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闻此言南临倒是也没有什么惊慌。他低垂眼眸,恭敬地回话。 “南临唯一的主人是您,南临绝对不会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情。” “家主那边奴依旧如实汇报,”感受到手中的水杯被拿起,南临垂下手放在身后,继续说道。 “小少爷还是纨绔成性,挥金如土,没有半点想要管理公司的想法。” 曲茗未打量着脚下乖巧的奴隶,语气也柔和了些许。 “希望是这样,你也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他小抿了一口柠檬水,眼睛看向墙上的挂钟,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看来时间差不多了哦。” “说好要送你一份大礼的。” “南临,你的礼物到了。” “去把自己清洗一下穿上衣服,以后除了进里面的屋子都不用脱衣服了。” “毕竟你弟弟在,总不好叫哥哥一直光着身子见人。” 说罢,曲茗未抱着胳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惊恐地抬起头,竟失了礼数地抬头望向自己,身子也颤抖起来。 他的奴隶果然还是聪明的,一下就能想到他想为什么把他的弟弟也收下为奴。曲茗未心里好像恶作剧得逞了一般小小得意和坏笑,表面却装出一副很纯真无邪的样子。 “我也是看你着实很宠你这个弟弟,想着你随我来了滨溪之后就没再见过他几面了,就想着让你们兄弟团圆一下。”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南临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他想要恳求主人不要伤害小茸,可是他知道这件事他无法左右,更没有资格质疑主人的决定。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后退两步,额头轻轻触底,叩谢主人之恩。 “多谢主人。” “奴会更加勤勉,报答主人的恩情。” --- 南临从少年的手中接过行李,看着少年不安地打量着四周,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温柔而宠溺。 “别紧张,主人已经休息了。” 少年这才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南临许久,渐渐泛了几分红。 少年突然小声啜泣起来,一头扎进南临怀里,撞了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哥......哥......” 少年抱住南临的脖子不放,软糯的声音从害怕变得越来越委屈起来。 “好了小茸,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刚刚供主人发泄又伺候了一晚上,南临体力早就透支,现在也不过是强打精神,哪里经得住少年这一抱。他松开怀中的少年,给他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心中也暗暗愧疚。 南茸是他还未被派到主人身边之前同其他家奴偷偷溜出去玩的时候捡到的孩子。那个时候他自己也才七八岁却捡到尚在襁褓中的小南茸,不忍看如此小的婴孩在大街上挨饿受冻,只能将孩子带了回去。 虽然挨了好一顿罚,但是这孩子好歹是被师父留下来了。只是这孩子年龄比其他家奴都小,总是受人欺负;而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就被派去了主人身旁,更是没什么机会亲自照顾他,导致他养成了现在这样胆小怯懦的性格。 不管怎么样,能活下来就是好的,自己日后尽心多护着点他就是了。南临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带着南茸走到公寓内的一间小卧室。 “小茸,你今天就睡在这吧。”南临将行李放好,又嘱咐了几句。 “切记一定要小声,不要打扰主人休息,剩下一切都与在家奴营一样。” 南茸打量着四周,支支吾吾半天,低着头嗫嚅道。 “哥哥,那你睡哪啊?” 这一看就是哥哥的房间啊。 房间虽小,却依旧被南临打扫的很干净。简陋的书架上摆着几本金融和管理方面的书,桌面上摆着一本草稿纸,上面尽是工整的字迹。 南临笑笑,温和地捏了捏南茸的脸蛋。 “哥哥当然有地方睡,你别cao心我。” 终于安顿好一切,南临又做了简单的清洁,重新回到主人的卧房,将全身的衣服脱掉,跪在主人床边。曲茗未正靠在床头,拿着最新款的平板电脑查看当前的股市走向。 “都处理好了?”他瞟了一眼床下的奴隶。 “是。” 曲茗未皱了皱眉,还是将一层薄毯扔到床下。他抬手将床头的灯熄灭,自顾自地躺下睡了。 听着主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南临终于安心地卧在床下的毛毯上,裹紧薄毯轻阖双眼,在睡梦中寻得难得的静谧。 一切都在按着所计划的进行。 曲茗未心情大好。难得清闲,他整个周末都呆在家里享受生活,边看电影打游戏边调教亵玩奴隶,好不快活。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的私奴南临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大概是通宵工作累垮了身体,可能也是他把自家奴隶折腾的太狠了,抓着南临把抽屉里的小玩具都玩了个遍,星期日的下午他出去和滨溪几个和他臭味相投的浪荡公子哥打网球回来就看见本来应该为他准备晚餐的人昏倒在地上,而他那个胆小懦弱的弟弟就蹲在旁边哭,吵得他心烦。 “南临,醒醒。”曲茗未一脚踹在人的肩头,将人踢得翻了过来,然后一脚踩在他头上。 人没什么反应,额头guntang的温度却烫的他一哆嗦。 曲茗未嫌弃地皱了皱眉。 让他就这么烧死?那不能够啊。 这屋里死人可太晦气了。 要死也要死到外面去啊。 ......好吧,人是不能不管的,毕竟南临死了他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工具,再想找个更顺手的还要花时间,太麻烦了。曲茗未懊恼地想着,反身一脚就踹在一旁跪着瑟瑟发抖的小奴隶身上,将人踹出老远。 “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曲茗未冷声讥笑着。 “要是不想你的好哥哥死在这,现在就给你们家奴营在滨溪的医科奴打电话。” “他要是死了,你就一起吧。” “求主人息怒,奴也不知道电话号码......呜呜......主家的......若是让主家的人知.....知道.......哥哥会更惨的......” 地上跪着的少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挣扎着匍匐到曲茗未脚边,却也不敢触碰,只是额头猛地撞在地上。 各大世家之中越岑曲家对于家奴苛刻仅次于衡城承家,像南临这般服侍主人不周而生病的,主家虽然也不会吝啬钱去医治,但病好了则会被罚得更重。 奴隶命如草芥,死了残了总会有更好的替上来;所以若非极得主人宠爱,奴隶有什么小病也都自己吃药,或者自己挺挺就过去了。 分配到各个城市的医科奴,那可是为主人服务的啊,他们奴隶哪里有这个资格叫他们来医治? 虽然软弱胆小,但是南茸并不傻。 他知道哥哥的处境并不好;他在外面打扫卫生,主人卧室时不时传来的笑声中混杂着压抑痛苦的低吟让他毛骨悚然。 可是他......他自己也是任人宰割,无能为力。 经曲茸这样一提醒,曲茗未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南临会不会额外受不受罚他不在乎,但是他的谋划进展至今,正需要人手。 南临嘛......不是自己的人,但是用惯了,总要将其价值榨干再说。 一个发烧而已。曲茗未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却被南茸实在哭得心烦。 “你还哭,再哭就给我滚回主家去,让你的教导师傅再重新教你一遍规矩!” 梨花带雨的少年被吓得赶紧止住泪水,瑟瑟发抖地将地上的南临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你把他抬到床上。”曲茗未强压烦躁吩咐着,凭借仅存的记忆将客厅的抽屉挨个拉开看,终于在最下面的格子里面找到了一个灰色的布包,里面都是从未拆封过的各类药品。 他折回南临那个简陋的卧室,不耐烦地掐着南临的下颚连水带药一起灌下去。 没想到却将人硬生生地呛醒了过来。 南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唇角沾了几滴水渍,整个人脸颊绯红,眼睛却迷茫懵懂,竟勾起了曲茗未几分兴趣。 曲茗未拥人入怀,对着南临毫无血色的薄唇吻了下去。 竟有几分与众不同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