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我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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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 阿妧匆匆赶来阳关,推门进屋,谁知不过刚见着她,眼圈便忍不住泛了红。 “啊呀呀,我家阿妧这是怎的了?”宿欢倚着软榻没动弹,面上却轻笑开来,托着腮促狭道,“不晓得的,还当我如何欺负你了呢。” 自上而下将她整个人都仔细看过,阿妧走近几步,跪坐在她跟前,语带哽咽,“……您吓坏我了……” “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她噗嗤一声,笑吟吟的轻轻捏了下阿妧粉腮,温声道,“好啦好啦,哭甚么,若教旁人晓得还不羞死你。” 闻言后,阿妧面上一红。 “与我说说自那日后,你们是如何传回消息的?”宿欢佯做苦恼叹过一声,唇角却含着笑,半无奈半打趣的道,“竟将那位煞神招了过来,倒教我还不曾想好说辞,便得受着他的气了。” “将军哪舍得让您受气?”阿妧说过这句,又将那些事细细与她道来,尤其着重道,“自打将军追来,这些天连着都无有休憩过半刻,待晓得您与殿下已到阳关,方才稍作梳洗,便又急忙到此寻您。” “……啧。”她听后觉得头疼,只得转而问道,“温郎君呢?” 阿妧道,“郎君该是去看望殿下了罢。” 雕花门被叩响。 “说曹cao曹cao到,”宿欢笑着支使她,“去开门。” 正是温梧。 “不知女郎而今如何?”他长身玉立,站在门前更是逆着光,教宿欢看来,硬生生让她晃了一晃神。他语气里的担忧与关怀毫不作假,连同眉头轻皱,都是宿欢喜欢的模样,“伤势又可好一些?” 宿欢回过神来,低笑着瞧他,“郎君何不进来说话?” “不敢失礼。”温梧是这般讲的,“只几句话的工夫,在门口也无妨。” “哦。”如此,她也不曾多加为难,反问道,“郎君前来寻我,莫非只为这几句话?” 温梧将自个儿这几日赶制出的药膏递给阿妧。 她眉梢轻挑,“这是何物?” “……此物生肌祛疤,药效甚好。”答过宿欢后,温梧略作停顿,又将后一句添上,“多谢女郎此前施救。” “所以……”宿欢拖长着尾音,语气略显轻佻,“这是郎君的谢礼?” 他耳根一热,没好接话。 “时、时辰不早了……”温梧极其拙劣的转开话题,“女郎好生养伤,我也不便多作打扰,就先告辞了。” 宿欢依他所言瞧了眼天色,忍不住又笑一声。她笑吟吟的看着温梧,并未再捉弄他什么,“谢礼留下,郎君慢走呀。” 温梧被她三言两语惹得心尖儿都发颤,忍着羞作揖后连忙离开。 “您也真是……”阿妧复又关上门,拿着药膏回到宿欢身边,凭她神色语气便晓得她动了甚么心思,“将军才与您见着面儿,您此前还说受气,若再教将军发觉甚么,届时又该如何是好?” “退婚。”她说得轻松,“皆大欢喜,多好?” 阿妧便不做声了,眉尖却不禁蹙的更紧,满是愁绪。 “我心里有数。”宿欢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她拿过那瓷盒儿,搁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含情目里却晦涩一片。漫不经意将药膏放下,她低笑着看向窗外,“我的性情……他还不晓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