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念乱心火,长夜梦幽幽(内嵌rourou小剧场)
终于想通,既然两人是做戏,不如一起坐着喝酒喝个痛快,喝到天亮? 一想至此,他自己掀开头顶红绸,不妨万岩也想通,同时伸手过来想掀他红绸,红绸已没,伸出的手差点碰到脸颊,便像是去抚摸一般。 这下可好,手僵硬的伸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两人四目相对,郁千惆略为窘迫的报以一笑——一向善于随机应变的人,此刻也犯了难,不知如何应对,唯有以微笑来掩饰窘态。 而万岩已瞧得呆住——红烛跳跃,忽明忽暗中,郁千惆一袭红衣裹身,明艳似火,更衬得面白如玉,五官本是完美,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天然风致,融入骨子底里的清气神韵,微微的笑容更是诱惑至极,比之平常何止动人十分! 良辰美景,佳人在前,有一只无形之手狠狠攫住了万岩的心,轻易拨动了他深藏心中的弦,令他难以抑制的低低赞道:“小兄弟,你真美……”他那心底强压的火,便这么不经意的引了上来,更因着酒意,不受控制的想去亲郁千惆! 郁千惆吓的往后一闪,不料背后无所倚靠,整个儿摔倒在床上!而万岩酒意本有七八分,俯身后重心不稳,直往床上跌去,眼看即将压着郁千惆,万岩双手一撑,稳住身躯下落,硬生生的在郁千惆上方停住。 两人的脸相距不过数寸,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郁千惆大是尴尬,转过头不敢与万岩对视,忽略掉了万岩的眸中渐泛红色,情欲如剪过的烛苗般迅速升腾而起! 此时此刻,万岩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何会这么的不受控制,明明自我承诺过不会碰郁千惆,临到头,竟是无法自制的想要眼前人……仅仅这么近距离的将触未触,已让他身躯迅速的膨胀! 郁千惆心底毫无来由的紧张,更不敢回头,自无法察觉万岩此时内心的挣扎——必须用尽全身心力忍耐的万岩,纵然明白此刻只要抽身离开,立即便能浇灭心中之火,可面对此情此景……他竟不舍,亦下不了决心抽身而走! 如此,万岩无比艰难的忍受着内心彻骨的煎熬,身体的胀痛,仅仅一瞬,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理智即将溃以一线! 忽闻外面喊声震天,敲锣打鼓之声不绝于耳,惊了两人,两人不由都瞧向发声处,透过窗口,外面似有火光冲天而起,定是出事了! 万岩惊骇之下,倒是让那鼓胀的欲望缓解了些,趁势定心凝神,迅速起身道:“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去瞧瞧!”话音刚落,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出门。 而此时,郁千惆已经紧张的满身是汗!他不敢想象之后的情形……幸好外面有事情发生,让万岩找了机会离开。可惜过不多久万岩还会回到此屋,难堪的气氛仍要延续! 郁千惆此时颇为懊恼,心想自己中毒日深,竟是连心智都被侵蚀得差不多了吗?否则何以反复的做同一件蠢事? 屋外各色人群熙攘,兀自在拿着水桶棉被争相奔去救火,混乱成一片。 万岩扯过一人喝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回道:“不知何故整个柴房都着火了,火势借风使力,都快烧着马厩了!” 万岩急急跟着众人一起灭火,几经辛苦,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火里里外外都给灭了,再无一丝火星迸现。众人都累趴下,方注意到万岩一身的红衣已被火星灼得不成样,才醒悟此时正是将军的洞房花烛之夜,忙提醒道:“将军,此间事已了,您不妨回屋去……有人在等着……” 经这一提醒,万岩想起方才那欲罢不能的情形,面上不禁泛了红,旁人哪里知晓他刚才犹如生死考验的经历,只当他们的将军害了羞,实乃生平仅见!忍不住掩嘴而笑。 回到卧室,红烛已灭,黑暗中瞧不甚清,隐约辨得床上躺了一人,想是郁千惆伤病在身,不知不觉睡着了。 万岩屏息缓缓走近,但闻床上之人呼吸均匀,显已睡熟。 万岩心想:此刻如我偷偷的亲他一口,想来他不会察觉,就那么一口!亲过之后我便坐到天亮,也是心满意足。 小心翼翼的俯身吻下,原意只微微的那么啄一口,仿若蜻蜓点水,又觉得不够,身下之人也无反应。脑海中一个声音在不停的盘旋着撺掇他——再吻一下,再吻一下吧,下意识地又俯身加深了这个吻,真切的感受到少年的嘴唇潮湿微凉却柔软,激得他浑身一个震颤!而此时身下之人微微动了动,迷蒙之中竟似在回应! 万岩不由一怔,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身下之人的胳膊仿佛是无意识的伸手搭上了他的腰! 这般举动就像点燃了烟花,让万岩血脉疯涨,直冲头顶,全身都燃得彻底!控制不住的对着那唇又深入了些,这下更是欲罢不能!只觉身上的衣服已成累赘,直想速速的将其扯掉,彻底释放胸中的情感,干脆迅速的进入那身体,将其狠狠的揉进胸怀,分离不了半丝! guntang已经涌上全身,由内到外灼人心神!万岩什么都顾不得了,单手用力一扯,三两下将身下之人衣物全部去除,触手处,肌肤光滑如脂,身下之人微微颤抖。 情谊难捱,心火更难掩……如此春色,正是千金难换的时刻,似乎已没有任何理由与事情再阻止得了! rourou小剧场:万岩X“郁千惆” 少年没有抗拒,万岩仿佛接受到了指令,很快将身下之人全身的衣物扯掉,黑暗中瞧不清楚少年的样子,但想来已是羞涩难当。 万岩舌头灵巧的撬开少年的牙关,深深的攫取其口中的甘美,单单这份接触,已叫他心神激荡,无法自制。几乎用尽了余生之力去索求,直到少年因瞥不过气而勉力推他,他才有所醒悟,暂时离开了少年的唇,却没有停止动作,一路向下,喉间,脖子,锁骨,胸膛,每一处都要深深探索一番,每一处都想用余生去攫取,让少年身上每一寸地方都刻上他万岩的印记,以此来宣布,他的小兄弟,往后,此生此世,皆是他万岩的人! 那时候在不夜宫,他确确实实是有那机会将小兄弟给办了的。鬼使神差的,由于对小兄弟的感佩,他放过了他。原以为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期。而他自忖半生磊落潇洒,也未再牵挂。谁知命运会这么的捉弄人! 不……不是捉弄,是成全! 大概是老天爷也感动于万岩十年的孤单落寞,舔血沙场,才派了小兄弟来拯救他、温暖他!不错,定是如此,是如此! 万岩感慨万千,再次深深的吻上少年,吻到胸前的红点,尖尖挺俏,犹如花粒,反复把玩着,大手覆上,手感更是说不出的销魂,身下早已抬头,事到如今反而不急于深入。 这洞房花烛之夜,春宵远不止一刻,理应彻夜缠绵才是!如此,又怎能着急? 少年小腹平坦,肌肤手感柔软负有弹性,比之女子怕也是犹有过之!慢慢抚摸向下,覆上欲望,竟也微微抬头。万岩笑着吻下,犹如亲吻珍宝,让少年全身都起了颤抖! 到了此时,少年居然强忍着,没有一丝呻吟之声。 这令万岩心中有些不快,是自己不好?还是火候不够?他又加深了这个吻,使出浑身解数!不多时,少年压抑着的声音总算克制不住的有丝丝流露出来。 万岩满意的伸出手去,微微弹开双丘,接触到了那里,一根手指慢慢探了进去。少年身躯复又颤抖,不自禁的瑟缩了身子。 万岩轻轻拍着少年,压抑着语声低低安慰:“别怕,小兄弟……唔……”手上不停,嘴又覆上少年的唇,让少年抛却紧张,忘记身下的紧涩,不知不觉向他张开。 一根……两根……三根……欲望已经挺立如铁,稍一用力便刺了进去,将少年痛的叫出了声,却仿佛因着情欲,在寒夜听不真切,喑哑又模糊,有丝丝朦胧的诱惑之感。 万岩更是销魂,克制不住自己猛烈动作起来。 遗憾看不清楚少年的样子,好在早已将小兄弟那眉宇清朗偏偏魅惑横生的气息刻尽脑海,如此千万人中都难遇之人,此刻在万岩身下承受,承受着他的激烈,他的粗壮,他完完整整的情意!单是想想,就让万岩身心尽皆销魂不已,何况此时是真切不过的感受,是情谊到底的最终见证! 万岩用力的进攻着,仿佛攻陷了千军万马!不,比之攻下一座城池更是兴奋,更是充满了成就感!一刻不停,片刻不息!万岩只觉自己的精力从没有此刻充沛过,仿佛是将这一生一世的精力都借来用了!反反复复,上上下下,都不知道多少次! 直到天色将明未明,万岩才散尽精力,沉沉睡去。 二十 长夜梦悠悠 郁千惆在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有人压了上来,紧紧的贴住他,让他喘不过气。嘴唇也被对方尽力攫取、吮吸,无片刻离开。他下意识的用尽力道推开对方,却是纹丝不动,双手反而被抓住,高举过头。那人更加放肆的侵占着他,口中不停,手下更是不停,让他全身都起了痉挛! 他说话都不能,拼命的弓起身子抵抗,直到因憋不过气而满面通红,那人终于从嘴上离开,尔后低低的在他耳旁一声声的唤他名字,这语声他至死都不会忘! 他猛地睁眼,落入眼中的是一张终生都摆脱不了的俊脸——竟是元承霄! 郁千惆迷茫如雾,一时缓不过神。怎么会是元承霄?自己刚刚不是还在万岩房内,正觉得懊悔不迭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异香,立马不醒人事。那异香有些熟悉——对了,跟先前沐晚迷晕他的香味一模一样! 是沐晚迷晕了他?那元承霄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他大脑未及反应,元承霄低低的笑道:“我的千惆总算醒了。” 此时郁千惆才发现整个人被元承霄压在身下,衣襟已解了大半,赤裸的胸膛完全暴露在元承霄火热的目光直视之下。 他咬牙喝道:“放开我!” 元承霄反而沉下身,颇为委曲地道:“当真?”两人贴得更紧了,让郁千惆更直观的感受到情欲之色——元承霄那里已硬得跟铁一样。 郁千惆脸上不争气的泛上潮红,微转过脸,口中兀自强硬地道:“不要让我再一次恨你! 元承霄浑然一震,不由地难受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如四年前,少年不愿意便会一直抗争到底! 郁千惆犹不敢与之目光对视,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心慌。 元承霄忽然恼怒道:“如果不是沐晚将你换出来,你是不是准备承欢万岩了?” 郁千惆一惊,想起如果此时还在万岩房中,接下来确实不知如何应对。尽管两人是逢场作戏,但当时万岩的举动……如今一想心中犹有余悸。表面上毫不在意的道:“我两次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与他在一起,自当履行诺言!” 元承霄气得胃疼:“包括让他上你?” “你!”郁千惆被这露骨的话气倒,但想到元承霄并不知道他们乃假成亲,他更不能透露,话语中毫不松口,“我既与他拜堂成亲,与你无半点关联,放我回去!” 元承霄道:“你一直被安置在房内,什么时候跟他拜堂了。” 用的竟是肯定的语气! 郁千惆又被惊到,心想他装扮完毕之后,头上蒙了红绸,确实一直坐在房内,未曾离开。当时只道是因了两个男子成亲,所以那些礼节都免了。难道是因为…… 元承霄道:“当时与万岩拜堂的是沐晚,此刻陪在万岩身旁的也是沐晚!” 什么?郁千惆惊讶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元承霄得意的低头亲了亲他,在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抬起头,悠悠道:“是沐晚自己找上的我。他想要的是万岩,万岩想要的是你,而我自然不愿意你嫁与万岩,就这么一拍即合,水到渠成!” 所以沐晚才要极力撮合自己与万岩的好事,他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这对万岩也太不公平了!郁千惆心中未免有些不知滋味,沉思良久,恍然摇头道:“不,沐晚想要的不是万岩,他此生唯一想要的是复仇,替他jiejie复仇!此番你承他之情,他亦依附于万岩,你们俩人,往后都要为他找出杀害jiejie的真凶尽己所能!” 唉,沐晚啊沐晚,你为何不直说呢,相信直说的话,万岩并不是冷血薄情之辈,定会为你找寻仇人,你又何苦将自己搭进去? 但愿万岩能真心待你,知道真相后也不会过多地怪责于你…… 郁千惆完全没有因为沐晚连他一并利用而怪罪,反而为沐晚担心。为亲人复仇不惜十年如一日的潜伏,不是谁都能做到并且坚持的!他内心充满了敬意,纵算用些手段他也能理解,只是并不一定赞同罢了,就像先前强行将他扮成女子比武招亲一样。 元承霄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就着了沐晚的圈套呢?” 是了,当时自己就奇怪沐晚为何一心要撮合两人,没往更多的地方想。竟不想是沐晚为了替jiejie复仇,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愿意一试! 郁千惆有些泄气,心想如果自己早点发现,也许不至于让沐晚如此孤注一掷? 伸手推了推元承霄,没有推动,沉下脸道:“你已与莫晓兮成亲,不应该再来烦我。” 元承霄道:“你能做戏,难道我就不能吗?” 郁千惆愣住,说不出话来。 元承霄一字一句地道:“你仅仅说了两次就要嫁与万岩,而我不止一次表明过我的心迹,理应得到相应的回馈!” 郁千惆猛然讥笑道:“四个月前,你不是已经得到了。” “不够,远远不够!”元承霄低吼着,目光灼灼。 郁千惆晒然一笑:“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元承霄眸色阴沉,字字寒心:“你以为,我想要的仅仅是你的躯体?” “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的心?别忘了,你终是屠我满门的刽子手!”郁千惆淡淡笑着,话语却如尖刺,“如果你真想要我的心也可以,拿刀来!” 元承霄满眼痛苦之色:“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郁千惆的目光突地变得平静无波,语气也沉静:“我不向你寻仇的那一刻便已原谅你。”只因罪魁祸首早已伏诛,其余之人或是帮凶,或是被利用的杀人工具,他愿意给他们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就算先前认为自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释然。 只不过他虽已原谅,隔阂仍在,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便是他心里一直痛苦如死的症结所在! 况且,他命不长久…… “你口口声声原谅我,却不愿将心交出。对我来说,怎么能算是原谅!”元承霄目光如刀,紧紧盯在郁千惆面上,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郁千惆依然平静如湖:“你要得太多了……” 元承霄在他身旁躺下来,仍旧紧紧拥着他,柔声道:“让我们回到四个月前好不好?”四个月前,少年躺在他身下,眸光明如秋水,神色羞赧又坚定,春意无限…… 郁千惆不自禁的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当时他身心尽皆脆弱不堪,第一次尽情的发泄自己,放任自己纵情声色,一个月后,他不告而别! 郁千惆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烫,想是又不争气的红透了。沉默良久,喟然一叹:“我已时日无多,你想要的话,尽管来取。” 也罢,反正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数,再放任自己一回又何妨?他心内苦笑,缓缓闭上眼眸,一任暴风雨将临。 这番倔强之语,含意莫名,不知是让取“心”还是“身”?元承霄已无法计较话中之涵意了,热火再次涌上周身!翻身压了上去,吻如雨般落上郁千惆全身。数月来的相思,几度不甘与不解,似就在这一刻可以得到宣泄! 千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死——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在激烈的情欲当中,元承霄眼眸有瞬间的黯淡,却没有将此话道出。既然少年不信,或者是不想听,那么便用行动来证明! 船戏:元承霄X郁千惆 天边曙光渐露,元承霄醒了过来,看向身旁之人——被折腾了半夜,犹在沉睡着,一床薄被盖住了下半身,露出来的胸膛之上,一身的伤痕累累犹掩不住的白皙细腻,还有斑斑红痕,是一夜狂欢、纵情声色之后真情实意的见证! 还有脸颊,曾因忙碌无瑕顾及、或者说刻意去晒黑的脸颊,在几月的昼伏夜出之后,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白皙,却更显消瘦,下巴都尖了。 止不住的心疼之色再次溢上元承霄脸颊,轻轻叹息着,本拟将被子拉上一点,以免郁千惆受寒生病,扯了一半忍不住停下,手指轻轻触向少年赤裸的部位,沿着那伤痕轻轻划过,满身的伤痕,也就划过了满身。 元承霄只觉小腹的热流又涌了上来,眸光也渐渐变得guntang,微笑着又吻上了郁千惆的唇,辗转万千,舍不得离开,促使少年因窒息而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让元承霄仿佛看到了暗夜的星空,闪亮的不似人间所有! 郁千惆红着脸要推开他,他一把执住少年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轻轻念着,让郁千惆微怔了怔,蓦地眼眸中仿佛有雾迷漫,轻声一叹,没再刻意的抽离,而是任由他握着。 “我还想要。”元承霄低低呢喃,带着孩子气,似恳求,似决心,容不得郁千惆拒绝。 郁千惆不自禁的再次红了脸,眸内有些怨气,终是缓缓闭上,默认了元承霄的索求——他竟无法抗拒!有时候,郁千惆真的恨自己,为什么会无法抗拒?明明再大的苦痛、再多的折磨他都可以咬牙不皱一下眉头坚决抵抗,几次强硬起心肠,一旦到某个关键点,仿佛像戳破的气球,全都xiele气,交了底! 不知抚摸过多少次的肌肤,再次抚上,依然让元承霄身心震颤,冲动在瞬间集结而上,得不到宣泄便无法终止! 他亲吻着那些伤疤,伤疤之间的肌肤,轻柔又不失力道,撩拨起郁千惆心里的火,让少年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完完整整属于他——属于一个叫元承霄的人! 郁千惆克制着,不愿呻吟出声,不想让元承霄觉得他在甘于承受,甚至是满足的享受——少年一向是那么倔强,那么自制,也坚强的让人心疼! 元承霄缓缓抚摸着,低低轻吻着,不忘抽空安慰:“千惆……没事的……没事的……” 郁千惆太紧张了,太紧了,尽管刚刚已经承受过一次,还是这么紧……难以张开。而且表面上那般坚强柔韧的人,对于这床笫之事,依旧羞涩无措,不知如何承应…… 此所以,每每到这时候,郁千惆都会流露出元承霄从未见过的模样,一改往日的冷漠淡然、平静如水的言行,有着判若两人的反差之萌,让他真正爱煞爱到骨子里。 毕竟,前十八年,郁千惆是在封闭着的一个无风无雨的小小门派长大的,师傅自然是个老古董,师兄弟们也是一样的心思纯正,从来没有人说这些床笫之事,况且是男人与男人之间。他也从未曾经历过,直到在绝谷…… 这可真正难为了元承霄,每一次热火朝天之时,还要怕弄伤眼前人,怕再次激起少年的反抗之心——谁让他先前乍见郁千惆使用了那等激烈的手段,让少年一度反感恨他到死! 元承霄不得已尽力压抑、忍耐,缓慢而沉重的给少年涂药,让其放松,慢慢接受他,坦然承受他的全部。 直到,他可以缓缓的进入少年,最终整个儿覆进去! 一向忍耐力非常人的人,依然痛的低吟了一声。下一秒,声音被掩没在喉咙中。元承霄含住少年的唇,将其余下的声音完完全全堵住,让两人共同感受齿唇间的缠绵,忘却疼痛,忘却恩怨,忘却所有! 不知不觉中,元承霄的身下感受到润滑很多,欣喜之余令他的欲望又涨大了些,忍耐了多时的力道终于可以肆无顾忌的挥发了,再一次让郁千惆眉头轻轻皱起,下意识的抓紧了元承霄的背,不由自主的微微迎合,令得元承霄热血沸腾,激涌犹如海浪,不停的翻滚落地,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极尽所能的开疆拓土、攻城掠地,无止境停歇之时! 汗逐渐湿透了眼前人的眉目,逐渐浸染了身下的床单,像是历史的见证,见证着两人这辈子恩怨难纠、至死相争的局面,不知何时能解,何时能破! 大概,也只有这一刻能解、能破。 也只是这么一刻。 这一日,郁千惆没有下床,也下不了床。 二十一 何处觅良人 在元承霄将郁千惆带回的同时,贺瑞钦与苦儿也被一起带回,门外派了人看守,在贺瑞钦看来,颇有些软禁的意味。他又担心郁千惆的安危,所以左冲右突,试了几次想出门都被阻。无办法可想,只得在房中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直到天色发白,元承霄才现身相见,贺瑞钦不由怒道:“元公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元承霄面不改色:“您是千惆的师傅,我自当身负保护你的职责。因为之事,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你!” 贺瑞钦一惊:“你也听信了外面的传闻,以为老夫跟有关?” “是不是传闻元某并不在意,元某只是不想贺前辈孤身犯险!毕竟外面那些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个个喜欢捕风捉影。” 贺瑞钦沉默一会儿,质问道:“千儿摆明了不想见你,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为此不惜冒天下人耻笑做那等逾矩之事,你为何还要苦追不放?” 元承霄神色自如,淡淡地道:“只因我不能没有他!他要嫁,也只能嫁我元承霄一人!”情感异常坚持,语声却极度平静,像是在他心底重复了无数遍,所以任何时候在任何人面前说出都毫无异常之色。 贺瑞钦怒道:“千儿自知寿命不过百日,不想耽误任何一个人,原本是与万将军做戏,让你彻底绝了此念。可你还追到将军府,那时的他不嫁也不可能了,你将他逼到那种境地,你有没有想过他心底的感受!你了解他的苦心吗?” 元承霄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铁锤一下一下的击打,头仿佛要全部碎开,痛楚深入骨髓!虽说费离早已说过郁千惆命不长久,却由贺瑞钦口中真正告知具体的日子,止不住的心痛难忍,无法接受! “他一心为他人考虑,而你自始至终只想到自己,你怎么配得上他!”贺瑞钦越说越激动,也不怕激怒元承霄。 元承霄却不是怒,而是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了他的心,让他开口说话都觉痛苦,但又不得不说!他定定地回道:“他心怀大义,心中装了很多人很多事,而我,只能装下他一人!因为我知道,装下他一人,便是装尽天下!” 贺瑞钦愕然一呆,在他看来,这般言辞是诡辩,而这诡辩竟让他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方叹道:“你既然将他当作天下般对待,为何会让他中毒?他何时中的毒,乃何人所下,你竟也一概不知!他一人你尚且保护不周,何谈拥得天下!” 元承霄低低道:“三个月前他不告而别,未有任何音讯。是以这三个月中他为何会中毒我真的无从知晓。” 贺瑞钦脸色一变,锵然道:“他中毒已有四月!” 什么?元承霄惊得倒退几步方站定,呆呆的看向贺瑞钦——脸上一片坦承,绝不像是说谎。四个月前,郁千惆还在他庄中养伤,怎么可能中毒?如果贺瑞钦没说谎的话,难道是庄中有人给郁千惆下了毒?又是谁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给郁千惆下毒? 如果说刚才听闻郁千惆所剩日子还不足以击溃他心房,是因了他下定决心在三月之内必定要找到解药,否则便与其一同归去。而今听闻郁千惆中毒之因仿佛是与他有关,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吗?怎不让他狂妄的心如长堤溃决,一泻千里,碎得不成样! 他脸上已是面无人色,嘴唇发紫,全身如筛糠般的抖,一切似乎都明白了。 难怪郁千惆会不告而别,想是在养伤期间发现有人给他下了毒,却碍于元承霄之情,没有言明。而且郁千惆一向为他人着想,更不会多生事端。内里定是伤透了心,才选择匆匆离去,未留只言片语,只一个人静静的舔犊自伤…… 他脸色铁青,怔立良久。尔后,抱拳郑重地道:“多谢贺前辈如实相告,请前辈放心,此事我一定彻查清楚!不管结果如何,千惆死,我亦死,千惆生,我方生!”他眉宇痛意未散,神色却是坚决,语气亦诚恳认真,完全区别于以往狂妄傲慢的态度,让人不由得不信! 日已三竿,万岩才醒来,心下却抗拒起床,昨夜销魂的余韵犹存,让他留连床笫,不愿起身。心满意足的转头瞧向枕边人,却在瞬间大惊失色。枕边人样貌出挑,精致秀美,却并非他心心念念的小兄弟,而是沐晚!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沐晚?昨晚跟他在一起的难道不是小兄弟?难道是沐晚? 万岩头都要炸了,腾地起身,惊醒了枕边人。 沐晚先是一惊,尔后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角,低垂着头,让人瞧不清表情。 “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小兄弟呢?”万岩犹然不能置信,惊骇的追问。 沐晚语声微不可闻:“昨晚一直是我……是元承霄点了我的xue道,将郁千惆换走。” 难怪昨晚会莫名的失火,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 元承霄!你欺人太甚! 万岩前后一想就明白了,气得几乎将牙咬碎,一掌切碎了床头立柱,顿时纱帐有一半耷拉下来。万岩一把扯开,起身就想去找那元承霄算账。忽又想到沐晚,停住身躯,十分歉疚:“对不起,我……” 沐晚道:“不怪将军,是我自愿的……” 万岩再次大骇,惊道:“你莫诓我,明明是元承霄那厮逼迫于你!你说吧,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我定为你讨回公道!”沐晚先前一心撮合他与小兄弟,这会儿怎么可能是自愿?所以万岩认定是元承霄要挟了沐晚。 沐晚抬头直视万岩,一瞬不瞬:“万将军心思全在郁千惆身上,自不知道他人对你的情思。只要万将军高兴,我便高兴。万将军想要郁千惆,我便替将军遂了这愿。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万将军放心,我不会赖着你,昨夜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万岩想起昨夜,那全身细腻光滑的触感,微微颤抖的身躯,纤瘦腰肢不容一握,让他身心尽皆销魂不已,将身下之人要了一次又一次。 当时只道是郁千惆,眼见少年没有反抗,反而主动迎合,情难自抑,兴奋与激动齐聚,根本无瑕去思考什么。现在想来,郁千惆一身的伤痕,触感定不会这般的完整光滑。而且依小兄弟的性子,怎会这么心甘情愿与主动? 他当初居然硬是没有反应过来!果然是情欲太撩人,撩人到正常的思考都不会了。 而且,他明明答应过郁千惆,绝不去碰他,临到头居然控制不住!现在想想,那时少年纵算反抗,他也不见得会停止! 他本当自己有足够的定力,谁知会这么的弄巧成拙——也确实,那时那刻,郁千惆的的确确让他惊艳太过,撼动了整个胸腔,仿佛一眼万年,立即将他心中一池春水搅乱,完完全全的让情欲占据脑壳,由着下半身去支配! 几番思量,万岩终是懊恼,抚额大是头疼。 沐晚已经披衣下床,怯怯的站立一边,面上神情有些凄冷。 万岩抬眼处,突又豁然开朗——如若此刻真是小兄弟,便是他自己食言,更是愧对,怕无面目再见小兄弟了吧。 幸好不是! 不过沐晚……万岩倏地想到那时郁千惆强自作媒之语,仿佛有先见之明,如今自己娶的虽不是沐晚,两人却行了夫妻之实! 也罢,顺水推舟趁了小兄弟之意又如何! 万岩只觉此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走到沐晚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字字真诚:“你放心,此后你便是万某的人,我绝不亏待你!” 沐晚凝神看向万岩,道:“我真的不怪将军,将军切不可强求。”原本万岩真的放下心中绮念,只将郁千惆当作小兄弟,若不是他几度用言语撩拨起万岩对郁千惆之心,逼得郁千惆不得不回应,如何会发展到这般田地! 自己种下的苦果势必要自己尝! 万岩沉沉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所想,给我些时日,我会忘了他的。” “将军……”沐晚的眼角湿润了。 今夜,郁千惆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觉元承霄格外的小心翼翼,似水柔情浓得化也化不开,激烈动作不再,只轻轻拥住他,不说任何话,沉默的眸子仿佛刻尽千言万语,当真是万千妙笔都绘不出的情意! 郁千惆不由闭上双眸,不敢再瞧。连日的困苦惫意令他抵抗不住深秋的冷,瑟缩了身子,愈来愈向元承霄靠近,蜷缩在对方怀中,暖意便这么毫不吝啬的自元承霄身上传过来,温暖他整个身心。 他千方百计想要逃脱的人,却似在无形之中有一股磁力,牵引着他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终究是他心软了!他表面的冷硬从来只对他的敌人,面对他的挚友,他的恩人,尽心对待他的人,他怎么可能绝情?多情尚且不及! 只是这心……承霄,原谅我,当我死的那一刻,你尽可剜了它! 他心内淡淡想着,第一次觉得心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