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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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裴衍就把张楚潇买凶打人的事情解决了。 那几个以谷问天为首的直接动手的混混学生，被十一中开除，并送去了少管所。 而罪魁祸首张楚潇被学校开除学籍后，裴衍动了一点儿手段，没进少管所，倒是将人关了起来，留着有用。 裴衍给沈映阶说了处理结果后，沈映阶叹了口气，“何必呢。” 这些高中生真的是缺乏自我保护意识，这么危险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想不想要自己的未来了。 大概，人各有志？ “别叹气了，吃饭。” 已经到了午饭饭点，裴衍让胡覃给他买了清粥送过来给小男生做午餐。 熟练地解开外卖盒包装袋，裴衍把吃的在桌上一一摆开。 沈映阶闻着香味，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不过他不方便活动，便只能仰仗大反派本人给他投喂。 “衍哥，你又得喂我吃东西了，话说护工什么时候过来？” 大反派时间金贵，即使是周六，也不能让人把时间都浪费在他的身上。 裴衍舀了一小碗粥，坐到沈映阶面前，拿勺子搅动着散了热气，给对方喂过去：“我乐意喂你吃，护工估计也快来了。” 沈映阶张嘴把勺子含进嘴里，清粥的香甜顺时在嘴里炸开，不过缺了点儿榨菜的灵魂。 可他是个病人，榨菜不能吃，所以只好默默闭嘴了。 沈映阶沉默地吃着“嗟来之食”，裴衍沉默地投喂。 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两人都往门口看去。 裴衍说了声进来，便又转回头继续喂沈映阶喝粥。 病房的门没关，外面的人可以直接推门进来。 沈映阶眼睛倒是一直瞅着门口，只见从外面推门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呦，打扰你们了。” 裴文瑾从善如流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目光在沈映阶和裴衍之间来回转了转，最终停留在粥碗上，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沈映阶弱弱地张口，叫了这个鲜少见到的便宜父亲一声：“爸……” 裴文瑾应了：“嗯，好孩子。” 裴衍只回头看了裴文瑾一眼，见沈映阶不专心，微皱眉头：“吃饭。” 说着把勺子塞到了沈映阶的唇边，沈映阶只好张口把粥吃了进去。 裴文瑾笑笑，把手里的百合花安置好，便扯了一把椅子在沈映阶病床前坐下，瞥了裴衍一眼：“不欢迎我？” 没等裴衍回答，便又热络地跟沈映阶说道：“好点儿没？” 沈映阶赶紧答：“好多了。”在裴家长辈面前乖乖巧巧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裴衍又旁若无人地给沈映阶喂了一口粥，然后才跟裴文瑾说道：“沈凌墨的事情谢谢你了。” 沈映阶微愣，原来沈凌墨的事情是大反派让裴爸爸帮忙做的，那真的要感谢一下对方。 沈映阶一脸感激地看着裴文瑾，裴文瑾没怎么在意，只回道裴衍：“我倒是挺期待你姑姑一家闹的天翻地覆，有戏看，比起玉青那小子，你倒是真让我放心。” 说完，目光却是落在裴衍给沈映阶喂粥的动作上，这两人如此亲密，还是让他有些诧异的。 第一次见到沈映阶这个小男生，是在裴家指证裴文绎的时候，他对他印象不错，对方能入了儿子和妻子的眼，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只不过嘛，儿子跟对方之间的关系，着实有待考量，毕竟有蒋玉青的前科在，万一儿子犯了跟蒋玉青一样的错误呢？ 他不会直接反对同性恋情，倒是很期待，想看看平日都运筹帷幄的儿子会怎么处理他感情上的问题。 裴衍对父亲的说辞感到一丝丝不悦，拿他跟蒋玉青比，那能比吗，至少他就没蒋玉青那么渣。 “爸，这话慎言，小心姑姑上门堵你。”裴衍如此告诫道。 裴文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沈映阶瞧着这个慵懒随意的便宜爸爸，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子敬佩来，其实蒋夫人的性子还是让人有些忌惮的。 进了裴家后，沈映阶也大体知道了裴文瑾是个什么样的人，简而言之，算是裴家的一个奇葩。 本来身为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但是他偏偏没这么干，而是考上大学后直接从军了三年，在这期间，认识了大反派的母亲裴夫人。 裴夫人是军校毕业的军官，在军队任职，还是裴文瑾的教官，裴文瑾退役回学校开始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把裴夫人搞定了，两人姐弟恋，一年不到两人就结婚生下了大反派。 因为裴夫人忙着从军，裴文瑾要上大学，而大反派就被扔给了裴老爷子养。 而裴文瑾大学毕业后也没有进裴氏公司工作，而是追求着他的艺术梦想，成为了名噪一时的小提琴家。 接着就是开音乐会，写曲子，接受一些国际上的活动邀请，满世界飞。 不过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窝在裴夫人所在的部队，当一个编外的文艺兵，全然不管身后还有亿万家产要继承。 直到大反派18岁的时候，裴夫人才放弃晋升回家相夫教子，而裴文瑾依旧不着调，满世界混，那会儿大反派已经在裴氏公司里混的风生水起了。 裴文瑾不怎么理裴衍，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映阶聊着天，听说沈映阶十二月中旬的时候还要参加市数学竞赛，不由感叹了一把。 “少年人真是努力，我当初要是有你这么上进，高中时候多拿几个奖杯，就不会想着高中毕业去从军了。”裴文瑾皱着眉一脸无奈的样子，带着点儿羡慕，接着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不从军就不会认识芫芫，时间证明我的选择是百分之百正确的。” 沈映阶：“……”原以为便宜爸爸是凡尔赛式感慨人生，没想到让人猝不及防洽了一波狗粮。 默默听着的裴衍终于冷笑一声：“我宁愿你没认识我妈。” 裴文瑾瞥他一眼，像是在嘲讽地说道：“我们本来想丁克的，谁知道会有你，这是个意外。” 裴衍：“……” 沈映阶：“……”这样子说大反派的出生真的好吗裴爸爸！ 裴衍并没有被父亲说的哑口无言，反而反击道：“是谁想生二胎被拒来着。” 裴文瑾顿住，默了，似乎被戳了痛处一样耸拉着头，几秒后才道：“是我。” 沈映阶听着这父子间如虎狼之词般的对话，愣是被震住，原来大反派跟父亲是这么相处的，再看大反派得意的样子，他真有一种身陷战场的感觉。 裴文瑾没有郁卒几秒，反而叹道：“我想你妈会后悔没要二胎的，亲子养子一个个都不省心。” 沈映阶：“？？？”你们的家庭二胎纠纷关我屁事！ 沈映阶左思右想，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省心啊。 不懂就问，沈映阶茫然问道：“爸，我哪里不省心？” 裴衍闻言，瞥了父亲一眼，淡淡道：“你很省心，别听他瞎说。” 裴文瑾“噗嗤”一声，望一眼很维护养子的亲子，又看着沈映阶说道：“不，我随口说说而已。” 沈映阶：“……”那裴爸爸你可真是太随口了。 裴衍不想听自家父亲废话，更不想让他胡言乱语影响小男生养病，便下了逐客令：“爸，你以其在这里瞎聊，还不如去看看阳阳。” 裴文瑾一脸无辜：“我只拿着一束花进病房，自然是去看过阳阳了，他睡觉呢，没人陪我说话。” 裴衍“哦”了一声：“那你可以走了。” 裴文瑾“嘁”了一声：“小气鬼，不过行吧，下次再来看小阶，我一会儿去你公司溜溜，听说你招了几个美女秘书。”不过说完却是有深意地看了沈映阶一眼。 沈映阶：“……”裴爸爸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裴mama知道吗？！ 裴衍都懒得搭理他，只冷冷道：“她们的择偶标准不在50岁以上的男性，即使保养得当。” 沈映阶：“……”大反派这是更直接…… 裴文瑾耸肩：“所以你mama眼光比她们好多了。” 沈映阶：“……”这种鬼发展，难道裴爸爸提美女秘书仅仅只是为了说出这句话秀恩爱？！ 裴衍有点儿被激怒了，这是沈映阶意想不到的，毕竟大反派向来冷静。 “如果你是专门来秀恩爱的，麻烦滚，顺便多帮我做几件事，你个吃闲饭的！” 裴文瑾：“……” “好了好了，你别气，我这就走，不过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裴文瑾嘴角微勾，又朝沈映阶柔声道：“小阶，你哥撵我了，我先溜了，下次再来看你。” 沈映阶嘴角有些抽搐，裴爸爸你又何必这么逗大反派呢，自己惹了一身腥。 “那爸爸再见！” 裴文瑾略一颔首，瞥了一眼裴衍就溜出了病房。 沈映阶觉得，大反派除了长的肖像裴爸爸外，两人的性格真的截然不同，不过裴爸爸不太着调是真的，性格看起来也很年轻。 沈映阶一直看着裴文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裴衍看他这样子，顿时不乐意了，“看什么呢，吃饭。” 沈映阶嘻嘻一笑：“衍哥，你跟爸的关系挺好，就是相处模式就很……嗯……特别……”其实他想说奇葩来着。 裴衍微挑眉，不置可否：“就那样吧，吃你的饭，我都还没吃呢。” 闻言沈映阶赶紧专注吃饭了，大反派还没吃就先喂他吃，他可不能浪费时间让大反派多饿几分钟肚子。 没一会儿一碗粥就吃完了，沈映阶不能多吃，裴衍不再喂他，接着便自己解决起午餐来。 没多久，护工敲门进来了。 沈映阶看过去，对方也看过来，愣住了，这是上一次他挨刀子时请的大叔护工。 “诶，阶子，你咋又住院了，可心疼死叔了！”护工大叔是个很热络的中年男人，上次照顾沈映阶两人就混得很熟，这次没几个月又见到沈映阶也是有些惊讶。 沈映阶有些一言难尽，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住院啊。 “大叔，你坐。”沈映阶跟人打了招呼，接着却又看向埋首用餐不管事儿的大反派，“哥，我今年进医院是不是有点儿频繁？” 裴衍分给沈映阶一点儿目光，瞧着对方苍白小脸上的郁闷，实话实说地安慰人：“就当咱俩今年本命年。” 沈映阶：“……”根本就没有被安慰到！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沈映阶边养伤边刷题，脑子还算活络，他已经放下拿市数学竞赛第一的狠话，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被打脸！ 周日这天，沈映阶跟隔壁病房的裴泽阳进行了第一次住院会面。 裴泽阳之前虽然能下床走动了，但是有秋冉和裴夫人拦着，愣是只让他在病房里小幅度走动，连串病房都不给。 说的理由就是他跟沈映阶在学校里上学就差时时刻刻粘糊在一起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探病吗。 裴泽阳硬生生忍了，只能偶尔跟沈映阶在手机上聊几句，并且玩手机的时间还被严格控制着，害的裴泽阳在心里不断发誓，他再也不生病住院了！ 相比较裴泽阳让人惊讶的恢复速度，沈映阶一个星期后堪堪能下床走动，背部做手术开的刀子也才慢慢有了愈合的迹象。 虽然病人恢复速度有快慢，但沈映阶这个样子的也是少见，不过医护人员也只是把他归类为体质特殊，就跟裴泽阳一样。 在这家裴氏的私人医院里，医生护士接手过裴衍这个恢复速度极快并且近乎死而复生的病历，对裴泽阳恢复速度快便也见怪不怪，只以为裴家有不为人道的秘密。 沈映阶跟裴泽阳被校霸带人夜袭的事情在学校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大家都在议论这到底是怎么个前因后果，可惜没得出个结论来。 而且不仅校霸之流被开除了，连实验1班的张楚潇也不明缘由被开除了，这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张楚潇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系。 只有那些见过张楚潇打沈映阶的人知道，恐怕这次的事就是张楚潇带头谋划的。 不过这也让同学们确定了，沈映阶背后真的后台很硬，不然学校办事不会这么高效率，这可是第二次了！ 不过，沈映阶这血雨腥风的体质也是真的，没多久就又闹出一出流量八卦来，十一中的知名度都快超过市一中了！ 沈映阶也是关注学校动态的崽，看着学校贴吧的各种猜测，除了叹气也别无其他举动。 这一星期，沈映阶一直跟宋西岭有联系，本来宋西岭想请假过来看他们的，但是被沈映阶制止了，一是怕宋西岭耽搁了学习，二是大反派下了令一律不准人探病他跟裴泽阳，得让他们好好养病至少一个星期。 沈映阶也不愿违背大反派，所以便约了宋西岭这星期天见，啥也不耽误。 裴泽阳也被允了能来沈映阶的病房看他，顺便一起见宋西岭。 裴泽阳被剃了个光头，头上还包着不算厚的纱布，看起来傻傻的，但是清俊深邃的五官让他自动隔离了“丑”这个字，看到他的人只会觉得这小伙子好可怜。 连沈映阶都对裴泽阳产生了浓重的怜惜之情，看着这个被他救活了的大小伙子，眼眶都红了，“白啊，过来给哥瞧瞧，这是又瘦了。” 裴泽阳一脸懵，傻不愣登地走过去，不解风情道：“小阶，你怎么了，你没伤到脑袋吧，怎么傻了？” 陷入煽情的沈映阶：“……” 沈映阶觉得空气突然尴尬起来，为了缓解尴尬，他清咳两声，缓缓道：“我没傻，就是看到你还活着有些激动。” 裴泽阳皱着脸：“你不是一星期前就知道我还活着吗。” 沈映阶：“……”行吧，走正常路线裴二少是不会懂的。 “网聊跟面基能一样吗。”说着他招了招手让裴泽阳过来坐下。 裴泽阳原本伤的比沈映阶重，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比沈映阶还活蹦乱跳，看着他这样子，沈映阶心底无端生出几只柠檬精出来。 “头还疼吗？” 裴泽阳摇摇头：“不怎么疼了，就是伤口有点儿痒。”说完他倒是有些讶异地打量起沈映阶来，“你恢复怎么这么慢，一星期了还得躺床上。” 沈映阶有口难言，其实现在不用趴着已经很好了，而且也不用呼吸机了，恢复的也还好啦，只不过是裴二少的恢复速度过快而已。 所以沈映阶反问：“你还说我呢，你不是脑袋开花要死了嘛，怎么一星期就下床走了，人家开颅手术的人一星期左右都跟我差不多躺病床上，哪有你这样活蹦乱跳的。” 说到这个，裴泽阳也是一脸惊奇：“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也惊讶，以前我也生病住过院，可没现在这样的恢复速度，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精怪附身了？还是说被开瓢之后顿悟了什么功法？” 沈映阶：“……你脑子里装的啥啊？”这脑补能力，裴二少比他还厉害。 裴泽阳一本正紧地答：“脑子啊。” 沈映阶彻底无语了，但愿裴泽阳被开瓢后不阻碍学习，他们还说好了要去同一所大学上学呢。 聊了没一会儿，病房门被敲响了，两人转头看去，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宋西岭。 “你来了，快进来。” 宋西岭看着两个病号一坐一卧，此外病房里空无一人，便边走进去边问道：“怎么没人照顾你们？” 说着宋西岭把手里精致的果篮放在桌上，“你俩分着吃，别浪费了。” 沈映阶和裴泽阳赶紧听话地点了点头。 裴泽阳解释道：“我跟家人和护工说我和小阶要见朋友，所以让他们都呆我那个病房了，小阶还不太好移动，我就来他病房了。” 宋西岭颔首，拉了把椅子坐在裴泽阳身边，先盯着人光溜溜的脑袋看了一眼，才看向沈映阶：“怎么好像是你伤的比裴泽阳还重，你不是微信里说，裴泽阳差点儿被砸脑袋砸死了吗？” 沈映阶嘴角抽了抽，这也不是他想的啊，他说的是事实，可是这恢复速度它就是不配合啊。 沈映阶一脸无奈，还是裴泽阳开口说道：“可能我比小阶强壮一点。”说完还一脸等待宋西岭夸奖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 宋西岭“噗嗤”一声笑了，意味深长地瞄了沈映阶一眼，跟裴泽阳说道：“他确实比你柔弱一点，我喜欢你这样的。” 沈映阶：“……”他哪里比裴泽阳弱！ 不过宋西岭可是资深腐女，对男孩子的脑补定位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他无论如何都反抗不了。 裴泽阳闻言倒是笑的傻兮兮的，挑衅般地看向沈映阶，不过没几秒就又怂了，像只没了rou骨头的大型犬，“可我打架没他厉害。” 宋西岭看向他，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他那是暴力，你这是优雅，我护着你。” 话音落，裴泽阳胸膛立时就挺起来了，也不管是个女孩子说护着他。 沈映阶看着二少这傻不愣登的样子，顿时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宋西岭帮他说话他还嘚瑟了，真是不知对方真面目就能为所欲为，宋西岭可是资深耽美圈太太！ 身为一个帅帅气气的男孩子，无论何时都得刻刻提防着！ 不过宋西岭对裴泽阳的态度倒是有点儿奇怪的地方，比如为什么宋西岭就不对他这么温柔，明明他对宋西岭很温柔啊，对方竟然还对他辣手摧花！ “宋西岭，你偏心了啊。”沈映阶冷着脸出言提醒。 宋西岭只云淡风轻地抬眼皮子瞥他一眼，“哦，你觉得偏心那就偏心。” 沈映阶郁卒。 裴泽阳听着两人的对话，茫然地说道：“宋西岭没偏心我啊。” 宋西岭抿唇，很想来一句我就是偏心你啊。 沈映阶见裴泽阳这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顿时想笑，裴二少不愧是傻白甜，人设就一直没崩过。 憋住笑，沈映阶转移了话题：“咱们说点儿别的，比如说怎么为12月15日参加市数学竞赛的我加油。” 宋西岭从刚才酸涩的情绪里挣脱出来，给沈映阶竖了个大拇指：“身残志坚，我服你。” 沈映阶赶紧摆摆手：“不不不，我扶墙就行，怕你一不小心下手重。” 宋西岭一巴掌已经悬在沈映阶脑袋上，轻哼一声：“算你走运。” 裴泽阳看的哈哈大笑：“小阶，也就宋西岭能收拾你。” 沈映阶撇嘴，这是他让着宋西岭，这世界里能收拾他的只有大反派，特权只给他！ 宋西岭瞧裴泽阳这傻笑的样子，有些气，“你这么笑脑袋不疼啊？” 裴泽阳还能摇摇头：“不怎么疼。” 宋西岭：“……”妈耶，算白关心了。 “宋西岭说得对，你得少笑点儿，护着脑袋，本来就不灵光。”沈映阶接了话茬。 裴泽阳气的脸颊鼓鼓的，让宋西岭忍不住想戳一戳，他道：“你不能这么说我，我脑子挺好使的其实。” 宋西岭接口道：“你说的对。” 沈映阶在那儿酸：“还说宋西岭你不偏心小白。” 裴泽阳：“……” 宋西岭：“……” 得，话题又绕回去了。 还是宋西岭又把话题绕出来，问了他们被校霸带人夜袭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映阶叹了口气，挑着重点如实说来。 “这事儿说来话长，实验1班那个张楚潇黑我不承认，然后裴泽阳的哥哥就出手了，借机收购了他家的公司，就是那个华洋外贸企业，然后他把这事儿算我头上了，先前还找我打了一架，就宋西岭你问我为什么破相那一次，我含糊过去了，这一次他脑子抽了直接买凶打人，不仅牵连了小白，还差点闹出人命来。” 裴泽阳听一遍气一遍：“这个张楚潇真不是个人！” 宋西岭也气，而且就因为这个人让裴泽阳受了那么重的伤。 “然后张楚潇怎么解决了？”她问，“听说只是开除了学籍，人没进少管所。” 沈映阶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衍哥怎么安排了。” 宋西岭隐约知道沈映阶和裴泽阳来历不会太简单，不然也不会住进了私人医院并且住这么高档的单人病房。 想必有裴泽阳的哥哥在，张楚潇这个罪魁祸首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三个人又就着张楚潇骂了好几分钟，然后考虑到沈映阶和裴泽阳都是病号，宋西岭也不敢跟他们多聊，便准备离去。 裴泽阳也准备回去，宋西岭便说要送他回病房，两人一起离开。 然而刚准备开门时，门也从外面打开，宋西岭退后两步让开，裴衍正好推了门走了进来。 裴衍出现的那一刻，宋西岭脑袋直接当机了，因为这个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裴泽阳乖乖喊了一声哥，宋西岭才赶紧回过神来。 “你朋友这是要走了？”裴衍知道今天有人要来探望小男生和自己堂弟。 裴泽阳点点头，开心地给裴衍介绍道：“哥，她是宋西岭，我和小阶的好朋友。” 裴衍看宋西岭一眼，“哦”了一声，“小阶同桌，我知道。” 然后裴泽阳又给宋西岭介绍：“他是我哥裴衍，很有成功男人味道吧。” 裴衍要不是看裴泽阳包着头，早一巴掌糊上去了，“别瞎说话。” 宋西岭竭力让自己保持那不冷不淡的表情，不卑不亢道：“裴大哥你好。” 裴衍礼貌又优雅地颔首，“谢谢你来给阳阳和小阶探病。” 宋西岭淡淡答：“没事儿。” 裴衍对沈映阶这个同桌观感还不错，对方是个假小子，估计就因为这样才跟小男生和堂弟混的好，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小男生早恋了。 裴衍说完便往病房里走去。 裴泽阳拉着宋西岭往外走，又转头跟裴衍说道：“那我回去休息了啊。” “去吧。”裴衍头也不回。 宋西岭把裴泽阳送到了他病房门口，没有再进去，因为可能会碰到对方的家人。 她没想到裴泽阳的哥哥竟然是裴衍，一时间郁闷心塞起来，这简直是给她一顿当头棒喝，暗恋只能是暗恋。 因为她跟裴泽阳估计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裴泽阳并没有发现宋西岭的情绪变化，进了病房还回身叮嘱人让人赶紧回学校学习，到校了记得发个消息给他。 宋西岭微笑着应了，转身离开了医院。 本来以为裴泽阳不开窍就够难应付了，现在还多了一层更为复杂的东西。 宋西岭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老天爷这么会跟她开玩笑，干脆不会遇到裴泽阳得了，省得遇到了又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