他爸发现和男人zuoai,罗敷无比羞愧,感觉无颜面对父亲。

    罗锦回家时提着电脑包在打电话,看到往常不见踪影的儿子一反常态地端坐在沙发上,他对电话那头的人交代好工作,说:“怎么了?”

    “爸……”罗敷绞紧手指,一个劲去搓手背上打针的孔眼。

    罗锦头疼地看着怯怯的儿子,其实他一度怀疑胆怯如鼠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亲子鉴定上的父子关系却是铁证如山。

    儿子这副样子怎么能继承自己的家业呢?

    罗锦皱紧眉头,厉声责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考零分老师让你请家长?!”

    父亲苛刻的语气让罗敷吓了一跳,连忙拘谨地站起来,他飞快抬起憋不住的泪目看了眼愤怒的父亲:“不、是的!我就是……”

    罗锦叹气,不算是松了口气的样子,“那是什么?”

    罗敷垂下头手足无措情急之下伸着头喊道:“我就是想问、问爸你吃饭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