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苦过吗
一连几场，都让双生二人占了风头。本来武斗基本是三大家族的小辈和一些后起之秀的展示台，现在倒好，所有人眼里只有那对相貌别无一二的双生子。 一天下来，得分最高的是东方家，接着是杨家童家。往常没什么看头，都是三大家族亲传弟子的个人秀，现在是双生子的个人秀。 倒是那个上善和尚，奇怪的很。大赛上也不与人言，也不看下属的对决，连着下来都是弃权。晚宴上还被人提出来，以为有多厉害，不过尔尔。 “今日比赛结束，各家族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才是重点。”裁判如此说道。 东方家住处…… 东方家弟子私下议论，阿大阿二果然不同凡响，今日风头全让他俩占了，让东方家站在顶端让人仰望。只是搞不懂，这般厉害的两个人怎么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大家族，而是跟着上善这个无能之人。 “那和尚可丢人，每次都要阿大说弃权。” “就是，身子骨弱的借口也能说？我看他就是无能。” “阿大阿二那般神通，怎么跟了他？” 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语里是不解，是疑惑。 “莫要背后嚼舌根，就单凭他拿出来的聚灵阵，就知晓他不凡。” “上善大人气质非凡，他必然是有不同之处啊！不然阿大阿二又怎会死心跟随。”有人替上善解释道。 刚开始上善主仆三人来东方家的时候，可是惊了众人的。他的仙人之姿，不染世俗的气质，都令人倾倒。 “就是，上善大人哪是我们能评论的，都别瞎说了。不然阿大知道了，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以阿大阿二的性子，他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家主人的不好。阿二可能直接出手，揍得你鼻青脸肿，阿大不同。阿大可能在你的饭里放泻药，洗澡水里撒痒痒粉。 东方离房中… 东方家三子都在，阿大推门进来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特别是东方世和东方离。看样子应该是刚吵过。 “怎么只有你们俩？你家大人呢？” 东方世讥讽的说道，他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阿大直径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阿二跟随其后。 “何事让我们来这儿？” “阿大…”东方离顿了顿，接着说：“上善他怎么了？” 阿大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东方世抢话道：“就是他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毕竟是我们家的客卿，总的知根知底吧。” 阿大冷冷呵了一声，笑着回答：“我家大人只是身子骨弱而已。再说了，就算大人不出手，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为你们东方家争光了不是。” “哼！狂妄。” 东方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服气的，他就是没事想找茬而已。从开始这主仆三人来到家中，就给自己难堪，东方世一直气不过，总想在什么地方找回颜面。 阿二见东方离忧心忡忡，眉心紧皱的模样，开口说道：“公子不用担心，大人自幼就是如此，手臂无力，没法拿起重物。” 上善自幼就无法舞刀剑，小时候没少被家里人嘲笑。 他那时候还小，父母带着他出去历练。后来遇到强大妖兽，又碰巧遇到敌家遭陷害，只有上善活了下来。他回家的时候，阿大阿二就跟着他了。自那以后，阿大阿二就事事以他为中心，保护着他。 无法用刀剑的废物，又克死了父母……虽然有阿大阿二保护，外公的庇护，但流言蜚语还是会传到耳朵里。 若是当着双生子的面嘲讽，阿二会直接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若是当着外公的面嘲讽，外公会杖责四十打个半死，然后丢出去。 “我要是你，我才没有脸回家。” “就是就是，克父母的废物！！” 记得刚开始，家里有几个孩子对着上善说些难听的话。无非就是废物，扫把星之类的。 阿二将人毒打了一顿后，阿大把那几人丢到了花池里。二人在花池边守着，想爬上来的孩子又被按着头按下去了。几人硬生生在池水里泡了几个时辰。 后来大人知道了，就来找上善麻烦。外公知晓了，及其护短，反倒是把大人们说了一通，小辈全关了禁闭抄写佛书。 后来孤独将他包围，上善选择不再外出。他呆在阁楼里静静看书，阿大阿二就在他身边陪着。偶尔外公会给他带些孩童的玩意儿，那是上善最开心的时光。 “他以前过的苦吗？” 东方离不敢想，在那之前上善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在家族里，无法修习剑道之人是废物。他曾看过，在别的家族里，那些没法举剑人的下场。 阿大一愣，随后笑着回答：“公子觉得，大人身边有我二人，还会苦吗？” 过的苦吗…谁知道呢。那时候上善六岁，六岁的孩童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心里的打击得多么大。别人在父母怀里安心入睡的时候，上善只能自己抱着被子看着月亮。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就算身边有双人子护着，有外公陪着，那又如何？阴影是挥之不去的。 “若无别的事，我们就回房休息了。今天怪累的。” 见东方离低头沉思的样子，阿大直言自己累了，不想在这儿多待。听了阿大这么说，东方世又翻了翻眼珠子，以示不屑。 阿大一个眼神扫过去，调侃道：“三公子自然是不累的。平日里三公子不将人纳入眼底，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啊……” 话尾故意提高，欲言而不言，而后又故意发出啧啧两声，这真是气煞了东方世。 原来什么？原来也就资质平平，被人压的死死的。不过是殿堂小丑罢了，还以为是什么金光闪耀的凤凰。 东方世一摆衣袖，直哼了声，大步扬长而去。阿大跟随其后走了出去。见此，阿二对着东方绝东方离拱手，与阿大一同离开。 回到上善房中… 上善点着烛火，手捧着佛书看着。阿大阿二推门走了进去，规规矩矩的站在上善身后。 无人说话，只有风吹来的呼呼声。烛火被风吹得一闪一闪的，映着主仆三人的影子。 “他说了什么？” 上善忽然发问，阿大一愣。随后回答道：“没说什么，就是问咱您这些年过的苦吗……” 这话一说出口，让上善也是愣愣的。这么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都聊过，就没听过别人问自己过的苦吗。奇奇怪怪。 “你怎么说。” “大人有我兄弟二人，过的不苦。” 阿大细细端详上善的表情。上善只是放下手中佛书，双手撑着桌子，目光涣散，不知想些什么。过后，他笑了笑，对着阿大阿二道： “确实是辛苦你们了。” 阿大阿二知晓主子的意思，他是说这些年无微不至的照顾，辛苦了。从前，上善从来不会说这些话。他不善于表达，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今日忽然来这么一句，直戳人心窝子。 双生子对视了一眼，二人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随后一吸鼻子，重重说道：“不苦！” 这一夜，微风习习，明月高照……有的人出谋划策想着明日的武斗，有的人举杯对饮庆贺今日战绩，有的人是愁上加愁无颜回家面祖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