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豆芽儿
想到赚钱，柳绵夏就想起来他好像还让方伯生豆芽了的，这几天没有过问，也不知道生出来了没有。 柳绵夏说想去厨房看看豆芽，厉骁又美滋滋地充当他的人形坐骑，阿辞自然也是要跟去的。 方伯端出一只木盆，像柳绵夏说的那样，铺了细沙，几天过去，已经生出了一根根嫩嫩的芽儿，不过还不算太长，只有三厘米左右的样子，但短一点儿也没事，能吃。 柳绵夏高兴道：“今天就炒这个，加点儿rou炒。” 得了柳绵夏的吩咐，中午的时候大家就吃上了豆芽炒rou。 饭桌上放了一大盘子，天然无添加剂的黄豆芽夹杂着rou的香味，咬起来还脆脆的，对于这个蔬菜种类稀少的可怜的年代来说，简直就是美味。 柳绵夏前世的时候那种商品豆芽基本上都用了药剂，才能长得特别粗壮，他以前其实并不是太喜欢吃黄豆芽的。 但是来了这个时空之后，每天顿顿都是吃rou，现在好不容易吃到蔬菜，他都忍不住多吃了一个饼子。 物以希而贵，天楚国能吃的蔬菜原本就稀罕，豆芽这种菜是一年四季都能生的，要是大规模地生豆芽，拿出去卖绝对会被抢着买。 隔天柳绵夏就到田庄去找庄头，让庄户们腾出一间空屋子，制作了专门的木箱子，专门用来生豆芽，如果天气热，长得快，三四天就能吃了。 因为有了柳壮和柳根儿制作纸得到赏银的先例，这次去田庄，包括庄头柳财在内的汉子们，都极为热情，就想着替柳绵夏办好了事儿，也能得赏赐。 柳绵夏看着热情高涨的汉子们，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这次生豆芽的活儿没有赏赐。” 有些人立刻就露出来失望了神色。 紧接着，柳绵夏又道：“我会让方伯指点你们怎么生豆芽，不需要生太多，控制产量，生出来的豆芽除了你们自己吃，多余的拿出去卖，定价二十文一斤，这个价钱不准擅自更改，得到的收益你们可以从中分三成，黄豆从田庄的储备里出，其余七成算作田庄收成。” 一斤黄豆少说能生出十斤豆芽，这买卖绝对是稳赚不亏的，蚊子腿虽小，也是rou嘛，田庄收成，自然就是属于柳绵夏的。 庄户们都没有种过豆芽，还不知道能不能种成，虽然大家都对“分三成”这个条件很眼热，但到底面上还是带了些犹豫。 庄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儿惶恐，万一这要是种不出来，不会受罚么？ 还有，二十文钱一斤，是不是太贵了些？ 他们的担心自是有道理的。 街上一个饼子也才卖一文钱呢！ 饼子能吃饱肚子，这“豆芽”能吃饱肚子吗？ 说起来，田庄的这几户人家，加起来几十口人，其实都是柳绵夏的私产，身契全在柳绵夏手里，若是不听话，柳绵夏可以随便处置他们，就算打死也没关系。 当然了，柳绵夏还没有那么残暴。 虽然这些人是私产，不过人嘛，总要有好处干活才更有动力，不然光要牛干活不给牛吃草，那怎么行？ 柳绵夏所知道的知识是多，可他没有太多管理人的经验，阿辞便上前一步笑意吟吟道： “少爷心善，你们老实听话做事，少爷少不得你们的好处，这生豆芽的事儿就算失败了，少爷也不会罚你们，但若有人偷jian耍滑，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最后一句，依然是带着笑说的，可语气里的寒意，却让在场的庄户们都打了个冷颤。 阿辞眼神变冷，“少爷若下不了手，我可没那么多顾忌。” 其实这几户庄户都是柳绵夏他爹亲自挑选的，为了柳绵夏这宝贝儿子，何玉书自然是精挑细选，都是老实人家，不存在使坏心眼的可能。 不过阿辞怕这些人欺负柳绵夏年纪小，干些阳奉阴违的事情，必要的敲打还是要有的。 有了阿辞这番话，庄头柳财才松了口气，忙恭敬道：“咱们一定好好种菜！少爷您就放心吧！” 至于卖二十文银子，这话柳财根本就不相信，反正阿辞公子说了不会责罚，他们便依少爷的话，种就是了。 如此，方伯除了每日给柳绵夏他们几个做饭，便在田庄里教庄户们生豆芽。 现在天儿热了，豆芽四天就已经很长了。 柳绵夏教他们轮种，就是每天都种一茬，这样往后就每天都有新鲜的豆芽吃。 田庄第一轮种下去的豆芽收获的那天，方伯亲自cao刀，做了好几道菜。 一道最普通的豆芽炒rou，一道是凉拌豆芽，还有一种吃食，是用面摊了薄饼，刷了酱料，把过水的豆芽，rou片还有葱花夹在里面，就像是卷饼一样。 一群汉子们围在厨房外面，闻着里面的香气，都忍不住抽着鼻子，吞咽着口水。 “好香啊！” “是啊是啊，看来果真能吃？” “为何不能吃？豆子本来就能吃，生的芽儿就算不能吃，肯定也没毒！” 柳壮和柳根儿也在人群里面，他们俩人自从上次得了柳绵夏的赏赐，就干劲十足，真正把柳绵夏当自己的主子，这次柳绵夏说要种豆芽，他俩也是最积极的，除了天天在庄里那豆芽房里照看豆芽，自己家里也种了一些。 没过多会儿，方伯就弄好了全部的吃食，叫人来端了出去。 方伯笑道：“都尝尝，做的多，人人有份！” 有几个年纪小的男孩儿早就忍不住了，一听这话，赶忙抓起筷子就朝碗里伸。 三两口吃下肚，就还想吃第二口、第三口，吃完炒豆芽，又去吃凉拌豆芽，一面吃还一面点头道：“好吃好吃！你们也快尝尝！” 一听这话，别人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的抢着夹菜，一群汉子分分钟就把豆芽做的菜吃得精光，连碗里面剩下的汤都被沾着薄饼吃了。 柳根儿和柳壮也是一人拿着双筷子，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巴。 方伯道：“这菜卖二十文，你们说说会有人买吗？” 有人答道：“我觉着有是会有人买，就是一般人买不起，这么贵，大概只有有钱人家才肯买吧。” 边上的人都在附和，连连点头。 好吃是好吃，就是贵啊！ 方伯道：“少爷说了，咱们就是卖给有钱人的！明儿正好有集市，去卖卖不就知道有没有买了？” 第二天，庄头柳财带着自告奋勇的柳根儿和另外两个小伙子，用担子挑了两担新出的豆芽到集市上卖。 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得了。 柳根儿把盖子一打开，露出里面莹白莹白的豆芽儿，立即就吸引了不少人来摊子前问价。 “这是什么东西？那上头怎么还顶着两瓣豆子？是吃的吗？怎么卖的？” 今天出来，柳根儿特意带了一大碗炒熟的豆芽，为了达到效果，里面还放了rou炒的，专门是给人试吃的，亏得他刚得了一笔银子，不然还真下不起狠心来弄这么个菜。 柳根儿笑道：“这是豆芽儿，我们庄上新种出来的小菜，炒着可好吃了，不信您尝尝？” 他递过去的筷子，是比较细的那种，临时做的，就像是一次性筷子似的，谁要试吃，都给一双新的，这样比较卫生。 而试吃这个主意，当然也是柳绵夏出的。 问价那人以前没见过豆芽，不知道能不能吃，只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点儿放进嘴里了，细嚼慢咽地吃完，感觉没尝到味儿，还想再尝尝，但柳根儿阻止了他。 “这位兄弟，咱们这菜试吃本来就是不要钱的，您可不能再吃了，不然咱们可亏不起啊。” 一听说试吃是免费的，周围又有很多人想试吃，柳根儿是来者不拒，但是每个人只能夹一筷子，再多就没有了。 只要是试吃过的，就没有哪个说不好吃的，有很多人都露出了想买的心思，便有人又问了价钱。 柳根儿道：“二十文一斤。” 当时就有人惊道：“这么贵！抢钱呢你！” “太贵了太贵了，能便宜点吗？我想买一斤尝尝。若能再便宜点儿，多买点也行。” “就是就是，便宜点儿！” 柳根儿笑道：“各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了，这价不能再低了，要是您买的多，我们能给您送点儿，买的越多送的越多。” 这时候有个汉子挤了进来，说：“先给我来一斤，我家夫人怀了，现在正胃口不好呢，买回去让他尝尝鲜。” 柳根儿一下乐开了花，给那人称了豆芽儿，装到他身后小厮提着的篮子里。 有了这个人开头，买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柳根儿他们以为会不好卖的豆芽，竟然半天就全都卖光了。 到中午要收摊的时候，那买豆芽回去给怀孕的夫人做菜吃的男儿竟又来了。 “明儿还有吗？我夫人爱吃这个菜！你们是哪家庄子里的？” 柳财笑得像朵花儿，道：“您到城外东北面，问柳家的庄子就是了。” 柳财几人拿着装满铜板的布袋子笑得傻呵呵地回了庄上，心想着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还有少爷！ 这次他们真的赚大了！ 而此时，柳绵夏正去布匹铺子找掌柜的柳贵商量事儿。 他想让铺子里的裁缝做些新款式的衣服，竹简没法画图，只有用布才行，柳绵夏觉得有些浪费，新做出来的纸便起了作用。 柳贵娶的双儿媳妇就是个裁衣的好手，手艺都教给了自家儿子们，铺子里倒不缺人手。 柳绵夏想给铺子改个名儿，装修一下，重新开张，又回了柳家一趟，请两个还没成亲的弟弟当天来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