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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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白日里更是繁华,行人熙来攘往,马车声络绎不绝,比起夜晚又是另一番风景。而坐落在人工小塘边的这家百年酒馆,阵阵酒香rou气冲出酒楼,扑鼻而来,勾来了不少食客。 肖怀染和崇归坐在三楼靠沿廊的位置,楼下的景色一览无余,颇有雅调。蛇精倚靠着边栏,漫不经心间朝和尚瞥了一眼,那秃头正面无表情的端盏品茶,似乎对外面的闹市并不感兴趣。 肖怀染笑嘻嘻道:“和尚,我想吃那家店的栗子。” 崇归放下茶盏,双目凝视着他,淡声问道:“哪家?” 肖怀染抬起手指了指,那百米之外有家栗子铺,掌柜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人气火爆,前来排队的食客就不下五十人左右。 “我去买。”只听崇归又道:“在这等我,别乱跑。” 肖怀染道:“我都翻不过你的手掌心,还能往哪跑。” 和尚只作没听见,起身稳步下楼,不缓不急。直到瞧见他的身影往栗子铺走去,肖怀染又仰头喝了一杯茶水,忽而端盏的右手微颤,当的一声,茶盏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时肖怀染才发现,连左手也在微微发颤,他低头扫量着双手,一言不发。转念间,蛇精谨慎的朝崇归望去,发现他还站在那里排队,一时半会是轮不到他了。 待颤抖稍微克制些了,肖怀染便捻指掐算,这一算,心下一惊,他蓦地转头,位置较偏的地方,坐着一位身穿轻纱白衣,头戴斗笠的男子。 那人似有所感,侧头斜望,与他目光相对。此时饭馆的三楼人还不是很多,透过斗笠的帘纱,他隐隐听见那人声音:“你在找我?” 肖怀染暗暗惊愕,心想:“这袁松宜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醇厚,居然知道我在寻他。再者,他何时来这里的?我竟一无所感。”那人向肖怀染瞧了两眼,便即转过头自行吃喝,桌上放着几盘荤菜,一壶酒,这些硬菜却被他吃的斯文细致。 蛇精笑吟吟,厚着脸皮移到袁松宜席上坐下。他笑道:“袁道长果然名不虚传。” 袁松宜酌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不怕我收了你?”又一字一句道:“蛇妖。” 肖怀染不以为意,毫无畏缩之意,自嘲道:“一条废蛇而已,想收便收吧。” 那道士沉默片刻,缓缓道:“有事相求?” 只听他说话并无杀意,肖怀染一怔,作妖之心徒然暴涨,他得寸进尺道:“是呢,有事相求。不知道长可否与我‘坦诚相见’,彼此熟悉熟悉?”言下之意,就是想看看对方的脸,毕竟之前也听旁人议论过这道长的相貌,甚为好奇。 袁松宜道:“你不也戴着面具。” 蛇精面上罩着一张如鬼如兽的面具,那纹样似东瀛风格,浓彩重墨,狰狞邪气。肖怀染敲了敲面具边缘,无奈道:“他人所赠,不方便摘。”要是被秃头发现他在陌生人露脸…… 这般想着,肖怀染屁股隐隐作痛。 到是袁松宜爽快,他摘下斗笠,抬眸凝视蛇精。肖怀染登时浑身一震,眼前所见,如皎月清辉,娇花堆雪,一张脸俊丽绝伦,虽清冷却不失婉约,怪不得旁人比喻冰山上的雪莲。 肖怀染蹙起眉头,只觉这相貌隐隐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他略有怀疑,想与袁松宜好好打探,但顾忌和尚快要回来,只好道:“听闻袁道长炼丹第一,请问能否治好失忆?” 袁松宜摇摇头道:“你这不是失忆,是衰老之症,就像你刚才端不住茶盏,也是如此。” 肖怀染嘻笑道:“没想到袁道长关注我这么久。” 袁松宜道:“一条近万年的蛇妖在人多的地方待着,我当然得多注意。”他放下酒杯,字字戳心:“没想到居然是条没了蛇胆的老蛇,若蛇胆还在,你应当正值青壮,而后化龙可享无尽寿命。” 肖怀染撑着下巴,语气浮夸道:“袁道长您可真是无所不知。”随后又正色:“说了这么多,我这能治吗?价钱好商量。”大话摆在这里,蛇精却忧心忡忡,毕竟这些年他在山间野林里过活,以往存的钱在退隐前全部赠予了九尾狐妖,现在当真穷的连乞丐都不如,若袁道长真开口要千金万两。 估计把自己卖了也没这么多钱…… 此次他找袁松宜也是出于私心,经过几次诸多细节,他发现自己与和尚的关系当真不简单,可那和尚口角严谨,总是避重就轻,一点也不愿提起。这让肖怀染隐隐约约感到不舒坦,每极细思,胸口便会泛起一股沉重的难过。 这时,袁松宜忽然握住肖怀染搭在桌上的手,蛇精收回心思,不明所以的朝对方看去,只见袁松宜愣愣盯着交叠的双手,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似乎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举动,接着他淡然地收回手,道:“若你能帮我办一件事,我可免费赠你一粒丹药。不过此丹药只能帮你找回记忆,却无法治好你的衰老。” 肖怀染默默把爪子从桌上放了下来,迟疑道:“何事?” 袁松宜道:“寻人,进皇宫里帮我寻一个人。” 肖怀染挑眉道:“你的本事这么厉害,居然还有找不到的人?” 袁松宜肃然道:“皇宫再大,我等身为平民百姓,也不能随意乱闯。” 肖怀染问道:“那这个人……你们认识?” 袁松宜微一沉吟,道:“嗯。他叫龙正言,我两青梅竹马,自幼定了亲,后来官兵和修士先后过来择良,他投靠了仕途。” 肖怀染不以为意,道:“那你叫他出来见你不就行了。” 袁松宜苦笑道:“他……有心避我。几番接近,却不肯相见。” 肖怀染道:“怎么感觉,你是托我骗他出来见你。” 袁松宜避而不答,道:“后日正好是太子妃生辰,每年这个时候太子都会大摆筵席三天三夜,也提前嘱咐过我在这日子里送去丹药。正巧,我再次为他卜卦时,算出他今年会出现在这宴会上。” 肖怀染听在耳里,好奇道:“这些达官贵族平时都找你买什么丹药?长生不老?” 袁松宜摇摇头,道:“什么都有。不局限于长生不老,也有生子药、强身健体等。” 肖怀染嘲笑道:“他们是把你当大夫了吗!连生子都找你。” 袁松宜淡淡道:“男人生子。” “咳咳!”蛇精差点被口水呛到,心想:“这人的脑袋里净装些稀奇古怪的事,真是胆大妄为,不顺常理来的事,哪有好果子吃。” 袁松宜从胸口暗袋里掏出几封信递给蛇精,道:“之前我们每年有书信往来,然而第五年他忽然不再与我联系。我以为他忘了,又等了两年……可惜,他身上似有别的法器护身加持,我每次只能算出他的位置,却算不到他的命理。” 那四封信,被保存的整洁无痕印,想来看信的人也是及其爱惜。 肖怀染问道:“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袁松宜颔首示意,肖怀染拿起第一封信,这是那人刚进宫时写给袁松宜的信,抽出一看,念道:“袁兄见,这皇宫虽大,能行之地却很小。刚来这里,他们还没有吩咐我做什么,却给我单独分了一间院子,实为忐忑。院里有棵小杏树,在温暖明亮的阳光下,枝条都泛出了滋润的春色,这是个好兆头吧。愿你修道成仙,而我辅佐国君,与你里应外合,一起保家卫境……”内容写得简单日常,像少年时期的流水账。 肖怀染又抽出第二封信,念道:“……今日天色阴沉,这棵杏树不知怎么了,绿叶落尽,憔悴姿容,它是不是快死了。”这封信极短,先问了袁松宜近况,而后只说了院中杏树,半句未提自己。 蛇精读第三封信时,则更加简洁,寥寥几句话,信中写道:“狂风玩弄着这棵杏树,把它吹得四面偏倒。这棵树终究斗不过风雪,它的春天不会回来了。” 虽然写物,但行间字里透露着萧条决绝,更为奇怪的是他一直在描写同一座景物,似乎从未出过那间院子。再看袁松宜神色平和,心念一转,已知其意,这道士从小在道观庇荫下长大,从未经历过艰险,行事克己守礼,如此年轻就修为深厚,可见一帆风顺,又怎知暗喻下的汹涌。肖怀染叹了一口气,当下拿起最后一封信,那信中只有一句话:“我已另投明君。” 这内容少了前因后果,也不知是否一语双关…… 肖怀染把信一一装好,还给袁松宜,问道:“那你当时怎么回这些信的?” 袁松宜道:“我让他把杏树换成广玉兰,不惧寒冷,可四季常青。” 闻言,肖怀染登时狂笑出声,他毫无形象地狂拍桌子,差点憋不过气来,大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哈……这事太有趣了,我接了。哈哈哈哈……” “笑甚?”袁松宜大惑不解,道:“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你我不必一道进宫。” 肖怀染笑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袁松宜道:“时限三日内。若成,来宴会上给我使个眼色。若不成,你我不必再见。” 啧!没想到还威胁上了。肖怀染大手一挥,道:“那你就等着吧,准备好东西。” 刚说完,一只拎着满袋栗子的手突然横在眼前,那袋栗子被放在桌上,只见和尚垂眸静静地看着蛇精,道:“准备什么?” 肖怀染心头一跳,突见白影一闪,袁松宜已重新戴上斗笠,跃廊而出,那声音遥遥传来:“先行一步,告辞。” ……这傻叉怎得突然机灵起来,跑的到快,这烂摊子是让我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