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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成功进屋的赵政嘉裕声泪俱下,他还想跪,却被父子俩死死地按在椅子里,金大师还吓唬他,再闹!我可下蛊了啊!我的泥头蛊可贵了!

    赵政嘉裕看这父子俩是真情实意被震惊了,才收收眼泪,说了自己的来意。

    “那个俞南承他骗人!!他才是囚禁俞书棣的人!他和文满不把他当人看互相抢,金大师你帮俞南承把人从文满那救出来,这人的下场就是落到俞南承手里!!”

    金大师眯起眼睛,脸上还有些许疑惑,他好像被复杂的人物关系绕晕了。

    “俞南承和俞书棣都是仁荣的继承人,俞南承囚禁了俞书棣才成为第一继承人,后来俞书棣自杀,文满用降头术把他复活在闻曦身上!俞书棣就以闻曦的身份活了8年,我知道我说的很像疯子,但这都是真的!!”

    金卡父子双双张着嘴,看着赵政嘉裕,示意他继续说。

    “俞书棣以闻曦的身份活了8年,最近暴露身份被盯上,文满和俞南承都想扣押他,文满会蛊术占了优先,俞南承现在是打着解救的名号,要把俞书棣扣押在他自己这里!俞书棣也是仁荣的继承人,他活着就是对俞南承的威胁!!这不是解救!这是谋杀!!”

    “等一下小伙子,”金大师有些吃力的冲赵政嘉裕摆摆手,头疼似的说;“出场人物太多,你等我捋捋关系……”

    “阿爸这还用捋吗?”金卡一脸了然的表情;“就是俞老板和文大师抢弟弟!弟弟在文大师那是死,在俞老板这也是死,他来求咱们救救弟弟,我的意思对不?”

    “对对对!!太对了!!”赵政嘉裕点头如捣蒜,同时对金卡优异的归纳总结能力另眼相看。

    “哦……”金大师慢慢点点头,像是听明白了,不过听懂后的金大师一扫之前慌乱的表情,变得市侩又漫不经心;“这事不归我管啊,我这次来是把人从文大师那里救出来,具体救出来怎么样,我就管不着了,你得去跟俞老板说。”

    “俞老板能说我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啊!”

    “那你是什么人啊?”金卡插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赵政嘉裕!”

    “你是日本人!?”

    “不是……”赵政嘉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当成日本人;“闻曦,就是俞书棣复活后的身份名字,我跟他从小长大的,也是眼看着文满和俞南承把他拐走,现在闻曦家里人还不知道,只以为是上学去了,我作为他的发小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俞南承这个身份的人,就算我去报警也只会被压下来……所以我想请大师……”

    “你等一下,”金大师很好脾气的打断赵政嘉裕的话;“我不是法官,也不能给人断案,我就是个驱邪除魔下下蛊的大师,主持正义不是我的特长。”

    “大师!!”赵政嘉裕看金大师一脸不为所动,急的出了一脸汗,又要往椅子下面出溜,被眼疾手快的金卡给按住了。

    “而且我今天来真的是带了必死的决心了,等闻曦被救出来,我肯定也活不长!俞南承视我为眼中钉!他肯定不会留下我!!”

    “那你今天怎么啥事没有?”金卡上下打量了下赵政嘉裕,没发现他哪受伤。

    “他对付文满需要人手,不用白不用,等用完我,我的价值也就没了!大师你就在这里,俞南承肯定连救人带杀我一气呵成!!”赵政嘉裕越说越悲怆,简直要成留遗言了;“我是独生子,但是我不来救闻曦就没别人了……闻曦怕连累自己的父母就没告诉他们……可纸包不住火他们迟早要知道!大师你发下慈悲就是救2个家庭!我也有钱!!俞南承给的我也能给!!!”

    金卡是第一次看见同龄人这样绝望的眼神,一时有点被镇住,他意意思思的看向金大师,说不上是想替赵政嘉裕说几句还是想问金大师该怎么办。

    金大师行走江湖数十载,该见过的怪现象也见的差不多,父子反目兄弟相爱什么的都见过了,现在能让他沉默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面前这个急的满脸通红的青年看上去不像是说假话,俞南承油嘴滑舌他也没有全信,但是这不影响金大师的判断。

    “赵……嘉……年轻人,”金大师发现自己背不下来赵政嘉裕的名字,边拍赵政嘉裕肩膀边试图安慰;“我大概明白了,你呢也别着急,事情没到那一步你不要这么悲观……”

    “大师我真的急死了你就别跟我说套话了,”赵政嘉裕一把抓住金大师的手,情真意切的不肯撒开;“我是为了我自己和闻曦的活路来求您的!我不是要您不接俞南承的单子,只是……他的单子就是救出闻曦而已!具体把闻曦救出来交给谁他没说吧!您只要救出来,我把他带走,您就假装不知道!还有俞南承肯定会付钱请您给我下蛊!那我就先下手为强!金大师您觉得我命值多少钱!您开个价我买我的命!!”

    “你的命得这个数,”金卡一听这是一单新生意立刻要伸手给他比数字,被金大师不耐烦的给打开了。

    “滚滚滚!你会不会看脸色!?”金大师一脚把金卡踹开,金卡默默地缩到一边。

    “赵……小伙子,”金大师还是没想起来他的全名;“我看得出你是真诚的,但是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先借了人家的买卖,不能砸自己的招牌,当然我也不能看着你死,你看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我要真不管……我良心也不安,这样,你的命我替你留着,钱不钱的是后话,咱们先把那个闻……俞……他到底叫什么?”

    “原来叫俞书棣,然后死后复活叫闻曦!”金卡在一旁做注解。

    “行,咱们先救俞闻曦,”金大师哄孩子一样哄劝着赵政嘉裕;“救出来以后咱们看他本人的意愿,怎么样!叔叔我也是干这个的,还要混口饭吃,不能在圈里落下把柄,我现在已经很仁至义尽了,你不要为难叔叔啊。”

    赵政嘉裕看着金大师,知道这已经是自己和金大师能做到的极限了,自己再怎么有钱,也赢不过俞南承,金大师与自己素昧平生,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如他所讲,仁至义尽。

    父子俩好说歹说,劝走了赵政嘉裕。

    “阿爸!这下怎么办?”金卡一关门,立刻换了家乡话问金大师。

    “什么怎么办?走着看!”金大师看屋里没人,从身到心都放松下来,露出满脸的不耐烦和严肃;“这就是为什么我总跟你强调,不能跟有钱人深交!谁知道他们这些事儿里藏了多少脏东西!”

    “那俞老板看着文绉绉的,我还觉得他是好人哩!”金卡盘腿坐到床上,与金大师面对面。

    “好人?吃人不吐骨头罢了,”金大师露出不屑表情,回忆着俞南承的种种;“jian商,越是jian,越让你觉得舒服,等你真被他麻醉了,他就好下口咬你了!”

    “那怎么办阿爸!咱要不要接?”金卡被金大师说的有些惊慌,险些以为父子俩入了虎口。

    “来都来了,接,”金大师一拍大腿;“更棘手的咱们也办过,事情一完,结了尾款立刻就走!一句多余的都别说!尾款结束前,有什么要求也不能满足,我算看出来了,这是乱局,不宜久留!我不管他们要杀谁要救谁,咱们只负责把人救出来,具体这个人怎么分配,跟咱爷俩没关系,记住没?”

    “记住了阿爸!”金卡连连点头;“那刚才的阿哥要是还来求咱们……”

    “求什么求!别给他机会!你也别被他骗了,这小子虽然没那么多钱,但也会收买人心,”说完,金大师愤恨的摇头晃脑;“要不我不爱来一线大城市,个个都是人精!”

    金卡想着赵政嘉裕满脸的愁苦,怎么想都觉得不是装出来的,还想说什么,金大师的微信响了。

    微信响,说明跟工作有关,金卡闭了嘴,静静观察金大师。

    “我擦……”金大师看完微信,暗暗骂了一句,接着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怎么了阿爸?”金卡迫不及待的问。

    金大师没说话,把手机递给金卡。

    手机里是俞南承刚发来的语音。话语依旧是谦卑体贴的,让人听着如沐春风,但说出来的话,让人脊背发凉。他在微信里问,泰国那边是不是有能让男人生孩子的蛊术?文满可能要给俞书棣下这种蛊,这种蛊成功率是多少?如果俞书棣被救出来时,身上已经有这种蛊了,需要怎么养护?如果救他出来时他已经……如何在不伤害蛊的情况下堕胎?

    金卡第一次知道文字也能让他遍体生寒,果然有钱和变态是相辅相成的……

    “怎么回复他?”金卡像是怕人听见一样低声问金大师。

    “我刚才怎么教育你的?”金大师反问。

    “呃……结了尾款就走,不宜久留!”

    “对喽!”金大师一歪身子,躺倒在床铺上,面色凝重的看着屋顶;“造生人这事儿……弄不好会损阴德,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咱们趁早结束,趁早走!这里面,没一个正常人!”

    金大师父子本想准备个3、4天,但俞南承心急火燎,他一边期望文满赶紧把蛊虫给闻曦种上,一边担心闻曦会怀上别人的种,他没法知道对方的进程,只知道某处的危险在缓缓进行中,于是他最终只给了父子俩2天的准备时间,就催促他们赶紧行动。

    “他家里不爱进保镖,主要是因为有那个叫砂楚的小鬼镇宅,所以这次我打算叫几个做安保的人在半夜突袭,能事半功倍!”俞南承眼白发红,他虽然两天没合眼,但精神处于高度亢奋状态,丝毫不困不累。

    金大师比较沉稳,能从计划里挑出落脚点;“我不想跟警察纠缠,我带的匕首跟他们说不清楚,这事儿你要办妥当,要是因为外人坏了事,这可不算我的过失。”

    “大师放心吧,我早在他们小区租了房,现在人都在小区里面待命,咱们尽量10分钟以内完成,文满做的事更见不得人,他自己肯定不敢报警。”

    金大师因为准备时间不充分,心里还有些打鼓,但身为大师的他绝不肯露怯,只背着手,神秘莫测的点点头;“吉时出发,咱们再等等。”

    “那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吗?”俞南承的手轻微的打颤,是兴奋的。

    金大师看着他的反应,缓缓摇头;“你有刺符,不用担心,其他人我会准备符水让他们喝,能短时间内保护不被下蛊。”

    “好,”俞南承脸上的笑意迅速扩大,很有收不住的趋势,他笑完又想起什么,看看旁边的赵政嘉裕,他压低声音问金大师;“我之前……在微信上跟你说的那件事呢?大师怎么看?”

    “看见本人再说,”金大师一句话给搪塞过去,这种事他想起来就恶心。

    俞南承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也只能如此,他看看时间,晚上9点,说是吉时出发,也不知道要具体几点。

    另一边,文满刚喂完拉米,他脚步轻快地去了走廊尽头的客房。

    单手推开客房门,里面泻出一缕暖暖的微光,是柔和的床头灯,伴随着温热的香气,无形的触手一般,抚摸着文满的面颊。

    文满深吸口气,胸口的酸胀让他双腿发酥,站在门口稳定下心神,他进入屋内,随手把门关上。

    这间屋子带个阳台,面基不小,昏暗之中,他清楚看见屋中间的深色大床,黑色的纱幔瀑布一样从上倾斜而下,笼罩了整张床,朦胧黑色中,隐约有暧昧的白色在蠕动。

    他慢慢坐到床边,隔着黑色纱幔往里瞧了瞧,喉结随着眼前的景色上下滑动,他口干舌燥,徒劳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等看够了,他做贼一样钻入纱幔,躺在了闻曦的身边。

    闻曦赤身裸体,下腹部有着深色的奇怪纹路,仔细看,皮肤下面似乎有虫子一样的东西爬过,每次这东西一出现,闻曦就要汗淋淋的呻吟一声,仿佛很疼。

    文满心疼的替他揉着小腹,想缓解他的疼痛。

    “忍忍吧……它们在里面造窝呢……等造好了,这里就能容纳下我们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