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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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春节来临。城市亮起彩灯,冷冬因星星点点的点缀多了分人情味。 今晚要在屈仰山父母家吃年夜饭。尽管屈盛弘和霍曼玲不喜欢阮秋屿,阮秋屿仍用心地挑选了许多礼物。 暖气开得很足的车上,屈仰山专注前路,阮秋屿望向窗外。如果我也可以在这样的日子开怀大笑就好了,看着繁荣街景和愉悦笑脸,他想。可阮秋屿无法轻易地开心,许狄利用沈晛的关系进入爱丽丝芭蕾舞团,并且要与他共同竞争芭蕾舞团的首席。 阮秋屿不理解。团长只叫他好好努力。 屈仰山侧头看一眼呆若木头人的阮秋屿,他声线低沉地问:“在想什么?” 阮秋屿对上他探究的视线,眨眨眼,语气淡淡地说:“没什么。” 屈仰山不再问,他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阮秋屿的眼睛像一支画笔,熟练地临摹屈仰山的侧脸,眼睛,嘴巴,手臂线条,戒指。 屈仰山又把戒指戴上了。戒指更像一个黑色的场记板,上下碰撞一起”啪”一声,好戏开始。 他们在父母面前明目张胆地假装恩爱,可演技稀烂,洞悉实情的大人们体谅地维持虚无的体面,然后继续厌恶某一人。 卸下戒指,灯光熄灭,演员散场,人走茶凉。 恰时电台播放一首歌,应景非常。阮秋屿熟悉这旋律,歌手陈粒。 ——若有天我不复勇往,能否坚持走完这一场。 ——如果我站在朝阳上,能否脱去昨日的惆怅。 补缀的戒指,假情的恩爱,空缺的结婚照,灼热的吻痕,自我的欺瞒,是检索五年婚姻的关键词。 “屈仰山...”阮秋屿软软地叫了一声,嘴角噙着一抹笑。 笑容甜得能化开心里的苦,清甜如甘泉。 “嗯。”屈仰山不知他内心千转百回,只觉他的笑意不真切,像被豢养在巨大透明玻璃缸里的游鱼。 屈仰山等他下一句话,阮秋屿却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屈仰山顿了顿,说:“明天我要签一个合同,不能陪你回家了。” “很重要吗?” “嗯。” “那好吧。”阮秋屿虚虚地应着。反正年年如此,今年亦不会特别。 作为一个左右逢源的商人,屈仰山叱咤名利场。可到了阮秋屿这,屈仰山却变成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子,连他的父亲也敷衍。 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路行驶,疾驰向后的树木和路灯渐渐化成细小的点,雕栏玉砌的别墅孤傲地独立。 下车,屈仰山走在前头,阮秋屿跟在后头。 雪如残断了的珍珠链般纷扬落下,亦如阮秋屿梦境中白茫茫的千山万水。两旁草地碎满珍珠,雪粒轻抚他的的发丝,枕在耳边呢喃”祈愿您平安喜乐。”他伸手,掌心斟满雪籽,好似向许愿井诉说心愿。 屈仰山转身,视线中阮秋屿停驻在原地,对世界漠不关心,只爱掌心那一捧雪。他穿了一件黑色外套,在苍白色衬托下却无比和谐。阮秋屿似乎是幻化下凡的冰山雪莲,他捧着雪,静静地在苍茫茫的烟波等待爱情。 此人太亮眼,屈仰山不自禁地拿出手机拍下雪中人,将此刻留存,来日欣赏。 “阮秋屿。”屈仰山轻喊,朝他招手。 阮秋屿在外套上拍拍沾雪的手,小跑到屈仰山身边。两人并肩往前走。 管家打开大门,阮秋屿目光所及之处皆华贵。一幅巨大的全家福挂在客厅中间,裱框内有四个人,屈盛弘,霍曼玲,屈仰山和屈露露。 阮秋屿清楚记得半年前他和他们一起拍了新的全家福,只是至今没有挂在墙。 或许是他单方面将一张照片定义为全家福。或许照片只是屈盛弘的官场手段。或许照片已被遗忘在垃圾桶,不闻不问,落灰发霉,蜘蛛在他微笑的脸吐丝。 屈盛弘在书房处理事务。屈仰山和阮秋屿一同向和霍曼玲问好,她睨一眼阮秋屿,懒懒地开口说”嗯。” 管家把阮秋屿买的礼物拿给霍曼玲,她端起茶杯抿一口,皱眉不耐烦地挥手说:“先放着吧。” 屈露露身着长裙从楼梯走下来,一袭如黑玛瑙的靓丽长发倾泻腰间,轻柔,妩媚,光彩夺目。她身后跟随一位气质文雅成熟的男子,面容俊秀,眼睛柔情似水,嘴角抿起微笑的弧度,似乎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屈露露越过阮秋屿拥抱屈仰山,头埋在他肩膀,激动地说:“哥。我好想你。” 屈仰山轻拍她的头。 “露露一下飞机就吵着要见你呢。”霍曼玲宠溺地笑着对屈仰山说。 接着屈露露不情不愿地握住阮秋屿的左手,脸色不太高兴地对他祝贺:“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露露。”阮秋屿强撑笑意说。两人的手掌轻触一秒便放开。 “这是我的工作认识的朋友祝玙乐,一位很厉害的小提琴家。”屈露露继续介绍,“由于飞机延误无法回家与家人度过除夕,所以我邀请他到家里过年。” 祝玙乐绅士地与在场的人一一握手。阮秋屿礼貌地伸出手,目光相接时却被祝玙乐紧紧地握了一下。 阮秋屿忡征一瞬。祝玙乐好整以暇地对他笑,笑容淡淡,举动浮想联翩。 阮秋屿无所适从地看一眼屈仰山,发现他注视着他们。 屈仰山盯着祝玙乐的眼睛。祝玙乐的目光不可名状地灼热,似饥饿的鱼渴望占据眼前的阮秋屿,渴望占据他的全部。 屈仰山心知那是爱慕者的渴求,他从追求者中见过许多。他冷漠地看着一切,心里却莫名地燃起一小团火,烧得抓心挠肝,烧得血融入荒废的土地。 大家坐在餐桌前。屈盛弘和屈仰山谈金融,阮秋屿无法参与。霍曼玲向祝玙乐讲屈露露的童年趣事,阮秋屿无法插话。如同几只喜怒无常的疯兔子在餐桌上跳舞,被踢翻的玻璃杯与盘子碰撞后发出破碎的声音,而阮秋屿是一只被孤立的猫。他安静地吃饭,机械般埋头夹菜。 每一年的今天犹如噩梦,他像被迫吸入黑洞的光,被撕碎,被分解,被摧毁。 “抱歉。我接个电话。”阮秋屿听见祝玙乐说,而后离席。 尖锐的谈话声悄然而止,左耳陷入寂静,半晌,右耳也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