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旧事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唐三可以确定,他虽然和海玉箫说过他因为蓝银皇血脉而觉醒过,但绝对没有说过是在哪里觉醒的。

    海玉箫看唐三的神色,已经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但为了确保,还是开口问了。“三三,这里是蓝银皇的诞生地吗?”

    “是。”点点头,唐三确认道。

    “果然如此。”

    海玉箫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让唐三不禁开口询问:“你想到了什么?”

    “等我一下。”一边用目光四处搜寻,一边用神力感知着四周的气息,海玉箫一路走到了一个由蓝银草汇聚而成的草地上,把怀中的身体暂放在这里,身体周围的蓝银草就像是感受到了他们帝皇的到来一般,紧贴住他,将他环绕住。海玉箫朝着唐三招了招手:“过来这里坐。”

    靠着海玉箫坐下后,地上的蓝银草大概是感受到了两股相同的气息,有些迷惑着摇摆身体,不知该向谁倾倒。唐三用手触碰了几下他边上的几株蓝银草,用自己的气息安抚着他的子民。

    “现在可以说了吗?”唐三看了一眼身边的海玉箫,用目光示意道。

    “好。”海玉箫一手揽着唐三的肩膀,一手朝着四周环绕着虚指一圈:“你知道吗?以前在这片蓝银皇诞生的地方,陨落过一个自然神只。”

    “嗯,mama她有猜测过。”曾经在冰火两仪眼,阿银为唐三科普的时候,就有过这个猜测。唐三听海玉箫这样突然提起,问道:“是你的熟人?”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熟人,那时候的自然神只虽然不像现在这样,但也并不会随处可见,所以大家都互相知道,但也仅此而已。”

    本以为海玉箫想告诉自己他曾经的故友,但听到这个回答,唐三就不懂海玉箫说这个的用意是什么了。

    看出唐三的疑惑,海玉箫继续说下去:“他是象征着森林的神只,也拥有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生命气息。在他陨落之后,他剩下的力量全部都被他神躯边的蓝银草吸收,诞生了第一株蓝银皇。”

    “嗯。”唐三点点头,但是他依旧不明白海玉箫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和你说过,和我同代的神只,是有因为人类陨落的,他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和其他陨落的神只又不太一样,他并不缺维持神力的资源。”海玉箫看向唐三,停顿之后语气认真:“他是因为一个人类逆天而行,又主动耗空了自己的神力才陨落的。”

    “一个人类?”唐三问道:“是他的爱人?为了完成九考吗?”

    “不是为了九考。”海玉箫摇了一下头:“九考是在我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自然神只之后交付于我的责任,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些。不过,那个人也确实是他的爱人。”

    森林与海洋并不相同,海洋波澜壮阔,冰冷无情,所以诞生而出的海玉箫在遇到唐三之前一直是疏远人类。而森林源于草木,树木皆有灵,天生就是温柔的性子。即便是生而无心的自然神只,他依旧可以共情人类,也更爱护万物生灵。

    这位森林神只是在一次无意中救下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类,为他轻松治好身上的伤痕。虽然没说出自己神只的身份,那人倒也不是知恩不报的,即便只以为他是生活在森林中的普通人,也对他礼貌有加,更是在痊愈后经常带着各种食物和生活所需的物品来探望,一来二回之间,也就互生了情愫。

    可惜的是,这位神只的爱人是个没有魂力的皇子,而在与他所属国家的对立国中,有一个被誉为是天才魂师的皇子,通常这样的天才,也正是被天道所拥护的气运之子。两军交战,气运失衡,注定是屡战屡败的下场。

    神只不忍自己的爱人要遭破国之灾,就想了一个办法。他愿以神躯为爱人孕子,让自己的爱人可以借助神子的气运,来改变破国的结局。森林之神和当时要完成九考的唐三不同,他并不需要改变身体,只要他心甘情愿,就能孕子。然而,还没能等到他将孩子生下,爱人就在战乱中死去。兵荒马乱之下,他甚至找不到爱人的尸体,连想用他的力量为爱人复活都做不到。

    “然后他殉情了吗?”唐三听着,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没有。”海玉箫否定了唐三的猜测,继续说下去:“但他和你一样,恨上了天道。”

    不愿再被天道裹挟的神只,抗住了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为爱人复仇,灭了敌国。又在爱人子民的欢呼声中离去,回到了他们相遇的森林之中。被散去了大部分的神力,他知道自己陨落的宿命。因为不忍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陨落后无人庇佑,会和他们一样被天道所限制,所以,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封住了孩子所有的神力,让他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后,用传送阵送他离开了这里。

    “这些,也都是当时还没陨落的其他人告诉过我的,我拼拼凑凑猜出了整个故事。”似是轻松的口吻,海玉箫的目光却紧紧地看着唐三,像是要透露什么的样子。

    “所以,那个孩子,是我?”唐三又不笨,听到这里,哪里还猜不出海玉箫的用意。

    “是的。因为属于他的纹印,就是刚才从你身上浮现出的那个。”

    手掌按压在身边的地面上,海玉箫将自己的神力向下传输,与过去还残留在这里的森林之力相感应,围绕着他们的蓝银草阵阵波动着。渐渐地,从蓝银草从浮现出了印记,果然和唐三之前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