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军师们

    “所以说，齐总前夫的男朋友打了齐总的前夫，然后你过去又打了这个男的。”

    陈正洋点头。

    “这个男的以为你是齐总前夫的炮友，还骂了齐总的前夫，然后齐总生气了又跟他打起来了？”

    陈正洋又点头。

    鲍嘉尔咽下一口羊rou串，愣了半晌，还是由衷地鼓了鼓掌：“精彩啊，这么精彩，老娘怎么就错过了呢。”

    陈正洋没好气瞥她一眼：“你不是给我当军师的吗？怎么还吃起瓜来了？”

    他边说着，目光又落在鲍嘉尔边上坐着的那两人身上。

    “还有啊，你们怎么也在这儿？我以为你们都回去了。”

    楼娜娜冷着脸没说话，想来是还在气头上，倒是鲍嘉尔替她回答了：“我邀请的。本来今晚的酒局就是娜娜邀请我们啊，有来有还吗。”

    “然后你叫我过来给你们付钱？”

    楼娜娜斜着眼：“喂，不愿意付钱现在就走。反正你们男人也每一个好东西，看见你我还吃不下饭呢。”

    “我又不是在场唯一一个男人，干嘛盯着我骂！”

    “因为我是姐妹啊。”周缱捧着脸朝陈正洋眨了眨眼睛。陈正洋有些不服：“你朋友出事跟我又没关系。我还揍了那个渣男呢！我就不能是姐妹吗？”

    “可是你还想泡齐总哦。”鲍嘉尔适时拆台。陈正洋决定摆烂：“行，就当成为男人是我的原罪，行了吧？各位jiejie您说您的，我就负责当个没有感情的买单机器，好不好？”

    “用得着你买单？我没钱啊？”

    周缱看楼娜娜不依不饶的，赶紧拉着她见好就收：“好了好了，娜娜姐，他说的也没错，干坏事的确实不是他，他还揍了张枫呢。”

    “张枫？”鲍嘉尔好奇。

    陈正洋小声：“就那个，齐总前夫的男朋友。”

    鲍嘉尔挠了挠头，似乎还在消化听到的这些信息。

    楼娜娜正在气头上，戳着手机狠狠道：“我早就说了这张枫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听听宁宁刚说的是什么？什么叫‘不想他留案底’，他都动手打人了，他还担心音乐学院把他开除啊？哪里来的菩萨，他倒是善人心肠了，他的手怎么办？”

    周缱就叹气：“哎，他之前就这样。你有什么办法。你消消气吧，人家情侣吵架外人干涉再多也没用。”

    “瞎了眼的，难不成都这样他还不愿意分手？”

    鲍嘉尔在一旁答她：“你可真别说。有时候越是打呀骂呀的，越不容易分开。”

    “我就弄不明白，他图什么呀？一没钱二没势的，一个三流音乐家，什么作品都没有，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三年什么成就都没有。”楼娜娜抱着手，一句骂得比一句狠，“这样的男人，图个jiba啊！”

    周缱笑了：“那不然呢？男人也就图个jiba。”

    “我呸！”

    陈正洋觉得自己坐在这桌夜宵席上有些格格不入。他也是不怕死，头铁好奇，张嘴就问：“可是你们不都还是喜欢男人嘛？”

    顿时桌上三人都停下手头动作，齐刷刷看向他。

    鲍嘉尔白眼几乎要翻到后脑勺：“拜托，你问问他们，如果不是生理本能选择，谁愿意喜欢男人啊？”

    “就是，一个个骄傲自大自恋想多，又当又立，渣了别人还给自己找理由。管不住下半身，精虫上脑什么动能下手的家伙，我要不是直女，我碰都不碰！”

    连周缱都跟着搭腔：“真的，要是可以我也想喜欢女人？男人狗都不谈。”

    陈正洋微微挑眉：“那你还做gay？”

    “生理决定的，本能啊，讨厌！”

    最后一桌人还是在饥饿的驱动下闭上嘴好好吃串。鲍嘉尔估计今天在会所没喝够，抬手又跟店家要了一箱啤酒。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参与斗殴的人，她问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所以说，齐总是那种离婚了还能替前任打架的？嚯，这也太讲义气了。”

    这话一出来，就有意没意是在点陈正洋。毕竟人家有一孩子在那摆着，小陈同学才是后来者居上。

    陈正洋：“你就是这么开始给我当军师的是吗？从给我找堵开始？”

    楼娜娜闷了一口啤酒，听他这话倒是一个响指打到他面前：“她可以为所有朋友这样。如果你想在她跟前真正找到一席之地，我劝你抛开过去所有关于男男女女那点贫瘠的想象。”

    “……我觉得我已经抛开大部分了。”

    “我可以证明。”鲍嘉尔抬起手来，“他身上令人讨厌那气质正在日渐消散。”

    “我以前有那么讨人厌吗？”

    “你是一个非常标准自恋又花心的直男，你问问他们——”

    楼娜娜跟周缱都露出了一个很标准的白眼。

    “好，那我现在，很真诚的问一句，如果我认真的要追齐罄，到底该怎么做。”

    这句话陈正洋是对着楼娜娜发问的。几次接触下来，他看出眼前女人和齐罄关系最佳，不论是做什么，她总陪在齐总身边。

    楼娜娜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大男孩，她笑道：“你确定你真心实意地想追她？”

    “我确定。你们怎么都在怀疑我？连齐总也是。”

    “齐罄肯定觉得你只是不服输，想证明自己。”

    楼娜娜连这句话都猜中了。

    陈正洋听罢倒也不恼，反倒愈发坚信，只要对方愿意出手相助，他就能成功一改局面。

    男人抬手告饶：“不论先前我走错那些步骤，总之，从现在，从今天开始，我对齐总很多想法都改观了。我喜欢她，我想试试能不能追求到她，我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她喜欢的那一面。”

    他言语真诚，不像有假。要是面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说不定早已心跳加速，羞涩难当。

    奈何跟前三位都不是吃素的，平日里见过的男人一个赛一个狡猾，早修炼成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对于陈正洋这番话，只是轻轻挑眉，没再多说。

    楼娜娜姿态优雅地将铁棍上的羊rou挑下，总算大发慈悲，给出一句有用的建议：“罄罄呢，不喜欢男人太有攻击性。她确实偏好女性化一些的男人。但她又不是les。她喜欢男人示弱，但她不要太过虚假的。”

    陈正洋被这模棱两可的字句弄晕了脑袋：“那什么意思？她到底喜欢的是娘炮还是直男？”

    “娘炮这个词本身就太直男了。”鲍嘉尔抬起筷子敲了敲酒杯，“男人干嘛非得那么在乎自己那点男子气概？你看看你自己！你喊jiejie的时候不也挺会发嗲？你也不讨厌被人保护的感觉吧？这不叫‘娘炮’，面对真实的自己，是一种真诚。”

    ““我……好吧。”陈正洋脸皱到一块，“我有点点偏见，但只是一点！我可以做到，示弱，像女人或者别的。”

    “不是说像女人，小男孩。”这回连周缱都翻了个白眼，“你得从心底百分之一百认同女人，并且不在乎非得展示男子气概，同时也不要太在乎自己表现得过分女性气质。罄姐爱的是真实，是平和。”

    “她喜欢的是真实和良善。”

    “要不然就是各取所需的rou体关系，大家好好做炮友，只进入身体别进入生活。如果你想要进入她的生活，想在其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楼娜娜抬起手指，指向陈正洋眉心，“做一个不要总是耍小聪明的人，大度点、释然点，别总在那傲慢的自以为是。”

    陈正洋就像班上那个上课明明认真听，但考试还是不及格的差生，他确实在努力倾听眼前三位的建议，可是最终，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喃喃一句：“……你们说的真够复杂的。”

    “那我换个简单直白点的意思。”楼娜娜看起来也不像是指望这小子能一口气听明白，“她喜欢看小男孩在床上对她真心实意的发sao。下了床又可以妥善处理所有问题。”

    她强调了“真心实意”这四个字。

    可惜，听罢这句话扭头就走的小陈同学，却只记住了“发s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