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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成长01

    我叫宋华林,出生在一个水乡小镇,家在城市和乡村的交界。从小家里条件很差,父母都是工资最低的工人。我家似乎是从别处迁来的,因此在当地也没有什么亲戚。

    小时候的生活很清苦,也很平淡。五岁那年我出了一次意外,有一个孩子王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一部三轮车,大家都很兴奋,最后我和几个孩子坐上了车,孩子王带着我们从桥头往下冲,大家大喊大叫,开心无比。

    可是三轮车突然偏离了路面,倔强地往河里冲去,孩子王惊慌失措,在最后落水的刹那跳下了车。而我们和车一起落入了水中,我吓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听到一声巨响,水花溅起来,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的床上,父母坐在床边,屋里还有一个陌生人,他大概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眉眼凶恶,甚有气势。我的父母正絮叨着千恩万谢的话,原来是他救了我。这个人叫王宝成,是个拉大车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单身一人。

    后来我们两家时时走动,宝成伯对其他小孩都一副凶煞模样,但唯独对我会有慈祥的笑容。父亲几次让他收我作干儿子,但他总是摇头,所以我一直叫他宝成伯。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青龙刺青,问他这是什么,他笑笑不答,只是把卷起的衬衫袖子拉了下来,后来我知道了这是一种帮会的记号,而宝成伯为了这个刺青吃了不少苦,在那个灰暗的年代里,任何帮会邪教都是反动余孽。当然我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那条龙纹得很漂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我的童年很孤独,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周围的玩伴也大多搬到城里去了。生活和家门前的那条小河一样,平静地流淌,没有一丝浪花。

    我经常一个人在河边看来往的行船,都是很小的渔船,一个篷下就是一个住家,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似乎从来没有看过同一条船经过。

    我母亲有时候问:「华子,你去河边干嘛?」

    我说:「看船。」

    河的两头我都看不见,我开始想,这个世界应该是很大的,但它不属于我,我只是站在岸边看。

    八岁那年我们也搬家了,住到了小镇中心的一条街上。宝成伯依旧一个人孤单地住在河边,我还是会去看他,逢年过节父母会请他来吃饭。

    一晃,我十二 岁了,进了当地一所名声不佳的中学。实际上我小学毕业考试成绩很好,但因为父母没有门路,被最好的一中拒之门外,我有点消沉。收到通知书后父母的心情很差,我一个人出了门,走着走着,天黑了,发现来到了小河边,顺便去宝成伯家看看吧。

    这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宝成伯家住在巷子的最深处,因为是死胡同,没有一丝的风,走在只有两人宽的巷子中,闷热加上潮气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我踩着青石板,好像走在一个火炉上。

    在宝成伯家门口我停了下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敲门,我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攫住,心跳似乎也加快了。看看四周,没有人。一只猫从墙头窜下,瞬间又消失了踪影。

    我没有踩上门前的台阶,踮起脚来,将头部凑近门,那是一扇木门,原本绿色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因为长年未加修缮,有几道裂缝。我听到了一种类似海潮的声音,是巨大的海潮翻滚到岸边的声音,海潮飞速而来又急速而去,如此往复,如此往复。终于我听到了一声海啸,然后归于寂静。良久,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叹息。我的衣衫已经被汗湿透了。

    「你好像又没有锁门。」宝成伯说。

    「是没有锁。」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怕被人撞见?」

    「不怕。」

    「万一你丈夫还有你儿子闯来怎么办?」

    「来吧,我只怕他们不来。他瘫了七年,我任劳任怨服侍了他七年,对得起他了……你的皮肤一点不像五十岁的人,还这么光滑……我还要……」我摒住呼吸,努力地往门缝里看,床就离门不远,而且中间也没什么家俱隔断视线。

    两个裸体在床上交缠,窗外的月光很亮,一个女人压在宝成伯的身上。宝成伯皮肤黝黑,泛着古铜色,他舒展着结实的身体,两手抓着床架,那条青龙在月光下飞舞。那个女人正抬起了头,大概四十来岁,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她的身体却非常好看,饱满的胸部,随着动作上下起伏,圆白的屁股摩擦着男人的腹下,两条大腿盘绕在男人的腿边。

    宝成伯说:「你家男人真的不行了?」

    女人说:「事故后就不行了,我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大概十分钟后,宝成伯突然如豹子一般跃起,他粗暴地将那女人推到身前,命令道:「把屁股抬起来。」女人非常听话,像条母狗一样趴下,双手紧紧抓着面前的床单。宝成伯跪在女人身后,突然往前一挺,就听到那个女人发出了满足的呼喊:「就这样,快,再深一些!」宝成伯用力地抽动着,一下一下,铿锵有力。抽了大概几百下,女人已经口不择言:「你真强啊,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很强……喔……喔……快给我吧!」宝成伯则显得气定神闲,「我第一次看见你就闻到了sao味,你家男人真是糟蹋好东西啊。」女人气喘吁吁地说:「还不是你勾引我,人家七年没有做了,可我离不开男人啊。」宝成伯突然加快了速度,「我给你补回来。」两具rou体激烈地碰撞着,最后宝成伯像发了疯一样猛顶了几下,随着一声闷吼和女人一起趴在了床上。

    一切又归于静谧,我不小心碰到了门,发出吱嘎一声,我立刻扭头就跑。

    我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巷子,我也几乎忘了家的方向。回到路灯下,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灯光下一团飞虫在疯狂地乱舞。

    那一晚我在床上彷佛置身于一片火海。在半夜的时候,海潮铺天盖地而来,将我完全吞没。

    第二天宝成伯来了,他和父母说了两句就来找我了。我有点心虚,但觉得他应该没有发现我,所以故作镇静。

    宝成伯说:「你要上二中了?」

    我说:「是啊,谁让我父母没本事呢。」

    宝成伯拉了把凳子坐下,「华林,我是个粗人,拉了半辈子的大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你这么说不对,你父母是没有本事,我也没有,但不代表你也会这样。」我有点惊异地看着他。

    「你听我说,你很聪明,这就是你的本钱,二中怎么啦,只要你努力一样能上大学,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呢。」我没有说话。

    宝成伯沉吟了片刻又说:「我知道你昨天都看到了。」我一下脸都白了,那时候我还不会撒谎,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知道?」「没什么,我那里平日根本没有别人去。」「你们……」「你再大些就懂了。这个世界很大,还有许多美妙的事等着你呢。」宝成伯笑了起来。

    「记住,谁都可以鄙视抛弃你,就是你自己不可以。」这是宝成伯临走时对我说的,这句话一直陪伴着我。

    后来宝成伯和那个抛弃了丈夫和家庭的女人结婚了,当时在小镇轰动一时。

    但我们两家的来往少了,最后几乎没有了联络。

    中学毕业后我顺利地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名牌大学,二中的老师们拿着通知书到我们家,他们眼里含着泪花,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激动,因为我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正名机会。我至今认为他们都是最好的老师。

    坐在火车上,我向站台上的父母挥手,火车缓缓启动了,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宝成伯,他急匆匆地跑过来,将一个小东西扔给了我。我接过来后,把头探出了车窗,火车迅速远去,宝成伯、父母和站台一起消失了。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是玉石雕成的青龙,大概一厘米宽,五厘米长,形状似曾相识,原来与那个刺青一模一样。玉石温润,翠绿通透,应该是上好的翡翠。

    在龙嘴处有一个小孔,后来我用一条浅绿色的带子穿起来,戴在了脖子上。

    别了故乡,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第一章

    火车飞快地行驶着,我靠在座位上,脑子里如过电一般,一些难忘的记忆纷至沓来。

    我在中学里的成绩非常好,年年期终考都很轻松地拿全级第一,因此许多家长都很希望他们的孩子与我交朋友。高 二那年有两个外地转来的新生。一个是徐志强,我一开始并不喜欢他,因为他老是说普通话,而且有时候很冲,实际上他很英俊挺拔,特别是清秀的脸庞很受女同学欢迎。

    有一个周末我家突然来了一个访客。我开门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是一个穿着高雅的少妇,大概有一米六八,乌黑的波浪式长发披到肩头,身段优美,黑色的套裙下小腿笔直,脚上是一双难得看到的白色高跟鞋。

    「您是……」我们家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客人,我有点怀疑她是否敲错了门。

    「你是华林吧,我是徐志强的mama,你可以叫我云姨。」她的声音很温柔动听,眼里满含笑意。

    我一时手足无措,只好回头对父母说:「我同学的母亲来了。」我父母忙请客人进屋坐下,他们也疑惑地看着我,以为我在学校里闯祸了。

    云姨很优雅地坐下,将一条腿搁到另一条腿上,说明了来意:原来是因为志强的学习。他们一家原来在外地的部队,志强的父亲刚脱下军装转到地方,现在在县里工作。

    「你们看,我们对这儿还不熟。」云姨捋了一下头发,我注意到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上涂着淡淡的蔻丹,浑身散发着一股香气。她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慵懒的味道,让人心醉神迷。

    他们急于安顿,因此没有留意就把志强送进了二中,后来才发现二中的名声不怎么样。其实不能怪老师,因为学生的素质偏差,大多数家庭条件不好,许多人早早就在社会上混,读书也就是做个样子。

    「不过,我们知道你们的孩子不错。」云姨看了我一眼,「希望你能够和志强做朋友,在学习上帮助他。」我父母忙着答应,我心想这也太夸张了。

    云姨没坐多久就走了,她要我去她家玩,我也随口答应了。

    我父母嘀咕了一阵,父亲说凭他父亲的职位应该可以转学的,母亲说:「你知道他父亲是干什么的吗?」父亲说:「那当然,副县长嘛,前几天还来我们厂视察呢。」然后我就慢慢与志强接近了,他其实心眼不坏,主要是刚来到这里还没有适应。读书差一些,但也过得去。我们常在课间时聊聊天,他已经可以说一点本地话了。有一天我问他:「什么时候去你家玩吧?」他说:「改天吧,今天我爸在,他特别凶,我们全家都怕他。」我时时想起这位少妇,说起来她儿子也十几岁了,她至少也应该有三十七八岁了,可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快期中考试了,有一天志强叫我晚上去他家一起复习。

    我说:「你爸不在啊?」

    他说:「出差了,现在他越来越忙,我开心死了。早点来,我妈要请你吃晚饭呢。」我心中一动。自从看到宝成伯的那一幕以后,我开始觉得成熟的女人真是尤物,但我还是小心地把这心思掩藏了起来,可见过云姨后,这种渴望又回到了我的梦境里。放学回家后我特意洗了把脸,镜子里是一个已经逐渐成熟的少年。

    志强来接我了,因为我不认识他家。我们骑着车在小巷里穿来穿去,是城西的一片新住宅楼,志强家在四楼。晚餐很丰盛,云姨忙个不停,原来志强还有一个可爱的meimei,比他小两岁,叫静笛,看来兄妹长得都像mama。我看到客厅里有一幅全家福,志强的爸爸穿着军装坐在中间,很威严的样子。

    云姨终于忙完了,她坐在我上首,不断地给我夹菜,我有点感动。以当时的水平来说志强的家里装修得很好,三房一厅,并不豪华,但装饰摆设干净素雅,给人很温馨的感觉,我想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家庭。

    静笛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已经有了一点美人的雏形,只是身体还单薄一些,但显得更加婷婷玉立。她给人的感觉淡淡的,如一支百合一般幽香,又令人不可亲近,我想可能也有父亲的遗传吧。

    吃完饭我就开始和志强做功课,静笛则早早回房休息了,她母亲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小,估计是怕吵到我们。

    我吃饭时喝了不少汤,问志强说:「你们家有厕所吗?」志强说:「当然有,在厨房边上。」我走出客厅,迟疑地往厨房那边走。云姨已经换上了白色睡衣,好像是真丝的,柔软地勾勒出优美的曲线。她将长发盘在头顶,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一部分胸部。小腿是圆润的,玲珑的玉足上是粉红的拖鞋。她疑惑地看着我,「华林,你是要上卫生间吗?就在那里。」那一刻我有点脸红。

    复习完后我告辞回家,云姨特意送我到门口,「华林,以后常来啊。」我轻快地回到了家里,父母已经睡了,我在客厅兼卧室里辗转难眠,不禁有些嫉妒起志强来,因为天天都可以看着两个美人。我弓起了腰,手开始动作,惊异于rou体的快乐,浑身像过了电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淌,最后凝聚在腹下。我已经有了稀疏的阴毛,而且长势喜人。

    我彷佛又听到了海潮声,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云姨,她缓缓地站起来,睡衣滑了下来,我看到了饱满的rufang,大腿圆润白嫩,只是那个神秘的三角地带朦胧不清,因为我还没有真正见过女人的阴部,因此穷我非凡的想像终究不可得。

    我不由加快了手指的动作,觉得浑身像火烧起来,但又不知如何发泄。有一种要喷射的感觉,那一刻我紧张万分,因为我只有梦遗的经验,现在波涛澎湃,一切都已经无法阻止。难道醒着的时候也可以吗?我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一股热流已经喷涌而出,我低低地唤着:「云姨……」从那天开始我觉得自己又长大了许多,但人生还有许多奥秘,比如那天宝成伯和那个女人一起做的事,我一直还是不太明白。接下来我常常去志强家,当然是去复习功课。

    有一次见到了志强的父亲,是一个威严的中年人,比照片上要老一些,大概四十出头吧。他不是太高但腰杆笔挺,几乎不苟言笑。那天他正在饭桌上摆牌玩接龙,静笛坐在他身边认真地看着,两个人都不说话。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女。我恭敬地叫了声伯父,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后又掉头去翻牌了。

    这时云姨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她挥手叫我过去帮她端夜宵。厨房不大,被炊具和碗柜占了一半,只剩一个过道。我站在云姨身后,几乎和她贴在了一起,她穿着连衣裙,透过薄纱可以看见胸罩和内裤的轮廓,中间则是一片雪白的肌肤。

    我几乎有点兴奋了,这时云姨转过身将一碗云吞递给我,还好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神情,我慌忙回到了客厅。

    我和志强都已经达到了一米七,他比我更健壮一些,因为他喜欢运动,而我看书多一些。不管怎样我们两个都成了翩翩少年,他喜欢穿牛仔裤和红衬衫,那是当时最流行的服饰。而我没有钱买,只能穿母亲自己缝的白衬衫和蓝布裤子。

    班上有许多人开始谈恋爱了,有一种气息在空气里流动。而我则长起了青春痘。和我一样,志强也没有女朋友,我问他为什么,他不屑地说:「我才看不上她们呢。」说得也是,他家里就有两个美女。静笛上的是一中,依旧冷若冰霜。

    有一天志强神神秘秘地给我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汪雨。」汪雨是另一个从外地转来的学生,她年龄似乎比我们班的人都要大一两岁,身材颀长,几乎和我们俩一样高,眉目清秀,紮着马尾辫。她与别人交往很少,但有一次在学校的联欢会上表演了一段舞蹈,让大家大开眼界。后来听说她的父亲是我们小城唯一的一位画家,母亲则是弹钢琴的。她的成绩很一般,似乎也没有升学的打算。

    我问志强:「你打算怎么办?」

    志强想了一下说:「你陪我晚上去找她好吗?」「你知道她住哪里吗?」「当然,她家最好找了,就在城中心的斜桥边,她家有个院子,种着两株桃树。」「我知道了,桃花盛开的时候离老远都能看到。可她父母在家怎么办?」「所以需要你啊,你得先来我家叫我出门,就说到你家看书,然后到汪雨家就说老师让我们两个帮她补习一下功课。」志强看来已经成竹在胸了。

    「我倒是可以给她补习补习,可你给她补什么呢?」我调侃地问。

    「有一门我不比你差的,就是政治。」志强笑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志强各门功课一般,但每次考政治都能拿高分,有时甚至比我还好。

    「你知道为什么吗?」志强见我一副思索的样子,忍不住说:「李老师正在巴结我爸,想调到县政府去上班,她敢给我低分吗?」「原来是这样。」我冷冷地说,「那你就不用和我一起复习了,叫你爸给每个老师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哎,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摆过架子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志强看我脸色不好,有点急了。

    「算了算了,我陪你去不就完了。」确实志强并不是一个纨裤子弟,而且他家里的家教也算不错的。

    晚上进行得很顺利,我们从志强家出来后直奔斜桥。月光明亮,远处的斜桥影影绰绰,可以听到流水的声响。

    开门的是位四十来岁的女人,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毕竟已经年华老去,眉目间有一点汪雨的影子,应该是她母亲。我们说明了来意,汪母非常客气,对我说:

    「在家长会上听老师说过你的名字,真是个好孩子。」这时汪雨和她父亲也迎了出来,她父亲叫汪骏,气宇轩昂,确实像个人物。汪雨则躲在父亲身后,向我们直眨眼。

    她家的院子很大,除了桃树外还有一个藤架,好像是爬山虎之类的植物,一直蔓延到围墙上,藤架下正中放着一个圆石桌,边上有两个石鼓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家。

    汪雨家也很大,是老式的那种房子,房间很多,窗棂上都有雕刻。我们和她父母说了几句后就来到了汪雨的卧室。三个人在书桌边坐下来,打开书本,半天也没有人说话。汪雨有点扭捏,而志强则不停地用手擦着书面。我说:「你们聊一会,我去院子里坐一下。」院子里月光清冷,如水银泻地。屋里响起了轻柔的钢琴声,一个背影坐在石凳上,是汪骏。「来,坐一会。」汪骏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扭头向我招手。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

    汪骏长得很英俊,两道眉毛斜飞入鬓,鼻梁笔直,嘴唇很薄,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美少年。他穿着雪青色的休闲西服,这种打扮在小城里应该算是领风气之先了。

    「你会下棋吗?」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问。

    「不会。」

    「那书画呢?」

    「我有时会描小人书。」

    「是吗,什么时候拿来我看看。」他的语气很随意。静了一会他又说:「老师们都说你读书不错,是吗?」「算是吧。」我觉得他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令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要只读教科书,那大多是无用之物。」汪骏说着站了起来,随手向屋内一指,「我有间书房,你有空可以来看,但只许在这里看,不准带走。」说完就进屋了,这时乐声正好停止。

    我回到屋里,刚要推开汪雨的房门,突然有一种感觉升上来,里面传来了两个少年的火热呻吟。我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汪雨和志强正在接吻,两人像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抓住对方,志强的一只手探入了汪雨的上衣里。两条牛仔裤在火热地相互摩擦。汪雨使劲地摆着头,似乎要挣脱志强的索吻,但她的双臂却死死地抠着志强的背。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致。转身走进边上敞开的一间屋里,打开灯一看,四壁都是一层层的书架,中间空无一物,这应该就是汪骏说的书房了。我摸着书架,是深色的木头,有着古朴的花纹,满屋子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我看了一下,书很多也很杂,但似乎没有分类,有不少古籍,都是繁体的,看不太懂。还有一些外文的画册,大多是各种姿势的裸女素描和油画,难道这也是艺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图片,视线不自禁地停留在她们的双腿之间,只是一团漆黑,像是毛发,有些还卷曲起来,但具体的形状还是看不清楚,我心里骂这些画家真是偷工减料,胡乱涂一下就完了。

    我顺着书架一步步走过去,突然有一本书进入了我的视线,其它书都没有书皮,但这本书包上了金色的书面,没有书名。我拿下来翻开,没有一个字,我又往后翻,还是没有,真奇怪!整本书居然没有一个字。纸张似乎有些特别,但我又说不出特别在何处。

    我合上书,要把它放回原处,这时我发现书后的墙上有一个铜钱大的小洞,隐约可以看到那是一个相当大的画室,有一些画具,中间是一块很大的毛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把书放回去后,墙洞就被遮住了。

    我关上灯走了出来。这时志强也出来了,我们向汪雨道别,汪雨的衣服略有散乱,原来紮起来的头发也披散下来,白皙的脸上有一抹红云,别有一番情致。

    我和志强一时还不想回家,蹬着自行车一直向东驶去,穿过了一片农田,前面有一座小山丘,也就是六十米高。我们把自行车靠在山脚下,飞快地爬上了山顶的平地。平地只有五米见方,长着一些杂草。

    我们舒服地躺下来,看着满天的繁星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