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606寝室，也就是顾沉舟他们寝室，现在基本从两人寝变成四人根据地了。 苏磊和叶千帆两人中午都会在他们寝室呆着，有时会午休，有时会刷刷题。他们还一起在宜家买了个沙发床，平时就折起来放着也不占地。 顾沉舟一改之前啥都无所谓的态度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自己写作业了。虽然正确率挺一言难尽的。 “诶，帮我看看这个题？”顾沉舟和叶千帆共用一张书桌，叶千帆每次一进入刷题模式就有一种别人无法干扰的专注，他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但这个题他已经看了十分钟都无从下手，实在没办法了。 叶千帆停了手中的笔，其实他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专注，倒是一直在偷瞄顾沉舟，心里估摸着这人到底会不会来问他。 得偿所愿心里就倍开心，这时叶学霸就忍不住得瑟自己那点小知识了。拿过试卷一看，是个求二面角的题，这实在是没什么难度，“求这两个面的法向量然后用余弦定理求Cos就行了。” “法向量是什么？”顾沉舟迷茫地问，他的确是不听课，但这玩意的的确确是从来没听过。 “诶……”叶千帆有点无奈，“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懂吗？”不会做题还好办，基本概念都不懂就很麻烦。 “傅越，你知道法向量是什么吗？”顾沉舟问正在床上躺着的傅越，那人正在听歌。 “嗯？”傅越取下了一半耳机，“不知道啊。” 顾沉舟这才笃定地说：“你看，傅越也不知道，他听课的。” “好像文数不学空间向量，”苏磊突然反应过来说，“二面角的题只能做辅助线。” 叶千帆：“……” 这就很恶心了，明明只需要计算的题却要花大量时间找辅助线还不一定是对的。叶千帆果断地说：“那就现在学吧，反正不难。” 顾沉舟：“……” 苏磊这时赶紧过来解救顾沉舟，“我来教你吧，个人建议不要老问帆哥题，会打击自信心。” “怎么就打击自信心了？”叶千帆颇为不满苏磊占了他位置，苏磊都能教他怎么就不行？ “你讲得太快了。”苏磊之前每回去问他题目都很痛苦，叶千帆只会跟他讲思路，而且总是用一些捷径的方法，理解起来非常困难。他听着都有些吃力，更不要说是顾沉舟了。 “那是对你。”叶千帆拿着自己的卷子坐到了傅越的书桌那边，心里莫名的烦躁。 转眼到了周末。叶千帆早自习都没上，一大早就直接去了606寝室，正好碰见傅越出门，顾沉舟竟然还在床上窝着。 寝室里空调效果很足，非常符合这两开着空调盖棉被的败家子形象，叶千帆穿着短袖短裤一进来就被冻得一哆嗦，赶紧把空调关了。 “你快起床。”叶千帆撑着床栏往上一跳，顾沉舟这睡相也是绝了，像个球似的团成了一团，连脑袋都闷在被子里。 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这人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又不动了。 叶千帆威胁道：“再给你十秒钟，再不起床我掀被子了啊。十，九……” 十秒倒计时十分短暂，何况见顾沉舟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连十秒都没数完，哗得一把掀了被子。 “我cao！”顾沉舟被吓得从梦中惊醒像是被人打了一枪似的弹了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突如其来被人掀了被子，从温暖的被窝里乍一接触到的冷空气，还有眼睛都瞪圆了的……嗯？叶千帆人呢？ “你……”叶千帆话未出口，手上突然一软，无力支撑直接摔了下去，还好下面有个懒人沙发垫着，没摔到哪。 “你没事吧？”顾沉舟赶紧往下看，看到这人摔在懒人沙发里了倒松了口气。 “没事，”叶千帆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睡觉都不穿衣服啊？” “裸睡有益身体健康。”顾沉舟笑着说，他也没有全裸，毕竟还是在寝室，内裤还是穿着的，“你没去过泳池吗？男的不都是怎么少怎么穿，甚至都有人往内裤里塞东西。” 叶千帆当然去过泳池，也见过不少男的裸体，就算在高中打篮球时有些人一打得热了都会直接脱衣服，只有两块腹肌的都要秀一波。只是那会他还没发现自己居然是爱好男的。 不，他的爱好大概就是顾沉舟。 自己爱好对象突然就在自己眼前暴露了裸体，这视觉冲击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顾沉舟被吵醒了也就不再睡了，磨磨蹭蹭地从床上下来，阳光从窗外斜照进寝室里，他迎着光伸了个懒腰，早晨的阳光并不炽热，在冷气十足的室内还有种融融的暖意。 叶千帆看着他那舒展的身体简直移不开眼。顾沉舟肩宽腰窄，四肢纤长，不是那种肌rou猛男的健壮，而是体态匀称，每一块肌rou都恰到好处。只是突出来的那一柱擎天……叶千帆说：“你平时都不等它下去再起床吗？” “什么？”顾沉舟顺着他不太好意思的视线看到自己小兄弟还依旧坚挺，没忍住突然笑了，“唉哟，我都没注意，可能是被你催忘了，不过我还是对自己的身材挺有自信的。”说着食指便在裤头上轻轻勾了一下，回弹时发出的“啪”得一声轻响，在他的神经上拉响了警报。 他赶紧转了个身，面书桌思过。他扯了扯自己的裤子，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裤子是比较宽松一条。他也知道顾沉舟身材是很好，但没想到能直接让自己看硬了，他大概废了生平最大的控制力才能在刚才忍着没去扒光了他，该死的他还穿的是条黑色的内裤，顾沉舟挺白的，像梨花一样白。 顾沉舟洗漱换衣服的速度很快，全部整好了只用了十多分钟。叶千帆也思过完毕，就等他一起出发去书城了。 “还这么早？”顾沉舟看了眼手机发现才7点多，他们本来约好了9点书城见，现在过去还早。 “先去吃早餐，”叶千帆从懒人沙发里站起来，“而且我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要去上课。” “不愧是学霸。”顾沉舟说，“逃课还要带请假的。” 叶千帆没说话，顾沉舟偶尔冒出的这种对“很正常的事情”又羡慕又不屑的情绪总是让他心里没着没落，他很心疼，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们一起先去了食堂，悠闲地吃了早餐才去了书城。当听到顾沉舟跟他说要他帮忙选一些适合初中生的读物时，就知道这不是为了他自己。 “我meimei……”顾沉舟在一排名着前停住，“你见过的，她没有上过学。” “嗯……”叶千帆目光从这些书名上扫过，思考适合那个轮椅上的女孩的书，一边听顾沉舟继续讲下去。 “她小时候上过一段时间学，可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又不喜欢开口说话，被我妈……发现之后就不再去学校了。”顾沉舟的声音很生涩，显然很少对人说这些事，“她自学过一点，我估计也只是初中的水平，我自己学的也就这样，也不知道什么适合她，就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类型的都要吗？”叶千帆手指在一本上轻轻敲着，“语数外物化生政史地？” “实用一些的，”顾沉舟说，“主要是语文和英语。历史书也可以，她挺喜欢历史的。” 也许顾沉舟自己都没发现，他在说起顾疏影时不自觉地便会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叶千帆既为这种温柔着迷又为这种似乎不该属于他的特质有着微妙的不爽。 “顾沉舟，你不是霍尔顿＊。”叶千帆说。 “我知道。”顾沉舟愣了一会儿，才说，“我就是怕我没法永远在她身边。” 叶千帆没说话，只按他的要求选着书。书虫系列第二级的八本，生词不多而且都是比较有趣的故事，一本带翻译注释的，一本，一本，还有一本。 叶千帆选书的速度很快，但顾沉舟很放心，他知道这都是叶千帆深思熟虑过的。 “先这些吧，”叶千帆看了看书篮中的书，除了每本都看起来不大，加在一起也还是很多了。 “嗯，”视线从刘勰的不断扫过，顾沉舟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直接从叶千帆手里拿过书篮去结账了。 结完账正准备走的时候，叶千帆却把一本放在收营台上，顾沉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发现自己想买书。 “送你。”叶千帆买完书就跟那一堆书放在一起，也没问他为什么买了这么多却不给自己买一本。 “谢谢。” 只要叶千帆愿意，他这种敏锐的观察力和极高的情商会让他和任何人相处起来都那么舒服。 “客气，”叶千帆问，他们买书花的时间不多，“你要回家吗？” “嗯，”顾沉舟提着一袋书，往后退了一步，“你先回学校吧，我下午不去上课。” “行吧。”叶千帆拔腿便往公交站走，带着一股无明火。 看他走远顾沉舟才拿手机打车，走到路口边低头盯着手里提着的书。突然又听到叶千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沉舟，你还没把钥匙给我，我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