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欢说,无牵无挂,死了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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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宿欢不耐得他乱说,将话题转回来问他,“您说是不说?” 他笑得轻蔑,半字不说。 “贤宁王与您同窗,怎么没掐死您呢?”她心气儿不顺,口气便也不太好听,“您也清楚我是个不拘的,做了甚难看的事儿便不好了罢。” “你要作甚?” “尊夫人当着您的面儿失了清白,您也不管?” “不必,过几日你悄悄去府里,便能看见她与旁人媾和,抓过来见我就好,免得你另找人。” 语塞少顷,宿欢转而又道,“那令堂……” “我老子娘死的早,是过继来的。你折腾死那老太太,我正好落个清净。” 宿欢,“……您这倒是无牵无挂死了便罢?” 可她话音落下,祝云深却默不作声起来。他低低笑着,自嘲着将宿欢的话又重复了遍,语气涩顿,“可不是,无牵无挂、死了便罢。” “您是打定了主意不说?” 听见宿欢这么问,他应,“是。” 无话可谈。 唤了祝长安进来刑房,宿欢揉着眉心百般无奈,“想想有甚法子能让你爹开口。” 淡淡抬眼看了下他如今的模样,祝长安音色清冷寡淡,语气也是凉的,“不用刑了?” 少年郎这作态似是让祝云深有些愕然,随即却又大笑出声,骂他,“没良心的白眼狼,滚!” 若细细看来,祝家父子的容貌极像,可论眉眼风韵,祝长安与如夫人却像了个十成十,一抬眸一低眉,都仿若当年那个落落大方、满身书卷气的名门闺秀站在祝云深面前。清清贵贵,闲闲雅雅,看着便是他高攀不上的人。 “开口便骂,就这么不待见?”宿欢嘲讽了句,见祝云深再度阖上眸子,便侧首去看那位少年郎,见他走神便唤了声,“长安?” “嗯?”他下意识应了,随即抿唇,“我想不出甚法子。” “那就罢了。”闻言宿欢也不说甚,再看了眼祝云深,同他道,“我送你回府。” 祝长安敛着眸子轻轻嗯了下。 这回领他来本也是做给旁人看的,自然无需多留。宿欢出了暗殿见今上身边的内监来请也不意外,问他,“陛下唤我过去,所为何事?” “无甚要事。” 四个字说得隐晦,宿欢便明白了。她眉眼间是浮于浅表的笑意,用来客套却已够了,“那便劳烦您回个话,便说我待送友人归家后,再入宫面圣。” 这话若搁在旁人身上,让旁人来说,那是大不敬。可若是宿欢说的,那位定然是依着顺着,半点儿也不会怪罪。内监总管侍候楚旧年甚久,清楚自家陛下的性子虽然温和,却也是说一不二的,偏生在宿欢这儿有了例外。因着不敢得罪,他此刻便恭声应着,又道,“陛下近来身子不大好,食欲亦是不佳。今日有您作陪了,那怕是比太医署的药方要管用得多。” 宿欢便顺着话说,“那我往后该多去。” 几句话后,她领着祝长安出了宫,看他默不作声又去招惹。轻捻着那白润温软的耳垂,宿欢看着那处染上薄红,却被他随自个儿欺负的模样惹得笑开,而后凑过去在他唇角轻啄,柔柔缓缓的道,“莫要难过了,有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