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线(1)固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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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城郊区的一处僻静别院里,温寻止往青釉香炉里添了些香料,点燃,这是他每日要做的事。 “寻止,这到底是什么香啊,你似乎喜欢的紧,每日都点。”白琪疑惑道。 “不过是寻常的檀香罢了。” “我觉得好生熟悉,仿佛在梦里闻到过似的。” “你觉得熟悉,正是因为它普通常见。”温寻止答道。 白琪还想追问,只见温寻止捂住心口,不住地咳嗽。 “你又咳嗽了,快喝点茶水润润。”白琪端起桌上的一盏清茶,待温寻止停止咳嗽后递给他,担忧道,“寻止,你总喝药,可身体也不见好转。” “阿琪,难为你要陪我在此处养病了,定是十分拘束吧。”温寻止接过茶水,脸上倒因方才的咳嗽添了些气色,只喝了两口便又咳嗽起来,“待我,哪日身体好些了,陪你出去转转。” “我不觉得拘束,每日同你谈天说地,我觉得很是得趣。”白琪摇头,看着自己的好友认真道,“只是每次饮酒只有我一人,不能与你举酒对饮,有些遗憾。” “我……咳咳……今日陪、咳……” 见温寻止的脸都红了,白琪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别真的喝啊。” 白琪醒来后在这处幽静的宅邸已待了三月有余了。 据温寻止说,他们过去是挚友,探访山水的时候遇了劫匪,白琪撞到了后脑勺失去了记忆。白琪虽无过去的记忆,却对温寻止十分亲近,温寻止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十分熟谙,只意识里总觉得过去温寻止身体似乎不是这么虚弱,温寻止说是在那时落下了病根。 他这好友,性子好极了,人也风趣幽默,白琪时常被好友逗的开怀大笑,可就是身体不好,总病怏怏的模样。府中虽有许多下人,可白琪总不放心他。 “你好不容易有个心愿,我自当尽力而为。不过是小饮几杯,不碍事的。” “不行,寻止,若是令尊令堂知道了,该担心了……我是你的好友,我也不想你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是我拖累你了,阿琪。” 白琪摇头,不怎么赞同,“我不觉得拖累,也不觉得无趣。自我失忆后,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也不想出门。我不是骗你。” 温寻止笑笑,用其他的事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心中苦涩至极,他知道原因,却不想对白琪提起。 只愿你现在好好的,一辈子不想起来。 几日后。 白琪的小妹与母亲从安都前来,冷清的府中因她们有了几分热闹之意。 “哥哥,爹爹本想一起来,可政务繁忙,实在是走不开呢,要到冬至才能来了。哥哥尝尝这葡萄,听说棠城没有,我特地带了些,一路冰镇,虽然没有在安都的新鲜,可也应该不差。是你最喜欢吃的呢。” 家中小妹刚好豆蔻年华,正是活泼跳脱的时候,摘了一颗洗净的葡萄便要往他嘴里塞。 白琪见她递来的葡萄,不知为何心里竟生了厌恶之感,那感觉来的奇怪,他忍着吞了葡萄,却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哥哥?你怎么了?” 见他脸色苍白地吐了,小妹和母亲都慌乱了起来,温寻止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让下人上一壶干净的温水。 “抱歉,我也不知为何……见到这葡萄就觉得反胃…” “没事的,琪儿,也许是你胃口变了。”母亲镇定了些,安慰他。“常听说人失忆后,喜好也会发生改变的,对吧,寻止?” “伯母说的是,我也曾听闻有人失忆后,曾喜爱的东西变成极为厌恶的东西的。”温寻止附和着白琪的母亲,将这个小插曲翻了过去。 白琪陪小妹聊到深夜,小妹粘人的很,他不觉得厌烦,反而乐意宠着自己的胞妹,血脉相连,虽不记得了,也依然亲切。 他把小妹哄睡,想去看看温寻止是否入睡。 他远远就看见温寻止的住处灯火亮着,这处小苑是这本就静谧的府邸最为幽静之地,今夜温寻止好像屏退了下人,小苑外一个人也没有。 他走近了正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母亲和好友的交谈声。 白天的事让他隐约觉得温寻止与母亲在瞒着自己些什么,而且和自己的失忆有关。 如果是与我有关的,就听听。 虽觉得偷听不是君子所为,但他还是做了回帘窥壁听之人。 “寻止,你比上次见面时消瘦多了,这固魂香真的如你所说,对身体没有损害吗?” “伯母不必担忧,我是不太适应这棠城的天气,多调养些时日就好了。” “哎,你这孩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每日点这香,是在折寿啊……寻止,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忍……” “伯母,若是没有这香,我才是痛不欲生。” 母亲和寻止在说什么,好奇怪,为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 白琪还想再听听,温寻止和母亲突然都噤声了,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聊起了棠城的风土人情,说了几句让温寻止好好保养身体的话,母亲就打算离开了,白琪见状赶忙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卧房。 屋内温寻止推开窗户,负手而立,心知白琪可能听到了什么,幸好他及时发现,若是白琪问起也好遮掩过去。 “只是不能,与你一同去边塞……” 白琪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小妹和母亲在此,他总想多陪陪他俩,二人待了二十几日,不得不回安都了。温寻止与二人告别,便把说体己话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个,回了书房。 天真烂漫的小妹抓着他的袖子掉眼泪,不肯离开,母亲也舍不得,叮嘱他要好好照顾自己,三人在府邸门口依依惜别了一阵。 送走母亲小妹二人后,白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或许人不管长到什么年纪,都无法习惯离别。 他整了整衣袍,走到开着门的书房,在门畔轻轻叩响。 “阿琪?门开着,你进来吧。” 他二人是亲密好友,但也十分尊重对方,得了好友的许可,白琪方走进去。 温寻止正在画画,白琪进来了他便搁了笔,指了指另一旁的圆桌,“我猜到你今日会来,提前让人备了些糕点。” “寻止,我想问你个事,那日我听到、不,偷听到……”白琪坐下,承认了自己的梁上君子行为,又描述了那日的事,忐忑等着好友回复。 “那日?”温寻止作出微微惊讶的模样,又回过神答,“阿琪想问什么就说吧,我对你不会有所隐瞒。” “我听你们说什么固魂香,是你每日点的那种吧,母亲说什么于你身体有害,是真的吗?” 温寻止摇了摇头,“你只听了些片段,自然有所误解,是伯母误会了我在同她解释。我身体神魂不稳,需要点这固魂香稳固魂基,还能活个十三十五年,若是不点,只怕一月不到我就会一命呜呼了。” 听了温寻止所言,白琪不疑有他,忧心忡忡,好友身体日渐衰弱,他却不能做些什么。 “没有其他法……”话未出口,他又觉得这话实在多余,温家富庶,若有什么天材地宝可让温寻止恢复健康,定是早就寻来了 “没有。”温寻止掰开白琪握拳的手,掌心果然多了几道指甲留下的血丝,“你也不觉得疼。” 温寻止一向温和清俊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责怪,用手指沾了药膏给他涂,他突然福至心灵,几段记忆闪回脑海,脱口而出一句打油诗。 “寻止似兰芷,香盈怀袖。” “你怎么突的想起了这句。” “不知道,我好想记起了几个零碎片段,可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白琪努力回想着,没留意好友一瞬而过的郁郁,“我总觉得有下一句……是什么呢……” “白琪如瑾瑜,温润而泽。”温寻止添了剩下的半句,“这是过去我们好友陆任在宴上戏谑所言,你听了作势要打他,却不慎摔了杯子,手被瓷片划伤,那时我也是这样为你涂药。” “那后来呢?如果只是一时戏言,我怎会记这么久?” “这两句戏言不久就传遍了安都,你气的七天没理陆任。” “过去我竟同小妹一般,是个跳脱的性子吗,听着倒像在听别人的事。” “你在长辈面前举止端方,但在我们这些朋友面前总归活泼些,你还效仿过姜太公,用直钩垂钓,钓了半月,连只虫子都没叼上来,倒是顺便救了个溺水的小孩儿。”白琪听得有趣,温寻止却不再多言,“你现在稳重多了,人的性格总会随着时间改变的。” “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他右手扶住额角,脑子隐隐作痛,“……头好疼。” “记忆本就玄妙,强行去想也许并无作用。” 温寻止帮他按压太阳xue缓解疼痛,白琪觉得好友的手指温凉舒适,二人离得近,他能闻到温寻止身上淡淡的香草味。 出于一种奇妙的心态,头痛过去后白琪也未说明。他的心像爆炸的烟花一样,噼里啪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