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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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攻一防,转眼间便又来回过了近百招。 不似方才,宿欢是半点儿也不敢松懈。她紧紧盯着那流匪,一招快过一招,招招朝他要害攻去,只等他动作慢下半分、被她揪住半点破绽,即可破局了。 可这又谈何容易? 他虽因手无寸铁而略微陷入劣势,可身法高超,此刻亦是闲庭信步般躲避着,省着气力,只待宿欢力竭,招式稍有懈怠,当即反攻。 这面一时纠缠,分不出胜负来。那面却更为猛烈,刀剑无眼,劈砍挑刺,教马车几近停滞不前,被拦在路上。 宿欢心里一清二楚,若如此拖延下去,终了落败的定会是自个儿。 她心思急转,一面不敢让自个儿缓下分毫,一面想着对策。忽而刀锋一转,她匆匆避开,往马车那儿冲去。 “又想逃么……”他哑声说着,低笑道,“倒也不乏为妙招,只可惜……” 方才一场酣战,既让他摸清了宿欢的路子,想来宿欢也大略熟悉了他的招式。 若说傅家剑诀常以攻防皆备、凌厉肆意的剑诀为主,他所用的剑诀便是更为轻灵敏捷、疾迅多变。因此,若在乱战中,他也决计不比方才那般毫无顾忌。 再他不善近身,届时更占便宜的,只会是宿欢。 只可惜,他又怎会让宿欢过去? 他纵身拾剑,被宿欢抬脚踢来便就势避开。她脚尖轻挑剑柄,先他一步拿到了那柄长剑。 “既拿了我的匕首,又拿了我的剑。”那流匪不慌不忙,退而求其次的拿过另一柄,低笑了声,“小娘子用的惯么?” “哪有嫌它腌渍,就这般扔了的呢?”她嗤笑着反唇相讥,“将就将就,倒也尚且用得。” 宿欢话音落下,不知教那流匪想到甚,霎时便也不再多言,疾步攻来。他眼底猩红,一错不错的紧盯着宿欢,杀意、煞气、狠戾、残虐等交织纠缠,与他宛若阎罗的面容两相映衬,可止小儿夜啼。 “丁铃当啷”又是一阵响。 宿欢且战且退,骤然剑尖往前斜刺,待看到他颈边见了红,心下略安。 原也不止她一人累得狠了。瞧,眼前这厮看着好整以暇,怕也耗费了不少体力罢。 “竟不想你这等流匪的血亦如常人一般。”不闻他开口,宿欢反倒多话起来,“我只当尔等黑了心肝,连血都是冷的。” “锵”—— 接下他既狠又重的一招,教宿欢虎口阵阵发麻。 “既你问我和傅家是何关系,不知你和常家又有何牵连?”她眼见着自个儿相距乱战处不过两三丈,更是狠下心来,顾不得可会激怒他,拿早有设想的事来说道,“可恨常家满门逆贼,枉了江湖中侠肝义胆的名声!卖国贼!” “住口!”他眼底杀意滔天,剑招亦愈发狠辣起来,险些叫宿欢再次负伤。嘶哑着嗓音低笑一声,他语气诡谲,“小娘子想用激将法?” “呵,那看你受是不受了!”宿欢冷嘲着笑,“傅思报仇雪恨,让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丞相大人都只得认栽,更为傅家洗清骂名,以致江湖中人人传颂、夸赞不已。常家却不似!常家竟敢窝藏敌国jian细、又备有私兵、武库,不知哪日可是想反了朝廷?!” 她一字一顿,尖酸刻薄,“常家满族流放千里又怎够,当男斩首、女眷发配娼妓,当得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