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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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日邵逸风匆忙离开,虞竹笑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一周后了。 那天清晨虞竹笑开门,恰好跟正站在门外的邵逸风的视线撞在一起。 见到他时虞竹笑稍微惊讶了一番,因为他此刻的模样跟之前大相径庭,头发散乱着,眉眼皆是疲惫,下巴上盘踞着青色的胡渣。 “你……”虞竹笑犹豫着冒出一个字,门口的邵逸风也开口了,只不过他是开口让旁边的助理离开。 助理一身干练,并不会多管自己老板的半分闲事,一得到命令就立刻踩着高跟鞋离开。 “你这几天去哪了?”虞竹笑后撤了一步把门打开。 邵逸风闭口不谈,进了门直接回房间。 他现在只想洗澡,被关在拘留所一个星期,任何的矜贵风度都能被一一扼杀。 邵逸风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热水迎面而下冲刷在他的身上。 市区飙车,一路连闯红灯,非法持枪,现在身上还牵扯着一桩根本解释不清的命案! 当初杀手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陈雪也不是金伟,而是他! 他几乎可以肯定背后指使的人就是邵呈,这么多年来他是最了解他的人。 邵呈是行业里最有声望的企业家,慈善家,他有很多光鲜亮丽的头衔,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甚至不沾黄赌毒,他永远得体非常就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毁灭他。 但邵逸风清楚地知道邵呈没有对他人的情感依附,他的员工跟他的朋友一样是利用和cao纵的工具,甚至他的妻子和孩子是他用来摆在台面上,展示给外界,替他撑场面的幌子。 在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那时就会用他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如同‘掠食性动物’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在他眼里,世界已经成为了一个棋盘,所有的人或事都是棋子,他唯一执着的便是掌控棋局的输赢。 他享受乃至沉迷于掌控他人,让他人屈从自己的意志,棋盘上的所有棋子都必须要遵守他既定的规则,他不允许有任何一个棋子失控,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在那场棋局里,邵逸风不知道曾有多少被邵呈亲手除去弃子,他母亲的死是他第一次预感到这盘棋局的存在。 而金伟和陈雪的死,是执子之人在警告他,最好按部就班地按照既定好的规则走! 在金伟或者是陈雪任何一个人死时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当作无事发生,继续当他的邵公子,但他追出去了,这恰恰偏离了邵呈的棋盘。 邵逸风抬手关掉了热水,照明灯下,眼前赤红一片,他伸手抹了把脸睁开双眼,寒潭似的双瞳里冻着经年累月的冰,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却依旧能回忆起鲜血浸透眼眶的视觉冲击,脸上的表情充满着挑衅与跃跃欲试。 寒冰下燃起火焰,炙烤着魂魄。 · 虞竹笑不知道邵逸风是怎么了,一周没回来,一回来就一头扎进浴室洗澡,洗了半天没出来,里面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别无其他。 虞竹笑正想敲浴室的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迎面而来一股湿热的水汽。 发丝上的水珠在重力的影响下轰然坠地,冷峻的眉眼沉默而警惕,望着虞竹笑的时候让他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从对方裸露的上半身上蒸腾起的水汽染红了白皙光滑的脸蛋。 “我是见你在里面好久没出来,来看看……”虞竹笑迟了好一会儿才说。 邵逸风,迅速接口,“看什么?看我有没有在里面淹死?” “不是……"虞竹笑声音弱弱的。 虞竹笑低下头,入眼就是对方健硕的胸膛,往下是结实漂亮的腹肌,上面还覆着一层蜜似的水珠……他立马将眼睛移开,又恰好撞见邵逸风低头看自己的眼神,又匆忙挪开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 邵逸风上前走了一步,本意是想绕过虞竹笑,却没想到虞竹笑避之不及,只能将身子微微往后仰,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就往后倒了,得亏有一只手迅速将人拉住。 虞竹笑被邵逸风拉进怀里,直接就贴上了那片湿热的胸膛,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有微弱的电流产生,顺着指尖窜上心头…… 虞竹笑立刻推开了邵逸风,随后急忙说道:“厨房里有吃的,你饿了就去吃,我先走了!” 邵逸风还没来得及问,虞竹笑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另一头关上门的虞竹笑,胸口依旧是跟擂鼓似的怦怦直跳,脸颊火烧似的又红又热,奇怪的是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凉意。 虞竹笑下意识地抬手一抹,指尖湿润,他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水,随后他便立刻意识到,这是刚才被拉进怀里,他抬头时从邵逸风发尖上滴下的水珠,甚至还带着洗发露的清香…… 邵逸风的眼神在虞竹笑转身的那一刻骤然变质,晦暗不明的目光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半晌后才收回视线。 好似疲惫至极,他转头倒在了床上,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他睡了一天,做了很多的梦。 在一段漆黑到望不见尽头的长廊里行走,突然他听到一声尖叫声,像是一个女人的惨叫声,应着那声尖叫,他的心脏像是被谁握紧,他逐渐不受控制地奔跑起来,一直跑,追逐着不间断的惨叫声没命地跑。 几乎快要精疲力竭,惨叫声突然消失,他踏进一片草地。 那不是一片真实的草地,是一片射击室的地面。 地面上放着两只笼子,笼子里正各自睡着两只浑身漆黑的幼犬,它们睡得安然,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正面临的危险。 不远处的一个小孩被男人扯进怀里,男人弯腰将孩子整个钳制住,将一把手枪塞进稚嫩的手中,随即一双大手覆上,迫使他握住了那把通体漆黑的枪。 男孩忍不住地发抖摇头,语气里带着哭腔:“不要!我不要!” 男人则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哭喊,依旧面色沉静,话语低沉,“两个,你选一个开枪,剩下那个活。” “不要!都要活着不要死!”男孩高声哭喊。 “嘘!”男人轻嘘一声,等男孩停下后,声音落在他的耳畔,“取舍,一场游戏进行到某一步,必定会有取舍,这样游戏才能继续,输赢才有定论,这是规则。” 他的力气太过微弱根本没有办法挣脱男人的桎梏。 “一个生,一个死,如果一分钟之内你没有开枪的话,这两只畜生就会被打成烂泥。”男人突然松开了手,却留下了令人周身冰凉的话。 倒计时开始,立于两侧的黑衣人立刻举起了枪支对准了地面中心那两只幼犬。 男人虽然放开了他却也让他背脊生寒,倒计时开始,男孩不得不颤巍巍举起枪支,十秒之内,他必须结束一个鲜活的生命。 笼内的幼犬似乎被吵醒了,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见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奶凶地叫唤了一声,另一只也被吵醒了,抬起一双稚嫩的眼睛透过铁笼正望向森然的枪口。 一声枪响提前结束了倒计时,也让邵逸风遽然从梦中醒来。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有什么声音好像忽远忽近,朦朦胧胧听不太清楚,像隔着一层水面,好半天他才能分辨出那是狗叫声。 由稚嫩逐渐变得雄浑…… 美人不知何时跳上了床,正不吵也不闹地趴在他身边,歪着头用黑黢黢的眼珠子盯着他,恰好与梦中的那一双眼睛重合。 邵逸风倏地坐了起来,眼底里还带着梦时的慌乱,他呆愣在那儿没动,倒是美人见他起来了立刻欢腾地冲上前去舔舐他发颤的指尖。 狗的体温比人体高,美人留在他指尖的温度让邵逸风回过神来,他放松了一直僵硬着的背脊,伸手揉了揉美人的脑袋,美人顺势扑到邵逸风怀里,冲着邵逸风的脸就是一顿猛舔。 美人健硕的身子扑在他身上,黒滑油亮的皮毛下是一具鲜活的生命。 · 虞竹笑坐在中央公园的花坛边,这几天他找了个工作,在一个幼教机构当实习老师。 原本机构是不打算收虞竹笑这个年纪的实习老师的,但奈何虞竹笑长了一张极富有亲和力的脸,再加之小朋友们都非常喜欢他,因此他成功挤过一众年轻的大学生当上了这家幼教机构的儿童画实习老师。 每天下了班,虞竹笑都会在中央公园坐一会儿,等着半个小时后会在公园门口的站台路过的公交车。 虞竹笑刚一坐下,就有一只浑身脏污的小花猫从花坛边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自从虞竹笑在几天前拿自己用来填肚子的rou包子喂过它,此后每一天虞竹笑来这里时,这只灰呼呼的小猫都会定时定点的出现,安静又乖巧地坐在虞竹笑的脚边。 虞竹笑见它来了,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猫罐头,打开后放在地上,小灰猫便主动地凑上前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它像是饿极了,脑袋吃得一抖一抖的,还发出呼呼的声音。 他蹲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小灰猫狼吞虎咽的进食,灰猫很瘦弱,体型也不大,看上去还不是一只成年的猫,身上的脏污已经让人看不清它原本的毛色。 虞竹笑不由地有些心疼,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他,可他的手还没靠近,仅仅只是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让低头进食的小灰猫警惕的抬头。 墨绿色的眼珠子里充满了防备,很显然这是一个长时间流浪之后的应激反应,虞竹笑抬手的动作与驱赶殴打的动作极为相似,也许它曾遭受过这些,因此对虞竹笑的动作非常防备。 但是因为对方给过它食物,小灰猫的小脑袋里似乎在做选择,它警惕的看着那只手,而虞竹笑见它盯着自己不动,便试探着将手慢慢的靠近,也许是屈服于眼前的猫罐头,小灰猫最终还是没有躲开那只手。 虞竹笑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它抖了一下,随后它发现这个人不但给自己吃的,还不赶走它,甚至用带着温度的手心抚摸着它的脑袋,小灰猫喵呜一声,发出来舒适的呼噜声。 虞竹笑被它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心底软成了一片。 他蹲在地上,一人一猫相对着,夕阳低垂在天边,将两个剪影拉长靠近…… 虞竹笑正挠着小灰猫的脖子,突然不知怎么回事立刻停下了享受的动作,转身一溜烟跑进了灌木丛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竹笑一愣,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手上的力道不对弄疼了他,但很快他望见了地面上多了一个人影。 他猛然站起身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正是阿俣! “你怎么在这儿?”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掩去了,一张小脸顿时紧绷了起来。 阿俣没有说话,只是往边上后撤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虞竹笑这才看见不远处,位于夕阳边界线上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 橘红的夕阳给漆黑的车身染上了瑰丽如火的色泽,像是一只深渊巨兽正抖擞着张开它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