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不过是遵循本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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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双稍稍好了些,就提出要出院回家。唐瞻没说什么,让小林把他送到了公寓门口。 他身上还有伤,走动也困难,但还是让阿姨收拾好饭桌就走了,只留一盏雪白的读书灯,傍着沙发陪着他。 费恒是深夜才来的,唐双安静地合着眼帘,睡在主卧的床上。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温润如水的灵力如同薄茧包裹住熟睡的人,一点点修复那些青紫和伤痛。末了,他把一丸丹药喂进唐双口中,然后摘下袖口,擦拭干净,放在床头柜上。 “这样就要走吗?” 费恒顿了顿,慢慢转过头,看着侧卧在床上的人。 唐双撑着枕头坐起来,神色不善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清楚,你上哪儿去?” “怎么会。”费恒靠着他坐下,两指试了试他的脉门,低声道,“不过也快要走了,你自己要保重。” “你爱走不走,但是先把话说清楚。”唐双勉强坐起来,费恒伸手要去抱他,却被一手推开,“把袖扣还给我是什么意思?要跟我断了?” “我们本来也只是包养关系,你也把玉牌还给我了,何况小唐总你说过要确认了关系我们才——” “去他妈的包养关系。”唐双冷冷地说,他伸手把那一对冰冷的袖扣攥在手里,漂亮的眼睛因为愤怒而上挑着,“没错,我除了让你上了个没水花的节目,就只有一个龙套给你演,确实算不上合格的金主。怎么了,嫌我给不了你什么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双,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重要。”费恒垂着眼睛,雕塑似的面容非常俊美,在夜里有种怪异的非人感,“我有苦衷的,我不想离开你,可是——” “去他妈的苦衷!又是不能告诉我是不是?”唐双把那一对袖口往地上狠狠一掷,手的动作太大,甚至咣当地一声掀翻了桌子上的水杯。他现在只能勉强控制着不要大叫,绷着嗓子质问道,“那你何苦救我?我两次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阴了,却连自己怎么伤的都不知道!这次死了两个人,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弄出了人命!你们一个一个嘴上说为我好——咳咳!咳!” 眼见唐双呛咳起来,费恒心里发苦,想要凑上去吻他,却被唐双甩开。小金主眼角通红,脸上那一颗红痣也熏得发粉,喘息着怒视着他。 “你——”费恒却没看着他的眼睛,反而手指拂过他的额头,眉头拧起来,“有魂魄纠缠过你?什么时候的事,谁替你除了?”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唐双冷笑,他车祸这一晚,死在他车前的两个鬼魂确实试图伤他,但这早就被唐瞻找人解决了。这时候想起来简直不算什么,“费恒,你不是要走了吗,何苦管我的事!” “只怕那车祸袭击你的东西就是挪了这两个冤魂的怨气,那也是可怜的枉死鬼,为什么直接打散了人家的魂?”费恒不赞成道,“小双,是不是董事长找人做的?这样行事太过苛刻——” “我哥怎么了?”唐双不怒反笑,靠着床头打量着费恒,“什么鬼魂,杀了就杀了,还非得让他索我的命吗?”唐双带着点快意逼视着费恒,轻声说,“哦,我明白了。费大神仙等着要救我的命呢,怎么能让我自己就把事儿了了呢!” 费恒站了起来,他今天与往日不同,身上带着一股阴郁的味道,谈到唐瞻时不留半份情面,“你哥哥是个什么人物还不一定呢。我告诉你唐双,唐瞻多半是施行邪术积攒运势,反而自食其果了,你还以为他一心为了你好?” “滚出去。”唐双声音都在发抖,“你胡说八道,滚出去!” “你哥为什么把你撵出来?不就是老宅庇护不了两个姓唐的吗?”费恒像是失心疯一般,把这些一直瞒着唐双的猜测朝他甩出去,“唐双你为什么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饥渴,你早就沾了那邪术了!不然你怎么会看一眼就把我带回来——” “跟你没关系!”唐双气得嘴唇发白,“我找你跟我哥有什么关系!费恒你给我闭上嘴滚出我家!” “让我走?刚刚我才来,你就醒了吧唐双。”费恒眼眶通红,一边唾弃着如此失态的自己,一边恨不得也把唐双撕开看看心里头是个什么样儿,“我修行日久,阳气充沛,你挨着我就觉得温暖舒适吧?要不然你一眼相中了我,后来见了面怎么不舍得我走呢?” 唐双哽了哽,他想起第一次接触费恒时,让他鬼使神差留下这人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想起无数个夜里在费恒怀里汲取温暖的自己。 真难看。 费恒的声音有些嘶哑,面无表情地开口,“承认吧唐双,什么喜不喜欢,你只是遵从本能罢了。” “你出去。”唐双好像被抽干了力气,无数虚假的、珍重的、犹疑的思虑被打碎了,只留下一地刺人的残骸。他轻声道,“你走吧费恒,不需要在说了,快走吧。” 费恒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离开了房间,甚至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唐双躺在暗淡的深夜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本能。让他在不光彩中诞生的本能,让他狼狈地离开流光公馆的本能,让他日日夜夜控制着自己的本能,让他遇见费恒的本能。 那么多欢愉的夜晚和亲昵的白天,都只是本能吗? 你不是说我不脏的吗。 唐双胸口闷得难受,眼眶热得发胀,唐没办法再躺在这张床上,四面八方的空气好像要榨干他的记忆,这张床上的甜言蜜语都成了柔软的绳索,要一点点扼死他。 唐双软着腿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只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抓起钱包,踩着拖鞋往外走。 我得找个地方住,他想,我不要这里了,再也不要这里了。 家门好像有千钧重,唐双费力地推开门,走了几步,却怔怔地站住了。 费恒颓然坐在门口,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听见开门的声音,茫然地抬起头对上唐双的眼睛。 “你在做什么?”唐双胸口闷闷的,瓮声瓮气地问,“不是走了吗?” 费恒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就好像是做错了事被抓到的流浪狗,或者是别的什么走投无路的野兽。 “怎么不说话?”唐双的手指还握着门把手,走廊的灯光下,他伤势未愈的身体看起来单薄又纤细,“你——” 费恒猛地站起来,又好像不敢似的,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手掌轻轻放在唐双的肩膀上,“小双。”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眼眶红通通的,“对不起,我都、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对不起……” 唐双手指发抖,几乎握不住门把手,他垂下眼,睫毛微微颤抖。 “我都是乱说的,乱猜的,我没那样想你,小双。”费恒的声音越来越轻,他佝偻着肩膀,低着头,用额角碰了碰唐双的耳朵,却不敢再进一步,“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吵,怎么就、怎么就说了那种混账话。” 唐双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我喜欢你的,真的小双。”费恒试探着把唐双抱住了,悔愧万分地去亲唐双的眼睛,“我爱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可能这辈子也下不了山了……我想跟你好好道个别,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搞成这样。” 唐双的眼泪落下来。他放开门把手,被费恒打横抱起来,带进房间里。 “所以你还是要走吗?”唐双颤抖着问,“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就此消失吗?” 费恒几乎想要跪在床头,他拥着唐双,压抑地呼了一口气,“我犯了很大的错,小双,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这些事情压在我心里好久,我……我不该冲你来,可是我——” “你说,等我们确定了关系,你就什么都告诉我,是真的吗?”唐双疲惫地蜷在他怀里,茫然道,“那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费恒失落地抹去唐双眼角的红,苦笑道,“我啊,从小就什么都瞒着别人,瞒着瞒着就习惯了。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我家的人死光了,师父收留了我,教我修身立世的道理,也教我锻体修行的本事。” “后来有一天,我修行进益,居然发现自幼随身的玉佩里头有些玄机。”费恒抚摸着唐双的头发,伤感地笑了笑,“六七岁上正是好奇心强的年纪,我知道这是我家族遗物,却不知这是只有我才能窥见的秘术。我用自身血脉读取了里面的东西,结果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小双,我那些故去的家人,原来并不是好人,而是助纣为虐的坏蛋,他们研究出改变经脉的逆天邪术,榨取人的精气炼制傀儡,害死了很多很多人。”费恒目光沉郁,轻轻摇了摇头,“所以啊,我的亲人全是死有余辜,是我的师父和师叔亲自动的手。父亲只有时间把这秘术封印在玉佩里,一身邪法则藏在我的丹田。” “那你呢?你练了这邪术?”唐双静静地凝视着他,笃定地问。 “对。我练了。”费恒声音转冷,“不只是好奇,而是我透过玉佩亲眼看见了那一天的鲜血。小双,我毁掉了玉,偷偷诵记秘术,暗自修炼,这是错的,可是我忘不了父亲最后看我的那一眼。” “这……可是你说了他们是、是坏人吧。”唐双握着费恒的手,“你这样有什么好处。” “有的。我救了你。”费恒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仙门是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术流入世间的,所以我一定会被永远扣在山上。可是小双,幸好我练了这个术,你被那些妖藤改造的时候,我能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们原本想把我变成什么?妖怪吗?” “不是,但我知道小双不喜欢那个样子。”费恒亲了亲唐双的鼻尖,“对不起,我刚刚心里太乱了,结果用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伤到你了。我……我明明不想让你受一点伤,结果却自己伤害了你。” 唐双非常累,他本来想问问唐瞻的事,可是现在却一点也不想说别的。他慢慢笑了笑,任凭费恒给他盖上被子,“所以你跟我,不只是本能吗?” “我不知道啊。”费恒也难得笑了笑,把唐双雪白的手放进被子里,低头亲了亲他颊边的红痣,“你一说话,我就想亲你,这算不算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