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现

    最后一个副本通关的时候，团里有人提议线下见个面。虽然谁也没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全息游戏的开服必然会冲击传统网游，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下团本。

    大家纷纷说好啊，已经开始商量要在哪个城市要去哪吃饭唱K，团队频道众人都在畅所欲言，团长荆棘却始终没有说话。

    荆棘虽然话不多，却也不是会扫别人兴的闷葫芦，于是有人问了他一句，得到的回复却是：“倾城去我就去。”

    团队频道突然陷入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倾城不可能去。实际上他们一开始就没考虑倾城和团里其他几个妹子，大多是奶妈。毕竟，大家只是网友，大团的男女比大概在9：1，对这些小姑娘来说，线下见面并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

    [团队]某人：你们在搞对象？

    荆棘愣神的当口，倾城秒回了一句是又怎么了你管得着么，然后火速退团下线一气呵成。

    没工夫管满团的问号，荆棘把团长扔给副帮主，也跟着倾城下线了，然后就看到倾城的QQ头像闪烁。

    [私聊]倾城：说吧，你又怎么回事？

    [私聊]荆棘：如果你单独跟我见一面，我就告诉你原因

    [私聊]倾城：地址

    [私聊]荆棘：不怕我打晕你卖了？

    [私聊]倾城：切，就你那猪脑壳。

    荆棘当然给了她地址。而他不愿意和团里的人见面的原因是，他，并不是他，而是她，和倾城一样，她也是女人。不一样的地方是，倾城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性别，每天都招摇过市，但荆棘始终开着变声器。

    如果这个秘密终究要被拆穿，她希望倾城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荆棘其实很好奇，这么自信的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她现实的同学朋友里不是没有美女，但一般不会有人把“我长得美”挂在嘴边，这样真的很容易招人骂……更别说在游戏里，不知道有多少敌对追着骂她婊，或者问一些侮辱性的钱色交易问题。

    但倾城似乎并不在乎。有时候她会直接报一个数字让他们有本事就打钱，以至于对面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也有时候就在各种频道不吐脏字地嘴炮然后把气急败坏触发违规言论的人反手送一堆举报让他们禁言。

    荆棘曾经问她真的不在乎那些荡妇羞辱的话吗。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吃不消的，所以她宁可隐藏自己的性别。一个男玩家装备豪华，众人会说老板大佬666，一个女玩家装备豪华，众人会说抱哪个老板大腿上位的，多少钱一晚啊？

    她可以想到倾城是挂着怎样嘲讽的笑容打下这样的回复：“怎么，想帮我出头？没必要，你管好帮里人就行了。他们怎么yy我又不会掉块rou少一分钱，骂的越难听敌对的奶妈越好策反。”

    荆棘叹了口气，挥去过往的记忆，和倾城确认了线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荆棘在一个二线城市上学，而倾城在附近的超一线城市，两人最终决定倾城坐高铁来荆棘在的城市，荆棘去高铁站出站口附近的KFC接她。

    倾城：我坐在窗边，白色上衣，看不见就是你瞎。

    荆棘确实一眼就看到窗边表情高冷地搅着一杯冰可乐的倾城。她想倾城说自己长得美是真的没有夸大其词，她坐在那里就是人群视线的中心。

    但是这一幕却勾起了荆棘心中久远且不甚愉快的记忆，她停下了脚步，几乎陷入了回忆。

    荆棘从小就长得不怎么讨喜，长辈亲戚看了总是会说一句“这小孩怎么这么黑瘦，像个猴儿”。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但一开始并不太理解这意味着什么。直到青春期的时候被各种言情八卦杂志荼毒，那些文字永远在强调美貌对女人来说多么重要，并且暗搓搓地挑拨离间女女关系，灌输普通女孩应该嫉妒美女的毒鸡汤。

    但是荆棘没有买账，当时她想的是为什么好看的女孩们的目光总是落在学校里的男孩身上而不是自己——在她和他们一起玩游戏机的时候最厉害的总是她的情况下。虽然那时候她也不太懂为什么要和男孩子竞争校花的关注。

    后来荆棘嫌他们太菜懒得和学校里的男孩子一起玩了，开始玩网游。她鬼使神差地建了一个男号，想着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和男生竞争。再后来她发育变声，音调渐高，有一天被人说“那个谁打架这么猛，声音怎么娘娘的”。担心露馅的荆棘研究了一番变声器的使用方式，从此正式完成了“网络变性”。

    后来她不再纠结于吸引女孩的注意，专心打磨自己的游戏技术，直到倾城的出现。

    她在倾城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她从来不敢去想的可能性。既不放弃自己的身份，也不放弃自己的爱好。然而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倾城安静地做一个花瓶，追她的男孩可以绕学校三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网上乌泱泱的男玩家骂她。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做出猜测，倾城并不在乎男人的喜欢或者认可。

    荆棘走到她桌边轻声喊她：“倾城。”

    倾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捏着冰可乐站了起来，她有快一米七的个子，比荆棘高了接近一个头。她居高临下地揉了一把荆棘乱七八糟的短发，开口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你是因为长得矮才总是玩刺客猥琐流么。”

    她嘲讽的语气反而把荆棘拉回现实，是的，这是她熟悉的倾城，毒舌而高傲，而此时她的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

    “你……长得高了不起呀！”荆棘伸手按住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没好气地说。

    “矮也有矮的好处，反射弧比较短打游戏厉害。”倾城抽手反扣住荆棘的手腕，落下手臂时顺势握住比自己略小一圈的手，“不带我逛逛？”

    幼儿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和同龄人牵过手的荆棘脸色一下子窜红，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但她也没有把手抽出来。她就像游戏里的刺客职业，独来独往，但内心仍然渴望来自其她人类的温度。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荆棘用空着的手抽出包里的晴雨伞，故作镇定地说：“天气真热啊。”

    倾城罕见地没有拆她的台，盯着她异常红润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聊天的主题自然是游戏。说刚刚通关的副本，说帮派里哪个T靠谱，哪个打手带不动，哪个奶意识比较上道，自然地像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实际上也确实认识很久了，只是……

    荆棘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你好像对我是女的一点都不惊讶？”

    倾城“嗤”了一声：“男人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也说脏话啊。”荆棘实在是没理解这个理由。、

    “那不一样。”倾城难得不带嘲讽地和她解释，“他们嘘寒问暖三句我就知道后面要跟什么屁话，你私聊很正常。”

    “你发现的时候，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吗。”

    “不网恋谁管这个。”

    “哦。”荆棘的语气有点失落，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失落什么东西。

    两人在商业街吃了晚饭，倾城说：“我觉得你也不是爱逛街的人，要不我们去网吧？”

    荆棘脱口而出：“今天又没副本要下，去网吧还不如去我家呢。咳，你订酒店了吗。”

    “没订，那就去你家吧。”

    为了打游戏不要打扰室友，荆棘没住在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四十平的小房子一个人住。

    屋里很乱，但还算干净，电脑显示屏占了书桌的一半，另一半是课本和草稿纸。垃圾桶很大，里面叠着不少泡面桶和外卖盒子。典型的死宅风格。

    倾城把背包放下，环顾了一圈：“你这就一张床啊。”

    “呃，我没考虑到……你如果介意的话，附近也有快捷酒店。”荆棘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开始上升了。

    “没必要，还是你不想跟我睡？”倾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的话却让人很容易想歪。

    “不是，我怕你不想睡我，啊呸呸呸，睡我床，什么鬼，我去洗澡了。”荆棘语无伦次地逃进了浴室，没有看到倾城狡黠的笑眼。

    这床和这人，她睡定了。

    倾城确实不在乎男人的喜欢，因为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偏偏她喜欢打游戏，而游戏里男人很多。男人追不到她就破口大骂，深受荼毒的同龄女人也跟着恶臭男觉得她和男人共通爱好，不是什么好女人。因此挑衅嘲讽游戏里的男人，也就成了她的日常娱乐。

    至于荆棘……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她，荆棘跟自己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荆棘大概是选择了逃避。或许还掺杂着不开窍，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这么青涩。

    荆棘洗了澡穿着睡衣出来，看到倾城斜靠着墙玩手机，有点薄的白色上衣模模糊糊地勾勒出圆形的轮廓和凸点，果然女人回家第一件事都是把胸衣脱了……

    “对了，我平时都是裸睡的，你会介意么。”倾城笑眼弯弯地看着荆棘，只是那笑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荆棘内心在“这人怎么这么不见外啊”和“那岂不是可以大饱眼福”中左右摇摆，最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说：“没事，你就当在自己家好了。”

    荆棘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开始发呆，总觉得把倾城带回家之后事情走向了一个她难以控制的方向。算了，倾城又不吃人。

    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荆棘打开手机开始玩手游，却始终无法避免回想起倾城的笑脸，她发挥得很差，好在对手和队友都有点菜，没被看出来。但她终究还是一个不喜欢坑队友的人，赢了一盘之后放下了手机。

    正巧倾城洗完澡了出来，裹着浴巾头发擦得半干。“有吹风机么？”

    荆棘从抽屉里摸出不怎么用的吹风机，试图给自己找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帮你吹吧。”

    然而吹头发完全导致荆棘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倾城身上，梳子梳过眼前的黑发，仿佛梳在自己心上。

    以前怎么不觉得家里的洗发水气味这么好闻呢，奇怪。

    浴巾从倾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了一片光滑的后背。

    荆棘突然就不知道手应该往哪放了。

    “应该干了……咳。”荆棘伸手把吹风机放到床头柜上，收回手时感觉掌心似乎划过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啊！倾城……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倾城说要裸睡这事就很离谱，但是万一她觉得自己是色狼要真人pk，以两人的身高体重差距，荆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还手余地。

    结果倾城转过身面对着荆棘，轻笑了两声，她说：“假如两个女人是好友，A摸了B的胸，你觉得谁赚了，谁亏了。”

    荆棘下意识看了一眼她发育良好的胸，又把目光投向天花板，犹豫地回答：“A肯定赚了，但是如果我是B，说实话也没有亏什么……”

    倾城捏了捏她的胳膊：“所以你别紧张，想看就看，想摸就摸，实在不想的话我可以把衣服穿上。”

    “……你这样子，好像818里的千里送。”虽然倾城摆明了就是在勾引她，但是荆棘没有勇气主动伸出手，她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曾经会有种混乱的感觉，当年那些好看的女孩们目光追逐着男孩，因为她们喜欢男人。而她嫉妒那些男孩们，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参与竞争女孩们喜爱的资格。可是倾城……她应该是坐在中间让别人使劲浑身解数只为了博她一笑的那一个，而不是努力让别人看她。

    “怎么，吓傻了？你不动，那我可就亲你了啊？”倾城扯扯嘴角，发现了荆棘的纠结。

    荆棘认命般地闭上眼，不去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她的初吻，荆棘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和人接吻，而且还是和倾城，她们是最好的搭档和朋友，但她没有往这种可能性想过。

    很快倾城熟练的吻技就让她陷入了情欲的陷阱，不再有多余的精力想东想西，唇舌很柔软，像是甜品，让她忍不住吮吸，有电流窜过她的身体，从唇齿间向外流窜，最终在小腹之下炸开。不知过了多久，倾城放开她的唇，用膝盖蹭了蹭她双腿，悄声说：“你湿了。”

    “因为你太厉害了。”荆棘游戏里也没少称赞倾城，因此说得十分顺口。

    “第一次？”

    “嗯……如果表现很差的话，见谅。”其实作为资深的网瘾少女，荆棘还是看过小h文小h漫的，但是一方面不能把r18当真，另一方面……她都是用bg里的女主当diy素材，阴差阳错并没看过百合向的。虽然如此，对女人的身体有性欲对她来说还算顺理成章，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噗嗤。”倾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手指落在荆棘胸前轻点，荆棘太瘦，以至于就没什么胸，但软总归是软的。荆棘一直无法理解小黄文里摸个胸就欲仙欲死的描述，直到如今终于明白关键是谁摸的。自己摸确实没什么感觉，但是如果是有好感的、想和她有更亲密接触的人，例如倾城之于她，仅仅是轻轻触碰都会让人止不住想要呻吟。

    倾城一手揉着她胸，另一只手则伸下去脱掉碍事的沾满清液的内裤。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在床头柜上，倾城全身赤裸地跪坐在她腿上，荆棘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大腿上的重量，触感和水痕。

    明明只有荆棘身上还有睡衣幸存，她却恍然觉得是自己要被吃干抹净了……

    倾城双手在各个潜在的敏感点之间游走，先广撒网测试，获知荆棘乳尖，腰际都是除了下身之外的敏感之处，再专心探查豆豆和洞口，倾城一手埋了两指节在洞口，另一只手则在豆豆周围尝试各种不同的位置和力度，根据被咬住的手指的感受相应地调整，很快就摸清了荆棘的规律，没几分钟就把她送到了高潮……比她平时用玩具还快，毕竟很多感受是自己摸自己难以体会到的。倾城没有把手指抽出来，反而缓缓屈伸，又用另一只手揉按着体外对应的位置，以至于本来只能维持几秒的快感持续了许久，隐隐有再次爆发的趋势。

    “但是……这样你不会爽到的吧。”荆棘在倾城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窝着，有几分担忧地问。

    其实早就流水泛滥小核充血的倾城知道自己只要在她大腿上多蹭几下就可以收工，但是看荆棘一心想要回报自己的样子，索性就挑逗她：“这么为我考虑的话，帮我舔舔？”

    “好。”荆棘并没有多余的忸怩，虽然凭倾城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是一个会贸然答应419的人，但是一旦她答应了，就相当坦诚，不搞什么口是心非那一套。

    倾城躺倒在床上，自己分开双腿摆成M形，私密的位置完全地展示在荆棘眼前，荆棘一时间有些慌乱。毕竟她连接吻都是第一次，当然也没口过人……但是，也没有感觉哪里排斥。自己下面也长这样吗？好像从来没看见过自己的身体。她歪了歪头，觉得yinchun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果然和嘴唇长得还挺像的。荆棘小心地含住一片唇瓣，模仿先前接吻的样子吞吐，这里已经很湿了，位置总是滑动，但是小核总归不会错，倾城把手放在她脑袋上，有点想按头她更靠近一点，又怕她觉得难受。荆棘居然从脑后的手领会到了她的意图，更用力地舔弄起来，下身的味道有点咸还有点酸，并不会令人厌恶，甚至有点令人上头。

    “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还有默契……”倾城攒了一肚子的欲望得到释放后，又爬起来抱住荆棘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满足地轻叹。荆棘没有回答，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胸。

    倾城赶紧低头堵住那捣乱的嘴唇：“别撩了，就你这小身板，一人一次不错了，别惦记什么一夜三五次的。”

    “唔……那，明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