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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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横波的游园赋诗会开在一个私家小花园里,是她认识的退休的宫中嬷嬷置办的产业。嬷嬷十二三就进宫做事,一直到五十岁自觉不久于人世,告老还乡。当今圣上念她年老体衰,又有往日恩情,特意命内府给她买下一座宅子,又让县官代为奉养。徐横波因缘巧合结交了这位嬷嬷,便认了干妈,侍奉如同亲生父母。 这位嬷嬷已经活到六十岁了,她每个月最乐呵的时候就是一群丫头在自己的花园里游园赋诗,每个丫头都嘴甜,还会讲笑话,哄得她合不拢嘴。 竺光涵和宋兰生到了园子,就瞧见光彩照人的十三位姑娘在院子里扑蝶,围着一缸子莲花玩闹,还有画画的,弹琴的,沏茶的。正中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老嬷嬷,咧着只剩了几颗牙的瘪嘴在那儿笑。 徐横波瞧见她们两个到了,便招手给嬷嬷引荐。“干妈,这位是宋府的宋兰生小姐,这位是外省来的竺光涵小姐。”横波说。 “宋姑娘,竺姑娘,老身就不见礼了。”嬷嬷虽然老,但是精气神还在,整个人就像是缸子里的荷花,笔直笔直的。那双眼睛原本是微微眯着,现在也睁开了,眼睛光芒依然明亮的很。 宋兰生早就听说过这位嬷嬷,还听说好多姑娘家要嫁人之前,特意请嬷嬷过去教习礼仪,规矩。她让翠痕拿出礼物,亲手递给嬷嬷说:“嬷嬷,第一次来,叨扰您了。”嬷嬷在宫里什么东西没见过啊,漫不经心的接过盒子打开,里面不是名贵的珠宝,也不是稀奇的古玩,是一盒点心,又酥又软又香,最适合她这种没有牙的老人家含在嘴里慢慢抿着吃。 嬷嬷点点头,又打量宋兰生两眼,模样不出挑,衣服也不花枝招展,头上只插了一枚珍珠簪和一朵花。手腕上那对镯子倒是精雕细琢,和宫里的也不相上下了。“嬷嬷,您慢慢吃着,我去那边同姑娘们玩玩。”宋兰生行礼,快步去和那些姑娘们见面了。 徐横波早就拉着竺光涵的手和一帮姑娘们打招呼。光涵抿着嘴看这些姑娘们玩儿翻花绳,又去看另两位姑娘给荷花抹胭脂,白荷尖儿上了胭脂,就变成淡淡的红,像是氤氲的雾,带着腾腾的香。 “光涵,你喜欢玩儿什么?让姑娘们陪你玩儿啊,光傻站着多没意思。”徐横波瞧见她只挨个看看,就热情的招呼。光涵倒也没什么想玩的,就歉意的笑笑,坐回嬷嬷身边看着宋兰生跟个蝴蝶似的,这边凑过去笑嘻嘻的,那边又瞧着说上两句,每个姑娘都被逗得花枝乱颤,喜笑颜开。 嬷嬷看光涵问:“你怎么不去玩儿?” “我看她们玩儿就很有趣了。”光涵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更喜欢旁观热热闹闹的人们,自己心里头也会觉得欢喜。若是真的去玩儿,倒没有看着有趣。 “你这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嬷嬷说,她记得宫里先皇也有这么一位张姓的妃子,早年因为美貌被封为丽嫔,特赐住在司花殿,恩宠了些时日,先皇又有了其他妃子,就忘了这位。这位也乐得冷清,在殿里养些奇花异草,喂喂金鱼。太后喜欢她不争不抢的性子,皇后喜欢她会讲故事,其他嫔妃喜欢她巧妙的搭配构思,宫女太监喜欢她待人随和,不拿架子。虽然先皇不来,但是太后总让人赐些花果吃食,皇后也会赏赐珠宝玩意儿,其他嫔妃经常拿些名花来求她,也活的热热闹闹。司花殿里的宫女太监总是带着笑,和别的殿里的味儿不一样。 光涵看着嬷嬷,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便莞尔一笑说:“嬷嬷过奖了,我不爱这些文的,是个粗人。” 嬷嬷也抿嘴一笑说:“你这孩子倒是有趣,只可惜老婆子老了,不然早几年,肯定送你进宫做娘娘去。”早些年宫中选秀到了这儿,都要听她的举荐,这几年她老了,也不爱凑这事儿了,太监也识趣,不来烦她。 光涵皱眉摇摇头说:“我可不想进宫,进宫有什么好的,在家我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进宫反而不自由了,吃的穿的喝的都要合规矩,见了人又要跪又要拜,都做奴才。暗里使刀子明里还要拉着手jiejie长meimei短的。和笼中雀似的,有什么意思。”她是真的不知道进宫有什么好的,家里要是做了官,进宫更要小心翼翼,免得被说是裙带关系。家里没关系,进宫还是无趣,没依没靠,图什么。男人有才华有本事,却要靠jiejiemeimei进宫做奴才才能飞入青云,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在家里是姑奶奶,进宫了又要尊重又要孝敬,饭不能多吃,路不能多走,父母不能多看。结婚回娘家现在变成天恩,天恩个屁。不过她也不能说,嬷嬷是宫里人,她总不能刺得人心里头不舒服。 “你是哪儿的人?”嬷嬷突然问。 “吉城人。”光涵回答。 嬷嬷握住她的手拍拍说:“你这孩子啊,是个有想法的。不过宫里头可不像上写的,那都是皇上扛着金扁担,瞎掰。光是我进宫这么多年,就没看见嫔妃红过脸,小打小闹的也是有,猫儿狗儿也打打闹闹的,更何况那么些大活人。你这孩子要是进了宫,见过了东西,就不会眼皮子浅,说进了宫就是什么笼中鸟。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要是得了圣宠,吹两句枕头风,不比你在这儿气恨恨的有用?别以为只有男人能治国,宫里头的娘娘见识可不比你的短。光我听得,看的,都不知道多少件了。” 光涵看着嬷嬷,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没接话。她怜悯眼前的嬷嬷。顺着嬷嬷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些女子聚在一起或站或坐,一起痴痴而笑。是不是嬷嬷在这些女子身上找回了昔日宫里的堂皇气象呢,她坐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年老无用的嬷嬷,而是当年在宫里风头无二被尊重被敬重的姑姑。 徐横波摩挲着宋兰生的后背,带着熟识亲昵;晏喜儿正在给每个人沏茶,茶倒在她那套白玉杯里;陆无双在一旁拨着琵琶唱绿腰,声音曼妙,响遏行云……绿草茵茵,芳菲漫天。 嬷嬷贪婪的看着,恨不得将这些人都紧抓在自己心里,脑子里。像是落水的鬼,不停的,不知疲惫的,恶狠狠的要给自己找替身似的,盯着这些女孩子。目光里没有了慈爱和安详。光涵想起传说中的伥鬼,心里头又涌起悲悯。大家也都是可怜人罢了。 “你和嬷嬷在聊什么呢?”宋兰生笑着过来问。 嬷嬷微笑着说:“这位竺姑娘可怜我老婆子,坐在这和我聊会天。竺姑娘,快去和她们玩吧,我有些乏了,要休息休息。” 竺光涵点点头,被宋兰生牵着手带去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寇美茹带了自己酿的百花酒,色泽鲜艳,芬芳扑鼻,入口不烧不苦,还有点竹叶的冷冽清香。“这个百花酒可是我酿了好长时间才酿出来这么一点,今个儿带来给你们喝。”寇美茹说起酿酒便十分得意,她的书寓自有一汪清泉,水质甘甜,酿出来的酒和市面上卖的可不同,喝下去不烧,酒质澄澈,还带着甜。那些文人墨客想要喝好酒,只能到她这里来喝。 宋兰生趴在她肩头,小声问:“你看上哪个姑娘了?”醉醺醺的,带着百花酒的香味,脸颊也红了,眼睛也迷了,整个人又爱笑,吃吃的笑,也不知道哪儿就有那么多好笑的事情给她笑。 “你醉了,宋姑娘。”竺光涵只喝了一小杯,带着一点轻薄的醉意。 宋兰生看着她,深情的说:“恩。你就和百花酒一样,让人醉。”然后就捧着她的头,给了一个亲吻。 其他姑娘发出惊呼,不像是被吓到,而是看戏似的快乐惊呼,大家都一边喝酒吃点心,一边用眼睛紧紧盯着这俩个,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竺光涵用眼神朝着徐横波示意,徐横波乐不可支,哪还理她。最后迫不得已的,她说:“横波姑娘,我想宋姑娘醉了,你要不要?” “呸,小丫头该打,什么我要不要。宋姑娘醉的是你,当然是你要。”徐横波打趣说。一群姑娘都点着头作证说确实。 宋兰生就像是知道她们乐趣点在哪儿似的,又给了一个吻,胭脂印在脖子上,羊脂玉被嵌了一滴红宝石。 她深深的吸气,叹气,早就知道自己不该来,现在倒是好,人也醉了,被轻薄也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去。不过又奇怪自己对这个吻似乎习以为常。 徐横波在那里讲:“竺姑娘,我看宋姑娘晚上是来不了我房间了,你看钱也给了,房间我也让人铺好了,不如你来呀?” 其他姑娘哄笑着,还真就把徐横波和竺光涵推到一辆车上走了。 “你瞧瞧,哪有见了姑娘一脸不高兴的?”徐横波脱得精光躺在床上,笑嘻嘻的伸手拉竺光涵坐下,又去伸手捏脸。 她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徐姑娘别着凉。” 徐横波做惯了皮rou生意,便嬉笑着从背后抱住光涵说:“我懂了,你还是个小丫头。今个儿倒是喜气,我可听说哪个姐妹接了小子,就是积了福运,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呢。” “原来你也醉了。”竺光涵叹口气,她从徐横波一身酒气上终于确定这位也醉了。多亏这百花酿自己只喝了一小杯,只是带着点醉意? 醉意? 竺光涵有些困,眼睛一闭,一黑,就睡着了。