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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狐狸之读心册开始了,边吃rou边走心

    赵觅秋此刻正坐在A市一家门庭若市的热闹餐馆门口,一边排号一边等着丁夏的到来。

    赵觅秋虽然也是赵家的孩子,同样居住在赵家的那片占地广宏的别墅区里,但是赵家家大业大,他这一脉到他为止,往上数五代都没有出过什么厉害人物,家产与其他同族亲戚们相比也只是普通,读书不通,更无权势,三百六十行,任哪一行都未出过一个状元。他这一脉于赵氏一族无甚助益,似极了鸡肋,到了他这代,族人的轻视已经积成了大山,平时面上和和气气不显分毫,可他总是能察觉到。那些令人恼恨的轻视织了层密不透风的软网,兜头盖脸的遮住了他的半生,让他挣不脱,剪不断,无可奈何。

    他深恨这些成见,也努力读书,期望能出一番事业,让那些小瞧了他的亲族兄弟们开开眼。只是不知是运气不佳,还是被世代传承下来的晦气所累,空勤奋了许久,他还是争不到出路,得不到重视,比不过那些庸庸碌碌不思进取的兄弟们。赵觅秋一点都不喜欢乃至有些厌恶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这其中排在首位的便是赵祁。

    赵祁。

    论才能,赵觅秋不输家族的任何人,只有一个赵祁,牢牢的压在他头顶,让他的所有努力皆成了一纸空文。他除了比赵觅秋年长了几岁之外,又有什么才干可言?凭什么赵家耗费了几世创造出偌大的一个商业帝国,偏偏大半蹉跎在了赵祁手里?

    赵祁那一支是家族中财势人丁最兴旺的一脉,各行业的家族话事人大半出自他家,而他这一脉却马马虎虎,人微言轻,他无处说理,壮志难酬,心也慢慢冷了。

    就在赵觅秋心灰意冷放浪形骸之际,丁夏出现在了赵祁亲姑姑家中,成为了赵祁那个完美小家族里的一个变数,一个污点。

    赵祁的亲姑姑,也就是赵言的母亲,是一个有些古板严厉的夫人。不过家里长辈每每提起年轻时代的她时,却不是现在这个评价。

    听说她曾经是极淑雅的一个美人,只是偏偏爱上了赵言那个空有皮囊,内里污烂,油嘴滑舌的父亲,又在她坐月子的时候闹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闻,幸亏她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刚毅决绝,直接与那个污泥一样的绣花枕头离了婚,由哥哥帮着抚育赵言,好好的将他养大,没有让赵言随了那个男人一丝半毫。

    “当年那个长得就一副狐狸样的女人找上门的时候,我恰好和在大少爷那儿做事的本家大姐坐着唠闲,所以才能够瞧上了那么一眼。”张妈洗好了碗,坐在花园的长凳上,摇着扇子和吴嫂吹嘘着:“那狐狸精啊!啧啧啧,说句实心话,虽然没有那位夫人看着有气度,但是当真是个妖娆鲜艳的美人,夫人在旁边一对比,颜色还是寡淡了几分。那妖妖调调的身态啊,啧啧啧,看着就是擅勾引人的料子。”

    “想不到狐狸精当年手里抱着的男娃儿竟然比她还美上两分,一个男娃儿,那么漂亮做什么?虽说他mama丢下他就不知所踪了,从小被那个酒糟烂了的醉汉养大,可他还是更像那狐狸精多些,恶习没染上多少,勾人的蛊事倒是学会了一套又一套。那狐狸精害得夫人这样惨,夫人至今未再嫁,性情也变了许多,胡少爷还是硬拉着小狐狸精回家,要啥给啥,放任纵容。小狐狸精和大狐狸精一个眉眼,天天在夫人面前转悠着,夫人看了该多糟心哪?赵言少爷一向孝顺,若不是被那小狐狸精蛊了神,怎会做这种事?”

    “少爷是那孩子的亲哥哥,那孩子刚来的时候,夫人虽然心里不大高兴,但也夸赞少爷知晓人伦,有情有义,说他蛊了赵言少爷还是过了。只不过那头的大少爷……”

    “大少爷怎了?”

    吴嫂压低声音,窃窃说道:“大少爷看着,才似被狐狸精勾了魂呢!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太太不是养了只猫儿,之前我抱着去晒太阳,碰上了赵家兄弟,那孩子看着喜欢咱们那猫儿喜欢的不得了……”

    “这和大少爷有什么干系?”

    “……后来大少爷偷摸来找我,问我之前那对兄弟在咱们家门口逗留了这么些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我开始以为大少爷关心的是大的,毕竟他从小就对赵言少爷格外偏爱,比照顾自家亲妹还精心两分。可没想到这次,他关心的却是那个小的。我不过略提了些那孩子逗猫儿的场景,他便好似揣了一肚子心事的走了。过了两日又来,说听说了那猫儿怀了一肚小崽子,想领一只去。”

    “害,那猫儿一向是我照顾,领只小崽走又有什么要紧?猫儿生产后,我便挑了只毛色最雪白的给了大少爷,大少爷还送了我套翠玉打制的首饰做谢礼呢!你说说这小猫儿金不金贵?”

    “嚯!大少爷这么大方?只可惜咱们被配在此处,没能好生享享这金贵,倒被只小猫儿占了先。”

    “这小猫儿虽然金贵,却也不是跟着大少爷享福的,你知后来我瞧见那小猫儿去了何处?之前照看那孩子的刘嫂儿子上大学,她请了假回家,我又空闲,帮她顶了一阵班,恰好瞧见那只猫儿被那孩子抱在手上。大少爷费了这样大工夫得来的猫儿,竟是送给丁小少爷的!怪不得大少爷家的小姐看不惯他……”

    “那个小姐倾慕兄长,又刁蛮惹人厌,连咱们家少爷都避之不及,丁小少爷惹上了这个小冤家,日子可不好过了……”

    “我倒觉得,那小姐怕是也爱上了这个男妲己,又不知表达,才上赶着这样讨他嫌呢……只是兄妹相争,从性别上说,还是meimei的胜算大些……”

    彼时赵觅秋正在花园的藤椅上闲坐着翻手机,张妈和吴嫂的话一字不漏的随着夏风送进了他耳朵里。他听了心烦,等她们开始猜测起丁夏的性取向时,赵觅秋终于听不下去,站起身走进了家门。

    在此之前,丁夏的出现虽然在整个赵家都动荡传扬了一阵,但赵觅秋对此并无兴趣,反正都是赵祁家的人,不管好歹,他都一视同仁的厌恶。但是在此之后,他不自觉的分了些微的注意力去了丁夏身上,将他大大小小的事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后,才又放下心来继续讨厌他。

    丁夏进了赵家的门后,一切待遇都在赵言的执意下与他相同。赵言把什么好资源都堆他面前,让他插班进了赵言的高中,又任他挑选兴趣爱好找专门的老师培养,甚至还带他去了赵祁设立专门给赵言学习练手用的公司,接触各式各样的公司高层,豪门酒席,政要人物……可看他学数学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学习的材料,兴趣班从钢琴练起,也非一日之功,数学不通,公司事务金融业务更加一团乱麻,更不用说他从底层跃入上流社会,上流社会的人情世故人际关系一点不知,白惹人耻笑……

    总结起来就是:暴殄天物,朽木不可雕也。

    偏生这块朽木活泼爱闹,学校里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成日里在外面瞎厮混就算了,在家里也不安生。他并非赵家人,却享尽赵氏的好处,赵家白养的那群浪荡子早看他不顺眼,他又高调的很,头昂到天上,一脸的春风得意马蹄疾,自然得罪了他们。一块朽木对上一群朽木,到底还是数量取胜,那块漂亮朽木被朽木群仗着人多势众轰轰烈烈的围殴了几场,漂亮脸蛋都破了相,一瘸一拐的回了家,自给自疗伤抹药,不哭不闹的,只是第二天又纠集了些朋友打还回去。闹的多了,被赵言知道,才终于安生了几天。

    虽然是朽木,可比他老爹有些血性,还不错。

    赵觅秋不屑与朽木为伍,可那天看到丁夏衣服破破烂烂身上破破烂烂深一脚浅一脚的从他面前落寞经过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还是拦下了他,叫吴嫂帮他打理一下,让他起码像个人样了再回去。没想到一次无意之举,就让丁夏黏上了他,时不时的就要从他家门口经过,一脸傻样的和他打招呼,赵觅秋每每疾言厉色的将他轰走,又心虚的左右看看,担心被人发现和傻货走得近了,当成了一样的傻货。

    不过,偶尔赵觅秋看丁夏被赵言逼成了那呆头鹅似傻转的样子,也有了一点同病相怜心心相惜之意。他和丁夏,本来就是两块被搭错位置的积木,他生来就对数字敏感,金融商务会计管理一样都难不倒他,却偏偏因为众人的偏见,连一点点家族企业的边都沾不上,只能每月拿着赵家分配给他的固定资产赚来的利润吃白食。而丁夏没这个天赋,再怎么学也学不出什么成绩,却偏偏被赵言保着拿到了一个公司,也不知道那个公司几年会破产?

    但是赵觅秋承认,丁夏长得好看,能歌善舞,尤其是舞蹈,他曾经看过丁夏的舞蹈课,他学的极快,跳的又好看,天生就是这一块料子。如果去做明星,或许会大红大紫。

    这和赵觅秋也没什么关系,赵觅秋照旧讨厌着赵祁一家人,见到丁夏也十分冷漠。丁夏倒是一直傻笑着和他打招呼,有时又喜欢粘着他讲些没意义的闲话,往往在这个时候,他都会说些冷言冷语不耐烦的将丁夏赶开,丁夏每次受了激,都会嚷嚷着些再也不理他之类的气话然后愤恨恨的跑掉,只是下次见他时又没了记性,继续跑来粘着他……

    “赵觅秋,我们是朋友了吧?”

    “谁和你是朋友?”

    “诶诶你怎么还是那么冷漠?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天天被人按着揍,十架九输,换别人早就找地缝钻去了,就你还在这儿傻乐,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哪怕一点可能性会赢,我也不会放弃的!”丁夏握拳:“再说,是他们先找事,我又躲不掉,总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吧?”

    哼,这种执着的劲头倒是和从前的他有些相似,只是执着在这种地方……没有必要。

    虽然丁夏依旧很烦人,但是不如以前那么惹人讨厌了,就那么一点点讨厌吧,偶尔也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一点点。

    又有一天,赵觅秋拿了画板出门准备打发时间,正巧又遇到了像是刚和狗熊打了一架回来的丁夏站在门口等他。丁夏穿着一条规整的外衣,严实的遮住了里头的惨状,他照常傻笑着朝赵觅秋挥手:“赵觅秋,我等你好久啦!”

    “哟?有一件衣服幸存了?恭喜。”

    “我特意脱了外衣再打的!”丁夏听着还有一丝得意:“赵觅秋,我今天来是专门和你说,我搬家啦,搬去三号别墅了,你以后可以直接去三号房找我玩……”

    “我干嘛找你玩……你怎么搬去三号了?找到对象准备和赵言分家了?”

    “才没有!阿姨不喜欢我和言言走的太近,觉得我天天打架,会带坏言言,所以言言就给我新选了三号别墅,刚好在二号别墅旁边,离言言和阿姨近,又不会让阿姨天天看见我惹她烦……”丁夏说着说着叹了口气:“赵觅秋,你说为什么阿姨一直不喜欢我?是他们来找我麻烦呀,我不会带坏言言的,言言那么好……”

    “可能阿姨只是不喜欢你整天没大没小的不叫哥哥叫言言,才让赵言离你远一点。”

    “在家里我都是叫哥哥的!再说言言看着可不像哥哥,我要是在外面叫他哥哥,所有人都会觉得我还是个小孩了……”丁夏轻声嘟囔着,突然嘶的抽了一口气,伸手揉着额头上的肿包:“那群疯子今天是吃兴奋剂了吧,下手那么重……”

    “兴奋剂应该没吃,只是一号别墅的小姐给他们点了些火气而已。”

    “又是那个臭丫头?我到底哪儿得罪她了?她三天两头的找人打我?”

    “你没得罪她,是那个白痴爱上你了。”

    “赵觅秋?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别让她到时候把你说的玩笑话又算到我头上……我被她害的已经被阿姨赶出家门了,她再这样‘爱’我几次我这张俊脸都要被她给毁了!”

    赵觅秋作势就要呕吐,丁夏怪叫着扑上来逼他承认自己最帅,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打打闹闹的轻巧揭过。赵觅秋一边满脸嫌弃的掰丁夏纠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指,一边回想起了上次和那个脾气爆的大小姐之间不那么让人愉快的对话。

    那段时间赵言才私下里震慑过欺负丁夏的那帮纨绔子,又揪着丁夏好一通教育,得到了他以后不再打架的担保,可还没消停满一周,丁夏又天天带着伤从赵觅秋家门口经过了,受伤的频繁程度连赵觅秋都感受到了异样。他虽然非常讨厌丁夏,但是看他如丧家之犬般的可怜样儿,伤到显处连家都不敢回,生怕被他阿姨和他哥发现,还是同意了让丁夏躲到他家里。他满心讨厌发作不出,还得帮他去家里扯谎,心里愤懑难平,于是决定追本溯源,从那帮老是找丁夏麻烦的混混开始治起,却一不小心发现了赵祁家那个千金小姐在其中做下的手脚。

    “……我就爱看他打架受伤,怎么了?赵觅秋你不会连这个都管吧?”

    “我本来懒得管,可是丁夏为了躲赵言天天过来烦我,我只好帮他管一管。”赵觅秋无所谓的笑了笑:“你的癖好我管不着,不过这样追人可追不到手,多向你哥学学,小心丁夏被你哥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