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交代
不知道他复杂的内心活动,捡起掉在地上的抱枕,姜禹坐回沙发,抬腿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你要做的不多,零零总总就这些。” 姜禹表情悠闲:“欢迎来到新世纪奴隶生活,你会喜欢上的。” 肩膀一沉,樊鸣锋眉头皱起,没有作出反抗,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 抱枕是圆滚滚的卡通老虎形状,上面布满橘黄茸毛,姜禹很喜欢这只老虎的耳朵,摸着手感很好。 “至于其他的任务,我会交代单磊协助你完成。” “单磊?” 姜禹的脚不算粗壮,小腿肌rou精瘦,体毛不多,樊鸣锋猎犬似的动了动鼻子,没闻到什么异味。 “为什么是单磊。” “秦警官工作忙,腾不出时间调教你。”姜禹笑容不变,略微挑起一边眉梢,看起来就像一个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的狡猾猎人。 听见“调教”两个字,樊鸣锋目光犹疑,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单磊就充当你的临时主人,协助调教你这条各方面都很差劲的野狗。” “监督野狗有没有违反哪条规矩,该受到什么惩罚,你的日常起居全权由他负责。” “临时主人是什么意思?”樊鸣锋神色警惕,没有理会姜禹在称呼上对他的羞辱。 “字面意思,在我面前你怎么做,在他面前就该怎么做。想重新看一遍规矩吗,我还没删。” 脚趾碰着樊鸣锋嘴角,姜禹眼神揶揄,做足上位者派头,就像一名名副其实的奴隶主,尽情享受着驱使奴隶的权利。 樊鸣锋脸色不太好看,无论是姜禹字里行间的嫌弃,还是嘴边冰凉的触感,都是对他忍耐底线的挑战。 对姜禹放低姿态是自愿,单磊? 樊鸣锋不禁恶寒,胸膛处顿时像是有一团灼热的火在滋滋燃烧。 忽然,肩膀猛地传来一股压力,没等他回神,姜禹冷着脸将他踹倒,强壮的个头闷声摔在地上,浑身铁链哗啦作响。 樊鸣锋怒上心头,本能地出手反击,乏力的肌rou反应却延长了反应时间,令其在姜禹发觉前及时收回了动作。 一把拽过锁链,姜禹将男人拉近到不足一尺的距离,阴沉沉道:“凡是我说的话,任何内容,任何时候,无论你接不接受听没听见,必须作出回应,没有任何理由。” 坚硬的金属项圈压迫喉结,呼吸骤然发紧,樊鸣锋梗着脖子艰难点头。 “是…” 姜禹面露不耐,正要训斥,樊鸣锋反应迅速,紧接着补上一句:“主人。” 姜禹仔细审视他,直到男人五官因为缺氧而渐渐扭曲,才大发慈悲松开手里的链条。 脖颈重获自由,樊鸣锋脸色通红,捂着项圈止不住干咳。 等他缓过气,姜禹抬起右手,打了个简单的手势,一个命令警犬稍息的特定动作。 这个手势尤其特殊,一般在部队用来训练警犬,而用在人类身上,对任何人来说都极具羞辱意味。 樊鸣锋鼻息粗沉,尽管心有不快,在姜禹眼神的催促下,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乖乖照做。 挪动膝盖,樊鸣锋跪到姜禹脚边,手不舒服地摸索着项圈,试图弄得宽松一点,紧绷的颈部肌rou导致本就偏小的项圈尺寸箍得更紧,严严实实勒住了脖子。 姜禹还算满意,不轻不重赏了他一巴掌。 “记住这个动作,以后看见这个手势,迅速跪到我右脚侧待命。” 单磊出来找烟,正巧撞见这一幕,甩给樊鸣锋的巴掌堪比一针强效强心剂,刚才还抬不起眼皮的nongnong睡意瞬间一扫而空。 “哟。” 单磊打着赤膊,大喇喇坐到姜禹旁边,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角度:“这不是我们勇猛剽悍的樊特种兵吗,怎么不穿衣服就跪在这儿,遛鸟呢。” “脖子拴的什么,狗项圈?来,让爸爸看看结不结实。” 蜷指敲了一下樊鸣锋的项圈,单磊吹了声口哨,咧嘴道:“还是合金,有意思,刻没刻主人的联系电话了。” 事实上他自个也正戴着一模一样的项圈,上面不仅有姜禹的手机号码,还刻着不能见人的单磊狗名和编号。 樊鸣锋没有说话,任他拨弄项圈,表情十分冷漠。 姜禹饶有兴趣地旁观,没有加以阻拦,他已经很久一段时间没看见单磊对谁有这么大敌意了。 “动手啊,昨天的一身本事去哪了?”单磊阴森森道。 提起右脚,脚面对着樊鸣锋鼻子,昨天出了一晚上的汗,脚底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汗味。 樊鸣锋一开始不予理会,随着眼前冒着臭汗的脚越靠越近,最后忍无可忍,猛地出手扣住单磊脚腕,拇指和食指精准地压按腕骨xue道。 脚腕一股钻心钝痛,单磊怒不可遏,喝骂一句,直接顺势踹过去。 受项圈和狗链限制,樊鸣锋无处可躲,索性鼓紧胸肌硬生生抗下这一脚,被踹到后移,后背砰地撞上玻璃茶几。 “狗东西。”单磊怒火难消,狠狠啐了一口。 姜禹适时拦住他:“行了。” 单磊脸色阴沉,冲姜禹眯起双眼。 “我说,行了。”姜禹冷冷道。 “行行行,老子他妈的不动手。” 单磊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结实的手臂横放,脸色相当不爽。 “单磊,我们昨天讨论过了。” 见他犯浑,姜禹皱了皱眉,语气也冷了下来。 “那不叫讨论。” 单磊不耐烦地打断他,几天没有修剪,下巴胡须已经长到可观的长度,泛起一片青色。 “开头倒豆子说一大堆,最后判决结束收尾,这不叫讨论,这叫独裁,主人。” 单磊眼神凶狠,显然对这个说话很不满意。 “是你提的问题太傻逼,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单磊充耳不闻,冷哼一声:“你才傻逼。” 姜禹无话可说,单磊和樊鸣锋根本是同模子造出的性格,两块坚硬的、顽固不化的石头。 “从今天起,禁止无意义斗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这个地方不是给你们打架用的。” 姜禹盯着眼前两个目露凶光的大块头,两人不断交锋的气场过于凶悍,仿佛随时会化成实质真刀真枪干起来。 单磊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 “单磊,今天的事我不想看见第二次。” 姜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不准打架,再让我发现一次,年前别想看到你的老二。” 单磊不作声了,一对狼一样的招子阴森森盯着樊鸣锋。 樊鸣锋一声不吭,硬朗帅气的五官写满冷漠,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见他这副佛祖模样,单磊恨得牙痒痒,健壮的上身肌rou一下子鼓了起来。 姜禹无可奈何,决定无视两人水火不容的关系,只要别被他亲手抓住,随便怎么斗,正好找不到方法处置两个人。 单磊他不担心,嘴虽然凶,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敢违背命令。 樊鸣锋不一样,前科在身,又是特殊身份,即便签了卖身契,在他们看来,也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温顺的举动步步有诈。 伸手扶正歪斜的茶几,姜禹嫌恶道:“别喝我杯子,要喝自己倒去。” 单磊理也不理,仰头一口喝光,掀开叠在一起的抱枕和坐垫。 “遥控器哪去了。” “后面痒了?”姜禹面无表情。 “滚!” 单磊恼火地抓了抓头发,愤怒道:“你坐这半天没遥控盯着看什么电视,你他妈是神仙?” 姜禹无动于衷,挨个捡起甩到地上的抱枕。 “我懒得找,你他妈看一晚上电视不知道遥控器放哪,关我屁事。” “我能放哪,就他妈这么点地方,又掉哪儿去了我cao。” 单磊张牙舞爪翻遍客厅,抱枕和垫子扔得七零八落,一边翻一边拆家。 姜禹见怪不怪,遥控器隔三差五就会不翼而飞,说是灵异事件,实际全部归结于某人随手乱丢的邋遢习惯。 绝不承认他也有这个坏习惯。 单磊晃到樊鸣锋跪的地方,恶声恶气地催赶:“特种兵,换个位置跪。” 樊鸣锋不为所动,单磊眼皮猛跳,眼看针锋相对即将擦出火花,姜禹提起手里的锁链,动手把樊鸣锋牵到对面。 “你要做什么?” “我找遥控器。” 对上姜禹警告的眼神,单磊耸了耸肩,随意扫一眼空无一物的地板,露出欠揍的笑容:“没找到,你可以跪回来了。” 姜禹忍无可忍,将铁链另一头哗啦扣上单磊项圈,指着樊鸣锋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跪过去反省。 “跪。”姜禹冷声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一旦姜禹换成主人身份,单磊强悍的气势便不自觉弱下来,撇了撇嘴,顺从地屈膝跪过去。 “给我好好反省,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 两个体魄强健的大汉并列跪着,肌rou壮硕,粗壮的脖子锁着狗项圈,被同一条链子连在一起。 两人以眼神打了个照面,越发看不惯对方。 “单磊。” 叫到名字,单磊抬起头,一脸不爽。 “明天我要去一趟上海,待三天。”姜禹面不改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在我回来前,教会他基本的规矩,别说话,没有讨价还价。” 单磊嗤之以鼻:“不怕我把他给杀了?” “秦应武重案没断,一时半会闲不下来,你最好别再给他加一件杀人案。” “老子打比赛没时间。”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姜禹眼神阴冷,拽了拽两人连在一块的狗链,故意放慢语速。 “如果最后表现我不满意,你们,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