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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不过上了几天之后,大家都习惯了。接送孩子也从了父母都去,变成了俩人轮替,一人一天这样。小惠也终于在幼儿园找到了一点乐趣,开始热衷于把幼儿园干了什么的流水账回来跟父母重复一边,不管干嘛俩人都很给面子的鼓掌:“哎呀,小惠好棒!那小惠吃了什么呀?”之类的鼓励他。 上学后第一个周末的周末活动,就是家里一起捏饭团,蒸好米饭,放到温热,准备了海苔。蟹rou,鱼rou,rou松,切碎的生菜之类的东西,一家三口在厨房开始做饭团,小惠实在太矮了,就把他的儿童椅搬过来给他坐着。 孩子手小还力气不大,捏饭团捏的乱七八糟,不过还有mama帮忙,也都能好好成型,再教他沾点水贴上海苔,哇——饭团做好了! 甚尔爸爸举起相机,把小惠捧着饭团的样子拍下来,然后洗手继续加入进来。 周六一起捏饭团,郁之固定的头发养护都放在了晚上,她现在头发很长了,不过习惯了做保养,能让她的头发看起来一直都很柔顺,甚尔的头发也很直,小惠成了家里唯一的炸毛毛。 到周日的时候,本来是计划今天去公园玩的,结果出门之前,社区的人找上了门,这倒稀奇了,看了证件,把人让进来,甚尔还在给孩子穿衣服,郁之就先接待了一下:“请问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埼玉县那边的援助所辗转找到我们,说您有一个远房jiejie想要请求帮助。因为确认过了,那位女士确实没有别的亲人了,还托人回去京都问过,没打听到消息,才按着户籍资料找到您。” “她的丈夫因为酗酒,之前会家暴那位女士,后来酒后失足掉到了河里,家里没什么钱,那位女士的女儿也才四岁,实在没能力照顾自己,所以才到援助所去。但是援助所那边也有要求,有能帮忙的亲属的话,是不太方便给援助的,所以,才得无论如何都让您知道这件事才行。当然了,因为你们的亲属关系也确实很远了,所以,您不愿意帮忙也是没关系的。” 完全没想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看到甚尔包在怀里的惠,她想明白了。这是“伏黑惠”的远房jiejie。 那个已经失踪了,但是至今都没人记起来过的孩子,被她顶替了人生的孩子。 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人没什么怜悯和同情,但是她很感激这孩子消失的一干二净,能让她堂堂正正活下来。现在无论是不是给她的,但是能够回馈一二也不错。无论是源自“恩惠”,还是给予她新生的“伏黑惠”,总之现在她的儿子继承了这个名字。 “是的,我愿意提供帮助,请您转告埼玉县的援助所,把人送到我这里来吧。”郁之把自己的名片和写下地址的纸条放在一起,另外给拿了10万日元:“请帮我转交给jiejie,辛苦了。” 本来这事儿有点冒昧,社区的工作人员上门之前都觉得这是什么鸟事儿?说不定要挨骂了呢。人家断了联系十几年了,连这个姐妹现在在东京而不是京都都不知道,能提供个鬼的帮助。不过现在看,这太太真的人美心善,怪不得这么有钱。 送走客人,郁之坐在沙发上看着父子俩:“她们来了东京....住到我们之前的房子可以吗?” “不可以,那是我们的家,我不想别人过去。” 又不差钱儿,郁之点了下头:“那就让她去我公司上班吧,哪怕坐着什么都不干呢,都有我这个姓伏黑的关系户了,也不在乎再来一个了。这样就能安排到职工宿舍那边住了。”跟其他公司不同,自从对她现在就职的机械制造公司进行了控股之后,这家公司提供了不少员工福利,其中就有价格很实惠的职工租房。租金很低,但是只能本单位的人申请。因为这项福利,这两年公司招人都很好招,还有申请合租的,反正就那么多租金你们乐意合租就合租,本来就便宜的租金还能再打个对折,大家背地里恨不得把大股东甚尔供起来,简直资本家的良心,但是良心的太太郁之深藏功与名,在这件事里几乎没有姓名。 甚尔点了点头,并不在意这种小事。现在要紧的是带儿子去公园好嘛? 正值四月初,樱花稍微有点谢了,也长了不少叶子,但是因为春天的到来,候鸟都回来了,公园的人工湖里每年这时候都有不少野鸭子,还有其他一些品种的鸟。 小惠背着他的小猫挎包,举着泡泡瓶和圈圈正在对着游泳的鸭子吹泡泡。已经快要成为职业摄影师的甚尔举着相机拿出了天与咒缚的本事,快速围着儿子360度无死角拍照,也会把旁边看护着,怕孩子掉进水里的妻子也拍进去。 只要我拍的够多,肯定就有拍的特好看的。 数码相机帮了大忙,我永远爱数码相机。 这公园跟自家前后脚,中午本来还是打算回家吃饭睡午觉的,但是别人野餐,小孩那自然也是很羡慕的:“爸爸我也想在公园吃饭。” “交给mama了!”郁之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拍了拍甚尔的肩膀:“你带小惠转一转,我回家准备野餐的东西!” 然后不甘示弱的充分发挥天与咒缚的速度,回家用极快的速度用食物把家里最大的两个便当盒装满了。啊——其中一个还是她读中学的时候用的那个。有点旧了,居然还有点怀念,那时候都是甚尔给她做便当来着。 另外还有小毯子,还带了最近小惠很喜欢的猫咪玩偶和他的涂色本,再把幼儿代步车折叠好拎上,身上挂满了东西的英雄母亲出门了。 樱花季过了就没那么多人了,野餐垫铺好,食物饮料摆出来,在树荫下面,甚尔躺在老婆的腿上,对着儿子的填色本指指点点:“来,把太阳涂成黄色。” 小惠很迷茫:“太阳公公是红色的...” “你自己看,是什么色?” 阿这...虽然我只有三岁半,但是又不是傻子,大中午直视太阳那不有病吗? 郁之已经笑出来了,摸了摸儿子的炸毛毛:“你想涂什么色都可以。” 然后他把太阳涂成了深粉色,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昨天太阳落山的时候云就是这个颜色,那太阳也是这个颜色。” 做的好儿子,有理有据,用事实说话。 夫妻二人这次都笑了。 涂完了颜色,他又拿铅笔在上面画画,画了三个歪七扭八的火柴人,站在绿色的草地上,甚至把厚厚的蜡笔涂层都破坏了,像是三个破坏了草坪的没素质的人,头顶是深粉色的太阳,最后还用绿色的蜡笔给一大一小两个人画了两个绿圈圈,最后拿起黑色蜡笔给三个人头顶画一片乌云,另外一个没眼睛的人画上两个黑乎乎的眼睛。 完成! 简直像你妈恐怖片里那些诡异的小孩的画作,本以为是恐怖电影为了气氛特意做成戏剧性的效果,没想到恐怖电影如此写实。 郁之在儿子面前深藏的祖安人血统差点激活,不过她是最强的天与咒缚,她立马扯出了微笑:“好棒啊!这是爸爸mama和惠吗?” 举着画的小孩笑眯眯:“对!” 此时当然少不了摄影师甚尔,他拍下了儿子举着恐怖绘画的一幕,放下了相机:“下周,我们去看画展吧。” 这个绘画的手艺实在是差的要命了,作为爸爸的我好歹写的一手好字,mama她也是入行多年的机械绘图师,各种零件三视图信手拈来,目测能力比游标卡尺还精准,你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为了挽回小惠岌岌可危的艺术细胞,下周的家庭活动就这么定下了。 周四的时候,名为伏黑阳纪的女人带着她的女儿津美纪来到了东京,她们在社区的服务中心见了第一面,阳纪犹豫着,怎么看眼前的美女都不像印象里那个meimei。 但是她也不确定,她们上一次见面“伏黑惠”还不到十岁。 “惠?”她试探性的开口。 郁之点了下头:“我改名字了,现在叫郁之。惠,这个名字,现在是我的儿子在用。” 冷场。 “总之,这几天先到我家去住吧,之后怎么安排回去再说。”郁之站了起来,把她的行李箱顺手拎了起来。阳纪点点头,抱起女儿跟上了她的脚步心想这个meimei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不得了,还有这力气也很大啊。 三个人到家的时候,甚尔还没回来,把惠冬天的拖鞋拿出来给津美纪,把母女俩的箱子放在墙边,她说:“我丈夫去接孩子了,我的儿子现在三岁多一点,年底四周岁。话说——这小姑娘多大了?要帮忙安排幼儿园吗?” 阳纪赶紧摆摆手:“不要这么麻烦了,我前段时间是因为劳累,身体不太好才不得不去援助所求助。他们本来也就走个流程,你拒绝掉的话,我就能继续在援助所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去上班,没想到你答应了。” 郁之给她们倒了水,然后拿出来给惠做的小饼干和自制水果干给津美纪吃。 听起来倒也不像什么准备趴在老子身上吸血的坏家伙,稍微帮一把也没什么。 “你要上班的话,孩子总要到幼儿园才行。小惠的幼儿园离这里不远,反正开学也没多久,插个班也没什么,所以,津美纪要上小班吗?” “津美纪是02年的,2月份的生日,如果方便的话...拜托你了。”阳纪十分感谢,如果是她自己,大概也不太想太麻烦别人,但是meimei一看就条件很好,孩子的幼儿园肯定也是很好的幼儿园。为了孩子,当然会低头的。 跟惠同年,插班到小班也行。定下了这事儿,她拎着箱子带俩人到客房,客房就在一楼,以前是给奈美阿姨住的,小惠一岁半多断奶以后奈美就辞职了,这房间就空了下来。 “先在这里住吧,等你找到工作想搬家再搬走都行。话说你们俩个人呢,就这点行李?”这箱子都没多大,郁之都觉得纳闷,这个箱子,带小惠出去郊游一趟都得这么一箱子东西,母女俩的全部行李,真的能塞下去吗? 阳纪点了点头,把箱子从她的手里接走了。 那行吧,郁之把津美纪抱了起来:“那就让郁之阿姨带津美纪去洗漱一下吧,阳纪姐你先收拾一下,小惠跟她差不多大,我先找点小惠的衣服给她穿,你不要着急,这房间有浴室,你自便。” 小姑娘还有点认生,在她怀里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苹果干在啃。郁之把她带到客厅和餐厅的隔断处,这里有个很大的柜子,上面基本上都是些夫妇二人喜欢的小玩意儿和照片之类的。 她指着周六的捏饭团活动里最新的照片给她看,照片上是捧着饭团笑的无敌开心的小惠:“这是弟弟,小惠。是阿姨的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了,津美纪明天可以跟弟弟一起去上学。” “嗯。” “津美纪以前去过幼儿园吗?” “没有。” 哦,也正常,按理说这孩子应该比小惠早一年上学,但是去年能上幼儿园的时候好像正是父亲去世母亲身体变差的时候。 那就没办法了。炫耀完了儿子,她带着小姑娘去洗澡换衣服,等到忙完一出门,就看到小惠趴在她的床上,正在给他的猫咪玩偶顺毛。 介绍了俩小朋友认识,甚尔在楼下叫人了:“郁之好了就下来吃饭了。” 楼下还有因为跟妹夫初次见面就单独相处而格外尴尬的阳纪,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特别紧张。 晚饭开始,边吃边介绍了一下,这次阳纪稍微自然一些了,但是还是不太敢直视甚尔。郁之怀疑这是对男人有PTSD了,不知道她的死鬼老公对她做了啥,才让她这么恐惧男性。 吃饭的时候,郁之问了这个便宜jiejie准备从事什么工作,她说:“以前,在一家销售公司做过接线员,后来给一个快递公司做业务员,就是快递收发什么的。” 听起来还行,总归能干点事:“我就职的是一家机械制造公司,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试试后勤处的工作,总之也是什么都要做,工作范围还是挺广的。”说白了就是打杂的部门,因为是打杂,不太被人看得起,发展前途也不太好,但是做不好还容易出问题,一出还是出大问题,比如之前某次,地区电力局通知隔天上午10点到下午4点停电进行线路维修,后勤接到通知却没说,好家伙,大家都用电脑,一下全黑屏了。 气的快退休的人事大姐当场就要开除人——嗯,早年间被郁之砸了桌子那个。那时候郁之知道了,当初说要开除她也不是针对她,这大姐就是喜欢开除刺儿头。 连大带小都安排了,阳纪还有啥不满足,感激的不行,立马就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