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常编书 进宫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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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登基后对我还算好些,给我在国都明城里安了个府邸,没事就给他编书,把帝王的成就漂漂亮亮的记录下来。我一手端着个手炉,一手捧着本书,半眯着眼倚在贵妃榻上,有些乏困,常公公急慌慌的跑来我跟前,脸色是白得难看。跟我通报,镇国候来了。我一下子精神起来了,丁通宇助七哥登上皇位,才被赐封为侯爵,皇子皇孙可都遭了难,要么流放,要么死,都让他冠上谋反的罪名。现下找我这个编书王爷,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可没什么值得惦记的。 虽不情愿还是不敢怠慢的,整理了下仪容,才去会见他,现在可今非昔比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那都是他谦虚了。再见时,权力的加持下他周身环绕着强大气场,昔日明朗的笑容摘下,是这班桀骜不可一世的神情,配得上镇国候响当当的名号。视线交汇,一时间有种错觉,这莫非是孪生的兄弟,难道人的内里都藏着一个野兽,衣饰越是华丽,那野兽就是凶恶,他不再是鸡群里的鹤,而是踩着人骨的猛虎。 我看他穿的很暖和,但还是客套了一下,吩咐下人给侯爷端个手炉。 他一抬手,示意不用了,带着笑说道:“劳烦王爷费心了,无妨。本侯就是来坐一坐,顺便将这锦囊给王爷带回来。” 我看着他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心里不是个滋味,居然对害了自己父皇的人给予真诚的祝福。虽然我对父皇是恨的,恨帝王无情,但是血缘又很奇妙,私底下巴不得他万劫不复,见了面坏念头就都烟消云散了,只能恨自己不成器。 我接过福囊,却不想说和他客气话,他倒是突然和我亲近地说了些一年里见到的风光。我无心倾听,在我的耳里不过是炫耀,事实上他确实是在我面前开屏,招摇的在人前摆弄自己的羽毛。不愿附和他的快乐,摸着手中的福囊光滑的面料,我只想起了母亲,孟婆汤什么滋味,奈何桥是否像常公公说的是木头搭的一座破桥。 他还在喋喋不休,我突然从臆想里抽离,无意识的打断了他:“父皇现在如何?”他一下愣住了,我也有点脸红,自己实在不礼貌,但只能厚脸皮的自圆其说,“本王除七皇兄登基之日便在没见过父皇,日子渐冷了,本王想着该尽一点孝心。” 他揉了揉额头,整个堂屋静到空气都快凝固,仅有他指尖点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击声。我的心跳似乎和那声响达成一致,他轻笑出声,有些嘲弄的意味:“王爷应该问过皇上才是,本侯可不好管这些家务事。” “有劳侯爷代本王启禀皇上,皇兄现在不见我,写好的书只是派宫人来取,十六弟也被敷衍回来了。侯爷若公务繁忙,本王也不会勉强。” “本侯这次来最重要的,是来感谢王爷的锦囊确实好用,可是给了本侯好运。”说罢,起身披上斗篷,临走前留下一句:“我会带给皇上的。” 我没有想到印象中高高在上的父皇有一天也会有这般落魄的样子,他一直高昂着头颅,龙不会向跪地的人施舍目光。可是现在呢,龙飞走了,抽走了寄生者脊骨,只剩干瘪的躯壳。树叶落在他后颈上,有些瘙痒,伸手将它挥去,一回头正瞥见我站在门槛外,表情惊愕,浑浊的眼睛里点上了一丝亮光。他缓缓站了起来,背有些弓着,步伐不是很稳健,我踏过那道槛,走上前扶起了他。 父皇紧攥着我的手,大张着嘴,啊啊唔唔地不容易熬出三个字:“只有你……”那声音如一块烧干的木头上残留的点点火星般虚弱,挥手的那阵风就能将他熄灭。父皇的手从未握过我,我也不知道从前这双手是否也这么干燥,骨节上还生了一个疮。我一只手附在上面,替他暖了暖,说:“父皇,让儿臣为您擦药吧。”他点了点头,在我的搀扶下进了屋。 我来这一趟,吩咐人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亲自伺候父皇沐浴,给他添了不少衣服,父皇就一直握着我的手,终于有个能说话的人,我就默默地听着:“朕最喜欢的是老三,可惜性子太躁,沉不住气。老十最有主意,从小到大闯祸都是他想的法子,但总能找人背锅。老四就是那个背锅的,太老实了,没主见。老七……各方面都还挺好,朕也是被外表蒙蔽,剩下你们几个年纪都还小,见面的机会也少。他这么做大可不必,等朕走了,迟早都是他的,这就等不及了。”说着还拍拍我的手背,“朕亏待你了,都是报应,终究轮回到了朕的头上,朕对不起你的母亲。”看着他眼角滑下来的那滴泪,我相信,这句话是真心的。 我在皇城的一方土地上长大,却见过太多风浪,今日高楼耸立,明天就被众人推到,实在不值得惊讶。原以为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在远处坐看楼起楼落,不知自己身在楼中,随之陨落,与它沉沦,在废墟中腐朽为尘埃。 我一宿没睡成,手里攥着福囊,反复的摸着上面的纹路。回忆起那个春日午后,我研好了墨,却无从下笔,趴在书桌上,看着母亲一针一线,过了一个下午。一个月后,我听到常公公抹着眼泪说父皇驾崩了。正是举国同哀的时候,七哥又被推下了皇位,他们不知从哪找到的父皇的遗旨,原本继位的应该是十哥。七哥属于谋权篡位,新帝登基后就赐死了他,下旨的人是十六弟,十哥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 我不知道十六弟是以怎样的心情写下圣旨的,不许自己的同母兄弟葬在皇陵,在外面挖个坑就埋了。人们都清楚是谁在幕后cao控,戚周已经不姓戚了,我们不过是台前的木偶,跳着自己不喜欢的舞蹈。 唯一不变的,我继续题皇上写文章。这书才写到一半宫里就来人了,告诉我先把写完的部分带给皇上看看,叫来常公公给他取来带走,来着却说请我亲自献给皇上。可当我踏入殿内,看到的只有丁通宇坐在里面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