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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过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已经整整一天多没吃没喝,还屡受折磨的他起了一嘴的干皮,稍微一动就破口流血,喉咙里也干涩不已。

    如果家里还有米,屈过心想,就给自己煮点粥喝吧,他太难受了,一想到待会儿可能还要应付他爷爷,心都累得慌。

    老旧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屈过拖着酸疼的双腿走进屋里,意外的发现桌子上有大半盘青菜炒rou,一碗白粥,和两个馒头。旁边有两副碗筷,其中一副已经用过了,想必是他爷爷已经吃过饭了。

    平常都是屈过做饭的,可能今天他回来的太晚,他爷爷就自己先做了。

    屈过勉强坐下来,身体微微倾斜,昨晚被杨纯摁着折腾,他的下体已经肿了起来,疼得到现在还不敢坐。他累饿交加,将桌上的食物扫荡得干干净净,直接就回房间睡了。

    枕头底下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几块干净的纱布和一瓶紫药水。

    屈过低着头盯着手里的药水看了半天,抬起手来给自己换药,他的嘴紧抿着,仔细看下,他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他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昨晚的纱布跟伤口上的血rou黏在一起,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扯了半天才把纱布扯下来。紫药水抹在伤口上,像把头丢进硫酸池里一样,屈过疼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把那块rou剜下来。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把自己收拾好了。

    他疲惫地躺下,放松自己仿佛被卡车碾过的身体。

    屈过做了一晚上梦,一会儿是李新元拿着凿子凿自己的头,一会儿是杨纯摁着他的脖子cao他,他在梦里,却反应不过来这是梦,沉重的四肢如坠千斤,动弹不能。

    他醒来的时候,竟是比昨天更累了。

    桌上摆着油条豆浆,屈过爷爷却依然不见人影。老年人睡眠少,以前虽然是屈过爷爷起得早,早饭却都是屈过准备的。如今屈过爷爷连着两回准备了饭食却不见人影,倒像是在避着屈过。

    屈过无心多想,背着书包出了门。他还要应付杨纯和手里有他身体照片的李新元,实在没工夫想别的事。

    屈过走进教室的时候,李新元已经坐在位子上了。这是很稀奇的事,李新元是艺术生,平常不来上学都是很常见的事,这几天却天天来的比屈过还早。

    屈过能感受到李新元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低着头,装作没看到似的走到自己位子上收拾东西,李新元却拍了拍他的背。

    屈过僵了一下,没回头。

    李新元又拍了他一下,只是这次拍完,他的手就直接停在了屈过肩膀上,屈过被杨纯cao怕了,身体下意识抵触男人的触碰,不禁抖了抖肩膀,李新元牢牢地抓着他的肩,笑道:“把你作业借我看看。”

    “没写。”屈过说,他确实没写,累都累嗝屁了,还写什么作业。

    李新元盯着屈过他后脑勺,眯着眼笑了笑,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把停在屈过肩上的手拍开了。

    杨纯面无表情地把本子扔在李新元桌子上:“看我的。”

    李新元看着杨纯凉丝丝的眼神,良久,笑出一口白牙:“那谢谢班长了。”

    杨纯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回到位子上坐下了。他虽然讨厌他父亲,但还是会受到他父亲的影响,因此他骨子里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屈过被他cao过,就是他的“东西”了,容不得别人觊觎,尤其是拍了屈过私密照片的李新元。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帮屈过把照片要回来。

    杨纯偏过头看了看屈过,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让杨纯感觉有点失落。

    杨纯回过头,拿笔无意识地在本子上乱划拉着,划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按平常的习惯,他早就该开始背单词了。

    果然老师说早恋影响学习是正确的,杨纯黑着脸想,可他随即又反应过来,他怎么会跟一个双性人早恋呢?不过是睡了他一次而已,难不成还跟个纯情的童子鸡似的一日钟情了吗?

    杨纯再次下意识地瞄了屈过一眼,他还是那副死气沉沉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杨纯来气,索性也不再看他了,按平常的计划干自己的事。

    屈过感受到了杨纯一次次的偷瞄,但他认为是杨纯那个邪恶下流的脑子又在意yin他,只觉得恶心不已,不去搭理。

    而李新元也在后面不停地用脚踢他的脚,如果他把脚挪开,就改踢他的板凳。

    这两个人的存在使屈过度日如年,他一整天都在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中度过,一会儿想如何提防杨纯,一会儿又想怎么拿回李新元手机的照片,昨天因为太累而无暇顾及的问题在今天一股脑地涌出来,让屈过变得手足无措。

    吸取了上次被拦的教训,屈过这次放学准备趁人多打了铃就走。李新元早发现他提前收拾东西,等他一起身,就用脚勾了一下他的凳子,屈过踉跄一下,扶住桌子稳了稳,旋即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李新元直接踩着桌子追了出去,死死拽住屈过的手:“干值日。”

    “今天不是我值日。”屈过咬着牙。

    “我想让你帮我干,”李新元笑道,“怎么,不愿意?”

    他们两个堵在前门剑拔弩张,班里的同学都不愿惹上麻烦,一个个从后门急匆匆地走了,杨纯被老师叫去开会,到现在还没回来。

    屈过知道!自己杠不过李新元,就转而说道:“那我给你干值日,你快走吧。”

    李新元吊儿郎当地抖着腿,笑说:“你帮我干值日,我怎么一个人走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屈过狠狠撞了他一下,屈过毕竟是个高壮男人,卯足了劲儿撞李新元一下,还是有他受的。

    李新元被撞的踉跄着后退几步,死死抓着屈过才没倒下,两个人在那里拉拉扯扯的,引来不少侧目。李新元干脆拖着屈过把他推进教室,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你说,我想干什么呀?”李新元话里有话,那个干字咬得格外清楚猥琐,屈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脸色迅速难看起来。

    “行了,乖乖听话,”李新元大爷似的往桌子上一坐,掏出手机来扔在桌子上,然后露骨地盯着他,“干值日吧。”

    他是明摆着威胁屈过,屈过却是一条被捏住七寸的蛇,不得不服从。

    屈过的脸由于屈辱和惊慌涨得通红,李新元却因为看到一个外貌强壮坚毅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神色而兴奋不已。

    屈过抬高手擦黑板高处的时候,他就盯着他衣摆下露出的腰,屈过弯下腰收垃圾的时候,他就盯着屈过两腿之间,意图看出些想象中的轮廓。

    “哎,屈过,”李新元说,声音有些沙哑,“你那裤子把你逼的形状都透出来了。”

    他说的当然不是真话,毕竟屈过已经把内裤缝得很厚了,那只是他作为一个性欲旺盛的青春期少年的虚无幻想。他走到猛地站起来羞怒地瞪着他的屈过面前,伸手摸向他的下体。

    “就这么sao?都肿起来了……”他嗓子沙哑地说。

    屈过抓住他的手甩开,拔腿就往外跑,李新元迅速伸腿绊了他一跤,屈过刹车不及,直接扑在了地上。

    “你如果乖一点,还能少受点罪,”李新元趁屈过还没爬起来,蹲下去用腿压住屈过的身体,“我也不会让那些照片传出去,但如果你不听话……”

    李新元顿了顿,屈过正回过头仇恨地看着他。这个可怕的困兽的眼神令他心生畏惧,却又极大地刺激了他的征服欲。

    他翻过屈过的身体,不轻不重地打了屈过一巴掌:“妈的,别这么看老子……”

    他要是直接抡圆了手臂给屈过一个大耳刮子,屈过还不至于这么屈辱,可他不轻不重逗猫玩狗似的打这么一下,却彻底激怒了屈过。

    屈过猛地立起腰,一脑袋撞在了李新元头上,李新元脑子都涨起来,眼睛里涌上一股生理性的泪水。

    他模样并不比杨纯差,杨纯清秀,他却是俊美,比杨纯还要受欢迎,如果被班里的女孩子看到他疼成这个样子,少不了还要心疼一番,可现在他面对的是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屈过。

    屈过低吼一声,又冲了上来,李新元被他推得直倒在地上,一边躲避他的殴打,一边寻找机会扳回一成。

    屈过头一直胀痛得厉害,没打几下就累了,这下便被李新元抓到了空子,一个翻身把屈过压在身下,双手抓着他的头使劲往地上撞了一下。

    屈过闷哼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却是无力反抗了。李新元早就被他激怒,也不顾还在教室,直接开始脱他的裤子,屈过想抬腿踢他,却怎么了抬不起来,正当他想要认命的时候,李新元却被人推开了。

    “cao!”李新元大吼一声,抓着杨纯的领子大骂,“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杨纯冷着脸把他的手掰下来:“找死的是你,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任由你乱来?”

    李新元怒极反笑:“这又关你什么事?”

    不等杨纯回答,他又笑着说:“你不就干过他了,怎么,你干行,我干就不行?”

    “就你家那个实力,你想跟我斗?”

    杨纯脸色难看起来:“你可真是个蠢货,你家世再好,也不是什么都能摆平的。”

    屈过这时候爬了起来,李新元见状还想去抓他,却被杨纯挡住了。

    “你是真找死?”李新元眯起眼看着杨纯。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三人回过头,看见一个老人站在门口,对着屈过说道,“怎么还不回去。”

    “你……你怎么来了……”屈过喃喃道。

    屈爷爷的脸色依然冷冷的:“回家了,年轻人不学好就知道打架,成什么体统。”

    李新元再浑,也没浑到能当着一个老头的面强jian他孙子的地步,脸色阴郁地看了屈过和杨纯一眼,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杨纯也不好再纠缠什么,也走了。

    屈过跟着屈爷爷回了家,桌子上已经做好了饭,应该是屈爷爷做好了饭等他,他却迟迟不回来,就去找他了。

    “你怎么突然……”屈过犹豫地看着桌子上的饭。

    他开始有点相信,他那天晚上没回家,屈爷爷第二天去学校找他了。只不过他没让屈过发现。

    屈爷爷沉默良久,避而不答,反而说:“你好好活,出挑个人吧。”

    他喝尽了小酒杯里的酒,倒背着手出去了。

    屈过突然就有点明白了什么,他还是确信他爷爷以前一定程度上的确是不把自己当人看的,那种厌恶与漠视的神色骗不了人,不过就自己这个身体,如果他是他爷爷那一辈人,他估计也很难接受。

    也许是一时的担心让他去学校看了看那个一夜未归的孩子,毕竟是骨rou相连的亲人,那个可怕的伤口总能令他有所触动。

    他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太坏了,也许一切并不是这个孩子的错,拥有一个这样的身体,他自己比谁都痛苦。

    可老一辈的人是很难拉下老脸来向子女后代承认自己的错误的,他们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也许就是为孩子做一顿饭来小心试探罢了。

    终究是骨rou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