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果不其然，就见王笑眯眯地用手指指自己，“当然是我啦，亲爱的。”

    “谁承认了？反正我没承认！”卡尔冷笑不止，“谁承认，你就当谁丈夫去，少在我这里转悠。”

    “我的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听闻此言，雷利方才还得意的笑脸瞬间转苦，连音调都带上了几分哀怨。

    “到底是谁在欺负人？！”卡尔更恼。

    “我明明早就是你的人了，你现在却不承认……”唱作俱佳的王就差没挂上两行清泪以示伤心了。

    “……”闭上双眼，卡尔深深吸了口长气，然后再一点点把郁结胸中的浊气缓缓吐出，重复几次后，觉得已经压下心头熊熊燃烧的心火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

    “呵呵，惩罚标准是不是？”纯黑的星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雷利如大海般蔚蓝的水色双瞳，卡尔勾起唇角，显露出灿烂无比的微笑。

    “呃？什么？”爱人突然转变态度的模样让王有些始料未及，一瞬间，他露出了微微错愕的表情，但仅是眨眼的功夫，吃惊已然被饶有兴致所取代。

    没有开口，卡尔只是笑意盎然地当着雷利的面一点点将那张所谓的契约书撕成两半，重叠后继续对撕，直至薄纸彻底变成一堆碎片掉落在床铺上后，他才拍了拍空无一物的双手，气定神闲地盘起腿，歪着脑袋看向王，“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走人。”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到做到！”无视王露出的可惜神情，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的卡尔微扬起下颚，神采飞扬的模样落在雷利眼里让他的表情变得愈加柔和。

    情不自禁地，雷利凑上前，在爱人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你呀，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不等爱人反应过来，王已然笑着翻身起床。

    等到卡尔回神时，却发现卧室内只剩下发呆的自己，那个说他可爱的混蛋家伙则早已不知去向。

    “……”摸了摸还留有几分温度的唇，卡尔明亮的星眸随即染上几许淡淡的黯然。

    若是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眼下就好了……

    也唯有当雷利离开后，自己心底快要压抑不住的柔情才能毫不设防地溢满全身上下每一角落。思及先前醒来时与雷利相拥的场景，那种流动在两人间的，淡淡的，几乎看不见却确实存在的温馨感让卡尔产生了一种想要永远都与他紧拥而眠的冲动，若，真能实现，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只可惜，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虚幻的片段；当一切都结束后，自己与雷利便会回到过往的生活中去，再无交集。那么，眼下自己可否将这份小小的幸福捧在掌心之中，稍稍拥有片刻呢？不用很久，只要一会会，一会儿就好……

    抱着如此想法，卡尔蜷缩起身体，用双手抱住屈起的双膝，闭上双眼，任自己沉浸在还留有雷利气味的床褥之间。

    感受着，属于雷利的温暖气息萦绕四周，卡尔在不知不觉中又一次陷入了沉眠。

    当雷利久候不到卡尔再次进入卧室时，呈现眼前的却是睡相如婴儿般可爱的爱人。

    微怔后，王情不自禁地发出低笑，“明明就是可爱过了头，还老是不承认。卡尔啊卡尔，你的口是心非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轻轻在爱人额头印上亲吻，雷利又是莞尔一笑，“算了，不改逗起来才更有趣，你就一直保持这样好了，我的爱……”

    爱不释手地在沉睡的爱人脸上亲了又亲，雷利用尽全力才迫使自己抬起头。依依不舍的目光在卡尔脸上停留许久后，他才一步三回头地朝卧室外走去。

    又不知睡了多久，卡尔才在一阵阵撩人的香味中缓缓睁开眼。

    好饿……

    坐起身，卡尔揉揉眼，又摸了摸几乎完全瘪进去的肚子，神智还有些不清晰的他拨弄了好半天才拉开身上的被子，双眼微闭，梦游似的歪歪扭扭地朝香味来源处走去。

    “我的爱，你就这么跑出来了？”刚把才做好的食物端上桌，雷利一抬头，跃入眼帘的就是衣衫不整，双脚赤裸的爱人一脸惺忪地站在面前。惊讶过后，王失笑不已。

    快步走到双眼半开半闭显然还未完全清醒的爱人身边，雷利直接将他抱到椅子旁，轻轻放下。随后又赶快将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替他穿上，以免着凉。

    “好香……”动动鼻子用力嗅了嗅，卡尔缓缓睁开眼，满桌的美味佳肴瞬间令他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就知道你睡醒后一定会饿，我才不得不忍痛放弃守在你身边欣赏你的睡颜，做了这些吃食……我的爱，你自己说，怎么赔偿我？”拖过另一把椅子凑到卡尔身边挨坐下，雷利对他眨眨眼，脸上的讨好之色令卡尔有种想要戳他脸颊的冲动。

    奇怪，好像自从身体回到成年前，自己的自控能力也跟着变差了？是错觉？还是说……伸出手掌摆在面前看了又看，卡尔眼里满是疑惑。

    “怎么了？手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看。”见卡尔盯着右手怔怔出神，以为他刚才磕碰到什么地方了，雷利赶快抓过他的手，表情略带心疼的仔细审视起来。

    “我说雷利。”

    “嗯？怎么了？”

    “那个魔药……真的没有副作用？”任雷利捧着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看个不停，卡尔若有所思地问道。

    “应该没有。”想起魔王曾信誓旦旦跟自己拍胸脯保证此药绝对有效且无任何后患的场景，雷利微皱眉，“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位置，我替你诊治。”

    卡尔摇摇头，“不是的。”

    “呃？”王一愣。既然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么究竟是……

    “我总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控制情绪。好像身体变小了，心智也跟着退化了？”手指张开又闭合，来回好几次，卡尔眼里疑惑更深，“这真的不是魔药造成的？”

    “这个嘛……我想或许是因为……”似乎想到了什么，雷利拧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因为什么？！”听闻雷利似乎知道原因，卡尔迫不及待地追问。

    “准确来说，这的确不是副作用，但却也是魔药造成的必然结果之一。”王微吟后说道。

    “什么意思？”卡尔不解。

    “你要知道魔药的效果并非只改变你的外观，而是将你的整个身体状况都变回到成年前，”见爱人露出了恍然的神情，雷利微微一笑，“所以你的体力也好，心智也好，都跟着一起退回到了三百年前，控制力比现在差……也就很正常了吧？”

    “正常你个头！我要反悔！我不干了！”严重感觉自己被某人耍了，卡尔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对雷利怒吼。

    “我的爱，我事先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效果嘛……你怎么可以把所有问题都迁怒到我身上，我是无辜的。”王可怜兮兮地凑到卡尔面前，却被一把推开。

    “无辜个鬼！就算魔王没有事先告知，凭你的性子也一定会把药里的成分、起到的效果以及产生的副作用都搞得一清二楚才对。”卡尔忿然，一脸不信的模样看在王眼里让他暗自叹息不已。

    的确，放在平时的话，雷利绝对会把有关药物的一切情况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确认万无一失后才会给人服用。偏偏，卡尔吃的是一颗魔药，还是一颗放了很久很久，久到王自己都差点忘记存在的魔药。

    魔界的东西雷利本就了解不深，再加上放置时间过于久远，以至于雷利自己也不确定这东西到底还有没有效果。谁让魔王曾明确告知药只有一颗，用完就没了，因而就算雷利想调查也无从下手，总不能切一半研究，一半给卡尔服用吧？若是药效因此改变，害了自家亲亲，雷利都不知道找谁算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