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桩婚事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王嫄还是偷偷摸摸地去了王珣的清澜院。 风怜见来人,并不阻拦,通禀郎君后,引路带王嫄去了书舍。 王珣倚在书案前的椅背上,闲闲地翻着一本书卷。烛影摇曳,在他身上渡下一层浅色绯红,更衬人如美玉,宁静优雅。 王嫄做出了妥贴的模样,走过去甜甜地唤:“哥哥。” “阿嫄来了。”王珣温和地微笑。 王嫄曲膝,乖巧地跪在王珣跟前,柔软的身子贴过去,趴在他膝头哝哝撒娇:“几日没见,想哥哥想得紧。” 王珣勾唇,修长的手指抚摸她脸颊,游移到两片粉润唇瓣上摩挲,“是嘛?哪里想?” “哪里都想。”王嫄从善如流地含住他的指尖,在唇舌间吸吮舔舐。 她舔得认真,水声啧啧作响,一缕口涎从嘴角淌下,还要往喉咙深处吞咽。 王珣只觉兴味索然,在她口中搅弄几下,就要抽出。 王嫄却含住手指不放,含含糊糊道:“想吃哥哥。” 边说,手就要往他腰腹下探。 王珣正色,戳穿她的来意,“有什么事,阿嫄先说说看。” 王嫄闻言,也不好再继续作戏,吐出手指,整了整衣容,慢声道:“听说哥哥帮我拒了崔家庶子的请婚。” “酒囊饭袋,不堪良配。”王珣言简意明。 崔家庶子是不是酒囊饭袋,王嫄并不关心,她本也不想嫁庶子,再受男方嫡母磋磨。 倒是王珣没打招呼,直接帮她拒亲的这种态度,令人值得深思。 王嫄试探问道:“哥哥对阿嫄的婚事,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王珣不惊不动,反问:“阿嫄你的想法呢?” “阿嫄哪里有什么想法。”王嫄自嘲地笑笑,坦明心里话:“卑贱庶女,婚事只能由嫡母安排,不是嫁给庶子,就是与人做妾。” 末了,声调愈低,细听有两三分哽咽:“萱meimei说,她年底出嫁,欲将阿嫄当陪嫁赠予庚家。” “你想吗?”王珣仍是很沉静。 王嫄沮丧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想,就不会来找哥哥了。” 仰起莹白的小脸,圆眸中泛着晶莹水光,渴求道:“求哥哥怜惜,许阿嫄一桩好婚事。” 王珣目露深意,低头轻声询问:“阿嫄觉得,什么样的才算好婚事?” 王嫄面上掠过一丝漠然,照实回:“我对夫君没有要求,只要无大恶,能许我做嫡妻即可。” “有点难。”王珣思忖片刻,慢条斯理地道:“哪怕是中低等世家,也讲究门当户对,嫡子不会轻易求取庶女为妻。” “除非有利益加持。”王嫄顺势接话,细声细气:“哥哥如今在王家风头正盛,多的是末流世家子弟献媚趋附,从中帮阿嫄挑一个也未尝不可。” 见王珣不应声,王嫄又慢慢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家虽讲究门当户对,可为了利益,什么门槛都能放一放。” “多少中低等世家为了攀附高等世家,把嫡女送过去做妾,我们王家也不是没有收过。” “再说陈郡谢氏,百年公卿世家,世代联姻从不行差踏错,这回还不是为了江东的兵权,叫谢二公子娶了个乡野出身的寒门公主。” 她盈盈一笑,直言道:“只要哥哥许以好处,自会有小世家郎君上门求娶阿嫄。” 王珣听完她这一通长篇大论,面上波澜不惊,只与她挑明了说。 “阿嫄,为了说服崔老郎君退亲,我赔了双倍聘礼,还折了两个美婢。若许别人好处求娶你,恐怕我还得付出更多的东西。” “我不会让哥哥白白帮忙。”王嫄拉住他的手,就要往胸前衣领里塞,信誓旦旦地保证:“无论婚前婚后,只要哥哥想,阿嫄任你予取予求,绝无二话。” 王珣捏住她一点奶尖,在指腹重重揉搓,直到那颗樱豆挺立、涨大。 他低笑,调侃说:“这么sao的阿嫄,不怕以后的夫君知道你被人破过处?一cao进去,就浪的喷水。” 人自贱,而后人贱之,送上门来自荐枕席的女郎,本就没什么脸面和尊严可讲。 王嫄装作听不到他话里的戏谑,顾自柔声细语,认真道:“贞洁一事,哥哥不用担心,只要哥哥能帮我办妥,新婚之夜我自有办法应对。” 王珣抽手推开了她,好笑地、点名带姓地问:“王嫄,你觉得我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嘴角噙笑,他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不屑嗤一声:“你觉得你被别人cao过之后,我还会再要你吗?” 王嫄伏在地上,衣襟半敞,发髻松散,乳尖被捏得红肿,还残留他手指清凉的温度。 方才那一阵酥麻快感,这会儿尽化为羞耻和难堪。 她咬牙强忍下要夺眶而出的泪,挣起身子,平静地复述道:“阿嫄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副身子还能看、能用……” “行了。”王珣不耐烦地打断,侧过脸,不想再看她一眼。 王嫄扬起下巴,将眼泪硬生生憋回去,扯出一抹娇俏的笑:“买卖不成仁义在,兄长既然不愿,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再见面,就是嫡兄庶妹。” 她起身整理衣裳,笑容愈甜了,如月下昙花,清极、艳极,妖妖娆娆地扎在人心里。 “哥哥既要了我的清白,想必也不是什么墨守陈规之人。兄妹相jian,本就是luanlun,我们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 “你情我愿的事,兄长觉得为难,那阿嫄就去找别人。” “这副身子能给你用,自然也能给别人用。我能被你干到高潮,也能跪在别人胯下求饶。” “男欢女爱,左右不过这些事,只要目的能达到,过程如何我王嫄并不在乎。” 字字戳心,句句入骨,在书舍内掷地有声,将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王珣怒目而视,拾起案上那本书卷狠狠摔在她身上,斥骂道:“王嫄你就是欠干,给脸不要脸!” 王嫄被砸得肌肤生疼,疼得眼泪一下掉下来,夹着哭腔大声愤愤。 “你给了我什么,还指望我为你守身如玉。我告诉你,我王嫄才不是贞洁烈妇,谁能助我达成目的,我就脱光了给谁干!” 王珣压下怒气,缓声意带威胁:“你敢让别人碰你一下试试。” 王嫄轻巧挑眉,不甘示弱地嗤笑:“怎么,你还想把我囚作禁脔?” 王珣正要开口,只听朱檀木门上有人轻叩两声,风怜引着奉茶的婢女走进来。 他敛了周身戾气,斜坐在书案前,眉头仍紧皱,下颌微抬,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冽又凌厉。 持壶的婢女怯怯的,不敢上前,风怜接过茶水,倒了一盏碧螺春,双手奉予王珣,柔声:“郎君,喝茶。” 王珣接过,轻抿了一口,算是给了个面子。 风怜转身拾起王嫄脚下的书卷,规规矩矩放在书案上,恭谨劝慰:“郎君,夜深了,嫄娘子该回去歇息了。” 王珣深深地看了王嫄一眼,没有应声。 王嫄闻言,顺着风怜的话浅浅向他施一礼,恢复如常的温顺乖巧,“阿嫄叨扰兄长清净,这就退下。” 王珣望过去,冷笑讽道:“你刚刚不是很有胆气吗?” 王嫄低头,小声道:“方才是阿嫄一时冲动,顶撞兄长,实属不该,请兄长见谅。” “你招惹了我,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揭过的。”王珣不依不饶。 王嫄不想再和他争执,与风怜说:“风怜jiejie,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送送女郎。”风怜嘴上回应王嫄,眼神却往王珣那边瞟,见他面无殊色,应是默认,才放心送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