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式开幕

    ［入梦］：进入被选定的催眠者最近所做的梦中，一次性用品。

    宴启脱离戎骞的梦境之后，他手中的［入梦］兑换券变成荧光粉色的蝴蝶从他手中飞出。

    这意味着他已经使用完毕，这样的一次性道具有助于宴启深入戎骞的内心，探索他心中不为人知的最深处。

    但是，反差太大了，小军官和戎上将完全是两个人，宴启头痛不已，无从下手。

    明明两个人都是戎骞，但是性格差异让他们的表现判若两人，小军官积极向上，戎上将睿智沉稳，但是梦里的场景显然和积极向上挂不上钩，宴启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一个梦中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是梦中人的事情接受得那么坦然？

    小军官表现得实在是过于自然，即使是被宴启cao，也很快调整了心情，自来熟地和宴启打好关系。然后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影响一样。

    正常吗？

    不正常。

    小军官表现出的随性热情和他遭遇的、经历的残酷是连在一起的，死亡和痛苦才是这场战争的主题曲，希望和光明注定只是缝隙中的杂音，从小军官的对话里也可以窥见当时战争的惨烈。

    除了戎骞，其他人都已经牺牲，在这种艰难的情况下，小军官一天一天重复背着尸体前进的行为，不知道以什么标准将他们埋葬在地下，然后进行简单的悼念仪式。

    他渴求的，是什么？

    在那场战争中，他又经历了什么？

    有关于那场战争，现在流传的资料太少，就连戎骞上将的狂热粉丝大多也不会将那场小规模战争作为戎上将光辉之路的第一步。

    戎骞并不是那场战争的主角，小军官却是那场战争下的“亡灵”，即使岁月更替，他也无法脱离那场可怕的梦魇。

    宴启将调查那场小规模冲突作为调查目标之一，梦境是现实的倒影，那次故事里一定藏着什么才让戎骞耿耿于怀到现在。

    调查要正常进行，宴启有捷径，他可以直接问被催眠的戎骞。

    宴启选择回归原始梦境空间。

    原始梦境空间里，身着军装的戎骞察觉到他的出现，微微侧脸朝向他的方向，宴启仔细观察这一个戎骞：他更成熟，更健硕，每一个军事决策都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他和热情洋溢没有任何联系，能找到的一切采访记录里戎骞都保持着严肃客观的模样不带有私人感情，但人不可能没有私人感情，也会犯错。

    如果不是戎骞的放纵，那么，戎轩也不会横行霸道那么久。宴启看得很明白，戎轩、戎炎的道歉并不真心，甚至说不定他们在道歉的时候就在观察着别人，以评价别人的高下。

    这件事的本质是宴启那两次失败的催眠让戎骞感受了危机感，并不是戎轩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不是戎骞真正意识到他的教育失策。

    戎轩只会得罪平民和稍有权柄的人难道只是巧合吗？

    宴启一直都有阴谋论的想法，从被戎轩拒绝后就开始萌芽，在见到戎炎后这个想法被确定了一些。

    戎骞是有意将戎轩养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甚至说不定，戎家三个孩子都是被戎骞有意养成不同性格的。

    戎燊情报不多，但有人评价过有“其父之风”。

    戎炎看那天的情况绝对是一个棘手圆滑的人。

    戎轩就别提了。

    宴启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家庭情况，父母大多都是盼着孩子好的，哪有戎骞这种冷酷到孩子都要算计的呢？

    不过家庭教育也是戎家的事，宴启是受害者，他只会想着怎么报复回去，可不会考虑解决方法，这么养孩子的祸端怎么想也是戎骞头疼，宴启幸灾乐祸就够了。

    宴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将戎骞的扣子一一解开，戎骞乖乖站在那里，任由眼前的宴启为他宽衣解带。

    无论多少次看，宴启都会为戎骞强健的体魄而感叹，这是一副极具有压迫性的身体，即使不脱衣服都能让人感受到蓬勃的荷尔蒙，然而，戎骞注定只能在他的欺辱下才能得到高潮。

    宴启有点想要养成一位在人前端庄冷淡，人后sao浪yin荡的将军。

    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自己没收干净的尾巴收拾干净，剩下的要做计划徐徐图之。

    “戎骞，你在现实中不会记起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但是当我说出“yin荡将军”的时候，你会想起梦境中发生的一切。”

    “你会下意识地回避思考身体的改变。”

    最后，宴启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这样的改变吗？”

    “……我……不喜欢。”

    “那么现在，你喜欢这种改变了。”宴启仿佛是勾引一样搂住比他高出半个头还多的戎骞，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你会对我敞开心扉的，对吗？”

    “……是。”

    如果在场有第三个人，那么他一定会为这场景而感到惊讶，因为在这时候，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如同一条蛇一样缠在戎骞的身上，那双平时总是隐藏着情绪的黑色眼睛竟然变成了金色的兽瞳。

    说完，宴启轻轻咬住戎骞的喉结用舌头舔舐着，戎骞并没有反抗。

    “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梦醒之后，你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梦，身心愉快。”

    宴启没有问戎骞的家庭教育，那与他无关，他只想让恶果快点成熟，然后喂戎骞吃下去。

    那个时候戎骞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今天戎上将心情很好啊，把他自己办公室里的花都浇了个遍。”

    “我天，原来上将有养花的习惯吗？”

    “你不知道？”

    “这谁知道啊。”

    “嘘，据说是他跟后勤借的洒水壶。”

    “哈哈，后勤部居然没直接送？”

    “没，据说上将又把洒水壶送了回去。”

    “哇哇哇，真想知道后勤部什么心情。”

    “我更想知道戎上将养的什么花，我也想养。”

    “我也想知道，想要同款！”

    今天一天保持着好心情的戎骞在文件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后将所有文件整理好，交给机器人秘书。

    和主流不同，戎骞并不喜欢人类当秘书，他讨厌把工作时间浪费在人类无意义的试探中，但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总喜欢搞这些试探，以测试他的底线。

    戎骞打开办公桌上第一层抽屉，那是他比较要紧的私事，摆在他面前的资料很奇怪。

    是和戎轩同学校的三个人的详细资料，戎骞翻看完全部资料，发现他们都被戎轩得罪过，不仅如此，他们的家庭情况都不优秀。

    可是为什么这份资料会在这里？戎骞觉得记忆似乎断档了，将三个人的资料刻录下来之后，他给这三个人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什么不太对。

    我为什么要调查这东西？

    戎骞按下按钮。

    “ca—8155243为您服务。”机器合成音响起，是他的秘书。

    “我最近在调查戎轩周围的人？”

    “是的。”

    说着，机器人就提示他有一封新邮件。

    邮件来自他的二儿子戎炎，邮件中是一份有些奇怪的资料。

    戎炎在调查戎轩周围人的做梦情况，几乎每一个和戎轩走得近的狐朋狗友都在做与戎轩有关的噩梦，做噩梦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人做的梦内容相似，而且都和戎轩有关。

    手上的三份资料是他的怀疑对象？

    不，不对，他挑选出这三份资料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三个人和梦境能有什么联系，他又是通过什么样的筛选条件将这三个人作为怀疑对象的。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要插手戎轩的事。根据ca—8155243的统计结果，他的调查先于这些人的做梦时间，而现在缺失的记忆佐证很可能最早出现问题的是他。

    他这一段时间做梦了吗？戎骞想不起来。就连今天早晨，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做过梦。

    戎骞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个神秘人能cao纵梦境，甚至能修改记忆，而且首先针对的对象是戎骞，这对戎骞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这意味着，戎骞本身的记忆已经并不可信，只能通过外界的信息构筑出事情的真相。

    他从文件柜中取出一个没有任何痕迹的本子，用笔不停地勾画出奇怪的字符。

    这不是人类任何一种语言，而是一套密码，记忆如果不再可信，那么戎骞就只有抓紧时间记录下所有的内容。

    而戎轩身边的人也必须重新调查，他必须要找出之前的他选出这三个人的理由，他们一定是有共同点的。

    戎炎必须离开戎轩，而戎骞，恐怕要亲自去一趟戎轩的学校了。

    宴启在本子上写下最后一笔，这是今天所学内容的笔记整理，他松出一口气，趴在桌子上。

    “宴启，你这也太刻苦了吧。”同学看他终于放下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打趣道。

    “啊，还好，因为想进实验室，谭教授考虑让我跟着他，所以最近要努力学习。”

    “可以啊，大学霸。”

    宴启适时地露出腼腆羞涩的笑容，“没有，主要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事。”

    “哈哈，我就比较倒霉，最近忙着创业，挨了谭教授好多白眼。”搭话的同学摸摸鼻子，对差脾气的谭教授无可奈何。

    宴启也就笑笑，没有说话。

    他还要忙着写戎骞的改造计划，两项工作叠加起来确实显得他格外忙碌，已经确立好目标的宴启也要努力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那我就先回宿舍了。”收拾好东西，宴启离开教室，奔向宿舍。

    但是，在路过电子公告牌时，他停住脚步。

    有三个名字并列排在新设立的奖学金榜上，奖学金的资助人是戎骞。宴启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戎骞的意图，这份并不算丰厚的奖学金真实代表的含义很可能是嫌疑人，戎骞已经开始了行动，不过他选中这三个人的理由是什么？

    这时候，宴启和戎骞有着同样的疑惑，为什么之前的戎骞会把嫌疑人锁定在这三个人身上。

    但很快，就出现了补录，大批名字接连出现在电子公告牌上，这一次，宴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是宴启一直看着这个牌子，他可能也不会注意到这名字竟然多出了这么多。

    一方面是为了封口，另一方面是为了调查吗。宴启很快想明白戎骞的想法，不过对于那三个人……他确实不太清楚戎骞是怎么排除的。

    现在没有梦境作为分析的依据，戎骞会怎么做呢？

    宴启还挺享受这场猫鼠游戏的。

    现实中这三个人会是拥有什么样的共通之处才被戎骞挑出的？

    他抬脚走向宿舍里，小心翼翼打开门，果然那几个家伙已经架好了锅就等着大厨回来做饭了。

    “启启，你终于回来了⊙▽⊙。”舍友甲敲碗。

    “恭迎大厨（≧?≦）。”舍友乙鞠躬。

    “宴公公，请～”舍友丙掐着嗓子说。

    “爱卿平身，朕这就做饭，来人呐，上调料。”四个活宝团团围在锅边。

    做饭需要厨房吗？不需要，贫穷的厨子也是厨子。

    宴启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随即那念头一闪而过，再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