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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生

    三年已过,这三年他们过着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琴不止一次的问过月,她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原来月因为她也离开了那个地方,希望自己做个逍遥散人,今生可以仗剑天涯,斩尽人间不平事。同样的月也问过琴,要不要报仇,琴每次都摇头,他只求安逸,这样挺好,至于以后儿孙到底想要干什么,那是他们的事。琴也知道,如果他说她想回去报仇,嫉恶如仇的月的剑,估计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想报仇是琴心里的实话,但以后谁要是在对他和静怎样,那就别怪他心狠。

    这三年,静跟着月也学习了些防身之术,下三层绝对可以排到前三,但在一层天,自保尚可其余的不敢评价,要知道与静过招的那可是神域的第二号人物,能在她手下坚持几十招不落败的,大概没有几人,不过静身体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哪怕经过三年的调理,这是神与人先天的差距,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要说办法不是没有,服下固魂丹,跳下轮回镜,一层天的人分出自己的血脉皮骨,生造一个rou身。

    因为怀孕的问题,负责采买的月,每次都会弄一些医书回来,日夜钻研,琴打开当年自己开辟的空间,递给了月一颗固魂丹,虽然不值钱,但是没有丹方的月,也是做不出来此等神药,固魂丹被月改造成了,吃一次永久有效的药,也就是说,静和他们一样如果有一天不小心rou身尽毁,魂魄也能重新的进入轮回恢复过来。

    但琴与月不知道,这些年家里对琴忌惮至极的长老,用尽各种办法最终找到了琴当年自己设下的那个空间,只要琴再次打开它,它们就会知道琴在哪里。这些长老到底是要对他赶尽杀绝,才会心安。谁都没想到,一颗改良过的固魂丹,会引来这么大的隐患,如果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那么月绝不会去钻研医术。

    这天是月照例出去采买的日子,这里来了很多的人,将静与琴团团围住,静抱着孩子,与琴背靠着站到了一起,这些人大概是上三层所有的精英了,为了他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那句虚无缥缈的预言,就对他们赶尽杀绝。

    这一战琴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走了多少里路,这一路上琴杀得人已经染红了自己的粗衣裳,他不想开杀戒,这是他今生第一次杀人,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恶魔,当真应了那句“卜筮四子,祸也”,这一年他二十八岁,静二十一岁,怀中的琴长安三岁,看来长安这个名字,也不能带来长久平安的日子。

    渐渐地,琴与静被迫分开了,琴一心只想去救静,当然这些人不让,不得已看着静渐渐力竭,他却毫无办法。困兽之斗,最后的一搏最为致命,没人想去当这个杀神手下的炮灰,都在围着他,一切交给时间。静被人逼到离轮回镜只有十步之遥的地方,也停了下,毕竟一个这样的高手都知道跳下轮回镜代表了什么,所以静不动他们也不动。再说他们的目标是琴,不想为难这个女人。

    静的性格自小就很刚毅,只有面对琴才会柔情似水,不然也不会做出直接把琴在床上推倒的事。可这帮人算漏了一件事,这样的高手自小长在了下三层,她根本不知道那面镜子代表了什么,就算知道她还是会那么做,为了不拖累琴,她摸了摸长安的头,掌风蓄力,直接将长安毙于掌下,只给琴留了一句话:“如果我还能回来,给你生很多的小长安”转身便跳下了那面散发着悠悠白光的轮回镜。

    “别”琴大喝一声,长剑划破苍穹,一剑至来,生生破开了个口,将速度开到最大,最后也没抓住跳下轮回境的琴,只留下了那只小小的青蛙,和一片白色的衣袖。心里总觉得不对的月,到底是折返了回来,可一来,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一身月蓝色的衣裳,持着手里的武器,就站在琴的身前,以前她觉得,如果大义和琴要二选一的话,她的内心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选择大义,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发现,如果大义如此不公,那便不是大义,而是欺人太甚,助纣为虐的工具。

    “谁敢动他?先过我这。”月横眉竖对着这些人,以前琴觉自己的二姐,真的像天上的月一样,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现在看一人替他挡住千军万马,像天上的月光,很温柔的守了他那么长的时间,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却能守护他一方安宁 。

    “二君主,我们无异与您为难,只是想杀了琴这个祸害”其中一个人说道

    “祸害,我看你们才像祸害?这些年他干了什么,你们又对他干了什么”说着对所有人吐了口痰“我呸,这些年他从未害过一人,倒是你们这些人呢?害得他妻离子散”月的长剑指着那些人。

    “那那那,那也是他是个灾星”这句话从人堆里传了出来,这是大家心中默认的话,无人反驳。

    “灾星?在场的各位可曾想过,他就算为灾星也是你们逼的,因为一句虚无缥缈的天道预言?呵呵呵,快别闹了”说着月突然间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仿佛说着人世间最大的笑话“你们可曾想过,如果不这样逼他,他会杀死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吗?我告诉你们他不会,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这三年我不止一次的问过他这个问题,但凡他答得有一丝迟疑,你们觉得还能让你们逼得他,这样?今后大义与琴,我选择琴,这是作为一个jiejie保护弟弟的责任”,月冷笑着“要我说杀的好,那些死了的,包括你们都该死。”

    那些人打断了月愤慨的言语“二君主,既然这样我们得罪了”

    “你好了没,快点儿”月对着身后的人小声说道,她在为琴争取时间,不然以她的性格,追从本心的话,早就将这些颠倒是非胡乱听信的渣宰,直接杀了。

    “姐,给你添麻烦了”说完这话,琴站了起来,转身毅然决然的走进了轮回镜,他要把琴带回来,月给琴争取的时间不过是为了让琴,取出长安的魂魄,带着一起去下界寻找,虽然这样以后长安的魂魄会烟消云散。因为孩子有母亲的骨血,这样去寻找一人也更加的方便。

    在走进轮回境的前一刻,琴将他的rou身,同着长安的rou身一起放进了自己的空间,还有那两只小小的青蛙,那是他们定情的信物,至少琴是这样觉得,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找到,因为这些年在这里他变强了很多,那个空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被人下了神识,而不自知。

    琴的rou身是活着的,他只有九十年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半甲子,超过这个时间,他的rou身会自动召回自己的魂魄,这算得上是一种保护的机制,怕魂魄出现什么问题。也就是说琴找到静的时间只有九十年。

    阳光好刺眼?琴捂着自己的眼睛,这是哪里?下界吗?不是说这里是地狱?恶魔才来的地方。周围有些滴滴的声响,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微微刺痛,一个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好像在他身前高处摆弄着什么。“诶?你醒了啊”你等下我去叫医生,那个女人推着车走了出去。琴抬手看发现他的小臂上连着一根细细的软管,想坐起来把那个东西拔掉,还是刚才那个女人跟着另一个女人,背后还跟着几个人,那几个人都拿着一个像书一样的东西,手里拿着个很奇怪的棍子,有模有样的像是要记什么东西。

    “别拔”刚出去的那个女人冲他喊道,又把那个刚要弄掉的东西,给琴重新粘好,并且把他的手放到床边,还扶着他坐了起来。

    为首的女人低头看了下床板“秦靖对吧?”

    “啊?”琴愣了一下,琴想或许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吧,“啊,对”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姓李,李叶,口十叶,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李叶说着拿了一个东西对了琴的眼睛照了下,黄色的光刺的琴睁不开眼睛。“嗯,瞳孔对光反射正常”又拿了个带尖的物件,像琴的四肢,面颊或划或点了几下“两边的感觉度一样吗?”后面的那些人,对着哪个书,用很奇怪的棍子在写写划划。

    “一样”琴很好奇,这些穿着奇怪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他感觉不到对自己威胁的气息,所以就由着它们去了。

    李叶又张口问道:“还记得自己怎么晕倒的吗?”

    晕倒?琴当然不知道,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跳下轮回镜,然后一睁开眼就到了这。琴摇摇头:“这是哪里?”

    “医院啊”

    “不是,这是什么地方”琴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李叶回答道“燕京精神卫生中心”李叶看琴很疑惑的眼神,又加了一句“你不是这的病人,你是昨天莫名的倒在了医院的门口,我们才把你收了进来。你身上就只有一张身份证,和一部手机”说着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白色的小卡片,和一个黑色的反光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这个世界叫什么?”这句话一出,李叶看琴的眼神明显的就不对了,八成是把琴当成精神病人了“华夏国啊”末了加了一句“地球”

    “哦,华夏国,地球,谢谢”琴像李叶道了声谢,“我先走了”,说着就要下床。

    “别走”此话一出几个人围在琴的左右,又把琴按回了床上。

    “你们要干什么?”琴怒道

    李叶说道“别着急走,你的家人呢?我去联系他们,另外你还得完善个脑CT的检查,确保没什么问题,把液输完后你才能出院。”

    拍拍琴的肩膀“我们先出去了,有事你按那个红色的按键”指着琴头上的那个说道,关了门,后面那些拿着本的一个小男孩问“李老师,这像不像失忆的症状?”

    “说不好”李叶点点头

    琴拿着那个黑色反光的东西照了半天,这个人长的和他相差甚远,但绝对属于耐看的类型,琴的面庞带有一丝柔媚,而这个人是剑眉,星目带着一些不怒自威的刚毅。陷入了沉思,这不应该啊,从轮回镜到个世界,大部分情况该是从一个婴儿开始,再不济也会从一个十二岁以下的孩童,怎么会是一个明显是少年的身体,算了大人的身体也好,不浪费过多的时间。

    琴摆弄着那张白色的卡片,李叶说这东西叫身份证,这是这里的文字吗?和他们哪里的很像,但有一些不同,这里的文字好象比神域书写起来简单些,但好在还是连猜带蒙认识的。为什么在这里身份还需要证明,在神域普通人一辈子只能待在一个地方,上位者自身带有血脉的威压,如果不是有心隐藏,旁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秦靖”嘴里默念着这两个字,“是巧合吗?”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这里的人管镜子叫做手机吗?很奇怪的名字。不知道按到了哪里,那个反光的屏幕突然亮了,琴,好奇的看着这个东西,冲它眨眼,这个屏幕又换了个界面,是一个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琴对着手机研究了到了深夜,他大概对这个世界有了解。

    也知道那个奇特的组合叫做阿拉伯数字,这里的文字就是神域所用文字的简化版,神域的文字被称作繁体字,只有很少数的人或者是艺术家会用到它。手机是有巩膜锁屏的,只有眼睛照过去,才能打开,不过也会运用一种叫密码的方法,琴用身份证上代表了自己生日的几位数字试了下,真的打开了。这里是医院,那些穿白衣服的是医生,也就是神域的郎中,他们的药都是用这样特殊的方式进入身体。

    地球的人有一种叫做科技的东西,他们不用灵气,琴在网上搜到的只有这些。没有血统的观念,相信人人平等,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更没有阶级的概念,他们使用的货币是很多特殊的纸,或者是用手机去扫,或者刷脸,这里的银行也就是银庄,提供一种支付的方式叫做透支,和神域的赊账一个意思,不同就是如果神域赊账未来未必能找到人,但是在这里因为身份证这种东西,只要敢过期不还,分分钟就能找到。

    这里唯一的区分就是有国家的概念,所有人都会说这么一句,国家的领土主权完整不容侵犯。不过在琴看来,这点就很有意思,都是一个世界,为什么要像牲畜一样划出自己的地盘。地球的人寿命,同下三层一样,也只有一百年,所以九十年对于地球人来说那是很长的时间,对于琴来说这是找回静的时间。

    今年是2057年,这副身体出生在16年前也就是2041年,琴倒是很高兴,因为他可以尝试着去享受一个少年人应该有的生活,相当于上天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第二天,琴跟着医生做完了所有的检查,琴随便编了个理由也就糊弄过去,说什么天热中暑,然后晕了过去,做了个梦,以为梦境和现实混了。医生也知道他在编故事,外面最高不过25度的天气,怎么会中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检查报告也没什么问题,就让琴走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可以靠脸交钱,琴不得不惊叹地球上被称作科技的东西。出了医院,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才能找到静,如果他可以进入到一个十六岁的身体,估计静也能同他一样,不会进入到一个婴儿的身体。坐在路边漫无目的看着周围,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靠的不是灵气,而是燃料,网上说的诚不欺我。

    手下暗自运气,地球的灵力太少了,不过他需要的不多,找这个速度两年以后就能攒够,只有攒够灵气才能将长安的魂魄从灵魂深处提出来,凭借着血脉的联系去寻找琴。只要琴在他方圆三十丈,也就是百米的范围内他就能感应到琴。如果静能有记忆记得他,那就好说,如果不记得,琴要做的不是把这个无辜的姑娘杀死后,将魂魄带回来。而是将长安的魂魄与静的魂魄同自己连接在一起,等九十年后他回到神域的时候,长安的魂魄就如同绳索一般,带着琴的魂魄一同回归。甚至那个姑娘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彼时长安就会散于万物,可能风雪是长安,云雨也会是长安。不过这不就是每个灵魂的归宿吗?纵然琴有着悠长的生命,但到了生之尽头,他也会这样。琴不知道的是,在燕京繁华地段的某个四合院内,一个接到电话的老人,又打了几电话后,同着这些人出了门。

    琴想到自己身份证上写的地址,按照地址走了一天,才找过去,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很低。要是他对这个世界在熟悉一些的话,他会明白有一种东西叫做出租车,或者是公共交通。可惜琴不知道,也没人告诉琴,他真的是按照这个地址一路上问下来的,幸好语言相通。

    到地方发现身份证写的地方是个福利院,叫做燕京福利院,门口停着好几辆车,琴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发现自己,干脆选了个最直接的办法,翻墙。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那里都有摄像头,这些画面传到了门口那那辆车里的电脑上。

    网上说,这个世界上最快熟悉自己是谁的办法就是去档案室,每个地方都有,琴跑遍了整栋楼,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档案室。在望月庭时,琴接待的客人形形色色,有些江湖上的客人,教过他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比如撬锁,这里的锁同神域相比,更难打开,多试几次总会成功。琴进到档案室,找了良久找到了自己的档案,大致读了下。这具身体的父母在六年前,因去山区考察不慎遇到山洪滑坡,双双坠崖身亡。

    这对琴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他不用抽出时间来应付虚无缥缈的人际关系。自己的便宜父母给这具身体留下了一大笔财产,琴也好意思准备照单全收,上面说到了他成年福利院才会给他,这里的成年是18岁,也就是说还有两年,自己才能离开这里。琴觉得只要他现在想要这个世界就会给他。

    他现在居住在学校,这里的学校从幼儿园到高中不论男女,都要强制性上学,档案上写着这个人在念高中一年级,在神域一层天的女子不论多么尊贵都是不能读书的,更别说出来工作,倒是真的应了一句先贤的言语,有教无类。琴所就读的学校是一所寄宿学校,琴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见过那个路标,看来那所学校离自己出现的医院不远。将东西恢复原位后,琴又从来的地方翻墙出了去。如果没有摄像头,大概都不会有人发现他来过这。

    在他离开的同时那辆车,也打着火,司机问道“南爷,秦靖走了,我们要不要把他拦下”“不必了,放他走,到时候我会亲自找他。”说话的那个男人合上屏幕,开车同琴的方向相反。出来的时候天才刚昏暗,来的时候琴不认识路,走了好多弯路,回的时候基本上找准方向路大致就不会错,但走到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琴心理嘀咕着:“学校应该就是这里吧”,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学校,而是个饭堂。有个人从后面拍上了琴的肩膀:“我cao,孙贼,你丫这三天哪儿疯去了,不会是泡妞让人丫仙人跳给扣了吧。”这个人嘴上不干不净的说着“你这两天不在老班儿猴哥儿都快疯了,到处丫找你。”相同的身体,内在却已经换了灵魂,没等这个冒犯的人说完,琴已经将他的脖子按住,扣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