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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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嘉德是人类养大的虫族,完美异化出他本不该有而人类才有的种族特征。这只虫子永远处在心理的未断乳期,要与席归星在身体和心灵都紧紧牵系,他不能接受mama有隐瞒的秘密,特别是明知就与他有关。 他开始撒娇,闹人,甚至在zuoai的时候故意用一点伎俩,他会把席归星舔到情难自禁对他大张着双腿抓他头发,炙热舌头布设陷阱,冷不防突问。 “mama,那个图案,告诉我吧。” 他是对着近在咫尺翕张的rou屄问的,仿佛那才是他的mama,角色错位的颠倒让席归行意乱情迷又愤懑不平,心上涌出的无限热火,让人类翻身骑在虫族的胯上摇摆呻吟。他被激起了好胜心,他不可以输。但他总会输,不在这次,便在下次,也因为那是阿嘉德,总有一天,席归星会忍不住把秘密告诉他的。 那是五条线段,那是一笔画成的图案,但mama却告诉阿嘉德。 “是星星。” “是我名字里的那颗星星。”性事后,人类男人总是慵懒又率性,他侧过头轻轻吻了阿嘉德的唇,“也是阿璨。” 那是阿嘉德仍懵懂一知半解的人类文明里的微渺,可席归星告诉他,那是星星。阿嘉德的刨根问底有了答案,甚至瞬间瑰丽浪漫。什么图案蕴含秘妙哲理千古流传?阿嘉德喜不自禁地抿了抿嘴,在心里纠正:不,是他的爱人赋予它传奇。 图案起先是席归星示范画在阿嘉德掌心的。阿嘉德学得有模有样,最终也要烙一个同样。心里期望啊,那些线条能不能与mama的掌纹缠绕长在一起,成为此生唯他们两个人才心照不宣的印记。 “画好了。” 他沾沾自喜,立刻握着席归星的手要与mama十指交缠,那两颗根本看不见的无形星星仿佛就因此交叠重合。阿嘉德高高举起他们的手,眉飞色舞地细细看,看完还不够,珍之重之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他吻,目光则透过手指的缝隙悄悄去到爱人那里,被席归星抓到了,就露出热烈又腼腆的笑。 虫子不敢看mama了,那多的溢出来的爱情只好重回掌心,通过唇瓣,都印给那两颗被拢起来的星星。 “抓到了。” 阿嘉德自喃喃。 席归星忍不住顺着他,也把手再握紧了些。 原来这也是不学自会的本能。每一颗坠落去地面的星星化作碎尘,铸就你我种族都携带浪漫,追溯原因才知道都是璀璨星辰的馈赠。 …… 阿嘉德是个极具奇思妙想的虫子,而他又只给席归星,这造就了怎样一个堪称绝世浪漫的爱人。 他说要去纹身,最好在掌心就纹一个星星。席归星感动之余,更多是无奈与好笑,他认为大可不必,可他碰上的是阿嘉德。席归星只能说:“我不会纹的。” 他一句话就成功让阿嘉德卸了劲,能够被称颂的爱情一定成双完满,戒指本身就是一种昭然若揭的炫耀。起先阿嘉德根本没想过mama要不要纹,但席归星提前给了他答案。 阿嘉德的一举一动都让席归星发酸发软,心好像是由那个不知觉的小虫子捏着一样。明明起先不是这样,难道他原本不爱小虫子阿璨吗?一定是他太吝啬了,如今受制于人也有因有果。 席归星捏着阿嘉德的手腕,低头在那掌心上亲了亲。人类垂着眼,是平平淡淡温柔。 他说:“不纹吧。”他是有点舍不得干干净净的掌心受痛苦的。 mama让虫子屏息,也让虫子无原则地轻易放弃。阿嘉德胡乱地点了好几下头,忍不住去与对方吻。 阿嘉德放弃了纹一颗星星的念头,但阴差阳错地迷上了绘画。 席归星问他:“阿璨怎么突然喜欢画画了?”人类也只这样多问一句,因为放在阿嘉德身上并不奇怪,好像他吻合一切浪漫似的,而这虫子本身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念头。 但席归星没想到是因为他。阿嘉德爱屋及乌地爱上了铸就出现在这个席归星的人类浩瀚历史,他相信每一个历史的基因都能在mama的身上得到吻合。 阿嘉德笑,卖关子不说。他的mama拿星星的谜底作弄他,如今轮到他狡黠留谜题。 虫子埋头做他惊天的花匠画家,时常一身颜料拌泥土,而席归星坐前厅,洁净禁欲当席医生。患病得伤的病人得到治愈,基因缺陷的患者不被歧视,露西娅在手术后治好了她的兔唇,席归星的名号被传了出去,“医生”,成为这座城市自然分娩的贫困人类心中特殊的指代。 从诊疗的前厅到生活的后屋,距离是很短的,但从喧闹伤痛与生死去到无忧虑的安宁,每一步又都被拉长。席归星时常恍惚,他进入联邦最高等的医学院进入老师的团队辅助联邦战争,他与手术台相伴却从未想过真正成为一名医生,更遑论医治被整个人类文明排斥的自然分娩的同族,哪怕他也同属这个群体。好像唯有当阿嘉德来到他身边,他的一切才变了。阿嘉德,阿璨阿璨,这叫席归星怎么不想他、怎么不爱他,纵使他家阿璨就在后面,席归星也总是牵挂他。 机缘巧合,席归星治好了一位画家。画家拥有多么敏锐的心思,投桃报李说:“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可以教医生家的小孩画画。” 阿嘉德的眼睛太具有虫族特征,学画不比当时阿嘉德去偷师学种花,席归星面上不显,内心却打算拒绝。但这的确是难得的机会,这位画家的作品甚至还小有名气。 用阿嘉德的话来说:“这种老派奢侈的爱好基本上独属于富人了,很难得有机会遇到一个专业的老师的……是谢廖沙和我说的。mama你是不是已经不记得谢廖沙了?是我以前的玩伴。”他还总是藏不住小心思地想撮合你与他的单亲mama。 阿嘉德温柔又讨好地望着席归星:“拜托,mama,让我学吧。” 架不住他,席归星同意了。 “小心点。”席归星紧着眉头,显然像一个爱泼冷水的家长,“别太信任对方。” 师生是一种很亲近的关系,席归星曾经追随过自己的老师,深有体会。但他这样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酷和阴暗,对于阿嘉德与那位画家都有些不尊重。但阿嘉德没有丝毫的不开心。 他似乎奉行着一种独特的歪理,总是按照他的想法把mama捧在最温柔的神坛,他把这些话就理解成关心。双重开心之下,他整个人摇头晃脑,完美是小虫子拾到蜜的喜滋滋神态,而对于mama的告诫,他用甜言蜜语伪装他的满不在乎。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有什么能力伤害到我?”他把椅背和mama都抱在怀里,嘴唇在席归星的唇周印下湿漉漉的水泽,“mama忘记了,我很强的。” 他总是这么厉害,三两句话就更改席归星心意,然后厉害的舌头又往下,拨开内裤钻进屄里,舔得啧啧作响。 席归星不明白阿嘉德突然钟情于学画的原因,但小虫子被满足心愿后的笑容晃花了席归星的眼,又因为要与那位即将的老师分占“功劳”而没有道理地心不舒服,席归星就忽然想到了他曾经答应过阿嘉德的一句话。当天闲暇时候,他拿出很久不用的真实身份的光脑,隐秘地联系了一位有交集的故人。 对方回复他:【那我欠你的人情可就一笔勾销了。】 哪怕这个曾经的人情可以换来更大的价值,但席归星没有丝毫舍不得。 【造好之后通知我。】 想了想,席归星又补充道。 【要银色的,纹玫瑰。】 对方叽里呱啦十分跳脚,很可能大骂席归星品味低俗。 阿嘉德要学画,而且还想未走先跑地学画人物。而画家也不遵常理,就敢这样教阿嘉德。为了教阿嘉德更好地领会,画家将阿嘉德作为模特画在纸上,画家画得最美的,就是阿嘉德的眼睛,并总是不遗余力地夸赞它如宝石般璀璨。阿嘉德总是不以为意地一笑了之,这个时候画家就会很夸张地叹息,仿佛阿嘉德不了解自己的美是多么大的罪无可恕。 轮到阿嘉德画画了,画家提议画他,但阿嘉德不听他的,自顾自地涂抹。 “是席医生?” 这会阿嘉德反而笑了:“画得很像对不对。” 那阿嘉德真是过于高看自己了。他能画什么人呢,特别是能印在脑海里毫不犹豫画出来的人。画家没有说破,反而夸了阿嘉德。因为阿嘉德太吝啬自己的笑容,可他明明与席医生亲近时候那么喜欢笑,画家喜欢美,自然也希望阿嘉德多笑一些。 阿嘉德自说自话:“我在画星星。” 他并不给画家解释,哪怕对方算是他的老师。虫子只想炫耀,但不想别人知道席归星的好。 阿嘉德每天只画席归星,并且固执地不愿意接受画家有时候对他画作的评价,画家实在很难保持一如既往的温和了,甚至不希望阿嘉德笑。画家趁席归星在前面看病,扔掉阿嘉德手中的笔,美神让这位青年一下变得风情,他甚至企图去抓阿嘉德的手。 “我不可以吗?” “我并不比席医生差。” 阿嘉德充耳不闻,注意力全在掉地的画笔上,画家不甘心,咬了咬丰满的唇。 “还是你喜欢席医生特殊的身体?”爱情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画家只奉行他以美为先的信条,他喜欢这个有着漂亮眼睛的俊美青年,想像握宝石一样把对方抓在手里。画家展眉一笑,坐在桌上对阿嘉德叉着腿,很有暗示的旖旎。 “我不比他差的,我也有……他们都说我的身体最漂亮了。” 阿嘉德维持着拾笔的动作抬头,让画家痴迷的澄黄虫瞳冷冷地盯着对方。画家在这样的注视下忍不住颤抖,这本该是欲望酝酿的兴奋,但他只觉得可怖,牙齿都开始打颤。 “你怎么敢和mama比。” 阿嘉德生气了,他对与人类爱屋及乌的友好在画家这里荡然无存。他甩掉才捡起的笔,整个人爆发。 “忘掉你知道的秘密!而后永远从这里消失。” 席归星忙完过来的时候,正遇到画家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他许多东西还落在原地没拿,但还差点倒了席归星。席归星侧身避了避,目送对方远去,回头问合上画本的阿嘉德:“怎么了?” 阿嘉德蹭到席归星身边,把头深深地埋进mama胸口,活像一个埋头鸵鸟。他开口,撒娇语气里满满的委屈。 “他不好。mama是对的,我不学画了。” 抱怨完,阿嘉德把原地的这些东西都打包进一个袋子里,直接从大门口丢了出去。 唯有他画满了席归星的画册,阿嘉德一脸忍痛割爱的难受,手指碰了又碰,倏然把那些画好的纸张都撕下来,小心翼翼地藏进了卧室的柜子里。 席归星跟在阿嘉德身后,看完了他全程动作。席归星已了解了大致始末,对阿嘉德的决定不予置评。 阿嘉德做完一切后转过身来,歉疚地给了席归星一个拥抱。 “mama对不起……我感觉我还是会忍不住想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