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深入虎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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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林家世代经商,家大业大,在江南算是首屈一指的富商,家主林寒松凭借一套林家拳行侠仗义,好善乐施,多年前被推选为武林盟主,在江湖中地位与人望都极高,在当地百姓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问一路向行人打听,没费多大工夫便找到了林府所在之处。林府的大宅院占据了鄱阳湖边上一大片土地,气派恢弘的堡墙将一大片高低错落的院落紧紧围着,与其说是宅院,不如说是堡垒更加贴切,可见这林家财力之丰厚。 今日正是武林盟大会,巳时初正是日上三竿之时,林府前人头攒动,东南西北各路门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皆齐聚于此,饶是这林家再大,此刻也到处挤满了人,略显拥挤了。 谢问刚到林府,便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皇甫轲与孟怀瑾,皇甫轲身边挤满了人,人群之中的他依然是一副清净寡淡的表情,不紧不慢地与各大门派的掌门一一打招呼寒暄。孟怀瑾也正在与人交谈,但身边显然没有皇甫轲那边这般热闹,谢问刚走过去,孟怀瑾便眼尖地注意到了他。 “谢问,你果然来了。昨天我听到你和师尊的对话,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谢问阴沉着表情:“师尊是不让我来,可是今天我不来不行。” 孟怀瑾奇道:“为什么?” 正要回话,忽感到一道如芒在背的视线,谢问回过头去,只见皇甫轲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完了。师尊发现你不听他的话,铁定要发火了。” 孟怀瑾吐了吐舌头。 果然,皇甫轲与身边的人简短地打完了招呼,便拨开人群快步走到谢问面前来。 “谢问,你为什么……!” 皇甫轲刚要说话,谢问立刻开口:“师尊!闻辛他出事了!” 皇甫轲神色顿时一变:“什么?” 谢问环顾四周,凑到皇甫轲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昨晚他来了这林府之后,一夜未归,说好了今日辰时在茶馆相见,却直到现在都没来。我不能再继续干等下去了,我要进去找他。” 皇甫轲下意识地抓住谢问的手:“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谢问覆上皇甫轲的手,宽慰道:“师尊别担心,弟子晓得分寸,不会乱来的。” 皇甫轲还要说话,忽然听得府内响起三声锣鼓声。 “大会要开始了。师尊,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孟怀瑾在一旁催促道。 皇甫轲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你要跟我们一起进去也行,但你须得记住,一定要紧跟着为师,在为师说可以之前,一步也不要离开为师身边。” 谢问瞬间把背挺得笔直:“弟子谨遵师命!” 于是师徒三人就这样随着人流走进林府,来到位于西南方向的一片空旷的练武场上,各路人马围着练武场站成一圈,为首的各门各派掌门面前置一席位,林府中的婢女正在为每一位与会者斟酒。 这时,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身着一袭宝蓝色华服锦袍,长髯飘飘气宇轩昂的男子步伐从容地走到练武场正前方的席上,想必正是这林府的主人——林寒松。而他身边则跟着一名身材略胖的青年,长得与林寒松颇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林家的公子林鹤亭,父子俩虽长得像,但气质完全不同,与英气勃勃的林寒松比起来,林鹤亭面容温和,少了几分霸气。 林家父子俩甫一登场,在场各路英雄纷纷起立,林寒松举起酒杯,面对群雄朗声道:“敝人林寒松不才,承蒙各路英雄豪杰厚爱,任武林盟主的这些年来,林某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历经无数困难艰险,但幸得在座各位的鼎力相助,方才得以不辱使命,守住四方之安宁。在此,林某先敬各位一杯。” 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座下群雄也纷纷举杯回敬,谢问刚要将杯中酒喝下,忽然被皇甫轲拉住衣袖一拽,杯中的酒便尽数洒了出来。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谢问疑惑地看着皇甫轲。 皇甫轲没有答话,而是举起酒杯,用长袖遮住了脸,作势饮酒却悄悄把酒倒掉。然后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在案上。谢问一惊,心想难道这酒有问题?他侧头看向孟怀瑾,只见孟怀瑾也不动声色地倒掉了杯中的酒。 按照惯例,林寒松开始了一番开场白,这些套话谢问也没听进去,只是开始留心这林寒松,也不知是不是疑心所带来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林寒松双眼无神,声音空洞。他身后的林鹤亭也差不多,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 “师尊,这林寒松感觉哪里怪怪的。”谢问凑到皇甫轲耳边小声道,“你看他那眼神,感觉就跟死了一样。” 皇甫轲淡淡地道:“听说林寒松得了某种病,发病时偶尔神志不清,这大概是后遗症吧。” “是吗?我看他现在神志挺清醒的,废话也能说这么久。” 仿佛听到了谢问的话一样,林寒松话锋一转:“听闻近日有一种名唤尸傀的邪祟作乱江湖,肆虐各大门派,广大武林中人与平民百姓均不堪其扰,这件事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深有同感。” 总算是切入了正题,听到林寒松这话,座下众人纷纷点头,各大武林门派在这次的尸傀之乱中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一说到尸傀,有的是叹息疑惑,有的是愤慨悲伤。 “今日,天下英雄豪杰之所以齐聚于此,想必都是心怀苍生之苦,恨不得将这尸傀除之而后快,在此,我建议大家群策群力,共同商量出一个妙策去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说到此处,林寒松终于走到了练武场中央,环视周围群雄,朗声道:“各位有何良策,不妨畅所欲言。” 话音刚落,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座下传来:“依我看,我们江湖中的各大门派应该团结起来,组成一支专门讨伐尸傀的精英队伍,这样才能集中力量的同时发挥各家所长,将这些害人的邪祟一网打尽。” 谢问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燕颔虬须,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是丐帮帮主连海平。 孟怀瑾在谢问耳边低声道:“丐帮作为人数庞大的江湖第一大帮派,可以说是尸傀之乱中的头号受害者了。事件发生以来,已有数百名帮众失踪、或死在了尸傀手上了。这话由他们来说,倒是有些说服力。” 果然,连海平这话一出,当场便有不少门派纷纷表示赞同。当然了,也有一些门派不以为然。 “一个个地杀,要杀到何年何月。这尸傀说到底其实是一种蛊术,只有找出源头才能根除。”说这话的是一名脸上满是皱纹的老尼姑,峨眉派的掌门人晦明师太。 连海平:“哦?那么师太认为,这源头究竟是谁呢?” “这还用问吗?”晦明师太还未发话,她身旁一位英挺俏丽的年轻弟子便开口接腔,“如今这江湖上成天捣腾蛊术的邪魔外道,除了梵炎教以外难道还有第二个?都说梵炎教教主成渊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戴着一副面具,吹着一把骨笛,这跟我们数次与尸傀交手时碰到的那个吹笛人的特征正好吻合。这罪魁祸首除了他还能有谁?” 谢问听了这话直摇头,看来此人并没有见过成渊,只是把道听途说的印象强加在成渊身上,一厢情愿地认为成渊就是幕后黑手。别的不敢说,成渊谢问是亲眼见过的,成渊的亲信赤鹄因为追查尸傀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成渊本人也险些被埋在万骨冢下。 皇甫轲知道谢问心里在想什么,他悄悄握住谢问的手,把手指贴在唇上,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谢问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也只好强自按捺住情绪,继续静观其变。 连海平:“这么说,静仪小师父是认为我们应该将矛头对准梵炎教,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正邪大战,一举剿灭邪魔外道了?” 静仪:“当然。近年来梵炎教活动越发猖獗,许多无辜门派都惨遭毒手,过去,我们武林正派都只想着独善其身,自扫门前雪,这才纵容了这群邪祟的嚣张气焰,令他们为所欲为。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再袖手旁观,坐视梵炎教继续发展壮大了!” 连海平:“你们峨眉派与梵炎教梁子结的深,想要公报私仇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我也不是反对你们。不过只希望在这之前搞清楚梵炎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如果不是,那我们即使大费周章地铲平了梵炎教,恐怕也解决不了尸傀之乱的问题吧?” 不知不觉中,话题开始转向了梵炎教,就在场下众人议论纷纷,无法达成一个统一的方案之时,林寒松忽然开口道:“各位,请听我一言。”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 “林某认为,我们在讨论尸傀之乱的时候,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须知这尸傀不光危害武林,也伤害到了许多平民百姓,若这些尸傀集结成大军,势必对朝廷造成极大的冲击,到那时,整个中原都会陷入灭顶之灾,因此各地官府以及朝廷已经开始紧急调派人手,调查尸傀事件真相。据我所知,现在朝廷已经开始暗中对武林门派进行取缔,因为在朝廷看来,武林没有正邪之分,所谓的侠,不过是以武犯禁,恕我直言,这种时候我们武林各门派之间互相内斗根本无济于事,只有与朝廷合作,上下齐心通力,方能寻求解决问题之道。” 此话一出,座下皆是一片哗然。 “合作?江湖本来就是朝廷的死对头,我们江湖中人永远不受朝廷驱使!” “就是,什么合作!说白了不就是招安吗!” “林盟主!您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眼看着场下群情越来越激动,遭到质疑的林寒松不但丝毫没有动摇慌乱,反而气定神闲地抚着长须,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林某明白各位的忧虑,但是朝廷为讨伐武林人士而派出的五万大军已在路上,眼下事态紧迫,恐怕容不得各位慢慢思考了。” “五万大军!?” 与在场的许多人一样,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谢问脸色变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sao乱,只见有一人脸色苍白,额头冒出豆大汗珠,呻吟着倒下,那人仿佛慢慢失去了力气一般,倒在地上无力挣扎,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糟了!酒里有毒!” 就在这话音落下之后,人群中陆陆续续地有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众人就像被大风刮倒的草一样一片片地倒下,没有人例外,就连方才还在精力十足地唇枪舌战的连海平与晦明、静仪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连海平怒道:“林盟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寒松还未开口,一直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林鹤亭便上前一步,冷冷地道:“我爹早就料到你们这群老顽固不肯放下自尊,与朝廷合作,因此与朝廷通了气,现在已有两万大军来到了鄱阳湖边,此刻正在林府外的树林中待命。若你们还是冥顽不灵,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了。” 晦明老态龙钟的脸此时也气得发白,咬牙道:“好你个林寒松。你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将我们各大门派的精英召集于此,原来就是为了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吃里扒外的朝廷走狗!” “背信弃义!亏我们推选你做武林盟主!” “朝廷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在众人义愤填膺的声讨中,林寒松脸上不但没有一丝愧色,反而透出一丝瘆人的笑意:“太遗憾了。本来林某以为在座各位都是聪明人,大难临头之时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没想到……其实林某是真的不想大开杀戒。毕竟,各位都是林某曾经的至交好友,林某实在不忍心与诸位撕破脸。只不过看如今这阵势,林某恐怕是不得不出手了。” 说着,只见林寒松身形一闪,直扑连海平而去,他右臂抬起,五指张开,凌厉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连海平天灵盖上落下。 就在这时,一个白影如同箭一般冲了上前,以轻盈流畅的掌法带起清风,转眼间化去林寒松的凌厉攻势。 “师尊!” 谢问紧张地大呼出声,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没有饮下毒酒的皇甫轲,他气运丹田,一股磅礴之力从他全身发散而出,仿佛一股巨流冲向四周。顿时把林寒松震退了好几步。 “你……!南华门司衡真人!”林寒松脸色铁青,又惊又疑地看着他,“你怎么没事!?你没喝酒!?” 皇甫轲大喝一声“剑来!”,孟怀瑾便立刻将一直抱在怀中的宝剑拔剑出鞘,抛向皇甫轲,皇甫轲纵身一跃,不偏不倚接住那柄透着寒意的长剑,随后脚尖着地,傲气凛然地立在群雄身前,一抖剑身,独自一人面对着林寒松与林鹤亭父子:“有我在,休想伤在场之人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